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隽和陆鸣离开之后,温稚鱼听话地到客厅吃醒酒药。
刚刚江隽在,大概是喜悦盖过了酒精造成的难受,她整个人都很兴奋,但江隽一走,她又开始没精打采了。
她吃了三个小蛋糕,把其余的东西放进冰箱,慢悠悠地围着客厅走路消食,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奶奶。
这间房已经有了很多好大儿的生活痕迹,比如悬挂在客厅中央的鸟笼、掉落在花瓶上的鹦鹉毛以及摆放在架子上的一排头戴式耳机。
他连耳机都是五颜六色的,为这个稍显沉闷的老房子增添了亮色。
温稚鱼想,她的天使好大儿如果长出翅膀,他可能会最喜欢彩虹色。
彩虹天使江隽,这个名字一听就很适合他。
她从小就被爸妈约束管教,吃完饭半小时内不准洗澡。
但她现在没那么听话,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要装模作样一段时间,转悠不到十分钟,她就往卧室里的洗漱间跑去,犹如一只自娱自乐的小兔子。
温稚鱼在卧室里发现了新的乐趣,她穿上江隽的凉拖鞋,白嫩可爱的小脚仿佛踩进了小船。
好大的鞋,难怪好大儿长这么高。
这个浴室的热水器还是她换的,她有一种重回故地的愉悦感。
裙子被她丢在脏衣篓,内衣裤……她脑子里还剩最后一丝清醒,觉得它们不能丢。
她快速卸了妆,用沐浴露的时候特地闻了闻,很奇怪,不是江隽身上那股好闻的橙花香,这个沐浴露的味道带着树木的清香,淡到几乎没有。
温稚鱼想不明白,洗完澡又跑去阳台,把自己裙子也丢了过去,这次丢得不太好,蓝色的裙摆恰好挂在阳台栏杆上,随着夜晚的风轻轻飘动,像一场美丽平缓的海浪。
温稚鱼被它惊艳,站在阳台上看它飘动,杏眸清亮,唇边露出小梨涡,她对美的东西天生迷恋,就像她当初在电影院对江隽一眼万年。
她穿着江隽的白色无袖背心,穿在江隽身上是不长不短、略微宽松的版型,穿到她身上变成了松松垮垮的睡裙,长度及腿根,长腿纤细笔直,两根宽肩带堪堪笼住白皙削薄的肩头,前面也露出一大片雪白。
蓝色的夜笼罩着她,如同青春疼痛电影滤镜,她是里面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晚风将她黑色长发吹得凌乱,在视线受到阻碍时,她眼中的蓝色海浪也被刮进夜空。
温稚鱼目露震惊:“……”
她眼睁睁看着她的裙子在空中与风共舞,随后舞进她的视觉盲区。
温稚鱼沉默良久,红唇微抿,眼眶泛红,虽然有点难过,但它在空中飞的时候很美,美得像童话里的场景。
她用小手比了个阿门的手势,希望这条漂亮的裙子在外面过一个不错的夜晚,妈妈明天会把它找回来的。
温稚鱼躺到江隽床上的时候,痛失爱裙的难过被满床橙花香冲淡,她懵懵懂懂地意识到,她躺在江隽的床上。
她望着白色天花板,卷翘的睫毛上下微碰,然后垂死病中惊坐起。
温稚鱼从床头柜拿过被冷落很久的手机,找到经常线下见面的江隽粉丝群,发消息的时候脑子被酒精霸凌,忘记顾及好大儿的**,只想分享自己的激动。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18):【姐妹们,我在好大儿的床上睡觉啦!】
这个群里都是江隽的超话大粉,每个人都顶着自己的微博网名,她们经常聚会,温稚鱼在群里混了几年,和大家都是好姐妹。
她们回复消息也很热情,迅速九九加。
隽是你爹别来沾边:【????全网最后一个隽哥妈粉也变成了女友粉?】
守护全网最好的18妹:【18妹,我可是因为你入的隽哥坑,就为了你的不忘初心,你真的,我哭死】
Noa_隽奥特曼:【?18妹不是号称用最黄的名字,做最铁的妈粉?不过你又是好大儿又睡觉的,玩还是你会玩(大拇指.jpg)】
……
她们消息发得太快,没有一句是正经的。
这也要怪温稚鱼不正经的网名,她当初为了江隽注册微博,微博名想叫“守护全世界最好的江隽”,但是已经有人用了。
她退而求其次,改为江隽的拼音首字母缩写,“守护全世界最好的**”,但还是有人用了。于是她灵机一动,把江隽的生日12月18号后面的日子加进去,还郑重其事地用括号括起来,这次的网名没有人占用,她没觉得不对劲,还觉得自己的网名取得很有内涵。
等她发现这网名内涵太多的时候,她已经混成了超话大粉,而且因为她平时发的内容很软萌可爱,对江隽也是真心实意的妈粉心态,其他粉丝都亲切地称她十八妹。
不过无论别人怎么说,温稚鱼都觉得这是江隽的名字与生日,不应该被污名化,她有一种行得正坐得直地固执,一直没改网名。
群里闹了会儿,一个平时很宠温稚鱼的姐姐出来说话。
以弓射隹:【18妹是不是喝酒了?】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18):【对呀】
以弓射隹:【乖,去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18):【好吧】
温稚鱼知道她们都不相信她,但她躺进好大儿灰色的被子里,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粉丝。
_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就不幸福了。
温稚鱼有一点起床气,脑袋也很懵,每天醒来都需要几分钟缓解自己的闷闷不乐。
她盘腿坐在床上,精致小脸睡得红扑扑,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让江隽唱《初恋》、她蹲在地上对江隽嚎啕大哭、她屁颠屁颠跟在江隽身后、她说他的内裤好大、她对他表白两次……
这一切像做梦一样,她秀气的眉毛微皱,动作迟钝地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睡的不是她的房间,穿得也不是她的衣服。
这里是好大儿的房间,她身上穿得是好大儿的无袖背心。
她瞬间瞳孔地震,所以那些不是做梦。
完蛋了!她想逃去另一个星球。
温稚鱼不敢置信,她想起自己最后干的那件“牛逼”的蠢事,趿拉着棉拖鞋拉开阳台的门。
朝阳初升,金黄色的光芒将稀薄的云染成浅金色,像一株一株麦穗在天际葱茸摇曳,阳台上的玛格丽特沾上露水,明灿灿盛开。
隔壁阳台的晾衣杆上挂着件奶蓝色大衣,横跨两根杆,被光照着,颇有几分安详。
——像它准备安详逝去的主人。
温稚鱼看着它,目露绝望,被阳光照亮的清丽脸蛋浮现一层肉眼可见的忧愁。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脸,卷翘的长睫煽动,慢慢蹲下来,娇娇小小一团,耳朵不受控制地升温,想成为一朵蓝瘦香菇。
昨晚是她这辈子行为最出格的一晚,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能做出这些事情。
温稚鱼回忆昨天的事情,在尴尬的同时,再次感叹好大儿热心又善良。
对她有求必应,甚至把自己的家给她住,他带着胡牌连夜离开,她仿佛鸠占鹊巢。
温稚鱼在地上蹲了会儿,想起鲁迅先生振聋发聩的话:“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轻握一下小拳头,起身回卧室,这里没有椅子,她脊背挺直地坐在床边缘,端正又乖巧,心情紧张,给江隽发消息。
香甜美人鱼:【江隽,谢谢你昨晚帮我的一切!真的非常感谢你!我请你吃饭好吗?[玫瑰/][太阳/]】
她想了想,觉得很像她平时和长辈聊天,但这是她的好大儿,于是加了一个可爱表情包。
香甜美人鱼:【玲娜贝儿比心.jpg】
“好大儿”并没有回复,温稚鱼看了眼手机时间,七点半。
虽然江隽住过来没几天,但是温稚鱼已经知道了他的作息时间,每当隔壁房间响起热水器烧水的声音,再加上胡牌突然开始或停止的骂声,就是他起床与睡觉的时间。
他一般九点多起床,十二点多睡觉,现在还太早了。
温稚鱼不着急他的回复,发完消息后,她尴尬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嗯,已经做过这么丢脸的事情了,应该不会更丢脸了吧。
她点开朋友圈,发现江隽几小时前分享了一首歌,回春丹乐队的《初恋》,是她昨晚点的那首歌。
她上次打牌时加了陆鸣的微信,这条朋友圈下面只有陆鸣的评论:【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
标点符号都不加,看得出很暴躁。
江隽回了他一句:【这么恨,你嫉妒我?】
陆鸣:【……你伤害人真有一套。】
温稚鱼虽然看不懂,但她觉得他们相处很好玩,眉眼弯弯,给好大儿点了一个赞。
有同学发昨晚的舞池蹦迪视频,温稚鱼意外地看到了自己和瑶瑶跳舞的片段,视频里的她性感火辣,周围人在不断尖叫。
她看了一会儿,纤细的脖子不知不觉染上了一抹红,早已面红耳赤。
她从小就学习古典舞,但舞蹈的品种一旦不同,就隔行如隔山,她第一次跳这种性感的爵士舞,自我评价跳得不错,有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温稚鱼害羞又激动,她要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悄悄把“香甜美人鱼”改成“火辣美人鱼” ,并臭屁地把朋友圈个签换成了“Sorry,已经是next level”。
但并不是无人在意,她改完昵称两分钟,何知瑶就给她打来微信视频。
温稚鱼没有意识到她所处的位置不对,直接点了接通,何知瑶还躺在床上,金发凌乱,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用双下巴对着她。
温稚鱼笑起来,跟她打招呼:“早上好呀瑶瑶。”
何知瑶是来问她身体状况的,但她皱起眉,把镜头往上移动,眼睛睁得很大,“哇,你这是在哪呀?这装修没见过呀,你昨晚没回家?!”
她最后一句声音突然变大,温稚鱼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震惊与愤怒,没来得及说话。
何知瑶像是想到什么,声音颤抖,“我昨晚让江隽送你回去,他怎么这样啊!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她顿了顿,谨慎又担忧地问:“难道你变成火辣美人鱼,成为next level,是从……女孩变成女人?”
温稚鱼:“……”
她的瑶瑶总是语出惊人,而且,她的昵称怎么总是被解读成这样。
何知瑶已经是眸中燃起熊熊怒火的状态,大有一种“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去创翻这个狗东西”的豪情壮志。
温稚鱼立马摇头,“不是的瑶瑶,我现在是在江隽家,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何知瑶:“什么意思?”
温稚鱼有点心虚,“我钥匙不见了,昨天晚上……我发酒疯,缠着江隽,他让我住他家,自己带着鹦鹉去朋友家睡觉了。”
何知瑶:“……”
何知瑶与温稚鱼不愧是好姐妹,连忏悔的方式都一模一样,她对着镜头做了一个阿门的手势,然后双手合十说:“鱼鱼,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江隽,我为我的鲁莽与冲动道歉。”
温稚鱼被她逗笑,连忙摆手,“不用道歉啦瑶瑶。”
何知瑶道完歉,又中气十足地问:“所以你没钥匙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江隽重要还是我重要?”
温稚鱼:“我忘了打电话,你们不一样,我最爱你啦。”
江隽于她而言是偶像,从最初的一见钟情,到后来她最灰暗的日子里,他像一束光照亮了她的世界,就连他的粉丝,也给了她许多温暖。
而何知瑶是她最亲近最爱的人之一。
何知瑶满意点头,“行吧,你去洗漱吧,看看你穿的是什么?”
温稚鱼看了眼纯白背心,没感觉有什么,又听见瑶瑶说:“真是……性!感!撩!人!”
温稚鱼:“……”瑶瑶还是爱用这种方式夸人。
她翻了几分钟朋友圈,就放下手机去洗漱,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开始发愁怎么面对江隽。
应该像对待刚认识的朋友一样吧?但他好像知道她是粉丝了,而且她面对他时总是忍不住紧张。
温稚鱼边刷牙边想,刷了足足七分钟,最后决定,她要努力克服紧张,从好大儿的粉丝变成他真正的朋友。
这是个激动人心的想法,但她依旧缓慢地洗漱,刷牙、烧水、洗脸、整理仪容仪表,花了四十分钟才从洗漱间出来。
她点开手机,发现了江隽的几条回复。
昨天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打微信电话之前,为了不让大家意识到这是江隽,她迅速把江隽的“好大儿”备注名删掉了,他的微信名叫“Noah”。
上午7:55。
Noah撤回了一条消息。
Noah:【不用谢[玫瑰/][太阳/]】
Noah:【玲娜贝儿比心.jpg】
温稚鱼小鹿眼里浮现笑意,他真的很爱模仿她,像他的鹦鹉一样。
上午8:10。
Noah:【想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带】
上午8:25。
Noah撤回了一条消息。
Noah撤回了一条消息。
Noah:【我都买了点】
现在是八点三十五,温稚鱼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她正准备回复,江隽又发来两条消息。
Noah:【。】
Noah:【你昨晚真去爬墙了?】
温稚鱼:“……”
她准备回没有,她只是丢了条裙子。
但江隽迅速撤回了这两条消息,发来一条:【我在车上看到一条裙子,像你昨晚穿的那条】
措辞瞬间变得礼貌,与他平时说话很不一样。
温稚鱼终于明白他之前那么多撤回是为什么,她有些惊讶,又很开心,暴露粉籍之后,她的好大儿真的好宠粉!
江隽接着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临安小区绿化带,这里种了不少红掌与月季花,鲜艳的橘红在绿丛里绽放美丽。
一辆眼熟的黑色重型机车停在旁边的停车位,一条更眼熟的裙子搭在车身上,机车右下角还站着一只眼巴巴望镜头的小柯基,它的绳索被牵在拍摄者的手里,只入了一点点镜。
裙子单看也很美,蓝色裙摆层层叠叠,钻链坠在机车的一边,被日光照得波光粼粼,与黑色的机车贴合在一起,显出一种亲昵旖旎的氛围感。米线甚是乖巧,站在一旁摇起尾巴。
她的裙子,江隽的机车,陆鸣的小狗,看上去像一家三口。
这个比喻并不合适,但因为是陆鸣的小狗,减缓了她心中涌起的背德感。
温稚鱼很喜欢这张照片,点了保存按钮,江隽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想法,再次回了一句。
Noah:【你扔得挺好看】
温稚鱼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笑着秒回他:【是你拍得好看】
Noah:【啧,都很不错】
温稚鱼:“……”
他坦然到像在夸别人,让她想起黑粉骂他的话:“江隽这辈子就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他是我见过最狂妄的明星。”
但他其实也经常这么自黑,可是黑粉看不到。
温稚鱼有些好奇他怎么把米线带来了,问他:【胡牌没回来吗?你好像只带了米线】
Noah:【米线羡慕胡牌的爹,要和它交换狗生】
温稚鱼:“……”
她忍不住笑,看到对话框上面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
她等了会儿,看到他的消息:
Noah:【你可以穿我的衣服】
Noah:【我待会儿再回来】
温稚鱼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无袖背心,锁骨以下露了一大片,臀部以下毫无遮盖。
因为开了空调,她一直认为温度刚刚好,但她现在突然觉得好热,小脸通红。
好大儿知道她把唯一的裙子丢了,原来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更丢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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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隽的衣服都很好看,温稚鱼在他衣柜里找到一条卡其色工装裤,穿到她身上得挽起很高的裤脚,再拿了一件杏色衬衣,版型宽大,颜色搭配起来简约明亮,有一种无性别穿搭的风格。
她刚换完衣服,就听见敲门声,小鹿眼清亮,以为江隽回来了,飞快跑去开门。
但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很眼熟的女生,她长得与虞茗有五六分像,与温稚鱼面面相觑。
温稚鱼想起些什么,惊讶地问:“你是虞霖吗?”
那个骚扰江隽的私生,虞茗的亲生妹妹。
虞霖皱起眉,满脸震惊,与她同时开口:“这里不是江隽哥哥的家吗?你是谁,他难道背着我找了女朋友?”
她一副正宫捉奸的语气,还隐约带着怒火。
温稚鱼被她理直气壮的语气问到自我怀疑,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虞霖一把推开,她直接冲进了房门,对着客厅大喊:“江隽!你在哪里?你出来呀!”
温稚鱼:“……”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后知后觉地生气,杏眸睁大,红唇紧抿,她没想到私生会猖狂成这样。
虞霖在客厅环顾一周,没找到哪个犄角旮旯有她的目标人物,气势汹汹地要往卧室走。
温稚鱼回过神,小跑过去用手臂拦住她,眉头微皱,甜软的嗓音因生气变得严肃:“请你现在从这里出去!”
无论是站在房东的角度,还是粉丝的立场,她都不能让虞霖在这里乱闯。
“艹。”
一道清越冷淡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夹杂着毫不掩饰地厌烦与不耐。
温稚鱼看向门口,虞霖脸上的愤怒像川剧变脸一样变为兴奋,转头大喊:“江隽哥哥!”
江隽刚走到门口,看见虞霖后连门都不想进,他比门矮不了多少,头上戴一顶橘色棒球帽,卫衣的帽子松松套上去,白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下颌微抬,只露出一双冰冷的桃花眼。
米杏色连帽卫衣显出几分随性,喉结突出,露出小截白色打底,长帽绳在空中悬荡,卡其色宽松长裤被米线咬住拉扯,他一只手牵住米线的绳索,宽肩擦过房门,另一只手提一大袋早餐,整个人有种清爽挺拔的少年感,带着狗子买早餐回来的场景也很温馨,偏偏眉眼散发一股戾气。
虞霖迅速看了眼江隽,再看温稚鱼,震惊地喊:“天呐,你们居然穿情侣装!”
温稚鱼:“……”
江隽无语一瞬,“关你屁事。”
在老婆面前攒的素质一下全丢了。
鱼鱼:思考怎么和他成为真正的朋友
隽哥:直接把陆鸣的狗拐过来当他们的女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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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