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才说罢几天,邻居老五嫂真的介绍过来个对象:“小伙子就没说的,是碳酸钙厂的工人。后父是圈湾大队的书记。家里还安了一台钢磨。”妈妈一听条件特别好,当时就来了精神。家里安钢磨的人家么,你想一下,肯定就是好家儿,吃粮子根本就不是问题,你就手头花的钱多少上说就是了。于是又问:“娃娃的岁数子大么小?”老五嫂一听有戏,当时两个眼睛就眯成了两条缝,像是还没有拿捏准:“也才二十二吧?反正是我的上姑舅的老大。我们是姑妈妈家。”妈听了没主意:“丫头养下就是给人的。如果条件好,就教事情成下去。”
话说罢,还没有过上几天,老五嫂又问来了。妈妈说条件好就成下。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病疾,也没有打听人家的脾气性格怎么样,也没有问我的心里是啥想法,妈妈就做了主。看她太过草率,爹爹赶紧挡住了:“你要给,我也没办法。我的意思是我们先看个家走。看完回来商量一下再考虑。”妈说:“想去,你就一个人去;我就不去了,去上些子人干啥?我还是屋里蹲下再干个啥,地里拔个草哩,给娃们粘个鞋帮子、或是衲个底哩……”老五嫂听了,转过又问我:“大梅儿,你看这个小伙子家行不行?”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行不行,只能是低下头默默一笑。行不行的,有爹爹妈妈给我做主呢。老五嫂一见高兴地嚷:“丫头既然笑,就是同意了。”
选了个好日子,约定,爹爹拾掇上,班车坐上就过去了。晌午做上的油饼子也招待罢了。说来讲去,这个娃的爹爹早就死掉了,妈妈又招上的小叔子,是小叔子找嫂子,小叔子跟前又生下了一男一女,总共是三个娃娃。现而今,小叔子确实是圈湾大队的书记。家里并没有钢磨,是榨油机,安下已经也好几个年头了,一天榨油来的人是梭梭不断,生意特别好。家里分下三四亩井水地,一年就种的经济作物。临近市区,手头比上乡下就活泛得多。看样子,庄子里的人家都忙着没有闲时间。上年又盖下一院子新房子,院子里外,东西就乱七八糟没有个统一的摆置。谁知,小伙子就不敢屋里来。一面走时,才从地里浇完水勉强回来了。耳眼上看,人就灵光得很,只可惜一个眼睛是萝卜花。
爹爹一见人,心就彻底翻了个过,一路儿想:“班车上遇见人家的娃们着实大眉大眼的这么好,我们的这个娃们是命不行呀?还是天生下的苦命身?再就我的老婆子的心瞎掉了?也不看就给下这么个?”回来就照实说了:“人家的条件果然就好啊,手头也宽裕。也不知是那个地方的乡俗,还是人家都不讲究,反正院子里外就乱七八槽的没眼儿看,几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普遍的,人家都不收拾。嗨,我把人家的油饼子也吃罢了,怎么给人家给话哩?”说完又长出了一口气:“看娃们!娃们要是同意,确实想找,给下就对了。”妈妈一听就做了蜡,翻了耙了,不想对亲戚了,“我的这么赞劲的丫头!再怎么说,也得个平头正脸的小伙子……”当好,下午老五嫂问订婚的日子来了,我的妈皱着眉头不想给。最后就婚也没有订,啥也没有做,原就罢下了,所以就没有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