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姑娘 第14章 第十四章 遇上校霸引发师生恋

（一)

离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子秋和同事们在学校的安排下，每天都会坐大巴去各个集贸市场发放招生宣传单。

“欢迎您把孩子送到我们的希望学校。”在民工子弟聚居的菜场内，子秋每发出一张传单都会很兴奋，她总是带着天使般的微笑，快乐的叫嚷着。

然而其他老师并没有他这样的热情。

“子秋，你干吗那么卖命啊。”午饭时，青雨把子秋拉到一边，“你这样做，别人会不高兴的。”

“为什么啊？我们去菜场不就是想多招点学生吗？”热情高涨的子秋一时无法理解。

“你看啊，那些老教师是因为没什么能力所以才呆在这个学校；而那些年轻教师呢，他们只不过是过渡一下，谁愿意在这么苦的环境下一直呆着呢。你这么拼命，风头全让你给出尽了，他们能高兴吗？”善于洞察的青雨一语道破机关。

“哎，我那也是情不自禁啊。”子秋一脸无奈。

“你傻呀，难道你还真想在这鬼地方呆一辈子啊。” 青雨用拳头狠狠的敲打着她的额头。

尽管如此，子秋依旧我行我素，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偷懒”二字，只有总也使不完的青春和激情。

子秋的付出还是有所回报的，她的一言一行、她的工作态度都不能逃脱张校长那敏锐的法眼。

尽管就读的是非师范专业，在开学前的教师岗位安排上，张校长再次破格任命子秋为初二（1）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青雨也被顺利的安排在幼儿园任教。

每天晚上，子秋都会挑灯夜读，恶补教育学专业知识，认真备课、反复操练，真诚而耐心的向老教师讨教经验，子秋正在用奋斗的汗水和饱满的激情迎接她教师生涯的扬帆起航。

听说子秋要接手初二（1）班，就有同事友好的提醒子秋，他们班有个“校霸”叫高英杰，整天会在校园找人打架，连校长都拿他没办法。子秋只是淡淡一笑，当时也没太在意，她只拿他们当孩子——需要教育和保护的孩子。

（二）

开学第一天终于在期待和惶恐中到来，那天的子秋依旧是一身大学生装扮，低垂的马尾辫、纯白色的T恤、淡蓝色的牛仔裙、乳白色的方口皮鞋，显得青春而靓丽。

“同学们，好！”上课铃响了，子秋大步流星的向自己的班级走去，站在三尺讲台前，落落大方的向同学们问好。

“老师，您好！”见到了新任的班主任，全班48名学生一同起立，异口同声的回答。

“请坐！”场下的学生坐下后，用一双双期许的眼神看着台上的子秋。

“我叫陈子秋，是你们这学期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从今天开始希望我们一起努力，发扬团队精神，为我们的班级荣誉而加油！”子秋一气呵成的讲完这段演练了很久的就职开场白。

“同学们，你们有信心吗？”

“有！”顿时，课堂上响起了同学们铿锵有力的掌声。

第一节课，就这样在子秋胸有成竹的演绎下完美落幕，当她刚走出教室，身后就听到有学生喊她，她转身看到一个染着微长黄发，皮肤黝黑、眼神忧郁的大男孩。

“老师，我叫高英杰，我想做我们班的班长。”大男孩扑闪着一双大眼镜，带着些许羞涩的说道。

“哦？我考虑下……”原来这就是老师们所说的“校霸”，他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吧，子秋略微想了一下。

“这样吧，要不你先试一下。”既然他是全校公认的坏孩子，子秋还是想尝试下赏识教育的方法，让他在集体中得到锻炼和进步。

转眼，开学一个星期即将过去，班级教育和管理都还相安无事。可能是因为大家都还不熟，彼此都想留个好印象吧，所谓的“校霸”倒也没为难子秋，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罢了。

（三）

9月10日，这可是子秋的第一个教师节。

清晨，当子秋依旧早早的走进教室查看早读时，却意外的发现讲台上早已摆满了学生送的鲜花和贺卡。

而台下，那些小精灵们一边头动尾巴摇的大声朗读着课文，一边却笑咪咪的在注视着子秋的一举一动。

子秋什么话都没说，她带着幸福的微笑，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字“谢谢你们！”

教师节这天正好是周末，晚上，张校长为了感谢大家为开学所付出的辛勤劳动，特意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摆了四桌犒劳大家。

子秋正和校长及老师们在酒桌上边吃边交流，忽然看到手机有震动，原来是班长高英杰发来的短信：

“老师，我们在市中心的水手跳舞吧，你过来一起玩吧。”

“哦？好啊，等我吃过饭就过来。”子秋看到学生们这么喜欢她，义不容辞的答应，她几乎忘却了白天的劳累，而是被孩子们对老师的喜爱冲昏了头脑。

老师们敬过酒、吃过饭后，便纷纷向张校长告别。

四十分钟后，当子秋匆匆赶到水手跳舞吧时，远远的她就看到十几个孩子在跟她招手喊着“陈老师，Happy Teachers’ Day……”

“Hello，Thank you！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子秋正说着，学生韩小亮接过她的车子推到一边去寄放了。

子秋则在其他学生的簇拥下，走进了充满青春气息、五光十色、热闹非凡的迪厅。

大家在一处昏暗的角落坐下，只见舞台中央烟雾缭绕、灯光闪烁，快节奏、超动感的音乐响彻大厅，少男少女们站在舞台尽情的摆动着身体，DJ和他的乐手们卖力的煽动着人们的听觉……

“老师，我们赶紧上去吧！”身材娇小的田甜活奔乱跳的拉扯着子秋的手臂。

“还是你们玩吧，这个舞台是你们的，我就坐这好了。”等定下神来，子秋忽然明白自己是以“老师”的身份来客串的。

唯一留下来陪子秋的是班长高英杰。角落里，灯光下，他们相视而坐，校园里传说中的“校霸”、“F4之首”却没有了以往的嚣张气焰，而是一个大男生的沉着与淡定。

“知道别人为什么称我为校霸吗？” 高英杰举起手中的可乐，噎了一口，便主动打开话匣了。

“因为我喜欢打架，可我打架大多是打抱不平……”高英杰说到这，不禁露出忧郁的眼神，无助的垂下了头，极力渴求一种理解和庇护。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也够冤的。”子秋托着腮帮，微微点头，同情着这个男孩的无奈。

高英杰渐渐的变得放松下来，他继续对子秋诉说着自己的家乡及曾经的自己，那一刻，只有男孩眼中的女孩和女孩眼中的男孩，眼神中透出的满是真诚和信任，却没有了年龄的差异，也没有了师生关系的尴尬。

“陈老师，你赶紧来跳呢，马上就结束了。”高朋朋和叶涛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拉着子秋便上了舞台……

后来的日子里，学生们算是彻底的、疯狂的喜欢上了这位比他们长不了几岁，却大胆创新、知识渊博、时尚前卫、平易近人的老师。

即使是“校霸”的高英杰，也不得不为这位另类老师的到来而有所改变。然而，他后来的行侠仗义却也让子秋啼笑皆非。

（四）

一个月后，初二（1）班被评为“流动红旗”先进班级，原来开学伊始他毛遂自荐要当班长，就是想在他的“权威”下为班级获得荣誉。而办公室内，当子秋面对其他同事时，却被别人当作是“唆使犯错” ……

还有一次课间活动，子秋站在班级门口的操场，不小心被一个低年级学生踢过来的足球给击中，而这一幕恰好被“校霸” 高英杰看到了，他立马走上前去，凶神恶煞般指着那个学生的鼻子说道：“你小子给我等着。”果然，第二天这个学生就被打了……

学校第一天安排晚自习时，厨房事先没有准备老师们的晚饭，正当大家准备饥肠辘辘走进班级继续挑灯夜战时，校园门口远远的看见顶着一头黄发的高英杰，怀里揣着一个塑料袋箭步如飞的向教室走来。他看到了子秋便递上塑料袋，怯怯的说道：“老师，你的鸭血粉丝。”其他没吃晚饭的老师看了无不嫉妒的发起哄来，让子秋一时间不知所措。

对于长期无法接受良好教育的学生来说，初二的课程是深奥而紧张的，甚至是无从学起的，黑板上的文字成了天书，每天的上课成了一种煎熬，于是有些学生开始逃课，而“校霸” 高英杰正是其中一员。但是，忽然有一天，他却意外的出现在了子秋的课堂窗户外，站在那默默聆听……就这样，原本就出尽风头、遭人排挤的子秋，在校园里悄悄传出了师生恋的风声。

在子秋进入这所学校之前，校长身边最得宠的要数“□□”，她们是五年前张校长创办学校时的元老级年轻女教师，其中为首的就是大队辅导员戴燕，她们个个都身怀工作绝招，表现力特强，更喜欢搬弄是非、兴风作浪，经常以学校名义向其他老师示威。

眼看着身边有能力的老师陆续全走光了，但她们四人依然跟随张校长不离不弃，也许是习惯了在这里耀武扬威，也许是真的对这所学校有感情吧。自从子秋被校长任命为初二班主任时，“□□”早已视她为眼中盯，因为她们几个都还在小学部任教呢。

一个星期五的教师例会上，“□□”之首的戴燕，作为学校大队辅导员，在做完日常工作汇报后，顺理成章的说了件事：

“我们年轻老师，尤其是初中部的，跟本班学生走得很近，我们不希望有类似师生恋的现象发生，请各位老师会后自我检讨……”

此话一出，会场顿时炸开了锅，骚动一片，老师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开来。一向敏感的子秋更是脸颊绯红，让她不得不联想到自己，因为初中部除了她，再无年轻教师。

深夜，躺在床上的子秋毫无睡意，细细想来这么长时间的工作，最大的感触就是一个字“累”，每天要面对那些不谙世事的学生、每天都要充电提高教学水平，每天还要设防不被心术不正者给暗算……

或许这就是每个年轻人第一次走上工作岗位后的考验吧，“我得像杂草一样，即使被拔，也要再次生长。”子秋只能用这样的阿Q精神为自己鼓气加油。

（五）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校园里到处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怎么办呢，我们班学生又没来上学。”子秋趁着早读时间，跑到幼儿园的青雨班上，焦急万分的向她求助。

“哎呀，你急什么啊，学校又不光是你们班这样。” 青雨像是早已知道内幕似的，不屑的说道。

“你看那些学生吧，他们大多来自五湖四海，跟随打工的父母才来到扬州，由于父母辈受教育程度低，上学在他们父母眼里是个浪费和负担，还不如回家帮忙，照顾弟妹、卖货收钱。因此，能顺利读完小学已是万幸，上了中学后他们便陆续辍学。” 青雨坐在班级最前面的课桌前，拍拍刚写过粉笔字的手心，漫不经心的说道。

“怎么会呢，难道学校不关心升学率吗？”子秋依旧不解。

“对于学校来说，班主任及教师的职责不是教学第一位，而是学生的安全、不打架、不斗殴、安分守己才最重要。看你还是校长眼中的红人，连这个行规都不知道。”子秋不禁被青雨挖苦一番。

“对了，你们班那个校霸，你最好离他远点，‘□□’说你们在搞师生恋呢，我们幼儿园都传开了。” 青雨很鬼魅的对子秋说。

“啊？不会吧，怎么会这样，我可还没谈过恋爱呢。”子秋听得惊出一身冷汗，这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于是，她心情沮丧的、拖着沉重的身体，默默的离开了青雨的教室。

“怪不得上次跟校长汇报了学生辍学的事，校长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可以家访试试；怪不得像自己这样的非师范生也可以堂而皇之的登上三尺讲堂。”近来所发生的事情像电影一样在子秋脑海里回放着。

“看来，这是个最糟糕的工作环境，这里的流言可以将人毁灭；或许某一天我也将离开这里。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做最好的自己。”子秋忽然一下子明白过来。

（六）

当初一门心思的想要带领好班级，子秋曾一度视那些学生为弟弟妹妹，都是要用心呵护伴他们成长的，不曾想而今却变成了别人的口舌，心中不免沮丧而失落。她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戴燕却拿着个校园巡查本，身后带着那三个死党向这边走来。

“陈老师，你们班的高英杰怎么又旷课了，再这样我就得汇报校长室了。”作

为当天值日领导的戴燕，毫不留情的向子秋开炮。

“这个高英杰听说是校霸，经常欺负弱小，这次逮住他可得好好管教管教。”

“如果不是陈老师包庇，他有这么大的胆儿么？”

“老师只比学生大了几岁，整天打成一片，成何体统？”

“□□”成员像得了护身符一般数落起来，对子秋群起而攻之。

“哦，戴主任，你看大家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去做个家访？等我去过之后再向您汇报，如果我有失职之处一定严肃检讨。”自认理亏的子秋像只惊弓之鸟一样，不知所措的苦苦企求着。

“那好吧，明天一早你给我汇报下情况，把这件事彻彻底底弄清楚，咱们走。”看着眼前傲骄的子秋此刻如小绵羊般低三下四，戴燕有种征服后的满足感，只要明天那个校霸来了，她们就可以给子秋定罪了。说罢，她便甩着那对硕大的肥屁股、领着她的人到别去视察了。

晚上，子秋下班后便去了城东蔬菜批发市场，昏暗的灯光下，坑坑洼洼的地面，到处满是积水和烂菜叶，菜场里弥漫着一股股蔬菜变质后的恶臭味，到处传来操着天南海北口音的叫卖声，商铺门口是赤着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男人，而站在摊点旁边的是拖鞋搭脚、穿着邋遢、蓬头垢面的女人，旁边的看家狗正摇着尾巴站在主人桌子前，等待着主人的意外赏赐……

一路打听，子秋终于找到了高英杰家的蔬菜摊子。

“请问有人在吗？”店门口堆满了蔬菜，屋里的灯还亮着，却不见人影。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粗矿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是高英杰的班主任。”子秋就这样跟那个中年男人隔空对话着。

“哦，是你啊，里面坐。”中年男人终于走了出来，他有些腼腆的邀请子秋进里屋。

“不了，就站在这吧，我说完就走。”看看里屋杂七杂八，连个落角的地方都没有。

“你就是陈老师啊，我听小杰回来说的，他说你人可好了，自从你来了后，他都不怎么打架了……”中年男人摸摸头，咧咧嘴笑着说。

“高英杰已经好几天没去上学了，我想过来了解下情况的。”子秋开门见山。

“哦，忘了去学校跟您说一声了，他以后就不去学校了，他妈最近回老家了，摊儿上忙不过来。”这人原来是高英杰的父亲。

“叔叔，不管怎样，也不能耽误孩子的学习啊，生意是可以慢慢再做的。”子秋极力劝说着。

“是的是的，但是我们这个情况特殊，再说他自己也读不下去了，就让他回来帮我摆摊吧。”中年男人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摆手拒绝了，听见外面有人喊他又不得不去张罗买卖了。

根据校方要求，只要家长同意学生辍学，老师便可以不再过问，更何况是像高英杰那样爱惹事的学生，学校是巴不得敬而远之。

思前想后，子秋只能失落的推着车子往家赶。

“陈老师……”刚走出菜场大门，子秋身后便跑来那个个子高挑，留着半长头发，走路装酷，眼神忧郁的大男孩——高英杰。原来他刚到家就听父亲说子秋来过，于是他就跑着追了上来。

“你还想去学校上课吗？我可以去说服你父亲。”子秋还想征求下他的意见。

“不了，陈老师，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再说我也真的上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你出现了，那个学校我可能早就不去了。”高英杰丝毫不敢抬头看子秋，或许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和老师道别。

子秋知道一切都是无济于事，这样的情形在希望学校纯属家常便饭，她安慰了高英杰几句要他走上社会后更要好好做人，再不可义气用事伤人伤己。后来，她蹬上那辆“小毛驴”，匆匆的消失在夜色中。

（七）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校园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同学们正陆续走向班级，戴燕领着“□□”组合早早的就来到初二（1）班门口，想要堵住子秋兴师问罪。当她听说那个搞师生恋的校霸退学了，真是又气又恼，但也只能强忍着。她忽的拿出胳膊下夹着的记事薄，看了看便开始发号施令。

“对了，陈老师，我看了下你今天的课程安排，第四节你正好没课，幼儿园大班的老师请了病假，你能不能替她代一下课？”她依旧缠着子秋不放。

“啊，跟小朋友们上课？”子秋简直不知所措。

“对啊，初中生的课你都能教好，小朋友的课你就更能教了，对吧？”看来戴燕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不罢休。

第四节课的时间到了，子秋一脸愁云的推开了幼儿园大班的门，顿时，教室四周陆续传来了孩子们稚嫩的声音，“老师好！”

正是这一声童真的呼唤，激发了子秋对孩子们的喜爱之情，她把孩子们带到了操场上，再次展现出天使般的笑容。

子秋带着小朋友们，围坐在操场上的树荫下，玩起了她小时侯经常做的游戏，老鹰抓小鸡啦，贴烧饼啦，丢手绢啦……统统用上，逗得小朋友们非常开心。

正当子秋继续在操场上带着孩子们唱那首儿歌《两只老虎》的时候，迎面走来了视察教学工作的张校长，而尾随其后的便是大队辅导员戴燕。

“咦？陈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上课的？”张校长不解的问道。

“哦，幼儿园有位老师请病假了，陈老师就申请来帮她代一堂课。”一旁的戴燕连忙解释，但内心却充满太多无奈。

“太棒了，真是有责任心、有主人翁意识的好老师，加油！”张校长说罢，情不自禁的抬起右臂，握起右拳，给了子秋一个鼓励的姿势。看着校长这样的赞赏肯定，站在一旁的戴燕直气得牙痒痒。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那些喜欢无事生非、用权力拿捏之人，或许早晚都有弄巧成拙的时候。子秋不禁抬头仰望那一片蔚蓝的天空,深深地呼吸着清凉的,带着大自然气息的空气, 重拾温婉让心简约。

自从当上教师以来，子秋每天都在操场扬起的尘土和孩子们打闹的嘈杂声中度过，高负荷的工作累到近乎忘了自我。直到每晚的自习课结束，她才能骑着那辆“小毛驴”披星戴月往回赶。至于那些空穴来风的无稽之谈，子秋想想都觉得可笑而无耻。夏夜的路上有些朦胧幽暗，似乎连空气也变得清清馥馥，在路边的丛草里飞来点点流萤，三三两两、忽前忽后、时高时低，那么轻悄飘忽。子秋看着眼前飘来闪着光的精灵，仿佛自己也是其中的一颗发光体。她的嘴角不禁露出笑意，苦中作乐般一路哼着曲儿轻声低吟：

《萤火虫》

天上的星星睡了

地上的玫瑰谢了

夜色中漫天飞舞

却不与星月争宠

草丛间寻寻觅觅

却不在花丛迷恋

你自带光芒却从不炫耀

夏夜才是你安身的居所

你用尽一生去发光寻找

唯一才是你纯粹的美好

星前月下

只在茂密的草丛盘桓起舞

阑珊灯火

只为梦中的伊人心有所属

星星朦胧为你羞涩

玫瑰飘香因你而浓

满天的流萤慢慢飞

迷人的夏夜微风吹

短暂的生命灵动的光

燃烧了自己也要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