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首那人被凄厉的大号所扰,摇头道:“众犬夜号,这**将有祸事了。xiaoxiaocom”
另一名警哨哼了一声说:“这**本来就有祸事,等咱们事了一定,男女老少谁也别想活。老阴婆前辈如果凶性大发,鸡犬不留平常得。杀人灭口,这是咱们江湖人的金科玉律,不要说老阴婆,换了我夜游神,同样会杀光全村,只有二十四口男女,砍光了刀锋也不会缺口。嗯……”
这位仁兄大概还想再发表高论,可是,却直楞楞地向下滑,“噗!”一声倚坐在树根下,手脚一松。
同伴一怔,说:“咦!你怎么啦?”
身后突传来另一人的声音:“他睡着了。”
“噗!”这位同伴的后脑,重重地靠上了树干,喉间扣上了一双大手,耳后的藏血穴也被手指压实了。
想挣扎力不从心,片刻便失去了知觉。
制警哨的是蒙面人,发出一声低叫,从容将两名警哨拖至池塘边的草丛中,点了两人的子午睡穴,塞入草中。
两位姑娘也到了,他一面剥警哨的衣裤,一面说:“剥了这两伉仁兄的衣裤,你两人去砍树枝做两个高大的假人派用场。”
片刻间,便利用警哨的衣裤做了两个假人,由两位姑娘挟带。
蒙面人挟了神力佛的八十二斤重的方便铲.说:“咱们先入村闹一闹,切记不可与人交手,走!”
村口也有两名警哨,突听到右首不远的屋角旁,“吱!”一声怪叫传出,尖利刺耳不带人味,不由大吃一惊。
村中的狗变吠为号,全都往住宅的狗洞钻,令人感到更加不安。
据说狗可以看见鬼魂,长号便表示看到了鬼魂出现。这时一听鬼啸起自身旁,那还了得?
穷凶极恶之徒口说不怕鬼,真见了鬼哪能不怕?一名警哨干咳一声壮胆,沉喝道:“什么人?出来给我看看!”
左面是牛棚,棚角突传出同样刺耳可怖的鬼啸。
两人大骇,循声转头回顾。
要命,棚角冉冉升起一个黑影,衣袖飘飘越升越高,仅眨眼间,已升至檐上了。
“吱溜溜……”右面最先传出鬼啸处,鬼啸再起,同时鬼影乍现,摇摇晃晃徐徐上升伸展。
前面不远处,小径出现一个球形物,徐徐向他们滚来,并传来细小、清晰、阴厉,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还不报,时辰未到。还我命来……”
两警哨似乎并不真怕鬼,也不相信真有鬼,两人不约而同,脱手向球形物射出两枚钢镖,并火速撤剑。
天色太黑,还看不清楚,看得真切时,相距已在两丈左右,正是暗器威力最强大的距离。
可是,两枚钢镖如同泥牛入海一般,音讯全无,而巨大的球形物体,仍以同样的速度滚来。
呼号声更为清晰,更为可怖:“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两警哨心胆俱寒,大叫着狂奔入村:“有鬼,有鬼,冤魂索命来了……”
第一栋茅屋柴门倏开,抢出一个黑衣人,“啪!”一声给了奔近的警哨一耳光,喝道:
“见你的大头鬼!大呼小叫,鬼在何处?说!”
警哨被打醒了,神魂入窍.用手向后一指叫:“看!看!来丁来了……咦!怎么不见了?”
四周空荡荡,哪有什么鬼?
黑衣人哼了一声说:“你活见鬼了,指给我看看,鬼岂是看得见的?”
“老天爷!我发誓,刚才我亲眼……”
话未完。黑衣人大吼一声、向屋角扑去。
身形刚消失在屋角,便传出凄厉刺耳的叫声:“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报仇……”
接着,另一间屋角鬼影再现。
两个警哨再次魂飞魄散,厉叫一声,连滚带爬跌入屋内。全村大乱,中间那拣茅屋门开处,狂风似的窜出一个丑恶的老太婆,先后共奔出来六名男女。
“怎么啦?警哨何在?”老太婆恶声问。
一名黑衣中年人伸手一拉倚在门侧的守门警哨,尚未开口,警哨已应手而倒,赶忙扶住,吃惊道:“哎呀!怎么倒了?”
“吱溜溜……”鬼啸传自村口。
高大的鬼影一晃而没,另一个鬼影又乍现。
老阴婆一声厉吼,倒拖着寿星杖追出。叫道:“少在我九阴婆面前装神弄鬼,给我站住!”
鬼影一闪即没,左后方的屋角,鬼啸又起。
九阴婆疾退而回,大叫道:“活报应,回去看住人质,有人弄鬼。”
活报应火速转身入屋,飞奔入后堂。
后堂有灯火,有两个人仗剑戒备。
“进去看牢人质,快!”
五名看守俯身推动壁根,壁根四尺见方的土砖向内侧,出现一星火光,原来是一处地道门,是村民躲贼的避难室。
地道宽四尺见方,只能斜着身子爬上爬下。
看守刚将两条腿探入,便听到身后传出重物倒地声,心中一惊,扭头回望。
糟!看到一个蒙面身影,尚未转念,首先发结被人抓住往上拖,接着咽喉被扣实,身躯仍向上升。
有人笑道:“已经用不着你了,谢谢你打开地穴门。真不易找呢!多谢多谢。”
其实已经用不着谢了,看守己失去知觉。
九阴婆招来了十二名手下,紧守屋四周,并发声招回外围的警哨愤怒地下令:“不许外出搜寻,等天亮后再说。
不是鬼,是几个轻功高明的人,来意不明、咱们以静制动,等他们前来送死。准备火把,严守四周保护人质。”
她口中高声说以静制动,等来人送死,其实心中恨极,故意要求手下严守四周,自己暗中却随时准备扑出杀人。
两位姑娘果然上当,海华为了诱敌,只好接近,一声鬼啸,出现在右面茅舍的屋角,高举的假人一晃。
九阴婆像头猎食的豹,以闪电似的奇速飞扑而出。
同一瞬间,一名中年人剑虹飞射,身剑如一也如飞而至,速度骇人听闻。
同一瞬间,有人惊叫:“哎呀!退!”
叫晚了,“啪!”一声暴响,寿星杖击中假人,假人中断飞坠,恰好被中年人一剑贯穿。
寿星杖疾沉,势如崩山。
海华作梦也没料到对方来得这么快。
其实,茅屋相邻而建。相距仅三丈左右,轻功火候精纯的人一纵三丈并非难事,她想丢掉假人逃生已嫌晚了一步。
她百忙中全力向侧急窜,只感到无可抗拒的阴冷罡风压体,震撼力重如山岳,左肩一麻,凶猛的潜劲将她震倒在地。
气血一阵翻腾,冷气彻骨,左半身麻木了,想挣扎已无能为力。
杖影再次光临,砸向她的双腿,双腿瘫定了。
“我完了。”她绝望地想。
一声大叫,一阵怒吼。
接着“当!”一声大震,火星直冒。
九阴婆惊叫一声,连人带杖斜飞丈外,落地后再退两步,屈一膝挫倒。
海华惊魂入窍,心情一懈,便无法起身了。她的右肩被寿星杖擦过肩尖,这时方感到痛苦像浪潮般袭到。
这瞬间,误刺假人的中年人,剑发“射星逸虹”,奋勇抢救九阴婆。
“铮!”方便铲声中刺来的长剑,剑断成百十段。
中年人大骇,如见鬼魅转身飞遁。
蒙面人并末追到九阴婆,向抢来的小慈姑娘叫:“背起她,这里一切交给我,走!我断后。”
小慈赶忙将海华背上,向外急撤。
蒙面人背上有一个人,是被虏为人质的杨世杰,一无声息。他的左手,也挟着一个人。
凭右手运铲,他震退了九阴婆,救了海华,震碎了中年人的剑,威风八面。
屋四周的人来势如潮,穷追不舍。
刚出村。九阴婆追到,挥杖扑上。大叫:“再接我一杖!”
“有何不可?”他豪迈地叫,单身运铲硬接。
“当!”暴声震耳欲聋。
九阴婆的寿星杖,狂野地飞舞而逝,啸风声惊心动魄,带出五六丈砸倒一座茅屋旁的瓜棚。
铲头压住了九阴婆的右肩、九阴婆爬伏在地拼全力抗拒其势:如山的重压。
后面追来的人心胆俱寒,悚然止步。
蒙面人屹立如山,沉声问,“老阴婆,是你下的毒手?”
九阴婆心胆俱裂,狂叫道:“我……我只负责看管人质,其他一概不知。”
“谁具有分经断脉绝学?”
“我……我不知道。”
“你不说,在下拍碎你的臭皮囊。”
“不!我……我说。冷魂羽士具有此种绝学。”
“是他下的毒手?”
“我不知道。”
“好,你不说是不是……”说着举起右手,作势欲拍。
“我的确是不知道,但将人质送来的是他和天香仙子。”
他收回铲,厉声道:“本来在下要带你走,但且饶你一命、你给我滚!记住,小村的人如有一人受到伤害,在下要碎裂了你,即使你能逃到天边地角,在下也会将你搜出来化骨扬灰。”
声落。他身形疾闪,三两闪蓦地失踪。
远出两三里,他赶上小慈叫道:“等一等,徐姑娘的伤怎样了?”
小慈将海华放下,惨然哀叫,“表妹,表妹,你说话呀!”
蒙面人放下左手的人,支起铲,一摸海华的粉颊,呼出一口长气,心情沉重地说:“被九阴真气震伤。已开始发冷了。快找地方藏身,我必须替她以真气疗伤,再拖片刻会变成残废。”
钻入路旁的树林,蒙面人说:“小慈姑娘、在三丈外替我护法,除非有人接近至丈内,否则不可现身相逐。”这一意外耽搁,几乎断送了杨云波一门老小。
天色不早了,真气疗伤岂是短期间便可奏功的?
护法的小慈心乱如麻,盯着东方徐徐上升的太白金星发急,心中不住狂叫:“停下吧!
你这颗该死的启明星,为何升得这么快?求求你.停止上升!停止上升……”
时光飞逝,终于,东方出现了曙光。
身后有了声息,她焦灼地转身,看到汗湿衣衫的蒙面人、正温柔地扶起海华。
海华突然爬下,颤声叫道,“前辈天恩,我……我……”蒙面人双手扶起海华,柔声说:“姑娘.是我的错,你本来是个毫无心机的小姑娘、我不该让你与这些宇内凶魔周旋的,幸而姑娘并未被击实、不然在下将负咎终生。”
小慈奔到,兴奋地叫:“表妹,吓死我了,现在怎样?”
海华拥抱小慈,含泪笑道:“蒙面恩公以先天真气打通了我的奇经百脉,可以说是因祸得福,我不知该怎样谢他才好。”
蒙面人弄醒挟来的人,沉声道:“千手神君,我饶了你这一次、天涯海角,你自逃生去吧!
无双剑客将你和人质一同囚禁.可知已对你招供的事极端不满,你如果再投奔他,保证你生死两难。滚!”
千手神君抱拳一礼,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小慈急问:“前辈,我四哥呢?”
蒙面人苦笑道:“你四哥被分经断脉歹毒手法所制,如果在明晚子夜前找不到这人解禁,他……”
“天哪!这……”
“咱们得尽人事,希望末绝。”
“前辈不能化解。”
“我不能冒险。制的是会阴、任督、冲三脉的起点、然后以恶毒的指法,用点、拂、拨三法分制其他经脉、最少也下了一百零八指以上,想想看,那多难?只要有千分之一的错误,主经脉便会崩裂而死。因此,除了找到这个恶毒的人,别无他途。由此可知,无双剑客根本不打算让令兄活着返家。”
“哎呀……”
“希望能找到冷魂羽士,更希望是这恶道下的毒手,从这什事,我发现了一件重要的大事。”
“前辈发现了什么大事?”
“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但却是灾祸之源,我把令兄背上,咱们走,天快亮了,真糟!但愿咱们赶得及。”
还有十七八里路要赶,而东方已经发白。
按预定的计划,杨云波该已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