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主:建国前成精的大妖们,都不知道跑哪里啦!从吾继承这个世界开始,就只发现这头灰扑扑的小貔貅,哈哈,有辣么多香火却吃不到,笨笨笨。
“欢迎,光临,里边……请!”清亮的声音在貔貅钱庄中回荡,一人影突然出现在柜台前。
面容年轻的男子或女子自在惯了,直接说出心里话:“哇,好大一坨金子,我好喜欢、好喜欢,呐。”痴迷地看着阿笛,嘴角流下了哈喇子。
钱庄过于金碧辉煌,阴柔嗓音飘到二人耳边。
阿笛虚着眼,眼里的光明明灭灭,表情严肃,双手攥紧。
钱庄四面墙金光灿灿,柜台金色,连地缝都是金色。每一块黄金上都雕刻着貔貅,柜台及上面的所有装饰品都与貔貅相关,俩尊貔貅、貔貅茶杯、貔貅算盘等等,像是一刀捅了貔貅的老窝。
除了柜台,周围空无一物,除了柜台后的人,便再无旁人。一点人气儿都感受不到。
来者内心发毛,阿环躲到阿笛身后,紧紧抓住阿笛的衣袖,双眉紧蹙,嘴角下拉,食指下意识地摆弄衣袖上的流苏。
“诶,你们神色怎么凝重,干什么?”它一手抱胸,一手撑起下巴,翘起兰花指,中指在脸庞点了又点,“我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嗐。”
它无所谓地摆手道:“你们看这满屋的金色,多美妙。”回音缭绕,像从远方传来。
阿笛张嘴,尽力淡定:“敢问贵……”
话未说完,它旁若无人地继续说:“嗯,怎么不说话?算了,到我面前的人都这样,小家子气!”脸色难看,语气越来越重,握拳拍桌,“邦”,柜台上的所有貔貅物件都跳了起来。
眼神落到阿笛浑身散发的强烈金光时,它微抬下巴,摇头吸了两口气,一脸陶醉。
嘴角如弯钩,笑起来看不见双眼,甚至有些瘆人,谄媚道:“鄙人姓皮,是这里的掌柜,你们可以叫我皮老板,二位是来存钱的吧。”
阿笛语调保持平稳:“我二人,并非来存钱。”
“不存钱,你来我这儿干嘛!”凶神恶煞、龇牙咧嘴。
她们身子一抖,尤其是阿笛的衣角,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不小心吓到她们了,嘤嘤,又要被揍了,要借的可是钱啊,金灿灿的功德,这不是要我命嘛。
它摸鼻,轻柔地问:“呃,抱歉呀。那你们来钱庄做什么呢?”
它反复无常的性子消磨着阿笛的耐心:“我等前来是想询问,贵钱庄能否案借?”
“什么!借钱!”它叕叕炸了,单手叉腰,一手食指反复向下点:“我这里可是貔貅钱庄,貔貅!怎么可能把手里的钱送出去,想屁吃!”
呼,既然皮老板拒绝案借,也无法好好交谈,还是离开为好:“已然如此,我二人便先行告退!”
“诶,等等!”它叫住转身的二人,跳出柜台,须臾间来到阿环面前,脸凑得极近,左右晃脑袋,眼中流光溢彩,一股浓郁的香火气息钻进她们的鼻腔。
仿佛面临巨大威压,又像是被某种庞然大物盯上,危险之感直冲天灵盖。
阿环炸毛,喉咙不停地发出“哈”的声音。
它袭来的刹那间,阿笛伸手挡住,把阿环护到身后,拉开距离,表情凝重,严厉训斥:“皮老板,这是何故?”
上位者的威严瞬间爆发,金光刺目,逼退了它。
它又主动后退好几步,五指张开举到自己肩前,一脸无辜,讨好地笑:“我,只是想为二位破个例,不要这么凶嘛,人家好害的。”
好一副憨态可掬的小兽模样。
阿笛面无表情:“皮老板,请。”
它手指向阿环,圆眼中饱含深意:“可以用她,交换钱财。”
“不行。”阿笛厉声拒绝。
它很是委屈,掏出手帕按住眼角:“等我说完嘛。”
一直处于高压状态下的阿环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汪汪,抽泣:“姑娘,不要丢下我,我肉是酸的,不好吃,也不值钱。”
它伸着兰花指,在胸前扇了扇,满脸嫌弃:“猫头人,我吃你做什么,要你也没用!”
“没用”二字戳中了阿环的神经,不管不顾道:“臭人妖!”
它捋起袖子,身子向前试图拽阿环:“好哇,小猫脑袋挺会骂人,啊你,躲在大金主后面做什么?赶紧给我过来,我们换。”
“姑娘!”阿环急得跺脚。
阿笛眼神锐利,盯着它的眼睛,丝毫不松:“皮老板,你,究竟为何意?”
“嘿嘿嘿,就是交换嘛。你们不是想要借钱吗,现在不用借啦,换一换就可以啦。”它立即变怂,打哈哈。
阿笛眉心紧蹙,不满它的回复。
它只好坦白:“哎呀,当然是我和她交换啊!她当这钱庄掌柜,我来当你的小宠物、小跟班呢。”它不停地向阿笛眨眼放电,诱惑道,“以后,整只貔貅的钱都是姑娘你的啊,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根本不需要借钱。”
“姑娘,不要答应它,我们不要借钱啦,好不好!我不要离开你。”阿环说话又急又快,拉着阿笛的手臂一顿哭诉,鼻子冒泡,形象全无。
阿笛取出手帕,为阿环擦鼻涕:“阿环与我情同姐妹,乃我之亲人,钱财、权势皆不可与之交换。”
“你那猫头人就只个招财作用,我的用处可比她多多啦,我可以……”它指着自己不服气道。
阿笛鲜少主动打断他人说话,难得发脾气:“皮老板,不必多说,不会交换。”
两人对视,貔貅钱庄寂静得可怕,皮老板示弱:“唉,行吧、行吧。你是金主,你做主。”
皮老板靠在柜台边,跟没事儿人一样,随意地卷着发丝,心情愉悦,嗓音清脆,笑呵呵地说:“二位姑娘,你们就不好奇,貔貅钱庄到底是做什么吗?”
走到门口的二人,停下了脚步,伸手不打笑脸人,钱庄的事儿早晚都得接触。
阿笛闭眼长叹一口气,拉着耍小脾气的阿环转身,回到柜台附近,情绪毫无起伏:“皮老板,请讲。”
“若是来貔貅钱庄存钱,就只能来我这里;取钱的话,要到外面两个大木疙瘩自行扫描身份木牌。”皮老板看了她们两眼,意味深长:“没有活计之人是没有身份木牌的呢。”
皮老板站到柜台后,双手撑着脑袋,歪头:“我这貔貅钱庄的自动取款木柜,只取两类钱,一类是工钱,另一类是养老钱。悄悄告诉你们,所有人的做活钱都由貔貅钱庄发放哦。”
阿笛察觉出问题:“言下之意,他人倘若存钱,便再也不能取钱了。”
“非也,非也。不是还有养老钱嘛,选择养老钱存款业务,等人退休的时候,不就能取啦。我这是在帮大家减少不必要的花费,免得当月光族。”皮老板避而不谈。
“当真不能取钱?”阿笛知晓皮老板口中的意思,取不出钱,但还是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在如此美好的小镇,大家都真诚些,不好吗?
皮老板一个劲儿地摇头,晃得人眼花:“貔貅不能再有伤口啦。”
“那一个如毛囊般的小伤口呀,貔貅看不到,看不到。嘤嘤嘤。”皮老板呢喃无人听清。
不该强行他人改变想法,更别说阴晴不定之人,小镇太过安逸,大意了。
阿笛礼貌道谢:“多谢皮老板告知,我等已知晓,就此别过。”
“谢谢,啊,臭人妖,拜拜。”阿环吐舌头。
“姑娘慢走啊,欢迎下次再来。”向阿笛摇手帕,语气轻快热情;侧目,对着阿环咬牙切齿:“猫头人你给我等着。”
貔貅钱庄恢复寂静,不知过了多久,钱庄回响着它的叹息:“唉,真是可惜。不然我就能成为她的镇宅神兽,抱起金光使劲啃,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跟掉进米缸里的老鼠似的,偷偷摸摸藏功德,还得向祂低头。”
“可算知道,那位小姐姐为啥会眼神躲闪啦。皮老板,真像个大妖怪。”阿环手捂胸口,心有余悸。
阿笛合上双眼,低头食指放于中指之上,按揉印堂穴:“呼,贯爱装模作样、挑逗他人,确实,不能以常人相待。”
上午的太阳火气够大,人就像脱水的鱼儿,憋得慌。
阿环无精打采:“我们只能放弃绣铺了吗?借钱好难呀!”
“绣铺。”阿笛暗叹一声,像是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提起精神道:“嗯,十年前茶楼说书人一案和今日绣铺之事相似,不若,到茶楼寻说书人探听一二。”
阿环是阿笛的专属捧哏:“好耶,就到说书人那取取经,吸取成功经验。”
坐在凉爽的滑竿上,浑身舒坦,阳光明媚,知了大声歌唱。
“欢迎客官来到茶楼,里边请!”
一下滑竿,熟悉的声音传来,定睛一瞧,原来是沉某人。他的注意力全在茶楼说书先生老生常谈的故事里,撇见眼前有人,就直接说词。
待二人走近,沉某人反应:“原来是二位姑娘,沉某这厢有礼了,里边请。”
运气不错,有位熟人引荐,见到说书人想是更容易一些,阿笛语气活络:“沉兄弟,日安。昨日庙会可还如意?”
“西山娘娘的庙会,那是嘎嘎好哇!昨晚运气炒鸡好,我每年都玩套圈,今年是第一次套中物件,还是一只退役的斗鸡,清汤大老爷啊,那公鸡羽翼不丰但黑亮、肌肉紧实有力,炖起……”
他捂嘴,锤脑袋,懊恼:“抱歉,某话多了,现在是上工时间,某不能聊天,不然掌柜的又会记我黑账。”
阿笛浅笑:“不如我等与掌柜的说道说道,你是在和我们交谈正事儿,算不上聊天。”阿环嗯声,点头。
“不、不,你们别去,一去书人就知道某上工时偷懒聊天啦。”沉某人连忙回绝。
划水小剧场:
灵主指指点点:“平时叫汝对镇灵们态度好一点,汝不听。习惯了吧,对吾的大金疙瘩这样没礼貌!”不够解气,祂如往常一样上手。
“哎呦,痛痛痛痛,不要再掰啦,我的角都被你盘包浆了!已经控制脾气啦,还要怎样嘛。她要是旁人,我早给扔出去了。”貔貅虚张声势。
祂双手叉腰:“汝还好意思说。”
“你让山大调监控,自己看看,我不也挺和煦的嘛。”貔貅耍无赖,又开始睁眼说瞎话,“最后人家还待对我温柔得不像样呢,肯定会把貔貅请回去的。”
祂揪住貔貅后颈,提起来,摇呀摇:“汝这叫和煦?吃吾的功德、偷吾的功德,想得得还挺美的!你好好在钱庄里呆着吧。”
咣当一把丢下。
灵主长呼一口气:宝宝不生气、不生气,生出病来无人替!呼,谁让祂是吾的同类呢。微笑ing。
貔貅甩了甩他金黄柔顺的毛发:年纪没涨多少,脾气倒是越来越大。
灵主:建国前的妖怪咋这么神经啊,还好吾这里只有一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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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貔貅钱庄,打工人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