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世帝尊 第1687章 碰壁

西陵辰认为，自己亲自去找墨凉城，是“纡尊降贵”，是给他脸了。结果墨凉城却一点没给他面子，一开口就怼了他。

墨凉城“和善”一笑，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今天是你一家独大，你会分我代理权吗？”

这一句就怼得西陵辰哑口无言。没错，如果异位面节目真是由他经手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允许别人来分一杯羹的。

要是平时，他倒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但现在两人一个失意，一个得意，墨凉城刚刚通过异位面节目，痛痛快快的打败了他一回，在他面前重新找回了属于“胜者”的自信，也就有了怼他的底气。

自信这种东西，是相当依赖后天环境养成的。如果一个人做什么都能轻易的做好，自然就可以坦然俯视那些做得不好的。长期生活在赞誉中，人就会变得越来越自信；反之，如果做什么都做不好，又哪来的脸去对成功者指手画脚？

当初在定天山脉的墨凉城，是备受追捧的第一天才，放眼七大门派，无人能出其右者。那时的他，对这些“小国乡民”的确就是瞧不上眼。他只想一心一意的修炼，追赶上哥哥的脚步，因此对于旁人，他表现得淡漠而犀利。

直到那场擂台惊变，令他双手残废，修为尽废，他的自信就彻底被击垮了。他不再是大天才，他只是一个废人，是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人。任何一个他曾经瞧不起的修灵者，在这时都远远胜过了他。他惶恐而自卑，只想把自己藏起来，远离熟悉的一切。

后来为了父亲，他好不容易迈出一步，战战兢兢的踏入了商界。这时的他，已经一改往日的傲气，面对商界前辈，都摆出了谦恭求教的态度。一方面，是命不久长的阴影仍在，而另一方面是他很清楚，自己在经营一道是没什么天赋的，也就同样没有张扬的资本。

你有本事，别人可以适当容忍你的脾气，你没本事还狂妄自大，仅仅是给围观者增添笑料而已。

对于西陵辰，这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年轻的商界新秀，也是如今墨家商行最大的对手，墨凉城一直都是不喜欢的。这是人品层面上的厌恶，但，也就仅止于此了。他很难有勇气站在对方的面前，向他宣称“下次的新品竞争，我会打倒你”，因为在商场上……他从来都没有赢过他一次。

这种情况，直到近期才稍稍有所改善。

西陵辰是商界天才，但放在修灵界，他的资质同样平庸。虽说在忘东流的帮助下，勉勉强强跨进了通天境，但他真正的实力，可是远远够不上这个档次的。如果是当初的墨凉城，靠着天赋和各种灵技加成，都能跟现在的他拼个半斤八两。

总的来说，就是两个人加起来都不如江晓黎强，而江晓黎又比不过尘十羽。

这段时间，墨凉城一直都在跟尘十羽学剑，多多少少恢复了一点往日的风范。还多了一些如“剑君子”——古人云，刀是兵器中的霸主，剑是兵器中的君子——般内敛不外露的寂冷气质。

实力的提升，在帮助他建立自信的同时，也帮他找回了一部分的自我。其实他的性格里本身就是有爱怼人，爱坑人的一面的，只是后来被自卑压迫得无法施展。现在自卑慢慢消退，他的“本性”也回来了一部分。

所以，即使外表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温和模样，实际上却还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坑货……尘十羽是坑货，他的朋友当然还是坑货。有时候墨凉城忽然冒出来的一句妙语，连“尘怼怼”都得愣上一愣。

江晓黎倒是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她只是觉得小橙子的气质确实好了很多——因为墨凉城就算恢复得再霸气，在她面前，也永远是那个蠢萌蠢萌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你强，则对手弱三分。墨凉城这一“挺直腰板”，西陵辰的气焰确实被压下去不少。但最初的惊愕一过，这种失利反而勾起了他的愤怒。一个自己从来都看不起的小子，竟然也敢在自己面前嚣张，自己失败了一次，在外人眼里就变得这么任人可欺了吗？

因此，他定了定神，不去回答墨凉城的问题，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我懒得跟你说，你们墨家背后还有人帮你们吧，让他出来我直接跟他说。”

墨凉城听得出来，这“懒得说”，无非是把“说不过”表达得好听了一点，更是有几分顾左右而言他的味道。那么，他越是要回避，自己就越是要抓住这一点打击他。

“不好吧，”墨凉城笑意不改，“你连我都说不过，何必叫她出来找虐呢？”

见西陵辰脸都气青了，墨凉城满意的收回笑容：“西陵先生贵人事忙，还得回去再买新的水军翻转舆论吧？我就不多留你了。”

毕竟之前买的水军“反目”了，西陵辰想再买，也只能换一批了。墨凉城“坏”起来也是挺坏的，逮着他的痛处戳，明示他“两个节目口碑如何，自在人心，你也就只有买水军自欺欺人那点本事”。

西陵辰真是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正琢磨着要怎么扳回一城，这时，墨凉城的玉简响了。

是江晓黎刚好打视频过来，要跟他聊最近的节目情况。墨凉城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一看屏幕上的名字，既觉得不该接，又不想不接——他可舍不得把小黎的通讯按掉。

犹豫片刻，墨凉城还是匆匆接起，正想避开几步说话，让小黎稍等一下再打来，西陵辰却是将他的躲闪看在眼中，冷笑一声。

“怎么了，你的军师就这么见不得人么？”

墨凉城的神神秘秘，让他确信了现在打通讯的就是那位神秘高人。不怕他出现，就怕他不出现。西陵辰既惊且喜，不由分说，直接从墨凉城手中抢过玉简。

视频已经接通，西陵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美丽无比的女孩。

今天的江晓黎，穿的就是他当初在七界送给珑儿的那条x感荷绿色长裙，将她绝佳的身材完好的展示了出来。发型也让林青萝帮忙编成了兔耳状，戴着小白兔吊坠和小橙子手链，青春可爱。

前一刻还在跟男友视频，她的表情还停留在面对墨凉城时的如花笑靥，一双大眼睛特别富有神采，水光潋滟的眸子里，仿佛流淌着春天的光泽。西陵辰冷不丁看到她，微微一怔，竟是有着瞬间的惊艳。

江晓黎……没想到会是她，珑儿的好姐妹。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动态的她，竟然这么漂亮，这么灵气逼人。

他见过的美女不少，因着他的身价，有大把的美女上赶着要往他身边扑。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女孩，让他感受到了这种“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的体会。

由于p图美颜的盛行，大多数美女都是本人远逊于照片。但她，却绝对是本人比照片美的一个典型。她那双大眼睛里透出的灵动，是静态的照片所无法体现的。

“……晓黎小姐，幸会。”好一会儿，他才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嘴角也重新扯起了完美的弧度。

墨凉城却不爽了，从他手中抢回玉简，藏在自己身后。

这么美的晓黎是自己一个人的，就不给你看哼！

“怎么，没人教过西陵先生什么是礼貌吗？”墨凉城迎视着他，同时随着他的视线来回摇摆，刻意挡住他投向玉简的视线，三人一时间就像在玩捉迷藏一般，“还是说，你已经沦落到了只能靠偷听别人的私人通讯，来打探商业秘密的地步？”

西陵辰也是寸步不让：“墨老板是安心要吃独食了？商场规则，本来就是价高者得，你这种把合作商藏着掖着的行为，简直就像掩耳盗铃一样可笑。”

“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就来三对六面的谈上一谈，各自把条件开出来，让她自己选择要跟谁合作，如何？”

在他看来，江晓黎既然能跟自己斗得不相上下，说明她是个聪明人，只是因为对灵界大陆的商界形势不够了解，才会暂时被墨家商行“拐走”。只要能让自己跟她谈谈，把一切利弊给她讲清，内行最懂内行，她自然会分清，谁才是最适合她的合作伙伴。

他有这个自信，把她拉拢到自己的阵营来。到时候，墨家就彻底完蛋了。

墨凉城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也不知道怎么，他脱口而出的，竟然就是一句：

“她不是我的合作伙伴。她……她是我家的女眷，不便会见外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墨凉城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自己敢这么大胆。严格来说，他都还没有正式向小黎表白过，这么一说，不就等于擅自盖章了小黎是自己的女人吗？小黎又会怎么想？

但，这又确实是蹦到他脑中的第一个理由。他说得自然而然，或许在心中，他早已盼望了千百次。

并且，他不喜欢西陵辰刚才看小黎的眼神。他知道，他看待任何人，都像是在看待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他不喜欢他在心里暗自衡量小黎的价值，哪怕只是想想也不喜欢！所以他要在他面前宣示主权，让他知道小黎是自己的女人，不是他可以随意摆弄的商品！

墨凉城背对着玉简，看不到屏幕里江晓黎的表情，他只能看到，西陵辰眼中确实是有一道暗光闪烁。

“女眷？呵，别逗我笑了。”半晌，他发出一声嗤笑，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就像看着一个自以为是的登徒子。

直到现在，他依然回味着那一瞬的惊艳，以及伴生而来的些微甜意。但这种感情自然是没必要让对手了解的，因此他刻意用戏谑来掩饰自己的欣喜，也将那一丝自心底泛起的笑意从容敛去，“她，你降不住的。”

墨凉城还要坚持，这时，江晓黎的声音也从视频中传来。

“好啦，小橙子乖，就让我来跟他说吧！我还挺想亲眼看看，他听了我待会要说的话之后，脸上会是什么表情的，肯定很精彩！”

想到小黎的本事，的确是吃不了亏，墨凉城这才依依不舍的从镜头前挪开，让他们两个直接面对着面。

又看到她了，西陵辰会心而笑，他让自己展现出最优雅的绅士风度，客客气气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随后他说：“墨家给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这个节目让我们两湖商会来代理，绝对会有更高的收益。”

“这段时间见识了你的手段，你很有商业才能，我们完全可以强强联合。”

江晓黎双手托腮：“双倍？真的假的？”她双眸转动，假装是在考虑。西陵辰见状，自是暗中窃喜。

墨凉城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从旁边拖过一张椅子，双手交错托下巴，手肘抵在桌上，仿佛是与江晓黎坐在一起看着西陵辰。

这个姿势，无形中就将双方阵营划分了开。自己和小黎是一边的，他们是在一起面对西陵辰。

江晓黎“想了又想”，吊足西陵辰的胃口，这才大咧咧的一摆手：“小西子，你也太抠了，这点钱还不够买我们家小白兔一条兔腿的！”

小西子？小黎总是语出惊人，老给别人起外号，墨凉城禁不住笑了出来，附和道：“我们的小白兔小黎可贵了，小……哦，不对，是西陵先生，”他还是没法像小黎一样叫他外号的，“你把你自己卖了都怕是买不起。”

西陵辰不爽墨凉城与江晓黎“妇唱夫随”般得意洋洋的样子，江晓黎又是珑儿好姐妹，西陵辰当然想在她面前表现得比墨凉城好的样子。

“你看见了，墨凉城根本就不适合做生意，他也就这张嘴会说。”他仍是好言相劝，既贬低了对手，顺便再送江晓黎一顶高帽子戴，“如果不是有你在后面帮他，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只有跟我合作，才能把这个节目的利益发挥到最大化。”

“只要能买到节目的独家代理权，多少钱好商量，你开个价吧。”

江晓黎却是慢悠悠的摇着一根手指：“小西子你都说了他不适合做生意，那我当然更要留在他身边啊。更何况，嘴会说挺好呀，能说会道不就更懂怎么拉投资吗？”

墨凉城和江晓黎相视一笑，又换上一副挑衅的表情望向西陵辰：“我嘛，是没有你那些商业手段。但是我能争取到你争取不到的合作对象，这不也是一种本事么？”

“而且，我有什么不懂的，小黎都会教我。何况我也愿意去学，保不齐过段时日，你反倒要跟我学学商业策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