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还没有出来,尕梅儿就不念了,爹妈也没有把这当回事,“不想念书就劳动!”结果就学了个裁缝,裁剪缝纫样样行。十七岁,正北有个不怎么亲的姑妈就瞅上了,想下给她当儿媳妇,私下就说我的妈:“这个娃们小的时候也受了罪,找到正北,再就不用受苦了,条件比你们这里强多了。”说这话的意思,就想领上去:“想挣钱,就教娃们跟上我到正北做裁缝活走。”尕梅儿虽然念过书,但还没有出过门,光听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还不知道真实生活的水究竟有多深。一听教她外头去,高兴的不得了,但一想心里又没底,就想攀扯个伴儿:“我一个人去,就怕是不行,顾不过来。干脆把巧儿也领上。”巧儿姓花,比我们大一岁,是大姑妈的二丫头,大姑妈就是前面说过抱下的,算是妈的亲姐姐。
尕梅儿跑过去问。一听能挣上钱,而且又是在外头,一拍即合,再就没意见。说行。两个人作个伴,就一块儿去了。去就住在姑妈家。到了才知道,那地方的小伙子,穿的都是一套一套红颜色流行的西装。做了还没半年,方圆左右知道的人家就越多了,一看两个丫头个子并不怎么高,做出来的活款式却非常好,做工也细致,都就夸:“哎呀,甘肃还有这么能的丫头!”人们就不知道,正北的风俗是姑娘基本不干活。根扎下,两个人就住到一个小房子里。姑妈一家人住在另一个大房子里。白日黑里就连裁带缝。不知不觉中,多半年过去了。
姑妈的丫头叫小琴,也才十七岁,早都不念书了,姑妈的意思:“跟上姐姐学个手艺去。”谁知,手艺没有学成,对象先找好了。和一个十九岁订服装来的小伙子。个子也高,人也排场。没有半年,尕梅儿就发现了,“小琴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裁剪上,一有机会,就跟上小伙子外面过夜去了。”两个人不知道当地十六七就能谈对象的习俗。私下提起来,谁也羞红了脸,吓得不敢给姑妈说。其实姑妈早就心知肚明了,只是不做声:年轻娃们自由恋爱的,教找去。
姑妈又看上尕梅儿的手艺了,儿子正好又一同岁,“这么能挣钱!”想下把尕梅儿介绍给娃子。把花巧儿介绍给小琴的小叔子。真的存下这个心了,“强儿,给你把尕梅儿说上当媳妇子,行不行?”强儿着实也收拾的好看,一天到黑喝酒耍牌,着实风流倜傥,俨然一副公子哥儿的派头:“不找,不找!不是本地的我不找。”劝:“你找上,找上对妈妈也有好处。这是亲上加亲。我们本地的你但找下,以后就怕不管婆婆,妈妈跟上也受罪。”
后头姑爹也是这种想法。结果还真的把强儿的心说转过了。说转,姑妈才又问的尕梅儿:“你找强儿不找?”尕梅儿光笑不说话。她早就注意过强儿,人也能看上,在他们家又住了这么长时间,家里是啥条件也清楚。姑妈看她光笑不说话,估摸是同意了,就笑着说:“尕梅儿笑下了,笑下就是同意了。”转过就说自己的娃子:“千里姻缘一线牵呀。强儿,尕梅儿就是你命里注定的媳妇子,你一定要珍惜。”强儿也十**的小伙子了,情窦初开,略微知道些人事了,开始就追。活多的时候,尕梅儿和花巧儿做活,他就开始学习熨烫衣服。人也听话。慢慢的,活干迟也不回家去了,就蜷缩在炕的另一头。时间一长,哪里还有棉花见了火不着的?只要有机会,两个人就悄悄摸揣到一起了。花巧儿也在同一个炕上,难为情就难为情吧,只能装作不知道。
一方水土,一方风俗。当地人怪得很,屋里又没有卫生间,就在门外头圈下个圈圈子。一到黑就门外头也不去了,放下个盆盆子,谁也就是它。黑地里尿下,第二天起来强儿就端出去倒掉了。一起过了有一年多。巧儿的心里,实际就清清楚楚的,只是亲姑舅,自己又是姑娘家,不好往外说的。一面出嫁我的前几天,才和尕梅儿收拾上来了。强儿也跟上一块儿来的。回来,正好赶上我出嫁。没有过上一个月,巧儿就来了婆婆家。原本和小琴的小叔子找的,就算是玩了个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