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见雪[综] 第29章 美夕

眼前是一栋漂亮的小洋房，红色的砖，白色的墙。墙面上开着数扇拱形窗，里面的窗帘紧紧拉上。

“就是他，”森茉莉指着前庭里的一个年轻人，给同学们介绍，“名字就叫‘夏生’。”

佐藤夏生。

的确是个帅气的年轻人，眉清目秀，半长的头发垂在肩上。他身上的白衬衫没有完全扣上扣子，露出了纤细的锁骨和手腕。

“客人吗？”佐藤夏生看向她们这边，“欢迎光临。”

女孩子们立刻脸红了。

“啊啦，森小姐，”佐藤夏生冲着森茉莉打招呼，“又见面了呢。”

“你应该感谢我，”森茉莉做了个鬼脸，“看，我把大家都介绍过来了！”

佐藤夏生笑眯眯地点头：“是，是，多谢你帮忙推广。”

“茉莉，你来啦，”有个穿洋装的时髦女孩走出门外，招呼大家，“大家，请进！我是三年级的佐藤千也子。”

另外几个女学生也纷纷自我介绍。几人很快就交上了朋友，讨论起了学校的事情。因为一些家事，佐藤千也子已经很久没有去学校了，很关心学校里的具体情况。

新见雪的目光却和另外一个身着和服的女孩子对上了。

这个女孩非常漂亮，皮肤白皙，一头咖啡色的长发披在背上。但更令人在意的，是她的眼睛。

金色的......瞳孔？

眨眼的瞬间，那双眼睛又变成了不起眼的浅棕色。

“这孩子是美夕，”佐藤千也子把女孩推到身前，“等她身体好了，就会和你们成为同学了！”

大家纷纷对美夕表示欢迎，她也识趣地回以礼貌的微笑。但她的身体似乎真的很不好，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仿佛不堪重负。

新见雪只直觉她有点奇怪，却想不出她到底哪里奇怪。

“好可爱的小小姐，”佐藤夏生的声音在新见雪耳边响起，“简直就像人偶一样呢。”

他弯下腰，细长的手指搭上了新见雪侧边的脸颊：“来上点妆，照张相吧？”

“啪”得一声，大和守安定打开了佐藤夏生的手。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职业习惯，”大和守安定把新见雪往怀里一带，“但我很不喜欢你这样！太失礼了！”

佐藤夏生笑了起来。

“抱歉，是我太放肆了。”他向他们鞠躬道歉：“看到像小小姐这样的美人，总忍不住多观察一下。原谅我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啦。

加州清光皱了皱眉，率先走了进去：“老板，能看看你们以前的照片吗？”

“以前的照片？”佐藤夏生直起身，“说起来，小小姐的确很眼熟呢......”

他给他们拿来了数本相册，里面保存着许多老照片。

其中一张，正是新见雪本人的照片。

还是黑发黑眸的她，穿着金鱼花纹的和服，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

“真是奇缘，”佐藤夏生感叹，“这位小姐，也许是你的长辈呢。”

不，就是本人没错。

“这张照片就送给你吧，”佐藤夏生用镊子把照片抽出来，“不过，得先做一些干燥处理，稍等。”

新见雪连忙躬身道谢。

另一边，佐藤千也子正在给森茉莉化妆。她将森茉莉的头发也盘了起来，露出了白皙的后颈。

美夕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后颈上，神情恍惚。

“真的有新撰组的照片，”加州清光翻着相册，露出了堪称天真的表情，“近藤先生，土方先生，井上先生，还有......”

他的手指在照片上移动，点到了冲田总司。

画面上瘦削的年轻人笑容灿烂，与他已是阴阳两隔。

“咦？”大和守安定却注意到了另外一张照片，“这个人，是谁？”

那是一个短发的年轻人，面容俊秀，不苟言笑，骨子里透着一抹说不定道不明的冷意。

仿佛和整个时代格格不入。

“阿雪，你知道他吗？”

新见雪摇了摇头。

“不知道，”她仔细地打量他的眉眼，“我不记得队里有这个队士。”

照片的下方贴着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他的名字：

醍醐京弥。

“既然你们都不记得，”加州清光沉吟片刻，一拳锤向掌心，“我想，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什么人？”

“大概是和我们一样的时间溯行军啦，”加州清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在幕末执行和新撰组有关的任务。而且，他的任务多半已经失败，留下的痕迹也被历史的抑制力修正掉了。”

“哎？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们已经不记得他了，”加州清光眯起眼睛，“如果他成功改变了历史，你们的记忆也会随之更新才对。”

新见雪更加惊讶了：“历史被改变的话，我们的记忆也会随之改变？！”

“当然，我们的世界线是唯一的，”加州清光坏笑，“说不定，在你毫无觉察的时候，历史已经更改了不止一次呢。”

“可、可是！”新见雪糊涂了，“如果我们的记忆会随着历史的改变而改变，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该去改变什么样的历史呢？”

“当然是通过和外部记忆装置进行比对了。”

“那是什么？”

“能够超脱世界线的存在不会受到改变的历史的干扰，人是人证、物是物证，”加州清光点了点自己的脑壳，“以此作为参照物就行了。”

“......是这样的吗？”

有点想象不能。

这岂不是代表，自己的记忆一点也不可靠？！

“放心，”加州清光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顾虑，“自从成为时间溯行军之后，你们已经超脱了世界线。”

“可你又说我们的记忆会改变？”

“会改变的，是你在成为时间溯行军之前的记忆，安定也一样。因为，那时候的你们，仍属于世界线的一部分。”

“......哈。”

大和守安定摸了摸下巴：“忽然有些理解政府军那边的做法了呢。如果有个人改变历史，让我和冲田君失之交臂的话——”

那么，现在的大和守安定，虽然还叫这个名字，但想必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付丧神了，和现在完全不同的付丧神。

想到此处，他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极为险恶。

如果有人胆敢这样做，他绝对不能容忍！

加州清光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你还真是不遗余力想要打击我们成为时间溯行军的决意呢。”

“当然，”加州清光白了他们一眼，“你就算了，阿雪她——”

就在此时，佐藤夏生回来了，他们也住了口。

“小小姐，”他把一个袋子交给新见雪，“照片已经用玻璃密封了。保管的时候，注意避免阳光直射，保持干燥和阴凉。”

竟然用的是玻璃，清澈、透亮、双面磨光的镜面玻璃。

也不知道，这时代到底是胶片更贵，还是玻璃更贵。

新见雪本以为安定清光会想要总司的照片，但他们提都没提。她也想要总司的照片，刚打算自己开口，就被大和守安定抱起来了。

“哎？哎？”新见雪抱住大和守安定的脖子，“安定，你不想要照片吗？”

“已经拿到了，”加州清光向新见雪展示了一下高科技终端，“全部扫描进来了。”

“扫、扫描？”

新见雪一头雾水，她一直以为那个“终端”是加州清光的手镯来的。至于为什么没让新见雪第一时间接触这种高科技？

当然是为了防沉迷啦。

“那个人，”美夕的目光落在了新见雪身上，“谁？”

“你问阿雪啊？她是转校生，夏目先生的远方孙女。”

“很漂亮对吧？有时候会忍不住羡慕她的发色和瞳色。”

“最让羡慕的果然是她的哥哥们。”

“动不动就抱，我也想要抱抱！”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把新见雪当成谈资，谈她的白化病，谈她的监护人夏目漱石，谈她引人注目的兄长们。实际上，新见雪和她们之间的距离感很强，她们或多或少能察觉到，她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至于哪里不一样，具体又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来。

森茉莉虽然和她走的比较近，但更多是看在森鸥外和夏目漱石的交情上。而且，作为被父亲娇宠长大、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女孩，她一向自视甚高。在她心目中，新见雪和她一样，才没必要过度迎合其他人，这样的作风才正常。

“口渴了吧？”佐藤夏生给她们端来了红茶，“祁门红茶，请用。”

“哇，好香！”

“好漂亮的橙红色！”

“谢谢！”

美夕的喉咙很干。

她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嘴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

根本解不了渴。

为什么会这么渴呢？

“再来一杯吗？”佐藤夏生的手搭上了她的左肩，“又或者，你想要的，是颜色更深的......”

美夕下意识抬起眼，再次看向新见雪。

她听见心脏的鼓动，仿佛就在耳边。

——为什么？

心跳声如此之大？

我在想什么？

我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