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今天开花了吗？ 第11章 知错就改

罗戚是被怀里的小狗拱醒的。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是青山绿水跟黑色交融成水墨般的夜景，寂静是其最美的意境。打破寂静的除了汽车行驶的声音、山林间各种小动物的叫声，还有罗戚稚嫩的声音。刚睡醒还有点迷糊的罗戚盯着窗外，熟悉的风景让他整颗心雀跃起来，“狗狗，你看那里，我爸爸小时候住的地方。”

他指着山坡上的那栋房子。

狗狗什么都不知道，只弱弱叫了两声。

“你怎么都不看的啊。”罗戚扭回头发现狗狗软绵绵趴在自己怀里，耸拉着脑袋根本就没往外面看，他用手指戳了戳狗狗的脑袋，笑骂，“傻狗狗。”

傻狗狗够傻，根本不理他。

妈妈将车子开进了老家空阔的院坝，刺眼的车灯携带着呼啸声，惊醒了一众圈在窝里的鸭崽，它们“嘎嘎”叫个不停。

打开车门，狗狗先罗戚一步跳了下去。

罗戚脚尖刚着地，爷爷奶奶就走过来，轮流抱着他喊乖孙。

狗狗围着他们打转，可此刻没人的眼里有它。

爷爷奶奶招呼着罗戚娘俩进了屋，独留了狗狗在院子。它也没跟着钻进屋里去，反而是凑到了鸭圈外面，冲着里面“嘎嘎嘎”叫个不停的小鸭子吠了两声。它不是觉得它们烦，它只是觉得它们小小的好可爱，想跟它们做朋友，并且它还摇了摇尾巴卖萌，谁知这群金灿灿的小鸭子胆子小的很，扁扁的小嘴巴一闭，离得远远的，任凭狗狗怎么叫唤都不过来。

进了屋以后，罗戚扯了扯奶奶的袖子，眼巴巴望着她说，“奶奶，我下午只吃了面包，现在饿。”

“好嘞，奶妈去给你煮饭。”奶奶摸了摸他的头，慈爱地笑了。

妈妈撸起袖子进去打下手，罗戚也想跟着进去帮忙，谁知被爷爷给拉住了，“你这孩子进去插什么手啊，跟爷爷聊会天儿。”

秉持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罗戚坐在院子里跟爷爷聊天，他把自己最近的开心事都说给爷爷听，他希望爷爷能够开心一点，当然他可没有把小怪的事情告诉他，他才不会告诉给任何人。

狗狗被小鸭子冷遇了，见主人出来，趴在他脚边不动了。

爷爷笑呵呵地指着这小狗：“这小狗叫什么名字啊？”

罗戚准备给它取名棉花，可这事不能草率，得经过小怪同意才行。他很严谨地回答：“现在还没定好，过几天我再告诉爷爷。”

“好，那你可别忘记了，要不然我老头子是会有怨念的！”

“我怎么会忘记呢！”罗戚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说，“我记性最好了！”

一大一小在这院子里聊得很开心的，谁知这院子里蚊子太多了，瞧见个新人就乐意欺负他，罗戚被咬出来了好多的包。爷爷见状，拿出花露水给他抹。

等奶奶和妈妈把饭给做好，香喷喷的罗戚跑了进来，卢女士哭笑不得地抱住罗戚，“怎么这么香啊？”

罗戚指着脸上被咬出来的粉包，这在白嫩嫩的脸上尤为地明显。精致的洋娃娃此刻可不像洋娃娃了，真不知道小怪看见了还愿不愿意跟他玩。

“明天就好了。”

奶奶年轻的时候干的就是厨子这行，一辈子什么都不爱，就爱颠勺。罗戚本来就饿了，看见满桌的饭菜也不心疼自己的包了，满心欢喜干饭去了。桌子底下来回跑的小狗馋得嗷嗷直叫，闻这香味谁不想吃啊，就连狗狗都忍不住肖想。

爷爷见状丢了块骨头下去，小狗啃得津津有味，末了心满意足地舔着狗骨头。

一觉睡到了大天明，罗戚是被狗狗给舔醒的，虽然狗狗洗了澡，又到医院检查过，昨晚他吃饭完，罗戚也给他漱过口，可嫌弃就是嫌弃，他推开狗头，气哄哄地说，“你乖一点，别舔我！”

谁知小狗以为罗戚这是在跟他玩，转头又舔了舔罗戚的手指。

“……”罗戚觉得跟它说话太累了，“哼”了一声，生起闷气来。

奶奶见他醒了，端来一盆热水，“七七快洗脸。”

罗戚又是洗手又是洗脸，蹦蹦跳跳到院坝。他站在院坝眺望风景，眼神所到之处都是绿油油的，他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跑回房间开始做作业了。中间奶奶端着小零食悄悄咪咪进来了，将盘子轻轻放在桌上就走，罗戚捡起一块圆圆的饼干吃，发现好好吃啊。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小怪，他蹦到了门外，“奶奶，奶奶。”

奶奶急急忙忙走过来，“诶，乖孙喊我什么事？”

“那个圆圆的饼干好好吃，叫什么呀！”

“圆圆的饼干？”奶奶笑眯眯地说，“你说的是桃酥吧！”

罗戚眼巴巴看着他：“奶奶，我走的时候，你能不能给我装一点，我想带回去给我朋友吃。”

“当然可以啊。”

见奶奶答应了，罗戚抱住奶奶，欢呼道，“奶奶你太好了！”

“七七，”卢女士站在院子喊他，“走了，我们去看你爸爸了。”

奶奶推了推他，笑着说，“快去吧，一年就回来这么几次，你爸肯定想你了。”

卢女士到了墓地，盯着上面贴着的照片，呆呆地不动了。她不禁想起老罗的音容笑貌，生前他是那般温柔滴对待自己，此生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她眼睛酸酸的，可她又不想在孩子面前哭，只能别过脸去，不再看这张照片。

罗戚好像一点也不伤心，嗑了三个头以后就笑嘻嘻地跟他爸爸说悄悄话。

“爸爸，我有乖乖地听妈妈的话，好好读书，虽然前几天有一次没把作业全部完成，但那只是个意外，以后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我知道你和大不点在天堂生活得很幸福，你很想我吧，我也很想你啊，嘿嘿嘿我现在也很幸福哦！我好开心啊！不过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开心，因为这是我的秘密。这是我昨天在外面捡回来的小狗，很可爱吧，是不是像一团棉花啊？我准备给它取名叫棉花……”

罗戚简直就像只顽皮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脸上全是神采奕奕的表情。卢女士从心口流出的潺潺忧伤全被他带走了，被半山腰的暖风一吹就消失殆尽。她盯着罗戚，眼底沉溺了一片如水的温柔，其实话很多这一点，是罗戚最不像老罗的一点了。

老罗是个话很少的人，连那句简简单单的“我爱你”都欠了十年，直到临死前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让人想不刻骨铭心都不行。

后来有人曾经追过卢女士。那人一表人才，家境殷实，性格平和，曾在卢女士面前发誓，他会把罗戚当亲生儿子那般对待，可惜卢女士断然拒绝，没有留一丁点余地。她嫁给了爱情，自然要亲手把爱情的果实哺育成熟。

他们在墓地待了很久，卢女士让罗戚先走。

罗戚知道一定是妈妈想跟爸爸说一些悄悄话，于是就抱起自己的小狗溜走了，奶奶站在院前等着他回来，领他去其他地方玩。这里有好多小朋友，奶奶和煦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响起，那些小朋友见罗戚长得漂亮，怀里还抱着只乖狗狗，就围着他一边转一边说个不停，还想来摸摸他怀里的小狗。

这些小伙伴挺好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们瞪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罗戚，可以看出他们心思单纯，天真可爱，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会说话。

罗戚就是不合时宜想起了他的小怪。他的小怪总是那么安静，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那双眼睛望着罗戚，总喜欢让他猜他的想法。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罗戚是很认可这句话的，他看到了那扇窗户正对他敞开。所以他才忍不住往小怪身边走。

不管怎么说罗戚跟这些小朋友相处得还不错。

“老罗，七七的情况好像并不太好，最近我发现他总是跟花花草草说话，是不是因为我总是逼着他学习，让他很有压力，感到不开心啊？你走了以后，我对他很严格，我总是希望他成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卢女士弯腰，目光沉沉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你临走前对我说，让我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和七七，到底怎么样才算照顾好呢？如果我照顾不好他，你会不会怪我啊。”

回应卢女士的只有林间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她对着老罗倾述了好久，小孩的世界都会充斥着不开心，更别提变幻莫测的成年人。好在将所有烦恼都说给老罗听了以后，卢女士心情也不那么沉重了。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连带这些天的郁闷在阳光下无所遁形，知错就改，她还是罗戚的好妈妈。

感觉自己写得有点小问题，应该会改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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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知错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