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 第9章 有偏见

“我……没有。”许博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刚才顺路应该带点吃的给大家，毕竟忙活一整夜体力肯定跟不上了。

“没事没事，一会儿石妈妈会统一安排大家吃饭的。”林印拍了拍许博的肩膀，“裘队不是准了你的假，让你在宿舍好好休息，你跑来做什么？”

“人手不够，我想来帮忙。”

许博看了眼四周，积水淹到居民楼一层，消防队员们正在帮忙人员转移。他们支队负责的这片地区有不少孤寡老人，队长他们正在接力式把楼里的老人背出来转移到安全地方。

“董亚杰，你在那儿偷什么懒？别跟闲人聊天，快点来帮忙！”付小觉吆喝一嗓子。他和董亚杰一组，见董亚杰还在跟许博那儿磨叽，声音中带着不满。

他就是看不惯许博这个大城市人！看上去少言寡语，实际上不着痕迹的炫富，真是表里不一，惹人讨厌！

“哦，来了来了。”小胖子揉了揉鼻子，掉头朝付小觉跑去。

许博问：“我能帮上什么忙？”

“跟我一起搬沙袋吧。”林印想了想，特意挑拣轻松些的活派给许博。一想到昨天许博跟死过去一样晕厥在他怀里，林印整个人就心惊肉跳，闭上眼都是许博那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

小胖子跑回付小觉身旁，朝他挤眉弄眼：“你干吗总挤兑许博？他人不挺好的。”

“好你个屁！人家请你吃点零嘴就能轻易收买你，你就这点出息。”

付小觉瞪了小胖子一眼，挽起衣袖准备下水。

居民楼下停着几辆电瓶车，队长让他们把电瓶车搬到上面淹不到水的地方，减少群众财产损失。

小胖子嘟囔：“吃人嘴短，古人说的啊。再说，同寝室一起吃吃喝喝，大伙儿开开心心有什么不好的。”

“跟你说不通。只会吃，猪脑子。”

“嘿，你怎么还骂人。”

付小觉和小胖子董亚杰刚要下水，忽然听到身后许博一声大喝。

“别下水！有电！”

付小觉和小胖子陡然一惊，转头看向许博。

许博和林印一前一后已经跑到他们身后，许博指着积水中的电瓶车。

“电瓶车车头还亮着，应该是居民从楼里拉了电线到楼下给电瓶充电。先去断电再下山。”

“我去跟裘队说一声，申请把这片居民楼的电先断了。”林印边跑边说。

小胖子拍着胸口，一副惊吓未定的模样：“许博，幸好你及时阻止，要不然这会儿我得横躺在地上了。”

“我和林印正要去搬沙袋，刚好看见。”

“嘁，假好心。”付小觉小声嘟囔，撇过头不去看许博。

小胖子不去理会付小觉对许博的偏见，他大喇喇地走过去：“我妈说了受人恩惠就得感谢，一会儿回宿舍我请你吃辣条。”他掰着手指数，“三包，不，五包。我请你吃五包辣条！”

许博尴尬。

“呃，不用了。”

林印跑回来，朝他们招手：“已经断电安全了，你们可以下水去搬电瓶车了。许博，我们去搬沙袋。”

“哦。”许博快步朝林印走去。

小胖子摸摸鼻子，望着许博的背影，纳闷：“居然有人不喜欢辣条？”

“呵呵，说不定是不喜欢你。”

付小觉冷嘲一句，扛起一辆电瓶车，往高处走。

小胖子切了声，自信满满：“怎么可能？我这么帅。”

***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周，直到星期二天气才开始放晴。

许博一早起来正琢磨去街口那家粉店吃碗不辣的牛肉粉，林印喊住他。

“今天开始我们要恢复跑山体能训练，裘队刚在食堂通知大家的，你没去食堂吃饭肯定不知道。”

“跑山？”

“你新来的不知道，我们径山支队因为就在径山山脚下有个传统，除开雨雪天气其他不是当值的日子早晨吃完早饭都要上山进行体能训练，顺便沿途捡一下山里的垃圾，或者排除上山通道上的安全隐患。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每个消防战士都必须熟悉径山景区范围内的地理结构。”

“之前怎么不用跑山？”

“哦，今年夏天景区栈道统一进行维护，连景区都封锁了一小块。”

许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的肚子很会挑时间的叫了两声。

林印抿唇偷笑，从身后拿出两个肉包和一袋豆浆递给他。

“给，街口早餐店买的。”

“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明天换你买双份。”

“哦，好，明天我去买。”

许博很快把肉包和豆浆吃完，此时裘轲已经在宿舍楼下喊大家集合。

因为不是当值，大家统一穿着消防队蓝色T恤和黑色训练裤。整齐列队清点人数后由裘轲带队从支队后院门出发，朝着身后山峦叠嶂丛林密布的径山进发。

径山是西南省份最大的自然山脉群，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北部山峦尤为高耸，山顶海拔高常年积雪。径山地貌多变，地质构造复杂，最南边的山头直接接壤邻国，也是边境最为凶险的毒链隐匿地。除了开发的一小片景区外，其他皆为原始森林无人区。

裘轲带领跑山训练的地点正是景区范围内的千级栈道。

刚上山许博就感受到阵阵凉爽山风袭来，他边跑边观察四周景物。

小胖子平时体能就是垫底，没跑多久累得直喘气，见许博跑在队伍中厚段，且越跑越慢似乎在观察周围。

小胖子董亚杰挨过去：“你在看什么呢？周围都是树有什么好看的。”

许博指了指一个方向，上面有块木牌写着此处禁入。

“哦，那边不能去的，翻过这座山那头就是没开发的原始森林，普通人贸然进去肯定迷路，而且找回来几率很小。我们径市这儿每年都会发生十几宗那种玩探险者或者驴友在原始森林失踪的事情。”

“哦，原来这么近。”

“你可千万别冒险。”小胖子一脸认真地劝诫。

许博神色淡淡，看不出异样，他望着远山处迷雾般的原始森林：“当地有人穿越过这片森林吗？”

“肯定有啊，不过都是住在山里的村民，但就算是当地人也不敢贸然进这片原始森林。” 董亚杰想了想，又补充说，“对了，我们消防队也有人进过林子。林印他进去过。”

蓦然，许博眼中闪过一丝离奇的神采。

林印回头见许博没跟上来，干脆掉头往回跑，看见他和董亚杰在一起慢跑，他跑到许博身前。

“你怎么没跟上来？第一次跑山没找好节奏。”

“没什么，头一次上山有些新鲜罢了。”

小胖子不满嘟囔：“你们跑得也太快了，裘队也不知道让大伙儿原地休息，等我们这几个后进人员一会儿。”

“别瞎说，许博可不是后进。”

小胖子听懂话中话，腮帮子气鼓鼓：“嘿，你俩什么时候联合一体，怎么还欺负老实人呢。”

许博闻言，抿唇，难得的露出轻笑。

一趟跑山下来，许博大致在脑海中记清楚景区的几个出入口，岗哨亭和无人区划分边界。

许博满怀心事地跟着队伍下山。

林印小跑在许博身边，他发现许博今天从上山开始就一直很古怪，那种扑朔迷离的气质，一如林印第一次在烈日下看见许博的那一眼。

许博明明站在炽烈阳光下，可他却如一根冰棱，在烈日炙烤下不为所动的冰冷着。

Vol.9

一队人跑山训练回来，一个个热的满身是汗，索性脱了上衣光膀子跑回宿舍楼冲澡换衣服去了。

林印路过传达室，当班站岗的同事喊住他说有他的快递。

小胖子跟在林印身边，好奇探头：“你买了啥好东西？是不是好吃的？我看看。”说着董亚杰伸手抱过林印的包裹，摇了摇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林印推了把小胖子的脸：“急什么，回去拆。”

许博掀起半边T恤下摆，擦了擦满脸的汗，路过林印身边也顺口问了句：“你买了什么？”

“多功能锅。”

小胖子急了：“唉！林印你偏心！我问你不肯说，许博一问你就回答！偏心！”

林印摸摸后脑勺，憨笑：“有吗？哈哈哈。”

抱着包裹回到宿舍，付小觉已经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躺在床铺上玩手机。

见许博跟着走进来，付小觉翻了个身面向墙壁，故意视而不见。

林印把包裹放在桌上，想跟许博一样冲个澡再回来拆。

小胖子董亚杰急不可耐，催促：“快点拆开我看看这锅长什么样，以后能做什么好吃的？”

林印无可奈何，从抽屉里找来把剪刀，把包裹拆开，从纸箱泡沫里取出一个小型多功能锅。

小胖子皱皱眉：“这锅长得像个火锅，但又没火锅这么大。这么点口径，能做啥？够我一个人吃不？”

付小觉被小胖子的嘟囔声吵得不耐烦，转身白了他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下次体能测试你要是因为体重不达标，看裘队怎么抽你。”

小胖子心知付小觉这些日子心里不痛快，他机灵得很才不往枪口上撞，扮了个鬼脸没回嘴，继续围着林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