新见雪[综] 第33章 悖论

佐藤千也子死了。

如果她有愿意看顾她的亲眷在世，美夕不介意留她一条命，让她做个活死人。但是她没有。

“拉法，”美夕勾上他的脖子，“你这次来的太慢了吧？”

拉法将美夕抱进怀里：“对不起。”

两人的身形化作一团火焰，消失在原地。

吸血姬的红空间里，又多了一颗属于佐藤千也子的梦。

无数的美梦像一盏盏圆灯，四下浮游，时不时互相碰触。

每一个梦里，都有一个美丽的身影，永远停留在最幸福的时刻。

拉法抱着美夕坐在黑黝黝的枝干上，任由她拿下自己的面具，将唇凑到颈边。

“时间真奇妙，”餍足的美夕玩着拉法的发丝，“这一次......我竟然回到了过去。”

“过去？”

“嗯，大正时代。”

吸血姬美夕出生在昭和年间，在人间徘徊了数十年，现今生存在平成时代。

在佐藤夏生的暗算下，她回到了半个多世纪之前，失去记忆，连自己吸血姬的身份都忘记了。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孩子，”美夕眉眼弯弯，“让她留在人间，实在太可惜了。”

“你想把自己的血给她？”

“嗯，但是，她拒绝了。”美夕不满地鼓起腮帮子：“不甘心！”

“......”

“不过，还有机会，”美夕的瞳孔熠熠生辉，“我一定会得到她的。”

“她现在还活着？”

“算是吧。”美夕趴在拉法身上，闭上眼睛。“她立于时间外侧。”

“总有一天......”

“我们还会再相见。”

森茉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到了一些极其美好的事情，也梦到了一些极其恐怖的事情。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父亲书房外的庭院之中。

“啊咧？”森茉莉环顾四周，“我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书房中神色憔悴的森鸥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下一刻，他激动地打开窗户，直接跳了出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森茉莉眨了眨眼睛：“父......亲？”

“茉莉，你没事吧？”

“啊？嗯，没事......”

“这几天，你到底去哪里了？”

“哎？哎？”

森家外面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新见雪正抱着喵之助坐在粗大的树干上，遥望着院子里的景象。

“任务圆满完成，”喵之助蹭了蹭新见雪的手，“恭喜。”

“是吗？”新见雪情绪不高：“可那个半夏生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神魔的狩猎场罢了，”喵之助轻描淡写，“那家伙通过给人拍照片，在中意的猎物身上留下记号，把他们存进照片之中。”

数十年来，已经有很多人在半夏生馆失踪了，全都沦为了神魔的祭品。森茉莉能活下来，算她运气好。

“那，美夕呢？”

“被自大的神魔从未来拖过来的天敌——你也听到了吧？那个佐藤夏生想要对监视者复仇。”

“......原来如此。”

“也不知道你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居然遇到了这种事情。不过，那个监视者似乎很中意你的样子，说不定你可以和她交个朋友。”

“是吗？”新见雪兴致缺缺，“下次见面再说吧。”

她们之间，毕竟隔着半个多世纪的距离。

“继续做任务吧，”喵之助提起了新的话题，“这一次，是避免灭门惨案的发生。”

闻言，新见雪迅速被吸引了注意：“灭门惨案？！”

“是的，要不要去救人？”

当然要啊。

喵之助的任务列表中，存在种种天灾**：

强盗杀人、投毒、车祸、地震、海啸、雷雨，等等等等。

就像他之前说得那样，新见雪他们的确扮演起了“正义之士”，到处救人于水火之中，改变他人原本悲惨的命运。

他们既有被当成救世主的时候，也有被当成灾星的时候，甚至有被怀疑和他人串通的时候。事情琐碎不说，往往还吃力不讨好。

不过，人帮助他人，有的时候并不是为了得到他人的回报，而是为了自我满足。时间溯行军也是人，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会违反人性。

当然，心术不正之人到处都有，也会有人想要委托他人穿越时空陷害忠良。不过，这种任务只会出现在不正规的黑市，会接这种任务的，也大都是一些同样不正规的小作坊。

“我们时间溯行军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社团好吧，”对此，喵之助十分不屑，“怎么可能会不择手段？”

时间溯行军虽然看起来像是反派一样，却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而除了“拯救”之外，时间溯行军还有一块业务，就是“满足执念”——替那些驱动骸骨的执念完成生前的遗憾，消除他们的怨气。其中不乏复仇、报恩的任务。

在执行这种快意恩仇的任务中，新见雪对时间溯行军的好感也是一路飙升，一开始被打击、被利用时的郁闷心情全被抛到脑后。

“怎么样，”喵之助问新见雪，“现在觉得，做时间溯行军还是有价值的吧？”

“嗯！”新见雪眼睛亮晶晶的，“能帮助到别人，真的太好了！”

她的手里捧着一束不知名的小野花，这捧花是一个死里逃生的小男孩送给她的。

“这些都是小节，”加州清光撇撇嘴，“如果真正的大势被改变，例如源平合战源氏获胜，关原之战西军获胜，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被一口气推翻。”

大和守安定眨了眨眼睛：“你是说，这些将失去存在意义？”

“如果上游历史被改变，”加州清光态度消极，“下游的所有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资历比较深的时间溯行军，那些的确改变了历史的时间溯行军，往往都已经跳出了时间长河。其中不乏有人因为历史被改变，连自己曾生存过的痕迹都消失不见。

比如一色扬羽，由于一次改变的历史，个人记录整个从现世中擦除。因此，他在成为时间溯行军之前的过去，变成了一片空白：

他的亲朋好友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他本人也不记得自己曾有过亲朋好友。

虽然他能从外部记忆装置中读取自己的过去，但也仅限于“知道发生了什么”，而非“确实经历了什么”。

他的过去在他眼中变成了一段毫无真实感的资讯。

这样的他，等于已经死在了过去被抹消的那一刻。

现在的他，只有拥有“一色扬羽”回忆的另一个人。

大和守安定只觉得脑袋发晕：“你说的好难懂......”

加州清光竖起一根手指：“就是假如信长公没有死在本能寺的话，说不定我们不会和冲田君、阿雪相遇的意思。”

大和守安定张口结舌：“哎？！”

新见雪眨了眨眼睛：“所以，幕末之前的历史最好不要改变？”

“只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加州清光弯下腰，嗅了嗅新见雪手里的花，“如果你选择未来救下冲田君，也许今天把这捧花送给你的小男孩，就根本不会再出生。”

话音落下，新见雪愣在当场。

如果历史出现偏差，她所做的一切都会被抹消。

新见雪喃喃道：“原来，是没有意义的吗？”

“笨蛋阿雪，”喵之助用尾巴拍地面，“改变这个动作本身就有意义。”

“过程比结果重要的意思？”

“没错。”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就算没有在正史上留下任何证据，这些小小的改变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喵之助提出一个新词汇，“都是——”

“黑历史。”

新见雪和大和守安定面面相觑。

“我们的世界是有很多层的，”喵之助开始了教学模式，“现实位于表层，接下来还有次级空间、高维投影等等，和那些未能实现的‘黑历史’一起埋在深层。”

“我们时间溯行军所做的，就是创造黑历史，推上表层。”

当时间可以被回溯，人可以在世界线上跳跃的时候，历史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呢？

人的记忆会随着改变的历史而改变，他们又凭何确定自己的存在？

新见雪不知道。

“你已经跳出了世界线，”喵之助的话语极其深奥，“在成为时间溯行军的那一刻起，你的存在就从现世中抹去了，从表层现实转入深层黑历史。”

时间溯行军可以反复跳跃回到同一个时间点，却不会在历史上留下任何痕迹。

每一次回到过去，都会把之前那一次转化为黑历史、全部覆盖掉。

在成为时间溯行军之前，幕末时代的新见雪是存在于表层现实中的。

但在成为时间溯行军之后，大正时代的新见雪是存在于虚无的深层黑历史中的。

也就是说，新见雪如果回到幕末时代，会遇见另一个自己；

但她只回到一星期之前、或者战国时代，就会发现一星期前的自己、战国时代的自己，根本不存在。

那么。

现在的她，到底是活在什么时间里？

她真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

“——既然这么纠结的话，”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你还是到我们这边来吧。”

深蓝色狩衣、瞳孔中闪烁着新月的刀剑付丧神出现在众人眼前。

“溯行军的小小姐。”

卡文卡疯了，就是因为死活想不通这个时间悖论的问题，熬夜都想不通。只好用黑历史嵌套模式解释，勉强可以圆一下。还是平行世界理论比较适合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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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