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晚学仙 第54章 张环学医

夏日的蝉鸣吵得人头疼，祝冉躺在柳树枝丫上，听着河水潺潺，享受微风拂面，心情却格外平和。

“啪啪啪——”

河边捣衣声响起，祝冉眼皮动了动，睁开眼往下一瞧，果然瞧见背着一背篓脏衣服的张环开始浆洗衣服。

此时正值盛夏，还是一天中天气最热的午后，她才给刘母准备好午餐，只匆匆塞了个馒头在怀中，便朝县城去了。

取了需要浆洗的衣服，张环将它们背到河边，便开始捣衣。

过些时候还要赶回去准备晚饭，她只能快些浆洗完衣服，否则时间来不及，恐怕要走一段夜路才能到家。

这条路张环走了无数次，她并非是为了挣银子，而是为自己挣一个机会。

县城的李大夫医术了得，刘母的心疾便是在他那里看的，自从张环知道刘母的病后便一直想办法替她减轻痛苦，知晓李大夫医术高明之后她便想学点皮毛。

不求学多少，只要能减轻刘母心疾发作时的痛苦就好。

只是李大夫的医馆不缺学徒，纵使张环如何一心向学，但她到底是个哑巴，李大夫并不愿意将自己的医术交给一位哑女。

但是张环并没有因此放弃，日日到了医馆就开始打扫，也不多话，闷头做事，时间久了医馆的学徒们都对她笑脸相迎，连李大夫和夫人都将她当做了自家小辈。

只可惜李大夫就是不松口。

好在他教学徒们药理的时候也不避着张环，张环因此更加感激了。

今日洗的这一背篓衣服，正是医馆中的。

如今是张环坚持的第三年，李大夫已经有明显的松动。

祝冉卧在枝头，俯身往下望去，三年的时间叫她也有了些许长进，至少能稍微掀起一阵轻柔的风。

微风撩动额前的刘海，张环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手上动作又快了几分。

直到她洗完衣服准备离开，祝冉才从树上翻身而下，跟在她身后。

祝冉也想看看，张环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她背着洗完的衣服回到医馆，李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凉茶。

张环把洗完的衣服一一在院子里晾好、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这才笑着端起了凉茶。

沁人心脾的茶水延缓了身上的热意，却叫张环心中越发滚烫。

李夫人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带着心疼和怒意：“老李那个倔脾气，明明对你十分满意，却非要囿于世俗，不肯收你为徒。等他回来师娘帮你骂他！”

张环搂着她的手摇了摇，撒娇似的弯着眉眼，手上不停比划：“是我不够好，李大夫才不收我，夫人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李大夫心甘情愿收下我的！”

她眼神亮晶晶的，显然并没有因为李大夫的冷对而伤心，反而充满了斗志。

李夫人摸了摸她的发髻：“好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

张环摇摇头，接着比划：“不辛苦，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想要人教她医术，总不能全靠一张嘴，说再多好听的话也不如办一件实事，张环又并非投机取巧之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李夫人看她的目光越发疼惜了。

眼看时间不早，张环还要忙着赶回家去，匆匆告别了李夫人，又背着背篓往家的方向赶。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赶路上，但她甘之如饴。

张环走后不久，李大夫才训斥完徒弟们来到后院，看到已经晾好的衣服和坐在旁边刺绣的李夫人，他有些疑惑：“小张呢？走了？”

李夫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人家大老远赶过来，又得大老远赶回去，不早些走难道要摸黑回去啊？”

李大夫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家夫人怎么又生气了，但还是放轻了声音：“我找这丫头还有事儿呢。”

李夫人放下手中的刺绣：“你有什么事儿？你眼里只有你那些徒弟们，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哪里有人家环儿来得细心？”

说起这个她就忍不住抱怨：“我看环儿跟着你也听了不少药理，人家已经能熟练分辨药材，你那些徒弟还在抓耳挠腮。”

“环儿天分好，又勤奋、肯吃苦，收她当徒弟委屈你了？”

李大夫张了张嘴，下意识反驳：“这医术哪里有传给一个女人的道理？况且小张还不能说话……”

眼看着李夫人又瞪他，他顿时收住了话头，转而道：“我同你说这个干什么。明儿小张那丫头来，你叫她来我那儿和其他人一起听课吧，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

虽然以前他听课的时候也会默许张环在旁边听，可却从没有主动说叫她来听课，更别说教她医术了。

可是张环这些年的坚持李大夫也是看在眼里。

她的确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又心地善良，自己教她医术也不吃亏，兴许还能将自己的衣钵传承下去。

听他这么说，李夫人顿时高兴起来：“你这头倔驴，总算想清楚了！我就说环儿是个人才，你偏不肯收人家为徒！”

“不过呀人家明天可没空，她特意向我告了假，要去山上给她娘采药呢。”

张环这些年的药理也不是白听的，虽然对其他疑难杂症并不拿手，但因为刘母的关系，她可是时刻注意与心疾有关的药和方子。

如今虽说还不会看病，但开两副调理的药方还是不成问题。

大家都是老熟人，李大夫自然知道张环的娘就是刘母，他目露赞赏：“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对自己的义母也如此尽心照料，的确难得。

李夫人也笑道：“的确。你最注重弟子品德，环儿那丫头哪里都好，不正是你想要的徒弟吗？”

李大夫捻着胡须，神情颇为得意：“咳，等她随我学习，估计不需要多久，就能赶上她的那些师兄们了。”

“哼，那些臭小子，夫人你可莫要同他们说环儿将要成为他们师妹，否则更没心思研究药理了！”

李夫人笑着摇摇头，又低下头去继续摆弄手里的刺绣。

等环儿拜师了，她这个做师娘的也要送上一份礼物。

看她许久没换新衣服，不如就送她一件自己亲手做的新罗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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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李大夫这边态度的转变，那边张环已经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她在路边折了一根树枝做拐杖，翻越山路，往家的方向赶。

祝冉背着手走在她身后，如同几年前跟着刘冈一样。

今日张环心情十分不错，她从李夫人那里看到了希望，虽然李大夫依旧不愿意教她医术，但总有水滴石穿那天。

看她笑得开心，祝冉也不自觉笑起来，毕竟刘家的日子的确是越来越好。

张环自从开到刘家后，刘家就像是一潭死水忽然活了过来。

先前只见刘冈和刘母相依为命，二人眼里是化不开的忧愁，多了张环之后却多了几分温馨，很难说是刘家救了张环还是张环救了刘家。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在黄昏到来的时候，张环终于到家。

刘母坐在院子里喂鸡，几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仔“咯咯哒”地转着圈，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笑着抬头：“环儿？今日回来这么早？”

张环笑着上前，在她手心里写字：“娘，我同李夫人告了假，明日上山采药。”

刘母拍拍她的手：“辛苦环儿了。”

张环下意识摇摇头，想到刘母看不见，又在她手心写道：“不辛苦，娘的药快吃完了吧？最近可有再心悸？”

刘母笑着摇头：“自从你帮我调理身子，我就许久没犯过病了。就是累的你上下奔忙，为娘心里过意不去。”

张环脸上笑容越发满足，脑袋在她手臂上蹭了蹭：“只要娘好好的我就满足了。我先去做饭，大哥快回来了。”

刘母点点头：“你大哥今下午回来了一趟，说是抓到一只野鸡，镇在凉水里，你将它炖了汤，好好补补。”

特别是张环，年轻时候吃了太多亏，现在仗着身体好，看不出什么老了才有得受。

趁着现在多补一补，以后才不至于像她一样浑身都是毛病。

张环在她手心写了个“好”，转头开始忙活起来。

刘母本是因为不放心张环才坐在院子里，如今人已经回来了，她拄着拐杖，再次回到房中。

她已经上了年纪，可身体同三年前比起来还要硬朗些，这都是张环的功劳。

祝冉不必看都知道她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刘母捻了三炷香，朝空白的画像拜了拜，又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了对她的感激。

祝冉脚尖轻点，下一瞬整个人已经到了房顶上，天上是一轮圆月，耳侧是刘母感激的声音。

香火刚凝聚起来就被打散，祝冉闭上眼睛假寐，已经习惯了日复一日的生活。

很快刘冈伴着月色进门，卸下肩上的柴火，一身轻松进了门。

瓦片之下的堂屋里一家人正在吃晚饭，张环和刘冈一人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刘母碗里，相视一笑。

兄妹各自说起明日的打算，虽然只有刘冈和刘母的声音，但张环比划着和他们交流，也格外愉快。

张环说自己明日要进山采药，刘冈叮嘱她小心些，又说起自己要去县城送柴火，一时之间格外和谐。

清风拂面，祝冉哼着歌，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动自己一条腿，分外悠闲。

月亮悄悄躲进云里，刘家三口人吃完饭各自回屋也沉沉睡去。

每个人都带着对未来的期盼，连睡梦中也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

啊啊啊不小心趴电脑前睡过去了我反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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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张环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