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今天开花了吗？ 第15章 陆闹—罗戚

陈老师抱着一摞作业本进入教室，原本哄闹的教室立即安静了下来，而上课铃声也恰好是在老师跨进门槛的那一刻，从广播里醒目地传了出来。一名优秀的老师，就得把上课时间抓得紧紧的，一秒钟都不能浪费。

不过到了教室，陈老师并未第一时间就开始授课，而是绕着教室走了一圈。大家屏气凝神，眼珠子倒是转溜得非常快，估计是在想陈老师到底想做什么。这样的沉默是最吓人的。

她终于开口说：“今天我批改作业的时候，发现有位同学的作业完成得特别好，大家猜猜是谁？”

“是罗戚吧！”有人说。

陈老师经常在课堂上夸罗戚字写得漂亮端正，他们都习惯了，因此全班同学都在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顿时全班的目光都凝聚到罗戚一个人的身上。这其中当然包括陆闹了。陆闹来学校两天不到，短短的时间内他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当全班人都盯着一个地方的时候，你也得跟着看过去，不然就会显得你很奇怪。这才是最奇怪的吧！

“啊？应该不是吧……”罗戚被他们看得心虚，连忙摇头。

陈老师露出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进行了否认。

“不会是班长吧？”又有人说。

班长也很刻苦勤奋的，要不然他也不能当班长啊。

班长充满期待地看向陈老师，他也好想被夸啊！他觉得自己也挺棒的，一点也不比罗戚差！

陈老师摇了摇头，故作神秘地说，“也不是哦。”

这个问题太让人好奇，挠得人心里痒痒的，不一会儿教室响起了小范围的喧哗声，大家左顾右盼地问，“是谁啊，是谁啊？是谁隐藏得这么深啊？不会是你吧？”

罗戚受这个氛围感染，扭头看向小怪，猜测道，“不会是你吧？”

小怪猛地摇头，怎么可能是他呢，这是他第一次完成作业，字写得难看死了。

“安静，安静，我是让你们猜那个人是谁，不是让你们讨论的，”陈老师提高了下嗓音，将小朋友们的声音压了下去。教室里又恢复了宁静和谐的局面，陈老师继续说，“本来我是想好好表扬一下这位同学的，谁知道翻到作业封面，发现这个人的名字没有出现在我们班级的名单上。”

“是其他班的作业吗？”有同学猜测。

“不是其他班的，就是我们班的哦，”陈老师环视一圈，笑着问，“我们班，谁叫小怪啊？”

顷刻间小怪涨红了脸，将小脑袋埋进臂弯里去，羞得不敢见人，内心更是卷起惊涛骇浪，怎么可能会是他！

“小怪在这里！”罗戚倒是不知羞耻，高高地举起手。

陈老师佯装惊讶地看向他：“你不是叫罗戚吗？什么时候改名叫小怪了。”

“是我的同桌啦，老师难道忘记了，陆闹的小名就是小怪啊，这个小名还是我给他取的呢，”罗戚说得头头是道，摇晃着把头埋在臂弯里的小怪的肩膀，“对吧小怪？”他光自己说还不够，还想寻求小怪的肯定。

“这是你给取的啊？”陈老师想了想，顶着陆闹露出的发梢说，“那陆闹同学喜欢吗？如果不喜欢的话，罗戚你就不应该叫，因为给别人取外号，也是校园霸凌的一种……”她顿了顿，“我好像还没给你们讲校园霸凌，等抽个时间再给你们讲吧。”

罗戚还不懂校园霸凌是什么，但他感觉是个不好的词，“小怪喜欢的，我从来不会做小怪不喜欢的事情！”

听了罗戚这话，陈老师微怔片刻，转身从讲台那摞书最上面抽出了一本作业本。她拿着作业本走到罗戚面前，“这次小怪同学的作业完成得很棒，下次继续加油，不过这是在学校，作业本的封面应该写大名，而不是小名，记得改正这个小错误哦。”陈老师特意冲罗戚眨了下眼，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这封面的名字就是你写的。

再一次被点名，陆闹才探出头来，一抬头就看见那本作业本的封面规规矩矩写着的两个大字——小怪。

封面上的名字虽然写错了，但这字看上去端端正正，明显就不是出自陆闹这个初学者的手。

罗戚看着这个名字，什么都想起来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事情是这样的，早上班长来收作业的时候，罗戚正准备把他和小怪的作业交出去，结果发现小怪的作业本封面是空白的，还没署名。他这小脑袋瓜子，平时转得可快了，偏今天早上傻乎乎在本子上写了个“小怪”。

此时此刻，陆闹臊得慌，就没好意思接本子，还是罗戚胆大，脸皮厚，一把从陈老师手里接过作业本，还庄重地点头，“陈老师你放心吧，我会监督小怪改正错误的！”

陈老师无奈地一笑：“那好，老师相信你。”

这场小插曲很快就结束，陈老师走回讲台，翻开课文继续讲课去了。

中途点名找了两位同学起来朗读新课的课文，都磕磕巴巴的，有的字明明头顶着拼音，还能给读错，这明显就没预习。

这可把好心情的陈老师气坏了，这群小孩看戏的时候谁都比谁积极，让回去读个三十分钟的课文，怕是连一遍都没完整读过去，她环视了一圈问，“有谁自愿起来读的？”

话音刚落，罗戚就举起了手，“老师，我来！”

“好，你来！”

罗戚站起来，流利地读完了两个自然段，他一口童言，却又字正腔圆，陈老师满意地点头，觉得差不多了，就打断了他。

罗戚意犹未尽地坐下，他本意是想在陆闹面前出风头，谁知红脸的陆闹根本就没注意到他。整整一节课，陆闹很努力地学习，却感觉脑袋嗡嗡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学了个什么鬼。这篇课文里他有好多字就不认识啊，而且他没学过拼音，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拼。

直到这时候陆闹才明白过来，难怪当时他固执地要选读二年级的时候，陈老师会阻拦他了。

不管怎么样，这堂课还是迎来了下课铃声，陈老师再一次走到罗戚面前来。

但她找到的不是罗戚，而是陆闹，她对着陆闹说，“陆闹小同学，你课间操的时候，来办公室一趟吧。”

原本陈老师的声音就属于那种温温柔柔，很好听的一类，为了照顾陆闹，她就更放轻了自己的语气，笑得也是如沐春风，但陆闹还是僵在了座位上，瞪着双眼睛不说话。

他本来就是哑巴，让他说话也的确是难为他，可他好歹也应该点个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但他就不，让空气在此凝固。

罗戚见状说：“陈老师，我和陆闹一起去吧。”

“你俩又不是连体婴儿，怎么陆闹去哪，你就要跟着去哪？”陈老师好笑地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罗戚理直气壮地说：“陈老师你又看不懂陆闹想说什么，我要帮他翻译啊。”

这么说也对，陈老师很难不点头，“那行吧，课间操的时候你和陆闹都来我办公室一趟，”陈老师摸了摸他的头，“你得把人给我带过来哦。”

“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陈老师转身就走了，将这一重任留给罗戚。

等陈老师一走，教室里的小朋友七嘴八舌地讨论，他们可什么都听到了。

“陈老师找陆闹什么事啊？”

“是不是因为作业啊，陈老师还想多夸陆闹几句，难道陆闹的作业完成得真的那么好？”

“陆闹的作业完成得可差劲了！”班长突然插嘴说。

他这话引起了更为激烈的讨论。

“班长，陈老师都夸陆闹了，说明他作业完成得很好啊，你不要在这里瞎说，你是不是嫉妒啊，以前陈老师喜欢夸罗戚，现在他又夸陆闹，就没你的份，亏你还是班长！”

“什么嘛，陈老师课堂上没少夸过我，你这个人能不能好好听课啊，”班长委委屈屈，“下次你要是上课再开小差，我就跟老师举报你。”

作为班长同桌的某人：“可班长，我上课开小差的时候，就是在跟你说话啊，你真要这么铁面无私？”

班长：“……”

齐天圣又问：“你是怎么知道陆闹的作业完成得差的啊？”

班长毫不犹豫地回答：“早上我收作业的时候看见了。”

齐天圣又说：“你怎么可以偷看别人的作业，你这是不尊重别人的**！我们交上去是给老师看的，不是给你看的，你没有经过我们大家的同意，就不应该翻。”

班长涨红了脸：“是风，是风不小心把封面吹开的，然后我就看见了。”

齐天圣：“我不信。”

平时齐天圣就不喜欢班长，这次好不容易抓着他的小揪揪，两人吵起来了，顿时吸引了班上大部人的目光。

罗戚觉得他们好无聊啊，吵架一点也不好玩，还是跟小怪说话好玩。

陆闹将那本作业本封面的名字擦去，就待着不动了，罗戚瞅了两眼，“小怪，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名字怎么写了啊？”

陆闹点了点头。

罗戚拿了个崭新的作业本，翻到第一页。

“小怪，你看着哦，你的名字应该这么写，陆……”他一笔一划地写，“闹，lu，lao，陆是陆地的陆，闹是欢闹的闹。”

陆闹学着他，艰难地将自己的名字填了上去，歪歪扭扭的，一点都不好看。

“小怪写得好棒啊，那我再继续教小怪写我的名字吧！虽然昨天下午教小怪了，但小怪肯定又忘记了……”罗戚絮絮叨叨地说。

却见陆闹一把抽过罗戚的本子，在他刚才写的“陆闹”两字下面，刷刷填了十几笔上去。

——罗戚

写完之后，陆闹望向罗琛的眼神里闪烁着星星，那是期待的目光。

这两个字写得横是横，丿是丿，就连最复杂的“戚”字也写得极为工整，比罗戚自己写自己的名字还要好看。

罗戚瞪大眼睛，惊喜地说，“小怪，你把我的名字写得也太漂亮了吧！”他左看看，右瞅瞅，从那个角度看都堪称完美。

一个人欣赏难免寂寞，他忍不住站起来，想跟别人炫耀一下小怪的字，结果上课铃声幽幽地响起，将这个想法打散得很彻底，他失望地坐回位置，看了看本子上的字，又傻笑起来，反正就是很好看。

我怎么又开始晚上更新了，谴责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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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陆闹—罗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