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之计,只有一个方法能救二人!
慕飞白:“什么?”
谢七立刻就趴下了。
战术!
在策略性钢枪生死战斗里,必须熟练掌握一门技能,这个技能至关重要,并且关键时刻一定会救你狗命,那就是
——“趴下!”
一眨眼的功夫,谢七已经没影了,只看到草丛里的一缕呆毛。
慕飞白皱着鼻子,学着谢七趴在草丛里。
茂盛的草勉勉强强遮住了他们的身形:“你是不是正派中人啊?怎么这么苟?”
谢七脸上都是迷彩,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小心观察着黑山上的情况,用气声说,“嫌弃我苟,那你别学我啊。”
慕飞白:“……”
他越发觉着,这个看上去脑筋不太正常的谢七,远远不是众人想象的那样。
对付别人,谢七提着狙/击/枪也就上了。
可是眼前这位,谢七在前世见过他的凶残和可怕,满身因果缠绕身体,就没见他怕死过。
身为魔王,自然有道理存在,谢七不打算跟他刚落地就钢枪,她这一世成为盒子可就真的没救了!
决赛圈见吧兄弟。
谢七趴在地上,老老实实当伏地魔。
慕飞白忍不住了,“你就打算这么趴着?”
谢七嘲讽道:“但凡你跑出去,他的神识就会把你捏成血雾,把尾巴藏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慕飞白瞬间明白谢七的意思,面临跑出去必死的结局,只要他们俩趴着不动,对于魔王来说,他们两个卑微的如同蝼蚁,与天地间的草木没有什么不同。
对于一向骄傲的慕飞白来说,委实有些难以接受。
眼前却告诉了他答案。
黑山轰隆隆震颤,无数的魇魔遮天蔽日,从四面八方赶来,像是献祭一样纷纷飞过了黑山,直接投身到深渊中!
黑色的血液澎溅,直至越来越多,魇魔的血液汇聚在一起,成为深不见底的血液浓浆之池。
地火涌出,燃烧着生魂,炼制出凶戾的煞气。
无数的生魂撕咬,即将吞噬成真魔之时,一只鬼魅般苍白的手抬起,将哀嚎声皆数拢在自己掌心。
那些魂魄沉沦着在深渊里翻涌,像是一只深邃的眼睛,沉默的凝视着不变的天幕。
立在黑山之上的魔王终于迈步,隔了老远,看不清楚面容。
隐隐约约一身黑袍飞起,落入到黑夜之眼中。
煞气淬炼身体,竟然是以无数魇魔的生命为浴。
慕飞白看呆了,一扭头,谢七慢吞吞的倒着往后匍匐。
“你不是说了不动吗?”
谢七:“……”
你没有学过战术课,无法交流!
对于特种兵来说,以每秒五厘米的速度匍匐前进或者后退是必备能力,谢七沉稳的往后退退退……
她的神识能轻易感觉到笼罩天地的魔王威压微微颤抖,“他泡澡呢,快撤!”
魔王之所以强大,便是因为他杀了太多太多的魇魔,而魇魔又杀了无数的人,这么递增下来,魔王几乎承载了数不清的怨气。
谢七前几世用了各种方法而活,而魔王,他是以死亡而活着,自然因果缠身。
黑山出世经过怨气淬炼会变成黑塔,魔王竟然早就在世人发现之前,就已经打定主意借用了。
现在,就是魔王神识不稳的时候,也是为何没将两个蝼蚁放在眼里。
谢七的腿忽然卡住,她僵硬的抬头,只感觉到天空中一抹视线:
他注意到她了。
后背在发麻,那是面对恐惧与死亡的阴影。
谢七吞咽了一口唾沫,手指缓缓的捏紧手中的狙/击/枪……
她紧绷身体。
头顶上的神识仅仅在她身上停留一瞬。
短暂的对视。
草丛里,是一张迷彩的脸。
那道视线淡漠的从她身上掠去,恍若面对蝼蚁。
压力如同潮水般褪去。
谢七艰涩地松开手指,这一瞬间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慕飞白早就已经被压的动不了,他才筑基期!
谢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顾不得擦满脸的汗,手中提着枪慢慢慢慢慢慢退到了草丛最深处。
这里是一片凹陷的地方,是绝佳的背坡,趁着这时候,赶紧溜!
谢七猫起身体,提起枪一溜烟的就跑!
“西南方向撤退!”
慕飞白:“??”
谢七一路跑,慕飞白恍若点了跟随模式,懵逼脸跟着谢七翻越七座大山才停了下来。
“强大了不起啊?还不是吞噬魇魔的歪门邪道!”
慕飞白一脸的不屑:“我们才是正统,魔修只不过是歪门邪道,日后定然痛哭流涕讨饶!”
她扭头看了看身后高耸入云的黑山,黑色雾气与白色雾气交织,那是生与死的纠缠——黑色是魇魔,白色是具象化的生机,这些都被一个人吸收了!
谢七手脚不停,手指张开幻化成数百只花枝,无数的烟/雾/弹飞出来,四面八方无声无息的蔓延。
谢七的身形顿时无处可寻。
她手中的狙/击/枪飞出去,发出淡淡的光,谢七在一片白雾中御枪飞行,传音给慕飞白:“跟着我,从烟/雾/弹里走,免得魔王的神识跟上来。”
慕飞白:???
撤退还这么苟?
他暴跳如雷:“谢七,你苟出境界了!!!”
·
深渊变动,黑山现世,魇魔暴动,局势紧张。
谢七在这种情况下,不急不慢地收集着魇魔兽丹。
慕飞白沉不住气:“……你怎么都不急?我们回山门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谢七坐在树上,粉色裙摆堆叠,她抱着狙/击/枪,小腿一晃一晃的。
“任谁看了七次,都不会觉着新鲜。”
慕飞白:???疯了,说什么大话?
谢七眨了眨眼,从树上跳下来:“捂好鼻子。”
慕飞白立刻娴熟的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
……谢七又开始收割兽丹了!
一群高大可怕的魇魔咆哮着,向着黑塔而去,路过这片幽深的森林之时,隐隐有些警惕,那是身为高阶魇魔的直觉……
它们微微停住脚步,低低嘶吼,森林里盛开着淡淡的小花,生长着茂盛的植物,一片宁静,怎么也找不到那股源头了。
领头的魇魔吼叫一声,所有的魇魔加速跟上,它们穿过森林,将地上盛开的粉红带黑的小花踩踏成泥,淡淡的花粉飘出,越来越浓郁!
庞大的身躯软了下来,瞪着不可置信的大眼,缓缓的摔倒在地上。
“轰隆——!”
“轰隆隆——!”
此起彼伏地摔倒,摞成小山!
地上飞出来无数的藤蔓,分出细细的白丝,干脆利索地割断了魇魔的喉咙!
鲜血迸出,魇魔的身体徒劳的颤了颤,失去了生机。
花枝飞快穿进魇魔的丹田处,将兽丹挖了出来。
与此同时,落下了超度符箓,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芒。
不过十息,血淋淋的猎杀现场就不见了。
干脆利索,心狠手辣。
慕飞白松开捂住鼻子的手,又缓缓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当初你没超度了我,真是手下留情啊……”
谢七背着狙/击/枪,有些怜惜地看着地上的花泥。
这里的森林被黑山黑雾污染,她发现青焰花混合黑雾之后,具有了特异的效果,竟然可以迷晕魇魔!
这完全可以配成对付魇魔的绝世毒药!
谢七的花妖身体本能的了解植物,当即配了不少青焰花毒,待魇魔路过之时,直接毒晕杀死,再行超度,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这里距离黑山这么近,她不好大开杀戒,用毒的方法干脆利索,最适合老阴比。
一把兽丹扔给慕飞白,慕飞白数了数,抬头:“正好二百枚。”
谢七收集了青焰花的种子,叹了一口气:“要回山复命了。”
……
一十九州的地盘又被魇魔占据两州,合计已经充入魔修手中三州,这次慕飞白带回来的消息更是令人惊悚:原来魔王竟然开始炼化魇魔,可谓是雪上加霜。
慕飞白顺利留在掌门座下,谢七亦是成为苏不离师叔的弟子。
关于他们的见闻,被细细查问了整整一天,这才放了他们回去。
谢七出了理事堂没多远,手中的玉牌便热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心里不由的一紧。
修仙界大乱,大师兄回来了,要她立刻赶去见他。
谢七咽了一口吐沫,她本以为不会再见到大师兄了。
……
大师兄季元柏脸上盖着小半张银色面具,恰恰好挡住了一只眼睛和半边脸。
他见到谢七从狙/击/枪上跳下来的时候,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随手扔给她一把灵剑。
“拔剑。”
谢七:“……”
如果只是活了十五年的谢七,她自然会认为大师兄不近人情:
大师兄平常戴着小半张面具,听说是在跟魔王独孤墨交战中被毁容,被魔气灼烧非常狰狞,为了避免吓坏新弟子便用面具遮住。
他又是一个修炼狂魔,平日里常常不在山,等听到消息便是又斩杀了某某可怕的妖兽,又灭了哪个邪恶世家,这让大师兄多了一层可怖神秘感。
这五年来,大师兄季元柏跟她在一起只简单数句话,说的最多的就是“拔剑”,平常绝对不多言,谢七之前还以为大师兄是因为她与师父相恋,所以不喜欢她,自然也不敢凑上去。
谢七看着大师兄,心情有些复杂,在某一世她才偶然间知道
季元柏很少说话,是因为社恐……??
而且这位还是重度社恐,说的话多了便会结巴,这谁能想到??
谢七接了大师兄扔过来的剑,苦笑,“大师兄……”
季元柏是真心关心她的人,这些年的练剑又是惯例,她没办法拒绝他,更不忍心说出口,她已经不再是季元柏的师妹,她现在是季元柏的师叔!
一道剑光便毫不留情地刺了过来!
谢七不敢大意,提剑便抵,然而她的灵气不济,堪堪止住杀伐之气,丹田便一阵震颤……
她的丹田刚与花妖融合没多久,尚且不能以剑修近战。
季元柏瞬间便感觉到了,眉头一皱,剑便收了起来:“怎么?”
谢七勉强控制住自己翻涌的丹田之气,苦笑道:“大师兄……是我太菜。”
大师兄:“……”
他眉头一皱,指尖一缕白色灵气飞出去,直接冲进谢七的经脉。
骤然,他一把按住谢七瘦弱的肩膀,死死盯着她,难得说出一句长话:
“花妖之身,金丹没、没了……谁……干的?”
他已经竭力让自己不卡壳,然而却还是卡顿数次。
森冷的面具遮蔽下,仅剩的那只眼睛里罕见的显出冷芒,全都是认真。
仿佛只要谢七说出名字,他便会提剑帮她把金丹讨回来。
谢·伏地魔·老阴比·特种兵·77的战术策略小本本:
匍匐前进,缓速后退,背坡猫腰逃跑,烟/雾/弹掩护撤退,苟出水平,苟出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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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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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