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悄回府之后,金锭子便迎了上来。
“公子可见到人了?”金锭子问他。
“见到了。”
“那公子怎么看着不大高兴?”
“不提了。”原悄进了院子,这才发现院中立着一个青年。
对方身上穿着一袭武服,身形健硕挺拔,长相有些憨厚。
他见到原悄后忙行了个礼,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这人是原君怀给原悄安排的那个帮手,名叫杨槐。
“你会木工活?”原悄问他。
“会。”杨槐道:“小公子放心,干木工我是老手,手艺虽然比不上铺子里的师傅们,但大小木工活我都干过,寻常的活计难不倒我。”
“我们家公子干的可不是寻常活计。”金锭子道。
“精细活我也干过。”杨槐憨厚地笑道:“小公子放心,原统领交代过了,说小公子有什么想学的,尽管吩咐,我只要会的一定倾囊相授。”
原悄闻言一怔,这才意识到原君恪叫这人来并不是给自己打下手,而是想给自己当师父。不过想想也是,原悄突然要干木工活,换了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个老手。
这么说来,自己这个二哥竟也有细心的一面。
原悄被他小瞧了,心中也不恼,反倒有些熨帖。
“你且看看这图纸如何。”原悄将那木轮椅的图纸递给了杨槐。
杨槐伸手接过图纸一看,面上的表情登时凝固了。
他虽说不算多资深的木匠,但到底是懂行的,一看这图纸便知这东西有点讲究。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原君恪当时看了这木轮椅,只觉得稀奇,却不知这东西要如何才能做出来,更不会知道一把木轮椅从设计到制作有多少难度。
但杨槐不同,哪怕他没做过这个,拿过图纸一看,也知道这是个高技术活。
木轮椅这种东西,在古代用得到的人家很少,哪怕家中有人用得到也得花大价钱请人订做。大多数的木匠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这样的活计,甚至见都没见过,就更别提会做了。
“这……”他小心翼翼看向原悄,“小公子从哪里弄来的这个?”
“我们公子自己画的。”金锭子道。
杨槐有些怀疑地打量了原悄一眼,显然不大相信。
他跟着原君恪许久,对原家这位小公子的“事迹”多有耳闻,知道对方是个玩物丧志的纨绔,正经事情一点不沾边。要说这是原悄画的,打死他也不信。
但他再憨厚,也知道该给原悄留点面子,因此并未开口质疑,只是把质疑挂在了脸上而已。
原悄假装看不到他一脸的怀疑,取了一张新的图纸给他,开口道:“劳烦你帮我做这两组木梁,尺寸都在这里,需要的话可以让金锭子给你打下手。”
“好。”杨槐接过图纸,去选了做木梁的木料。
不过他一直忍不住去看原悄,大概是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斤两。
原悄也不理会他,只专心打磨着自己手里的木料。
昨日他拿废木料试了一下榫接,效果还算理想,今日便打算正式试试了。
榫卯结构在木工活里是极有技术含量的手艺,原悄从前便对此十分着迷。但是在星际时代,人们对于各类金属的青睐显然高于木头,而金属的连接工艺则不需要用到这种手艺。
“你还会榫接?”杨槐惊讶道。
“你不会吗?”原悄问。
杨槐脸一红,彻底哑火了。
他只是个半吊子木匠,会的都是些粗活,哪里可能会这种手艺?
尤其是原悄这图纸上的木轮椅,若是全部用榫卯结构,就意味着原悄需要掌握多种榫卯连接方式,而且需要掌握得极为熟练,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他起先还觉得原悄可能是在吹牛,直到亲眼目睹对方做出了榫头,又打磨出了卯眼,继而将两根木材结结实实地无缝连接到了一起。
杨槐彻底看傻了,他怀疑原统领让他来教人是故意整他呢。
联想到自己方才的“猖狂”,他只觉羞愧不已。
自那之后,杨槐就老实了。
他不仅不敢再小看原悄,甚至还对原统领这个弟弟生出了点崇拜,每次看着原悄干活时,两眼都放光。导致后来金锭子误会他对自家公子图谋不轨,每日都要小心提防着。
另一边。
陈年将原悄送回府之后,便去找了原君恪汇报。
“殷时?”原君恪听说原悄的救命恩人是殷时后,冷笑道:“就知道他们会糊弄你。”
“统领也觉得救小公子的人不是殷时?”陈年问。
殷时这人沉不住气,若是他救的人,当日多半不会给望月阁留话,说不定会让人抬着原悄敲锣打鼓地招摇过市,甚至直接将人送到羽林卫去当场讨人情。
“那统领觉得会是谁?”陈年问。
“不重要了,爱谁谁。”原君恪道:“原悄怎么样?”
“小公子离开巡防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看起来好像是有点失望。”
原君恪倒也不奇怪,心道那小子泡了水之后就一直不大正常。
“巡防营的人想好了,要与咱们比骑射。”原君恪道。
“这帮孙子可够损的,他们整日要巡城,骑射工夫自然好,咱们羽林卫整日在宫里巡防,连根马毛都摸不着,有这么比的吗?”陈年不忿道。
“那你觉得比什么咱们能稳赢?”原君恪问。
“比……”陈年一开口,就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
这几年,他们比什么都没赢过卫南辞!
与其比他们擅长的东西输了,还不如比骑射,输了还没那么难看。
这么一想,陈年顿时泄了气。
也难怪他们原统领对那个弟弟不待见,要不是他,他们也不必在巡防营面前丢这个人!
原悄并不知道陈年心里是如何编排自己的。
他这几日有了杨槐帮忙,制作木轮椅的进度突飞猛进。
不出几日,木轮椅的架子就做好了。
两人合力将轮子打磨好装上,整个木轮椅就完成了六七成。
只要再花一两日的功夫把细节打理好,就大功告成了。
“试试能不能走。”原悄坐在木轮椅上,朝金锭子道:“推一下我试试。”
金锭子紧张地搓了搓手,而后扶住木轮椅的把手轻轻往前一推,竟然真得推动了。
虽然那木轮子有些不大轻便,推起来略有些吃力,但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公子你太厉害了!”金锭子道。
“多亏了你们帮忙,靠我自己不知道要弄到何年何月。”原悄起身自己推着走了几步,朝杨槐道:“弄些油润一润,推起来应该能更省力一些。”
“交给我。”杨槐忙道。
当日,杨槐便弄了些油,将转轮的各处都抹了一遍。
又过了两日,木轮椅便彻底完工了。
杨槐把该干的事情都干完了,不好继续留在原府,临走时还挺舍不得。
金锭子一脸戒备地将人送出府,心道这人总算是走了。
看他每天盯着自家公子看时那模样,再这么下去非得出事!
原君恪听说原悄的木轮椅做完了,心中十分好奇。
这日他特意抽空回了一趟原府,想看看那东西做出来什么样。
他一进府门,便见原悄坐在木轮椅上,脑袋上盖着块方帕,身后的金锭子正推着他在院子里来回转悠。
原君恪一拧眉,心道这东西不是做给大哥的吗?
这小子倒是自己玩儿上了!
他上前一把掀开了原悄脑袋上盖着的方帕。
“二哥?”原悄一见到他,登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好玩儿吗?”原君恪冷声问。
“还行。”原悄道:“二哥你要不要试试?”
原君恪瞪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点让原悄害怕的情绪。
原悄见状忙道:“这木轮椅刚做出来得磨合一下,不然推着费劲。我这几日一直跟金锭子在院子里转悠,就是想先磨磨轮子,免得到时候大哥用起来咯吱咯吱推不动。”
原君恪听他这么说,面色总算缓和了几分,“这种事情找个小厮去做就行了。”
“不行,若是哪里出了毛病,他们听不出来,我得亲自磨合才行。”原悄道。
原君恪闻言将手里的方帕还给他,这才发觉原悄耳朵有些发红。
少年皮肤白皙,经不得晒,哪怕这会儿是秋天阳光不算太盛,他晒上一会儿皮肤也会发红,无奈这才找了块方帕盖着脸。
“那你试出什么毛病了没?”原君恪问。
“还真有。”原悄笑道:“木头太硬了,有点硌屁股。”
原君恪闻言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原悄见他终于笑了,这才跟着放松下来。
“回头找人缝个垫子吧。”原君恪收敛了笑意,垂着身侧的手略抬了抬,似乎是想做点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别别扭扭地又放下了。
“二哥,你想好怎么跟大哥说了吗?”原悄问他。
“我说?”原君恪一怔。
他还以为原悄都打算好了呢!
“那要不我说?”原悄一脸为难。
原君恪见状只得叹了口气道:“我来吧。”
“好!”原悄朝他攥了攥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原君恪一脸无奈,只能提步朝原君怀的住处行去。
不知是何缘故,原君怀屋子里今日门窗大开,里头看着比从前亮堂了许多。
原君恪进屋时,对方没有像从前那般窝在软塌上看书,而是坐在茶桌前煮茶。
“你这些日子回来的倒是勤快。”原君怀给他斟了一杯茶,笑道:“是不是宫里得闲?”
“嗯。”原君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端起茶杯一饮,被烫得直皱眉。
“怎么如今忽然变冒失了?”
“大哥……”原君恪轻咳了一声,一只手不安分地搓着衣角,看上去十分紧张。
他不知道该如何朝原君怀开口提木轮椅的事情。
长久以来,他从不和对方谈论腿疾的事情,连问都不敢问。
但只要提木轮椅,就意味着必须正面提及这个话题。
这对于原君恪来说太难了,比让他朝卫南辞认输还难。
“今天天气不错。”
“是啊。”原君怀一笑,透过开着的窗子看向窗外,“阳光真好。”
“那个……”原君恪又道:“臭小子最近挺老实的,也没闯祸。”
“老三最近不是一直在忙吗?”原君怀道。
原君恪一怔,有些惊讶地看向自家大哥。
便见对方温和一笑,“他整日让自己的小厮推着在院子里来来回回,我想不注意他都难。”
“大哥……您已经知道了?”原君恪问。
“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还怕我知道不成?”他半开玩笑地道。
原君恪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状况,一时也有些懵了。
他大哥的腿疾不向来是家里的禁忌吗?
怎么原悄那个臭小子敢明目张胆地去一再触碰?
更让人惊讶的是,原君怀的态度竟如此冷静。
“老三一番苦心,总不好叫他为难。”原君怀道。
其实他一开始听说原悄在做木轮椅的时候,心里也有些别扭来着。
这些年来,他一直闭门不出,早已被自己的自尊心困住了。
一开始,他也想过要放下。可人就是这样,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很难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来。偏偏原君恪不是个会开导人的,见了自家兄长别说开导,提都不敢提一句。
倒是原悄,也不知哪来的心思,像是跟他这两条腿杠上了。
后来他听说对方每日从早忙到晚,心中便有些好奇,想知道那木轮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再后来,他听院子里的小厮说,金锭子每日推着原悄在院子里转悠,心中便越发好奇。
旁人或许不知,他将自己困在屋子里的这些年,其实每天都想出去晒晒太阳。
只是他拖着两条残腿,实在踏不出那一步。
而今,原悄的木轮椅,就像是给了他一双新的腿。
虽然可能会不大灵便,却能带着他走出这间屋子了。
当日,原悄便将那木轮椅推了过来。
原君恪将自家大哥抱到轮椅上坐着,亲自将人推出了屋子。
外头阳光正好,秋风带着点凉意习习吹来。
原君怀微眯着双眼看向天空,眼底微不可察地染上了点红意。
“天气真好!”原悄坐在廊下的石阶上喃喃道。
与星际时代被科技浸染过的天气不同,这里的天气是真的好。
“嗯。”原君恪低声应了他一句,鼻子却忍不住有些发酸。
他微微扬起下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心道今天的阳光确实很好。
原悄陪着两位哥哥晒了一会太阳,便起身走了。
没一会儿功夫,他便指挥着金锭子和府里的家丁搬来了一堆木料。
“这是做什么?”原君恪不解道。
“在这里弄一个坡道,省得每次上下都得找人抬着。”原悄指着廊下的台阶比划了一下,而后随手捡了个石块,蹲在地上画了一堆东西。
原君怀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问道:“我倒是记得你从前在祁州老家学过这些,当时只当你是闹着玩儿,没想到你竟真有这手艺?”
“二哥的属下帮了我不少忙,我自己会的不多。”原悄谦虚道。
“你也不必谦虚,我听杨槐说过,你费了不少心思。”原君恪道。
虽然他怀疑杨槐对原悄的夸赞有不少奉承的成分,但他也见过原悄干活,知道原悄并不是只摆摆架子。或许从前他是真的小瞧了自己这个弟弟,又或许对方是真的会不少东西,只是这几年他只顾着“修理”对方,没注意到。
“二哥,帮帮忙。”原悄递了把锯子给他。
原君恪无奈,只能接过锯子,任他指挥着锯起了木头。
一旁的金锭子看得一愣一愣,大概没想到有生之年,他们家那个只有挨打挨骂份儿的小公子,竟也有翻身的一天,将他们家二公子指挥得团团转。
偏偏当着大哥的面,原君恪也不好说什么,干得那叫一个卖力。
当日,原悄难得抓了原君恪这个苦力,不仅将大哥住处的台阶修了个坡道,还把饭厅的台阶也修了坡道,这样大哥就能跟他们一起用饭了。
依着他的计划,回头会在家中所有原君怀能经过的地方,都修上坡道。
这样,原君怀的木轮椅就能在家里来去自如了。
当日晚饭之后,原君恪破天荒去了一趟原悄的住处。
原悄不知他的来意,便乖乖坐着等他发话。
原君恪尴尬地坐了一会儿,这才别别扭扭从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到了桌上。原悄拿过一看,发觉那是一副特制的鹿皮手套。手套不知用了什么工艺,质地非常柔软,而且很轻薄,估计只要不是太精细的木工活,应该都可以戴着。
“多谢二哥。”原悄将手套收好,又道:“这手套做工这么精细,二哥一早就找人做了吧?”
“有的戴就行,问那么多干嘛?”原君恪道。
原悄早已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倒也不那么怕他了。
他知道,自家这二哥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还是关心他的。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原悄早已慢慢接受了新的身份。
相对于从前在星际时代孤苦伶仃的生活,他其实还挺喜欢现在的日子。
有金锭子陪着,有两位兄长,四舍五入他也算有个家了。
虽然发.情期的问题还没解决,但他相信总能想到法子的……
“明天羽林卫就要和巡防营比武了。”原君恪道。
“比什么?”原悄问。
“骑射。”
原悄此前对原君恪和卫南辞都做过一些了解,他知道羽林卫是护卫皇宫的,巡防营是巡护整个京城,所以羽林卫的骑射肯定不如巡防营。
“对不起二哥,都是我惹出来的乱子。”原悄道。
原君恪一怔,他本意只是想找个话题化解一下兄弟俩之间尴尬的沉默,并不是要责怪谁。
他脾气是不好,最初也生过原悄的气,可他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经过这些日子,他早就被原悄哄得顺了毛。
“比个武罢了,不是大事。”原君恪道。
原悄抬眼看向他,知道他不生气,这才放心。
“那日你去巡防营,不高兴了?”原君恪换了个话题。
“有点……”原悄也不瞒他,甚至略带委屈地告状道:“他们连门都没让我进去,礼也没收,就把我赶走了……”
“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进去也罢。”原君恪道。
“嗯。”原悄点了点头,心道自家二哥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挺好相处的。
“那日救你的人,不是殷时。”原君恪想起来那日陈年的话,估计原悄应该挺在意这个,又道:“他们只是怕收了你的礼就不能和羽林卫比武了。”
“怪不得呢。”原悄道。
他当日就觉得怪怪的,原来殷时真的不是救他的那人。
“等比武结束,我亲自帮你去问,定会将救你的人揪出来。”原君恪那日说让原悄去碰碰壁,事后就有些后悔了。他自己的弟弟,凭什么去巡防营里受那份委屈?
原悄听他这么说,险些忍不住笑出声,他二哥这语气,知道的是去帮他找救命恩人,不知道的以为是要去报仇呢!
“不必找了。”原悄道。
“为何?”原君恪不解:“你不是很想知道救你的人是谁吗?”
原悄冲他一笑,“他救我的人情二哥都替我还了,不就两清了吗?”
原君恪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原悄,而后与他相视一笑。
“嗯,咱们不欠他了。”
原君恪起身拍了拍原悄的肩膀,随后便离开了。
这几日原悄不止一次想过这件事情。
那日得知殷时不是Alpha时,他确实是失望的。
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可能。
今日原君恪的话证实了殷时并非救他之人。
也就是说,救原悄的另有其人。
那个人可能是Alpha,也可能是普通人。
若他是普通人,那么原悄找不找他都无所谓。
若他是Alpha,那日救了原悄后不可能发现不了原悄是自己的同类。
当时的原悄险些丢了性命,慌乱之中肯定会不慎释出零星的信息素,只要对方是个Alpha,应该能觉察到才是。毕竟原悄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还有不认识Omega信息素的Alpha。
所以那个人更大的可能就是个普通人。
既然如此,二哥已经替他还了人情,还是以对方提出的方式,他们确实两清了。
当晚,送走了原君恪之后,原悄便叫来了金锭子。
“你知道明日我二哥和巡防营的人在哪里比武吗?”原悄问。
“京城能比骑射的地方不多,也就京郊大营和巡防营的演武场吧?”金锭子道。
“外人能进去吗?”
“平日里是不行,但是他们每次比武都恨不得敲锣打鼓招呼人去看,要不这几年二公子和卫副统领的恩怨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金锭子道。
这意思,巡防营的人为了羞辱羽林卫,会特意将比武场地开放。
毕竟看得人越多,羽林卫输了就越丢脸。
“明日咱们也去瞧个热闹吧。”原悄道。
“啊?”金锭子道:“这不好吧?二公子最好面子了,您如今好不容易缓和了和二公子的关系,若是特意去看他出丑,只怕二公子会不高兴。”
“我去又不是看二哥笑话的。”原悄道:“咱们去给二哥撑场子!”
“咱们……能撑什么场子?”金锭子不解。
原悄想了想,又道:“那我换个说法,咱们去给巡防营拆台。”
“这……巡防营的台二公子都拆不了,咱们怎么拆?”
原悄一挑眉,一脸神秘地道:“我木工活儿那么好,还能愁拆不了台?”
当晚,原悄拉着金锭子“密谋”了许久。
后半夜他又把自己关在杂物间里倒腾了半宿,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次日一早,金锭子早早便带着原悄的吩咐出了府。
原悄也收拾好自己,带着自己忙活了一夜的成果出了门。
当日,原君恪带着人到了演武场的时候,巡防营的人还没露面。
倒是演武场旁边的一群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群人穿得花里胡哨,手里也不知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人嘴里含了木哨,一见到他们就疯狂吹,态度堪称热情洋溢,搞得场面一度十分奇怪。
更离谱的是,站在人群中央的竟是他那个好弟弟,原悄。
“这臭小子三天不打就开始犯浑,怎么又跟那帮人混在一起了?”原君恪一拧眉,差点当场纵马过去教训弟弟。
就在这时,卫南辞带着巡防营的人来了。
他们大概是料定了自己稳赢,因此态度十分傲慢。
然而就在他们进了演武场之时,场边的人群齐齐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他们从前没听过,只依稀能听出来不是什么好声音,像是在起哄喝倒彩。
大概是怕巡防营的人听不懂这声音的含义,这时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少年人清亮的呐喊:
“下去吧!”
少年话音一落,人群又开始起哄,发出了方才那种声音。
卫南辞转头看向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拿着木制扩音喇叭的原悄。
少年头发半散着,脑袋上绑了条红色发带,乍一看有些顽劣,仔细一看还挺可爱。
不过原悄显然有些怕卫南辞,见他盯着自己看,吓得连忙将手里的扩音喇叭藏到了身后。
卫南辞:……
卫南辞:有点胆量,但不多
双更合一,明天要不要日个万?(跃跃欲试.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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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晋·江·唯一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