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一二三记事 第23章 末世第一武校（第一个版本）

第一章（这是一开始第一版，还写了第二章，就不放了，做个记录吧。）

入春的寂静夜里，远处巍巍的群山，像野兽黑洞洞的大口。时不时随风传来一两声令人胆颤的野兽嘶吼。

群山深林中的一片腹地，是一座小小的城镇，名为城内正中央，竖立着一座高高的方形钟塔，四面嵌入一面钟，凌晨两点依然发出耀眼的光芒，驱散黑暗的同时，也在驱赶暗中窥视的猛兽。

钟塔的偏西南角有个巷子，里头有几间落锁的破旧院子，原先是学校储仓室，可惜位置偏远，来往不太方便，最后弃之不用。

倒是巷子最里头，有个狭窄的院子，住了人。

本就没人来，因巷子常常能闻到恶心的血腥味，即使有人误入巷子也会掩着鼻子逃命跑开。

凌晨两点多。

此刻堂屋右边的房间，窗户开着，隐约看到靠墙的床上平躺着一黑影。

那黑影纤细，个头不高，睡姿规规矩矩，能看到双手放在身体两侧。

下一秒，床上安静沉睡的黑影，倏地睁开双眼，眼中似有流星划过，瞬间泯灭。起身，敏捷轻盈的肢体动作，连贯流畅，无一丝声音。

隔壁屋的鼾声依旧。

院门外，厚重的车轱辘声由远及近，一盏老式煤油灯散发昏黄的光晕挂在车把上。

一高壮的黑影走到院门前，正抬手拍门，嗓门大开之际，只听“嘎吱”一声木门由里打开。

猛不丁，来送货的黑影一惊，粗吼一声“妈呀！”吓得脚步虚乱后退，差点摔倒。

突叫一声，吓得旁边倚着车歇力的另一人直哆嗦，赶忙取了煤油灯凑上前看。

煤油灯靠近，照亮门板后面的阴影，女孩凌乱蜷曲的黑发之下，是一张苍白瘦弱的脸。

乍一看，五官中一双浅茶色的眼睛极其出挑，寒星冷月一样的眼睛，就像这漆黑冰冷的夜风。细看，极淡的眉毛，毫无血色的单薄嘴唇，眉骨格外突出，眼窝变得深邃幽深，对视，却让人浑身不自在。

“啊，是十一啊，这么早就在门口等着接货？”说着边抬起一条腿踹了旁边那人一脚，呵斥道：“吓老子一跳，白长这么大个，瞎浪费粮食，屁大点动静就叫唤。真等凶兽来了，要你有什么用。”

晃动的光晕罩在那人脸上，方正粗狂却带着青涩的面孔，这会委屈的用手摸着挨踹地方。

嘴里小声嘀咕，“叔，不怨我，是她自个不吱声站着吓人的。”

来送货的崔老头骂咧咧把人拽到身后，省的给他丢人现眼。看着眼前个头比同龄矮小的丫头，正微微仰着头，一声不响的盯着自己看。

好似不认识一般，看的人尴尬不已。

崔老头眉眼疑惑，回回来，回回这样盯人脸看？他这老不渣子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十一啊，今天的猎物有些多，赶紧喊你爸起来收拾，学校食堂那边 六点钟等着要肉呢。”

正说着呢，堂屋里亮起弱光，几秒钟，周大山急匆匆穿着衣服出来。

中等身高，肚子发福，撑的衣服勉勉强强遮着，一脸络腮胡长时间不打理，像发疯的藤蔓。

周大山手中也提了一盏小煤油灯，人类的文明在经历过各种天灾后剩下的不多了。

煤，电，气，油也仅有一小部分人或者团体可用，比如城中央行的钟塔，普通人大多数选择更方便节俭的，这个世代生存不易。

周大山看眼乖乖站在门口给开门的十一，满脸欣慰之际，却瞥见她赤着脚站着，和崔老头招呼一声，转身跑回屋取鞋子出来。

叮嘱十一好好穿上鞋子，才去确认今天的活计。

血腥味很重，木车上满满一堆猎物，堆得像个小山似的。

“呦呵，鹿蜀，猼訑，羬羊！崔老头今个哪个巡林队出去的啊，大丰收啊。”

猼訑像羊，却不是羊。是一种小型兽类，背上长四只眼睛，异常灵敏，皮毛坚韧，寻常两三个人很难捕捉到。

羬羊好捉，狩猎常常见到。

就这鹿蜀，形似马，身体有如虎纹样的花纹，声音像唱歌，爆发嘶叫的一瞬间，会让人头晕目眩。

没有精神力防御的普通人，会瞬间倒地不醒。

崔老头不像周大山父女俩整日在屠宰房里憋着，城里新鲜事，小道消息他总能有渠道知道些许。

这会眉眼得意的瞥眼车上猎物，凑到周大山跟前，十分乐意显摆他昨天白天刚知道的消息。

压低嗓音，“哪是什么巡林队啊，城中央行政院下发的，这些日子禁止入林。就连安全林区域都不行，整个巡林组外，又另从安防院临时抽调五十多人，前天开始就在林中探察，这阵势多少年没见着了啊。”

崔老头唏嘘不已，说城里最近都在议论这个事。

周大山皱眉，抬头看向远处黑黝黝的山林，“林里...有异变？”

根据存留书籍记载，大概在二百多年前，疑似两个星球撞击，地球遭受猛烈波及。本就天灾不断，挣扎求生的人类，用尽一切力量自保后如蝼蚁一般偷生。

可天灾并未结束，陨落在大陆随处可见的陨石碎片，带有一种秘密能力，它们能改变土地成分，能润化空气里分子，凡事土地栽种，接触的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

从未见过的植物破土发芽，从未见过动物逐渐被发现。

这种诡异的生长持续三十年才结束。人类对此束手无策，像报复人类曾过度砍伐山林，如今人类也成为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群山茂林，兽群遍布，毒物密集，仅剩的人类躲在一隅建城艰难生存。

可土壤成分遭到破坏，传统栽种已经种不出粮食来了，经历过灾荒之后，勉强研发出改良土壤药剂，但远远不够。

狩猎，采摘依然是当今食物的重要来源。

行政院下发禁止入林，连安全区域林都禁止，可见出大事了。

崔老头瞟了眼改盯着他侄子猛看的十一，手捂着嘴极小声对周大山说：“是南山那边，损兵折将从西边捉出来一个大家伙，本来他们那边就喜欢瞎研究，结果进门前一个不小心，让大家伙给跑了。”

崔老头气的咬牙切齿，连着咒骂，随后缩头手指了指钟塔方向，“上头都恼了，巡林队碰到还受了伤，南山那边才递来消息，不问，还不吱声呢，南边最是狗东西。”

能进巡林组的都是一级一级筛选出来的厉害人，精神力都是拔尖的，一队七人，重伤两个，轻伤三个，战损严重。关键巡林组的人说，那大家伙周身都是致命伤口，就这，碰到巡林队的人，不仅没躲开，掉过头摆开架势似乎准备饱餐大补一顿的样子。

“凶残的很，可见是个硬茬子，也不知道南山那边是怎么捉到的。”崔老头表情夸张，‘捉到还不赶紧关严实了，跑到咱们这造业，得好几天歇业进不了林子。希望这两天趁着它受伤，赶紧抓到，不然拖久了可是个事儿。”

西边那山更高，树林更茂密，白日进去，阳光都照不进去，四处灰暗，能那里生活的大家伙，都是极其厉害的。

大型凶兽都是自己属地意识，平时不会踏出自己山林范围，也担心会被别的凶兽干掉。

隔着脸上一大把胡子，催老头还是能看出来周大毛的担忧，伸手拍拍他肩膀，“别想这么多，咱们普通老百姓，凶兽来了也有行政院和安防院那边想法子，咱还是老实的干咱们的活，家里孩子还得吃饭不是？”

“而且，十一也到入学年龄了吧，特进班不可能，普通班也要让她读两年，总比现在把她自己关家里强。”

崔老头看来，周十一虽然有点问题，但却很听话，这种程度应该能进普通班。

“你自己寻摸，起码普通班能学个生存技能。忙吧，六点钟我们过来取肉，抓点紧处理吧。”崔老头好心让侄子帮忙把木车推到屠宰房门口，看着一直乖乖站在门口的十一，忍不住又叨叨一句，“十一啊，给你爸说，说你想入学，学校里都是人，都是和你差不多大年纪的，比在家里好玩。”

周十一盯着崔老头的脸看了三秒，才转头看向周大山。

周大山挥手撵人，“你们赶紧回家睡觉，入学的事我在想想。”

转身去换上工作服，把煤油灯挂在房梁架子上，一瞬间屋里亮堂起来。

屋里靠墙有一个长长的旧木桌子，黑乎乎油腻腻，边角包浆的厉害，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旁边是个铁架子中间有个吊钩，猎物挂起剥皮比较容易。

角落有几个筐，装肉装皮装骨头。

忙着准备道具的时候，脚边仿佛重石落地一般，砰砰砰砰，地板砸的咣响乱颤。周十一单手提着比她自个都重几倍的猎物，扔泥巴玩似的。

周大毛屠宰技艺娴熟无比，闭着眼睛都能上手。这会干着活，眼角余光时不时看一眼坐在坐在门槛上的周十一。

夜凉，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瘦瘦背脊倚着门，看不到脸上表情，也看不到目光望向何处。

周大毛怕她坐着受凉又无聊，“十一啊，你回去睡觉。”

坐在门槛的女孩，并无转头，依然固执的坐在那守着

周大毛只得加快手里动作，十一性子很倔，一定会坐那陪着他忙完才行。可这屋里血腥味重的，他一个常年干这行的屠夫闻着胃都翻滚。

她嗅觉更灵敏，怕是更不舒服。

屋里血腥味浓郁起来，闲置的几个竹筐里陆续装满内脏和皮毛。

屋里石板面上血迹浓的呈暗黑色，胆子小的怕是会立马晕过去。

地上就剩下一只猎物，周大山稍稍喘口。瞅着个头有些大，黑白毛，四肢粗壮，是寻常没见过的。

俯下身，好奇摸到前肢兽掌，窝在肉垫里利爪暴露出来，尖锐锋利足有十几厘米。

吓得本能一撒手，站起，后退。

心头慌慌的。

这个世代，面对吃人的猛兽凶兽本能胆寒发怯。

好在这个僵硬躺在地上大家伙已经死的透透的了，看到正面那巨大獠牙时内心已经有了缓冲。

这明明就是一头凶兽。

而按照惯例，捕捉的凶兽并不会送来屠宰房。都知道凶兽的肉不能吃，狩猎而言，最害怕遇到凶兽。

人类对凶兽来说，是最顶级的美味，绝佳的猎物。

黑白皮毛之间肉眼可见多处致命伤痕，这明显是经历过殊死搏斗留下的。

巡林组遇到凶兽，这么大的事，按照崔老头的性子不可能不说一声。而且，这车猎物还是他亲自送来的。

合作这么久，崔老头工作上没出过错。

视线再次落在地上黑白皮毛的凶兽上，凝视三秒钟，心脏忽的快速跳动。

周大山猛地转头看向门槛处。

正好和一道敏锐如寒星的目光对上，像是精准预知他会看过来一般。

胸口的心跳声在耳边异常清晰。

咽下一口吐沫，周大山伸手，指尖对着地上的黑白凶兽，声音故作淡定，说道:“十一，你今天去林子里了？”

或许，这个，就是让行政院和安防院紧寻找的凶兽。

动用那么多人.......

周十一睁着一双平静的浅茶色眼睛，尖尖的下巴，轻轻一点。

目光如旧，只眉头微微皱下，敏锐如她，已察觉到周大毛的紧张。

站起身走过来，仰着苍白的脸庞，声音淡淡：“他们捉不到它，我能。”

周大山动动唇角，想说些什么。

却听到，“它不属于这里，有它在，这里的猎物会逃跑。”

周大山愣怔，看着向他认真解释的十一，才意识到她鲜少说这么多话。

微张着嘴，努力在消化这个事实。

缓和好几秒之后，周大山深深呼吸一口气，他半俯下身和十一对视。

他比谁都清楚，十一的瘦弱矮小是他故意控制的，她还没迎来属于她的成长期。在这小小的身躯里早已蕴藏着可怕的能力，却不能让人发现。

“十一你要记住，这个不能拿回家里，我们处理不了，会惹来麻烦。必须扔回林里，”周大山思考后细心叮嘱。

南山损失那么大都要活捉的凶兽，肯定活要见兽，死也要见尸，不会轻易放弃的。

想了想，又赶紧蹲在凶兽旁，在皮毛间翻看伤口，“十一，你给我指指哪里是你弄的？”

周十一指了指凶兽偌大的脑门。

周大山急切摸过去，确定脖子上有伤，可脑门上一点伤痕没有，平平整整的。

顿时疑惑的抬起头，哪呢？

“我锤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