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 第13章 小别扭

Vol.12

回到支队大伙儿一窝蜂到浴室冲了战斗澡，不等头发吹干全都一个个爬上床铺补觉去了。

裘轲作为中队长一夜未眠，此时依旧不能安心入睡。他坐在办公室桌案前，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把昨晚详细情况汇总成报告上传内部系统。

裘轲特意在报告末尾着重指出发生火灾的市场有大量违章建筑，存在安全隐患，必须严肃对待，尽快整改。

写完报告裘轲双手枕在脑后，打了个哈欠，仰面往椅背上靠去。

石晋添从门外走进来。

“报告写完了。”

“嗯。”裘轲阖眼假寐。

“我刚排完值班表，给你安排在这周六休假。”

裘轲睁开眼：“又到日子了。”

石晋添走到裘轲办公桌对面，他自己的桌案前坐下。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这才缓缓说：“是啊，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都三年了。”

“周六你还是一样会跟我一起去那边？”

“肯定啊，我怎么能不去？”

裘轲和石晋添隔着电脑屏幕对视一眼，陷入沉默。

***

付小觉睡醒后睁着眼，一直躺在床铺上没起身。他脑海中反复翻滚在火场中那一幕。

他被许博背着，许博费力地一步一顿挪动下楼。楼梯突然断裂，他和许博一起跌落下去，许博反手拉住他，用自己身体当缓冲保护垫……

许博救了他。

付小觉转过身，枕着手臂朝对面的上铺许博的床铺望去。只见许博面容平静熟睡中。

“唉？你醒了怎么不吱声？”

上铺突然探下半个脑袋。小胖子董亚杰睡醒后肚子立马饿得咕咕叫，他翻身起来，刚朝付小觉的床铺看了眼，只见他眸色深沉地盯着对面上铺的许博看。

“你盯着许博看什么？”

“多管闲事。”付小觉利索坐起身。

此时睡在许博下铺林印也睡醒，打着哈欠坐起身。

“你们都醒啦？”

“林印，我肚子饿。”小胖子揉着肚子嚷嚷。

林印转头望向窗外，夜幕已然降临。

许博察觉动静也转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

林印听见头顶传来响动，探出头朝上铺望去：“你醒啦。”

“嗯。”

“饿吗？”

“嗯。”许博点头。

付小觉像是突然找到契机，嗖的一下子站起来：“我们一起去吃烧烤吧。”

“啊？我们四个？”小胖子很诧异。

林印和许博也对视了一眼，心中疑惑。

付小觉赶紧拉了把小胖子：“去不去？我请客。”

“哇！”小胖子立马来劲，从上铺跳下来，催促林印和许博，“你俩愣着做啥？小觉这个万年抠王主动请客，咱们今晚大吃特吃，把小觉的钱包干瘪它！”

小胖子穿好鞋，拉着小觉就要出门。

“我请客，你们动作快点跟上。”

付小觉神色别扭，目光从许博身上划过。他穿好鞋跟着小胖子一起出门。

***

径市地方虽小，夜市却很热闹。

白天冷清的街道，到了夜晚四面八方的人涌现聚集，夜市一条街上从头到尾灯光明亮，人影攒动。有坐在路边啃小龙虾喝啤酒的，有边走边吃，左手奶茶右手烤肠的。还有几家摊子用迷你音响外放舞曲，热闹非凡。

付小觉选了家有空座的烧烤摊。点菜的时候许博和林印都说随便，付小觉和小胖子拿着篮子一起凑到食材区选了些串，付完钱递给老板烤。

整个烧烤摊烟熏火燎，许博有些不适应。他坐在风口上，被烧烤的烟气熏得忍不住咳嗽。

林印推了把许博：“你坐我的位置吧。”

林印还没来得及起身，付小觉突然神情古怪地站起来，走到许博面前，语气硬邦邦：“我跟你换座。”

许博诧异，抬眸费解地望着付小觉。

付小觉被许博盯着看，顿时心中别扭。他撇过头去，伸手推了把许博。

“赶紧起来，我坐这儿，我不怕烟熏。”

桌上另两人俱是惊讶不已。付小觉今天很不对劲，特别是对待许博的态度，像是示好，但这示好方式也太别扭了吧。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小胖子眼珠子提溜左瞧瞧右看看，谁也不说话，这也太尴尬了。

小胖子一拍桌子，扬声说：“老板，半打啤酒。”

几乎是声音刚落地，小胖子后脑勺被招呼了一下。

董亚杰吃惊地瞪着付小觉：“你打我干吗？”

“喝什么啤酒，你忘记明天还要当值！”

“哦哦哦。”小胖子气焰顿时全灭。

“我去买两瓶汽水，一会儿吃烧烤还得配点带汽的。”林印站起身说。

“我跟你一起！”小胖子连忙起身跟上去。

两人朝路旁的小店走进去，塑料饭桌两端只剩付小觉和许博。许博目光落在烧烤架后面的老板身上。

付小觉抬起眼皮飞快地看了许博两眼，又迅速低下眼眸。反复两次，他终于提起勇气。

“许博，对不起。”

许博闻声，收回目光转向付小觉。

付小觉低着头，两只手放在桌下，紧张又别扭地抠着。

“我……我不太会说这些话，总之以前对你态度不好，你就当我是小心眼，我再也不会那样。”

许博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注视付小觉。

付小觉没听到许博回应，惴惴不安地掀起眼皮子飞快地扫了眼。许博越是平静，付小觉心里越是着急。他干脆抬起头直视许博。

“先前你和林印在宿舍烧菜被裘队逮住的事，真不是我打小报告！“

“嗯，我相信你。”许博说。

付小觉愣住。

就这样？

许博不质问他吗？毕竟他的嫌疑最大，前阵子他总是针对许博，别人如果说打小报告的事情是他做的，恐怕是个人都会相信，逻辑很合理又有动机性。

“我买了雪碧和果粒橙，你俩想喝哪种自己拿。”

林印和董亚杰手里拎着饮料走回来坐下。

董亚杰先拿了瓶果粒橙，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许博见林印拿雪碧，他也拿了一瓶。

“你俩在聊什么呢？小觉你脸怎么红了？”小胖子放下果粒橙，转头问。

付小觉被其余三双眼睛盯着看，原本微红的脸颊顿时涨红。他梗着脖子说：“我坐在风口被烟熏的不行啊！废话这么多，你跟我换座？”

董亚杰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坐这儿挺好的。”

这时，老板端着铁盘上来送烤串。一把把油滋滋，冒着热气的肉串躺在铁盘里，上头洒满孜然。

小胖子疑惑：“咦？今天的烤串怎么没放辣椒面？唉，老板，你忘记放……”

付小觉扯了把小胖子：“放什么辣椒面，你想吃辣自己撒点不就成了。”说罢，他眼角余光扫了眼许博。

刚才付钱时付小觉特意交代老板别撒辣椒面，老板还诧异地反复跟他确认了两遍，毕竟径市这里的人无辣不欢，没有辣椒的烤串失去灵魂不完整。

付小觉点了很多，羊肉串、里脊肉、烤韭菜、土豆片、烤面筋、鸭肠、骨肉相连、牛板筋、掌中宝、鸡翅、鸡胗、烤腰子……

许博以前从来没在路边吃过烧烤，他仔细地看了看餐盘里的烤串，拣起一串骨肉相连。

小胖子在肉串上撒了点辣椒面，大快朵颐，吃的嘴角冒油：“好一阵子没吃烤串，哈哈哈，好吃好吃。”

“你别一个人把肉串都吃光，许博和林印还没吃多少。”眼瞅小胖子一串接一串不带喘气的，付小觉赶忙把铁盘往许博面前推了推。

林印在铁盘里瞧见一样好东西，笑眯眯地拿起来在许博面前晃了晃：“你吃过这东西没？”

许博定睛看，摇摇头。

“这是什么？”

“哇靠！不会吧，许博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小胖子边吃边大呼小叫。

“闭嘴吧你，食物都堵不住你的嘴。”付小觉把一串烤韭菜往董亚杰嘴里塞。

“呜呜……我不吃韭菜！小觉你谋杀！呸呸，韭菜味好恶心。”

小胖子满脸委屈把塞进嘴里的烤韭菜吐出来。

许博看着林印手里的圆乎乎的烤串，好奇：“你吃这个吗？”

“当然，这个可好吃了。”林印笑呵呵，刚要一口吃掉签子上的一个羊眼。许博忽然伸手拉住林印的手腕，探过头在林印的烤串上咬走一个羊眼。

许博嚼了一下，面色古怪。

林印突然被许博扯住手腕先是一怔，看见许博咬了一颗烤羊眼后露出古怪的表情，他哈哈大笑。

“你尝出来这是什么东西没有？”

许博皱着眉头，又嚼了两下，表情陡然扭曲。

“到底是什么？口感真奇怪。”

付小觉也关注着许博，刚想开口回答，被小胖子抢先一步。

小胖子董亚杰见平时总一副平静表情的许博头一次露出复杂神情，他窃笑起来。

“哈哈哈，你吃的是羊眼睛，没吃过吧，整个径市烧烤摊也就这家有羊眼睛。”

“羊……眼睛？”许博震惊。他想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又觉得不太好。他表情艰难又痛苦，硬是把羊眼睛吞下去。

林印瞧许博脸色都白了，心说玩笑开大了，赶忙拧开雪碧递给他：“对不起啊，我应该先跟你说清楚这是什么东西的。你赶紧喝两口雪碧，清清味道。”

许博接过林印递来的雪碧，喝了两口，但口中的触感依旧鲜明。他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吃下黑暗料理的复杂心情。

只有付小觉一直盯着许博手中的雪碧。这瓶是林印的，许博喝的时候没发觉吗？

就……你们都站谁和谁？我康康有没有隐秘cp~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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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