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牢房地点在七十二峰上,这里处于玄元派的大后方,守备森严。
牢房分为普通牢房和重刑牢房,除此之外,还有神秘的密牢。
谢七犯的这种事情,便是在最轻微的水牢。
她把自己当花养在花瓶里,根茎被水牢里的水滋养,生长的越来越长,谢七一直探索水牢,将下面的阵法给摸了一个透彻:这水牢阵法设置历史至少有三百年了。
至少是归神期的修士设置的,归神期距离大圆满仅有一步之遥,这种阵法寻常人根本破不得。
谢七被关的无聊,试着破解一下,没想到竟然找到了破绽:
阵法被破坏过,是新近添加的痕迹。
最多不超过十年时间。
破坏与打开是不同的概念。
谢七心底挣扎纠结半晌,决定继续往下延伸根茎。
河流湍湍,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水流,天生富含大量水系灵力。
阵法重重相接,可以感觉到极为强大的气息。
设下阵法之人,定然是方面惊才绝艳之人。
纵横交错,谢七的根茎艰涩漂浮在水中,更加困难。
幽深幽深的甬道和阵法让她愈发艰难。
与此同时,在水牢里的本体蜷缩起来,惨白的不像话。
继续……跟下去吗?
谢七的脑子里闪过当年的那些事情。
当修仙界终于接受黑山以及绝的存在之时。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各大宗门已经被渗透,四大书院亦是手忙脚乱,而那之后,爆发出各种匪夷所思的祸门之乱。
有人说是因为人性,有人说是因为黑山。
在当时,无解。
谢七知道的玄元派,亦是刑部叛徒内乱爆发,宗门险些覆灭,死了无数的人。
谢七那时并非玄元派的弟子,自然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里本该是最严密守卫的地方,刑部的特殊性就表明它就是关押修士的地方,那么这封印又如何被破坏掉?
谢七本能的发现了反常。
要不要追到重刑犯区?
她陷入到了犹豫。
……
重刑犯的区域刑罚气息浓郁,血腥味与肃杀气息交织。
这种罪大恶极之辈,怕是到死都见不到修仙界的太阳。
流水淙淙,不是作为刑罚,而是作为冲刷血液的工具。
血色流水里,无人看到里面漂浮着几乎透明的根茎。
谢七的根茎越来越严肃
——如果她有表情的话。
谢七就是如今修仙界的bug,修为和见解不能以寻常来看待。
她破解了重刑犯的流水阵法之后,意外发现,这里依旧是有被破坏的痕迹。
阵法密密麻麻,流水阵法是最不起眼的阵法,破坏阵法的人以水为媒介,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好奇心促使她顺着水流继续前进,直至到最后绝密牢房。
谢七霍然感觉到与那抹气息一致的气息。
密牢……不用说便是玄元派的绝密。
对于谢七来讲,她想要知道的,就一定要知道,谢七的根茎继续深入。
穿过幽深幽深的细长水流甬道,一根根透明茎漂浮着,终于豁然开朗,深色的山洞里,狭小的空间里锁着满头白发的老人。
被注视的感觉瞬息而至。
谢七收敛神识,将根茎靠在河流之侧。
老人骤然开口,沙哑而沧桑:“你来了。”
谢七:“???”
她没吭声。
粗糙的锁链声阵阵,白发老人抬起手,摆弄面前几根枯草。
“蓍草告诉我,你来了。”
谢七:???
占卜这么神奇吗?连她今日来做客都知道?
拒绝迷信,从我做起!
没有人回答他。
他自言自语:“我穷尽数百年,才稍稍破坏了面前的水流阵法,那一丝痕迹被掩藏,如果有人发现,那么就一定能找到我。”
他发出来召唤,等待被回应的那一刻。
也许,到死都没有。
谢七:合着我是被引诱过来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
水牢里关押的,都是寻常修为的弟子,又怎么能摆脱锁链束缚,深入水牢之下,绵延无数米?
“我并不知你是谁,但是我在你身上,感觉到血脉的气息。”
虬扎白发交错,流水映着枯老的面容,他轻叹一声:“是龙马血脉。”
“太久了……久到我以为这不是真的。”
谢七震惊了。
龙马血脉,这不是第七代妖皇的血脉吗?被这一代妖皇推翻之后,就饱受欺凌,饺子也遭遇凄惨……没有想到,竟然还能看到当年之人。
“能让妖皇血脉甘心献出心火之人,定然不会是普通人。”
他略微欣慰而笑:“我是第七代妖皇,司马裘杀。”
谢七卡了半天。
她能怎么说?
——饺子,你爷爷在此!
窸窣窸窣,一株玫瑰花缓缓盛开在岸边。
娇嫩的叶片微微颤抖,它审视地看着白发老人,司马裘杀。
“奉献心火,是怎么回事?”
饺子这蠢驴,究竟无声无息地做了些什么?
水流骤然变得森寒,寒气越来越浓郁。
阵法正在加强。
司马裘杀看着水中根茎,沙哑道:“你得回去了,不然要被发现了。”
……
内门弟子的惩戒不会要命,只是让人反思罢了。
根据时辰不同,关押受罚弟子的水牢地心运转阵法力度亦是不同,到了子时,谢七的身上浮现出了一层寒霜。
她下半身的根茎亦是攀附上一层冰晶,谢七脸色煞白,双手抱着自己身体,蜷缩起来。
连双马尾上的粉色花骨朵都蔫了。
隔壁的狱友柳偏早就被冻成冰块,只露出满是寒霜的脸。
“每到子时痛不欲生,这是哪个想出来的阴损招数!”
每个弟子入水牢后,身上的锁链会封印大部分的修为,仅仅剩下一层不到,大部分弟子会被寒毒折磨的痛不欲生,出来后谈水牢色变,再也不想来水牢受罪。
若是修为高强的弟子,亦是会受到影响,区别就是程度深浅。
柳偏是出窍期弟子,饱受折磨。
谢七修炼的是吃鸡体系,跟现行修仙界的体系皆数不同,按照谢七的猜测,是凌驾于普通修行方法之上的。
她本来毫不惧怕,但是探寻阵法之事耗费颇大,她的花骨朵都蔫了。
她的隔壁柳偏在她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看上去呆了挺久了。
柳偏几乎被包裹在冰块里,很快寒毒更甚,结的冰开始向着他的鼻子蔓延,仅仅剩下一双眼睛。
柳偏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从冰块里发出一声沉默的嚎叫:“申商师兄申商师兄,救命啊!”
在谢七看来,柳偏大概是有幽闭空间恐惧症,每次被冰块封住便鬼哭狼嚎。
而水牢里,还有谢七以前从未想过的业务:交易。
很远很远的甬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申商打着哈欠揣着袖子溜溜达达过来,“一万灵石,缺一块都不行。”
“便宜、公道、实惠……快快快!”
柳偏不迭地说,他的眼睛都快被寒毒冰块封上了。
申商嘿嘿一笑,抬手便是一道精纯的火灵气,灵力落在冰块上,转瞬间便融化了。
“火系灵根精纯火灵气,包你舒舒服服。”
“多谢……”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反正刑部查起来我是一概不认的,你们识相点。”
“那是自然,岂能再反咬一口师兄?”
柳偏喘了一口气,这道灵火能维持四个时辰,足够撑到天亮。
不远处,方格子栅栏里的其他师兄弟亦是受不住,纷纷花钱买舒服。
总算是摆脱了窒息感。
他舒服地大喘一口气,像是美人鱼一样将身体压在铁栏上,长发贴在惨白的脸上:“七七师妹,要不要也花点钱买个舒服?”
谢七还是有点蔫蔫的,她摇了摇头,将自己抱得更紧:“不要。”
这小花妖,都被冻成这样了,怎么还在乎钱?
“不就是一万灵石吗?”
谢七扭头看向他,认认真真道:“我没钱。”
最近浪到飞起,青微城活下去这么多人,又打伤这么多同门,她不能再浪下去了。
勤俭、节约、克己。
不沾因果。
谢七反复告诫自己。
钱也是因果,那么,钱也是没有的。
过于瘦削的肩膀搂着自己,小姑娘冻的脸都发白。
柳偏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显然误解了:这是哪个外门弟子吧,犯事儿还没有办法让自己好过一点,真是太可怜了。
“要不然我帮你付钱吧……”
他有钱,平常帮师妹们付钱都是赢得感激的目光,本以为说完这个小可怜花妖会感激涕零,没想到谢七大惊失色,怀疑地看着他:“不要!”
“不会吧不会吧?”
“这点寒毒你就承受不了了?”
柳偏:“……”
靠,谁还愿意帮她啊?这不是看她可怜吗?
旁边没了动静,谢七收了脸上的神情,沉默地继续抱着自己。
饶是她已经尽力不沾染因果,她总是莫名收到陌生人的关心。
这种关心于她无用,她不想沾染半分。
只要分别,柳偏便不会记得她是谁。
冷意侵袭,谢七闭着眼睛,松软的长发散落下来,垂落在水里。
她得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去见见饺子的爷爷。
上一代妖皇被关押在刑部之底,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可怕的秘密?
……
第二日傍晚,申商师兄揣着袖子走进水牢:“谢七,掌门发话了,这次掌门代你受罚,放你出去。”
在玄元派中,掌门是最大的天。
刑部可以处罚谢七,掌门江临渊自然可以代替谢七受罚,放她出去。
谢七:“……”
狗男人你捣什么乱!
脚上的锁链已然被打开,在水里的谢七想到司马裘杀未完的话,挣扎了一下:
“要不,我再反思两天?”
“不行。”
申商师兄打着哈欠道:“你别耍赖啊!我听说过耍赖别的,倒是没听说过连坐牢都要耍赖。”
谢七连连点头:“是啊,总不能耍赖。想要坐牢,总得有个名头。”
申商的哈欠打了一半,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诶……?”
谢七环视一周,就与看热闹的柳偏对上眼了。
谢七:就你了。
柳偏:???
她拎着柳偏的锁链把他拉过来,狠狠揍了柳偏一顿。
柳偏自打被谢七呛声后就没有理过谢七,如今又没头没脑被打了一顿,他捂着头嗷嗷叫:“谢七,你有病吧!”
“我要你把牢底坐穿!!”
她挠了挠头,腼腆一笑:“现在行了吧?”
申商:“……”
柳偏:谢七,一个谜一样の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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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殷十四穿越成仙侠文里的恶毒女配,被各路男配虐身虐心,简直是渣男垃圾桶。
她没有钱拜入山门修仙,也没有机遇入魔成妖,只有一个穷巴巴的收破烂修仙系统。
殷十四:“……”
呵,收渣男吗?
被剧情之力推动,她不得不做恶毒女配该做的事情。
扛着蛇皮麻袋的殷十四叹了一口气,拔出她五十米的剑:
“我允许你先跑四十九米。”
“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男配们:???
这跟说好的剧情怎么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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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