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倾霓花手指轻轻的勾划着他的背,柔声回道:“三皇子,叫我霓花。”
“霓花。”
“霓花……霓花………”三皇子一遍遍地叫着,那模样,像极了春季的牲畜。凤欢欢面不红,心不跳,正看的正起劲儿,眼前忽然一黑,被一张大掌覆盖。
寒风辞冷着声线,带着些肃:“不许再看。”
凤欢欢心里甜腻腻的。不看就不好,我听听就好了,她想。
三皇子和西倾霓花也没纠缠多久,那西倾霓花怎能轻易地让三皇子吃的满嘴是油?只见她推搡着身上的三皇子,眼神拉丝,指尖来回勾着他的下巴,娇嗔道:“三皇子,你答应我的事怎么样了?”
三皇子意犹未尽,双眼尽是欲求不满的雾气,鼻尖若有若无地香气让他已没了任何防线,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霓花,你放心,本宫已传书信到东莱,待你西倾王回信,本宫立马娶你,可好?”
“那……那白大小姐怎么办?”她犹豫着说:“更何况,我毕竟是罪人之身……慈和贵妃那…”
“白苕是母妃定的正妃,本宫无法左右。但侧妃之位,本宫还是许的起的,你无需担忧。”三皇子将西倾霓花往前一带,将她重新拉回怀中,那双大眼来回扫着她的胸口处,意图在是明显过,直让三皇子上头:“霓花,很快你就不是戴罪之身了。本宫知你是冤枉的,暂且委屈你再在这呆上些时日,等本宫处理好,就来接你出去。”
西倾霓花道:“可是,那寒理卿我看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三皇子道:“他如今忙着那抚州贪污案,相比那个案子,他哪有时间管你。更何况,他本来就抓错了人。若不是本宫那日去地牢提审,本宫怕是无缘遇到霓花了。堂堂东莱郡主竟在庆照国大理寺地牢,这是明晃晃的挑起两国纷争。本宫到时卖个面子,不予追究此事,他还不得对本宫感恩戴德?”
西倾霓花那双狐狸眼不着声色地迸着一抹精光,“啊?贪污案?什么贪污案这么严重?”
三皇子道:“不过是个陈年老案,父皇老了,脑子也越发不清醒,许是朝堂没什么操心的事了,就随意翻个旧案子,让官员别闲着。”
西倾霓花道:“既然是旧案子也不用那般上心了吧,那寒理卿那般看重作甚?”
三皇子语气满是不屑道:“许是父皇想提拔年轻的官员。那寒理卿是新贵,凤毋白是少年将军,听母妃说也被父皇留在抚州秘密查寻此事。兴师动众的,都想立大功,可是啊,他们万万想不到,当初拿那份名单的人早就死了,是烧死的,指不定早就随着尸体烧没了。”
“别提那些无趣的事了。”三皇子将头埋在西倾霓花的颈窝中摩挲吸闻,“本宫真的好想你。”
然而,他背后西倾霓花的脸可不是媚态享受,眼见的嫌弃鄙夷之色。那份名单真没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提前回东莱了?她想。
二人越来越近,再即将滚入床幔那刻,寒风辞便把凤欢欢拉扯出来。此时,已是深夜,砭骨的风呜呜地叫着,寝殿内也呜呜地叫着。凤欢欢听得面红耳赤,寒风辞倒是镇定许多,未看她,独自前面走着。直到耳边清净,凤欢欢拍了拍了脸,才跟上前,寻问道:“寒风辞,那个西倾霓花怎的被救出来了?”
寒风辞放缓了脚步,侧头回道:“故意的。西倾霓花被救那日我不在,银狼追踪到皇城便无穷追。不过,三皇子说对了,我的确在查贪污案,暂且没空理搭理她。不过皇城周围都被黑狼卫暗哨包围,只要西倾霓花冒头,黑狼卫会继续追踪,直到引出她幕后之人。”
凤欢欢道:“抚州贪污案如此繁琐吗?哥哥好像也在那绊住了脚,耽误了行程。”
寒风辞道:“牵连的官员甚多,时间也过了许久,此等案件查起来,很是冗杂。这些时日,我再确定一些事情,届时,应该能将脉络理顺。至于你哥哥,也却有耳闻,我的消息是,他人还在抚州,我猜应是圣上下了密旨,有重事要办。”
“不过,慈和贵妃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
凤欢欢问道:“哥哥会不会有危险?这圣上是不是真老了,下个密旨还能被慈和贵妃知道。”
她是真的生气,若是旁人,她万不敢这般失言,可寒风辞不一样,他是神,她想在他面前说什么都行。
凤欢欢肉眼可见的失落,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对他笑道:“罢了,左右都几年未见哥哥,在差些时日也无妨,左右不会在等个三五年。”
寒风辞将凤欢欢的表情尽收眼底,看来,他得亲自去趟抚州,看看那凤毋白留在那做什么。若是没什么大事儿,他不介意帮他一把,让他赶紧归京,这里有个小丫头甚是想念他。
这一晚的墙角凤欢欢也算是有些收获,见天色浓暗,还未等她反应,寒风辞便瞬移将她送回欢心苑。
离别时,她依依不舍地对着他挥着手,他对她浅笑,在她面前举起右手,手掌发出湛蓝的光,光束直射到炭炉里,寝房瞬间如暖春。那一刻,她才知,不是府里换了碳,而是有位心软的神惊她受寒,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她。
漫天纷飞的冰花,檐下长短不一的冰碴,杂夜肃风呜呜嚎叫,都没能扰醒那个熟睡的小丫头。
直到天光大亮,已是辰时。若不是翡翠生拉硬拽,她怕是得睡到巳时。淡蓝色褙褡和淡蓝色千褶百迭裙,一对蓝宝石金丝流苏朱钗插于两侧发髻中,轿撵摇摇晃晃的,金丝流苏也随着一荡一荡的,灵气极了。鬓角两蔟碎发随意散着,最后以粉藕色点朱唇,贵气又不显老气,翡翠像是看一件儿奇珍,扫量的凤欢欢不得不将视线看向翡翠,“你已经看了一盏茶功夫了,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翡翠嘿嘿笑的憨厚,两颊的肉软乎乎的,挤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小姐,你实在太美了,奴婢忍不住,想多看上几眼。”
“我看你心中是夸赞自己手艺怎的如此神妙吧?”凤欢欢倒是爱打趣翡翠,“哪是我美啊,是你的手艺美。”
翡翠小眉一皱,“小姐乱说,是小姐本来生的极美,稍加装扮,便是天下第一美人。”接着,她笑的贼兮兮地说:“当然啦,奴婢的手艺也是顶顶的好,主要是了解小姐适合什么样的画法,嘿嘿。”
“行了行了,这梳妆铺子,我是给你开定了,以后你嫁出去了,就靠这门手艺过活吧,倒是会给你小姐省银子,本小姐可不用养你一辈子了。”
翡翠不乐意了,小姐最近总是提起这个话题,好像随时不要她了似的。
“小姐!你怎的又提起这个了。”
“怎的不开心了?嫁人本是女子重中之重,你还真像伺候我一辈子啊?”凤欢欢突然恍然大悟,对着翡翠故意用夸张的语气问道:“你莫不是想跟着我做滕妾吧?”
翡翠吓得眼睛瞪的极大,可以说是用惊悚的眼神光看着她,“小姐,你说什么呢?你就打死奴婢,奴婢也不跟小姐做滕妾。”
凤欢欢眉宇颦蹩,做出很是苦恼的模样,“那若是本小姐非要你做呢?”
翡翠想了想,紧抿着嘴唇,那眉头拧的紧紧揪成一团,很艰难的说:“若是小姐有难言之隐,让奴婢做滕妾,奴婢会听从小姐的。待小姐的目的完成,奴婢会自缢,不会碍得小姐的眼。”
凤欢欢完全没料到翡翠是这般想法,心中苦涩迁延,这丫头,别看着平时唠唠叨叨的,倒是冷不丁地让人心疼。她知自己玩笑过了度,于是伸手敲了敲翡翠的脑袋,佯怒道:“你想的倒是挺多,本小姐的夫君何时用的着你帮我争宠,本小姐还不答应呢。”
翡翠一听,立马笑开了花,紧忙撇清:“就是就是,自己的男人自己想办法,大公子说了,自己的男人看不住,十个暖床的都没用。”
“哥哥何时与你说过这些的?”凤欢欢睁大眼,接着问:“你们俩背着我还说什么了?”
翡翠挠了挠脑袋,回想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说女子嫁人要擦亮眼睛,争宠的事情莫要做,做了也没用。”
凤欢欢轻哼一声:“说的怪对的。”
这时,轿撵停住,小厮声线传来:“小姐,已到宫门。”
翡翠先跳下了轿撵,圆滚滚的身形还挺矫健。她四周望了望,乌压压一片,熙攘喧阗,她转身拨开轿帘,轻轻唤了声:“小姐,下车吧。”她伸出手扶着凤欢欢的手臂,将她牵下,小声吐槽道:“小姐,这赏词会也不是个大赏会,怎的请如此多的官家小姐。”
凤欢欢一眼望去,磅礴肃然的红色宫墙下,果真如蚂蚁驼物,怏怏一片连的冗长。一品官员到五品官员的适龄嫡女一一到齐,排场真是大的很,争奇斗艳不为过。只是,五颜六色的人群中,她未寻得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于是作罢,收回视线。
“管她的,咱们也不过走个过场,到时你的眼睛机灵点,我瞧着白姐姐那个丫鬟很是不灵光,你多多关注下白姐姐那头,这次的赏词会,多半是冲着白姐姐来的。”凤欢欢伸头寻了寻,未见白苕影子,又对翡翠嘱咐道:“眼下哥哥归期未定,咱们得可看好了白姐姐,不然哥哥那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