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过后的暖阳,洒入最高楼层的办公室,一位中年男子站在落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眼眶微红,红血丝明显。
暖阳撒在他身上,丝绒质地的西装被镀了一层金光。
明明应该是暖意十足,可他从头到脚都一片冰凉,寒从心起。
助理敲了敲门,没得到任何回应,这是以往没有过的情况,怕有危险赶紧推门进去。
在他印象中,从年轻便一直温润尔雅的男人此刻多了几分颓废的气息,甚至还带着莫名的伤感。
就连下午的会议,他都选择了延后。
这情况在之前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林总,下午是准备加班吗?要是准备加班,我去安排今晚的饭菜”。
林父沉默了许久,依旧目视前方。
下午陈远山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环绕,久久不能散去,每说一句,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与之相反的是,陈远山把尘封在心里许久的事情说出来以后,更多的是解脱和轻松。
这么多年了,他总算将这个秘密给说出来了,减少了愧疚感。
心里小算盘打得很好,想着等拿到钱以后,连夜买了去国外的机票,准备今晚就跑路。
只有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紧绷的神情才可以松懈下来,才可以重新开始过日子。
“林总?”他试探性地又喊了一句。
林父回过神,嗓音出奇的沙哑:“不用,直接备车回家吧”。
“行,那我让司机把车开到楼下”。
“嗯”。
他依旧没什么太大的表情。
——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上午出门的时候你还说可能加班,让我别准备你的晚餐”。
林父回到家,林母顺势帮他把西装外套给拿在手里。
说完这句话,她注意到自家老公的情绪从一开始进门的时候就不太好。
仔细一看,不是不太好是可以用很差来形容。
林清婉放下正在吃的零食,拍了拍手上的残渣,也来到她父亲的面前。
“是不是公司项目进行得不顺利,所以愁眉苦脸的”。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林清婉,在心里斟酌了片刻,随后说:“没事,我和你母亲有话想说,你自己在楼下好好待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林清婉面上浮现出好奇之意,灵动的眼眸在他们之间来回转动,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我就在楼下,不会乱跑的”。她乖乖保证。
换成往常他肯定还会打趣一番,今天却没有,淡然地嗯了一声,拉着林母的手和她一起上楼。
林母趁机回头,林清婉似是用眼神询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方也是一脸茫然,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完全不知道上去会说什么。
虽然她答应了不在楼下乱跑,但是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悄悄地跟了上去,本以为会在卧室,没想到去了书房。
书房门被轻掩并没有完全关上,她正想在旁边侧耳倾听的时候,林父沉着冷静的嗓音从屋内飘向屋外,传入她耳中。
“门外偷听的,自觉一点,赶紧给我回去,偷听不道德知不知道”。
林清婉:“.”
还没开始听就已经结束了。
她该说是自己运气不好,还是该说自家父亲太聪明了。
反正都已经被他知道了,干脆也不藏了,直接推门而入,不服气地噘嘴:“我也是这个家的人,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大人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听话,赶紧回屋去”。
那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儿一样。
就比如这里没你什么事情,自己回房间玩玩具去吧。
“可是我好奇你们会说什么,是不是背着我说我坏话?还有您怎么知道我在门口?”
明明她走路的时候脚步都已经放轻了很多,也没露出什么马脚。
林父:“因为了解你,知道你肯定会好奇,所以特意没把门给关紧”。
林清婉:“你还真是.有心机”。
正常人谁会这么出声诈人?
“彼此彼此,你我之间半斤八两”。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林清婉有时候的心眼子和林父如出一辙。
“快点,赶紧自己回屋去”。
“哦”。
她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
步伐十分缓慢。
就算是走得再怎么慢,还是会到门口。
“把门给我关上,谢谢”。林父不忘提醒她。
林清婉轻哼,帮他把门给关上。
不过她没有立马就走,趴在门上,侧着耳朵,只是怎么也听不到里面的话。
第一次恨家里的隔音效果太好了。
最后只能跺跺脚,回楼下去了。
林清婉走后,林母问他:“怎么了?什么事情连婉婉都要避开?”
“你我先商议好,我怕被婉婉知道了,她那冲动的性子,肯定直接去找岫岫”。
林母越听越糊涂,这怎么还和苏丫头扯上关系了。
重重地叹气:“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今天陈远山来找我了”。
林母:“陈远山是谁?”
“陈远山是当年车祸抢救的主治医生,所以对当年的事情最为清楚,他今天过来把什么事情都给交代了”。
听到这里,要是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她就太傻了。
林母笑容僵硬,双手开始冒冷汗,心跳更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
“你的意思是,当年的事情真有隐情?”
林父格外认真地点头。
“当天车祸发生突然,岫岫父亲被送进抢救室,总算把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正当我们都松一口气的时候,隔天却又被送进了抢救室,这其中都是因为黄玉静”。
林母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当天醒过来,身体指标都逐渐正常,黄玉静见他躺在那边生活不能自理,也从医生口中知道他后半辈子都得在轮椅上度过的时候,她把自己和周永辉的事情告诉了他”。
谁能想到结婚时说好同甘共苦的女人,这会儿却有离婚之心,苏父隔天醒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子骨还很虚弱,又得知她早就和周永辉勾搭上了之后,气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