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这个暴君!”
“奥伦,我告诉你,你关不住我的。”
“那天就算拉斐尔没来,我已经用辣椒防狼喷雾拖住那头熊了。这次实战效果非常成功!”
“奥伦,你这样只会失去我的。”
奥伦突然一踩刹车,看着琪瑶的面容翻出黑色鳞片,“对,我宁愿失去你的心,也比看着你蠢死要好上千百倍!”
琪瑶看着男人直视前方的侧脸上黑鳞翻覆,额头被撕破,鲜血流下,龙角一刹戳破了头上的车顶又瞬间缩回,剧烈的龙息从他身上翻卷而出,吹得她脸皮都打褶子,呼吸都因为巨兽威压停滞。
两人仍是一路吵回亲王宫,边走边打,琪瑶想要逃,被奥伦一把扛肩头。
他们激烈的争吵吓得亲王宫里的人都噤若寒蝉,被叫来的爱丽莎和罗德都被奥伦释放的龙息拦住,不得近身。
在前往寝殿时,奥伦下意识朝自己的寝殿走了几步,在一片叫骂声中又转了向,去了女主人寝殿。
琪瑶被扔进了自己的云朵大床,立即往另一角爬,迅速变身。大床离窗子很近,那里她悄悄在一块方形格玻璃上开了个洞,平日漂亮的纸画糊了看不出来,关键时刻就能做为她逃身的出口。
奥伦见状本想上床的动作徒然一顿。
他给过她承诺,她若拒绝,不会再强迫她。可是她又说谎了,背着他做那些危险的事情,还满口狡辨,他现在背弃承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可恶的小东西!
总是能说一套又做一套,从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天知道今天忙完工作,他想提前去接她放学,还在路上买了她喜欢的那家芝士蛋糕,想看她一边叫着减肥,一边又吃得小嘴亮津津的样子,再狠狠吻上这张口是心非每字每句都能撩动他心的小嘴儿。
//当时有一头熊人,一只狗、两头狼,同时暴起,想要对安小姐不利。幸好拉斐尔殿下一直派人盯着45号,及时护住了安小姐和同行的小姐们。否则,外围很多雄性被挑唆,也会跟着一起攻击她们。//
兽人们都知道,攻击雌性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她们拖进陋巷,或原野草丛里,让她们在身下哭叫挣扎,狠狠蹂躏,彻夜不休,直到那双睛睛里所有的光彩都消失掉,只剩下……他!
兽人,兽字在人之前,他们始终都保有极强烈的兽性。那是人类为了在上一个文明中存活下来,主动献出灵魂和□□与可怕的末日病毒、混乱的社会秩序、甚至看不见的敌人,争夺生命权的结果。
文明丢失的几万年,兽人为了当初的选择,一直在与身体里的兽性撕斗。
暴力,血腥,贪婪,自私,野心,**,毫无下限,残忍又冷血。
他们寿命短小,不过区区几百年,无法跟拥有千年寿命与智慧的龙族相比,天生蝼蚁。
他不想将希望寄予在别人的仁慈,和命运的侥幸。
他是龙族,他们只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
叮——
他抚上腰间的皮扣,解开了扣钉。
“奥伦,你不能这么做,你答应过我,不再强迫我的。”琪瑶看着男人开始解去衣衬,额角、颈侧有黑色龙鳞翻出,他的金瞳变得愈发深邃,后背的肉翼等不及衣衫尽褪嘶啦一声冲破阻碍,辅展开,她眼前的光色瞬间变黯。
黯色里,金眸中红光波动,龙息带着暴怒的气息将她整个包裹,镇压。
她转身跳下床,冲向露台落地窗的方向。身后风卷狂掠而来,黑影如幕转瞬将她罩住,她看到玻璃窗上映出高大强壮如魔翼辅张的可怕掠食者,心下又悔又失望,瞬间收缩自己的身体,想要从华丽衣袍的文明束缚中逃脱,逃脱这表面华丽,内里却是野蛮横行的世界。
“嗷~~~”
男人狂哮一声,大手一伸箍住了小雌性的脖子,后颈处的腺体触到变异的龙爪时,瞬间被激活,琪瑶只感觉浑身像被一道电流击中,一股热痒意从后颈瞬间漫延全身,带起无法言的战栗感,身体的反应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震惊,又羞耻。
更愤恨!!!
憎恨身体内的兽性基因不做抗争,就屈服、跪舔、谄媚,毫无节操地抛弃尊严只想匍匐在本能之下。
变形被瞬间打断,缩小的身形迅速恢复人形,整个人被拎回去,被探来的另一只爪子抓住前襟,嘶啦一声,束缚被彻底撕毁,她在他面前再无所遁形。
她看着他慢慢靠近的獠牙血唇,失声大吼,“奥伦,你这样跟那些想要伤害侮辱虏掠我们的雄性有什么不同!”
“在我眼里,违背女性意愿的关系,都是违法!”
“都是犯罪,都是□□,都是可耻。”
“都是不被原谅的!”
“我选择做人,而不是禽兽~!”
“奥伦——”
她的泪水大颗大颗落下,死死瞪着他的样子,好像他才是她最大的仇敌。
他不想跟她这张小嘴儿狡辨争执,他大吼一声,狠狠吻住,像要把自己的生命和毅志都灌输到这具小小身体里,让她感同身受,让她尝尝被恐惧支配的感觉,让她也彻夜难眠,让她知道真正的挣扎与孤独是什么滋味儿。
即使是强大如龙族,也依然会饱饮死亡的威胁与恐惧……幼时的那场死亡毁灭之战,只有父母知道,他与双胞胎的姐姐有着专属彼此基因的神奇感应力,姐姐被水龙制造的极端水压侵噬,肺内细胞被蚕食,窒息带来的极端痛苦、恐惧、寒冷,死亡前每一丝每一缕的挣扎与绝望,都同比复制甚至不断在生还的他感官与心灵上放大,再放大。
此后数十年,他都在恐惧的梦境中反复失眠,在生与死的边界上游走,没人能体会那种感觉,日日夜夜的煎熬,能让人发疯。
每每此时,他从黑暗中醒来,都濒临失控,父亲也渐渐无法控制他,临近成年期的他力量强大到若是失控就可能毁掉半个帝都。
他只能选择离开,离开父母兄弟姐妹,否则他难以确定自己是否失控时会连自己最重视的血亲都杀害。
他开始了流浪,是一场长达数十年的自我放逐。
在他独自一人,走过最荒僻的生命禁区,见识过最残忍暴戾的原始部落,在整年也见不到阳光的极地穿行,在深不见夜的海渊中承受巨大水压,触摸死亡的边界……
他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力量时,回到帝都,却发现血脉里的杀戳之心仍在脱疆的边缘,蠢蠢欲动,为此拉斐尔给了他一个提议:上战场。适时边境的半兽人国危机降临,似乎是为他的杀戳之心找到的最好的试炼场,他在战场上几乎如鱼得水,却也空寂孤寥。
父亲曾建议他找一个雌性,可是看到雌性时他体内的暴戾因子只想将对方撕碎,他仿佛能听到姐姐痛苦求救的嘶鸣声在耳边一遍遍地响起。雌性是如此柔弱的生物,怎么能承受得了他的存在?!
他走遍了全世界,才遇到一个小小的她。
世界那么大,他只想守在她身边。
可是她还太小了,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连他的人形也难以承受……
母后说,他必须给她成长的时间。
父皇嘲讽他,说她刚成年就被他初拥,对她来说是个悲剧。
就算她是纯血统,可以跟任何兽人结合,繁衍子裔的能力独一无二。甚至,成为龙族的新娘都不需要服用龙血藤,龙化的风险也大大降低,龙族更可能再因此迎来第三次双生子的奇迹,亦或是灾难。
不!
她是他的奇迹。
黑色的龙尾将雪白小人紧紧搅束在他怀里,她被迫仰首承接他汹涌肆虐的吻,巨大龙翼掩去整个穹顶,投下血色般的阴影,龙翼肉膜在她眼中勃动,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恶魔缠住吸血的小可怜,没有半分挣扎的空间。
失望,更大于愤怒。
愤怒之后,就开始想要彻底挣脱,逃避,甚至……
他放开了她,他看着她哭得眼泪鼻涕一片模糊,不断抽泣,打嗝,嘴里呜哝着诅咒不甘,完全没有认错服软的意思。
他突然觉得可笑,轻哂一声。
她黑漆漆的眼眸瞪过来,扬手就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这么久以来,他可没少被她掌掴。
这一巴掌是他该得的,他没有闪。
第二个巴掌来时,他也没闪。
第三个……
她半途顿住,换成双手抓住他脸狠命地揪揉,好像要把他脸皮都扯下来。但很可惜,龙族的肌肉有多么硬实,平日他待她都要精算力度,落在她身上的大概能精确到百分之二,不到。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在她面前有多克制。
琪瑶没把男人的脸皮撕下来,一双小手疼得发红,“你给我滚出去!”
在他面前,似乎只有她尖戾的声音能有点气势。
他松开她,把她扔回了云朵大床,甩门离开。
“如果你敢跑,我会亲自把你抓回来,关进那个笼子里!”
那次吵架时,他扔下的小黑笼子,被她当成了装饰品,放在了书架上,内里用泥塑布置成了一个鸟巢的模样,巢里放着一只Q版的龙崽和Q版的兔兔。
她一气之下,拿起一物砸了过去,铁笼子精实未动,里面的巢掉了,小龙崽和小兔子摔在地上,角断了,手脱了,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