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拉码头的露天餐厅与同事一起品尝了美味的辣椒蟹后,我又去了牛车水的一家药油店买了些药油,然后便搭乘地铁回到了租住的公寓。
沐浴完后,我披上浴袍走出卫生间,来到卧室的写字台前,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与钢笔,坐了下来开始写日记。其实我原先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个习惯是来到新加坡工作后才逐渐养成的。刚开始写日记的时候,我也只不过简单地写几段话而已,但慢慢地,就越写越多,到现在差不多写了有十多万字了。有时候,我也会把我的日记发给国内的爸爸妈妈还有那家伙看,向他们汇报我在狮城的工作、生活。
比起新加坡,我更喜欢狮城这个名字,因为它给人一种勇武有力的感觉。当然,新加坡其实并没有狮子,这一切只是源自于一个传说,但从此狮子便成为了新加坡国家的象征。
写完日记,我合上笔记本,接着拆开了之前在牛车水买的药油。最近一段时间,由于写日记比较多,手腕难免有些酸痛,所以我便往手上抹了些以缓解酸痛。之后,我起身准备上床睡觉,这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我在想,我能不能在写的日记的基础上,再结合自己在小镇生活的经历,创作一部自传体小说。然而一想到这儿,我又不禁哑然失笑起来,虽然上学的时候我非常喜欢看小说,什么《傲慢与偏见》、《爱玛》、《飘》、《呼啸山庄》之类的世界名著我都看过,但此前从来没有萌生过成为作家的想法。我记得小时候自己最大的梦想是要成为世界一流的面点师,让全世界各地的人都能品尝到自己亲手制作的蛋糕。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背井离乡来到遥远的新加坡工作生活了整整两年时间,而这两年时间也改变了我很多、很多……
那家伙向我表白后的第二天上午,便收拾行囊前往他大学所在的城市了。那一天,爸爸妈妈特地让我去火车站前送他,分别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像很多即将分别的情侣那样拥抱乃至吻别,而只是简单地朝对方挥了挥手,相互道了声“再见”,然后他便提起行李走进了车站。
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那时的我却并没有太多伤感,更多的其实是羡慕。我羡慕他能够离开我们这座封闭的小城市去远方的大城市学习、生活,而我自己却只能被禁锢在小镇上,过着重复单调的生活。
那家伙离开之后,我回到了小镇,每天往来于面点学校与家之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因为面点学校离我家还是比较远的,所以我便学会了骑自行车,而就是自行车成功地帮助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由于在面点学校的学习不像从前中小学时有那么沉重的课业负担,所以我有了比较多可自由支配的时间。渐渐地,我爱上了骑行这项户外运动。刚开始,我只是在小镇里四处转悠,但后来我冲出了小镇,在邻镇的街道上自由地穿梭,最远曾经一口气骑了四五十公里。虽然这对于那些骑行爱好者们并不算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成绩,但对于彼时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件令自己为之惊讶乃至骄傲的事。
尽管我骑着自行车,最终也没能跨过那座大山,但这仍然大大开阔了我的眼界。为了记录沿途的风景,我用平时积攒的零花钱买了台单反数码相机,还专门跑去身为摄影师的陆原爸爸那儿,向他请教如何使用。那时陆原的爸爸似乎并不知道我和陆原之间的事,因此在教我摄影的过程中很少提自己的儿子。不过有一次,在和他交谈的时候,我无意间将此事透露给了他。当时,我话一说出口,就意识到说漏了嘴,随即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谁知当时陆原的爸爸听到后,先是哈哈大笑了一声,接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
“其实我和他妈妈也早就看出那小子对你有意思了!”
第二天,陆原的爸爸妈妈便主动来我家登门拜访,甚至还与我爸爸妈妈谈论起了我们俩今后的婚事。那时的我,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要说自己心里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那也是不现实的。不过激动之余,我内心不免又有些担忧,担心我俩这么长时间身处异地,他会不会移情别恋?他所上的大学里应该有不少远比我要出色的女生,而且或许还有不少女生会主动追求他。
说到这儿,我就不禁想起曾经的闺蜜,也就是追求过那家伙的初中同学林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