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听泉剑门之后,叶行云觉察到身旁的人一直在攥着她的手,行云喊疼,楚希仁松开了些。
“你放心,我在此处人生地不熟,定然不会抛下你就走。”叶行云看出了楚希仁的用意,不过二人仅有一面之缘,她就算招呼不打一声就走又怎么了!
“叶行云,说到就要做到。你莫要蒙骗我,否则……”楚希仁将叶行云转到她的面前,目光中深沉的像海一样。
“否则怎样?”叶行云反问,她向来不受威胁。
“我会死掉的。”楚希仁画风一转,软了起来。
“……”行云大为震惊。
“你现在答应过我,一定不会抛下我。”楚希仁掰起叶行云的手指头,做出了立誓的势态。
“你姓甚名谁?”叶行云问道。
“楚希仁。”
“楚希仁,我需要和你说清楚。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多谢你方才的举动,告辞。”叶行云立马转变态度,扭头便走,她无力负担任何人的生死。
她现今只想打听青天玉林在何处,而一番询问之下,却无人知晓。
叶行云长叹一声,只觉身后有人跟随。不过扭头一瞧,身后无人便不再相看。一番寻找之下,她有些疲惫,便想找间酒楼。
她点了许多爱吃的,正在惬意的享用着眼前的美食。目光中却出现了一抹青,行云扭头一瞧又是楚希仁。
不过酒楼又不是她开的,行云并不在意。
“姑娘,可否一起?”一声温润如珠玉地声音响起。
“不可以。”行云直接拒绝,而此刻她的右侧传来了一声轻笑。行云眼前这人瞧见却是不恼,坐在了行云的左侧。
这人坐下之后便开始问道:“姑娘前来重剑城所为何事?”
“拜师学艺。”行云回答之后,只觉右侧的目光更是冷冽。
楚希仁起身,从方才的座位上挪了坐,现在就坐在了与行云问话之人的眼前。
“你我同坐可好?”他看着面前这人,目光中带着审视。
“自然可以。”
这人回答之后解了身侧的佩剑放到桌侧,对着楚希仁笑道。
“这是何剑?”楚希仁问。
“剑名追忆。”任听泉答。
衣袖下楚希仁的手指攥得发白,而旁边的叶行云对此一无所知。
“来人,再上壶茶。”行云喊道,她吃的有些口渴。
“客官要什么茶?”
行云尚未回答,任听泉便接了去。
“上一壶月下风。”
“得嘞!”
行云不解,任听泉看着叶行云投过来的目光,坦然自若。
“这家酒楼是我的心血,月下风亦是故人喜爱,我想请所有来者尝上一尝。”
“原来如此啊,多谢。”
月下风上来之后,叶行云品尝之后,只觉甚是喜欢。回味甘甜,入口带着清香。
行云眯了眯眼,再次对任听泉道谢:“此茶甚好。”
“就是不知此茶与人那个更佳?”楚希仁看向任听泉,目中带着刺。
“来人再上一壶。”任听泉并不接话,吩咐下去再上了一壶。
他将茶水送到了楚希仁面前,帮楚希仁倒了一杯。“尝尝?”
楚希仁接过了任听泉手中的茶,尝了一口便不再喝。
“太过甜腻。”
叶行云听罢甚是不满,直接怼了过去。
“没品!”
楚希仁气笑:“是,我没有品味。”
“莫气莫气,二位有话好好说。茶是好茶,可世人喜好大都不同,不必因此生了嫌隙。”任听泉劝道。
他劝的时候把玩着手中的追忆,而对面的楚希仁不甘示弱,将如愿放到了任听泉的眼前。
“这是何剑?”任听泉问。
“剑名如愿。”楚希仁道。
行云瞧见了好剑,从旁侧的桌子上看了过来。
“都是好剑啊!”行云夸赞。
“你若喜欢可仔细瞧上一瞧。”任听泉站了起来,将追忆横在两个桌子间。
楚希仁不甘示弱,把如愿也横了过来。
叶行云放下手中的鸡腿,看着面前的如愿和追忆。她伸出手指触碰在了剑鞘之上,目光中流露出了她看不见的挣扎。
而楚希仁却瞧得真切,他想将剑收回,叶行云眼下这般状况与当日平安道阁楼之上一模一样。
楚希仁将剑收回之后,任听泉仍旧面色如常。而行云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清明,她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
行云定了定神,问道:“这剑瞧着出自同一人之手,不知此人可否再次出手?”
叶行云说过,面前两人却都看着她。她拽了拽黄绸带,只觉气氛有些微妙。
“这人只为有缘人铸剑,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任听泉答。
“说不定我也会成为这位大师的有缘人。”叶行云接道。
吃饱喝足之后,叶行云便准备结账。她记得衣服内侧有个香囊,香囊中放置了她囤的银子啊,怎么现下空无一物。
行云拧巴着眉头,她现在想回去找找自己的银子,可若未结帐如何出去?
楚希仁一不小心将木筷掉了下去,他不经意间看到行云的脚下有个香囊,起身之后装作无意说道:“下面有个掉落的香囊,不知是谁的。”
叶行云听罢,附身一看。便瞧见一个香囊,她打开一瞧里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银两。
“多谢!”行云当下看楚希仁极其顺眼。
她现在只记得自己有个香囊,香囊的具体样式记不大清楚,因而并未怀疑脚下香囊的来源。
行云喊来小二便要结账,却听到小二说:“今日有喜,我们酒楼不收银子。”
“还有这般好事!”叶行云只觉甚是欢喜,方才丢失的香囊找到了。本以为自己无法结账,居然不用结账。
“你不会是重剑城首富吧!”出了酒楼,叶行云的身后便自觉跟了两人,叶行云对着任听泉悄悄问道。
“我不是。”任听泉笑道。
“那你必定心地良善,是个极好的人。”行云夸道。
“只看到表面便妄下定论,还是得刨开了看看才知是何种心肠。”楚希仁怼道。
行云冷哼一声,不理会楚希仁。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名姓?”任听泉问道。
“叶行云,枫叶的叶,行云流水的行云。”
“叶行云,姑娘之名甚是有趣。”任听泉喃喃道,似在怀念。
“我也觉得此名甚好。”楚希仁夸道。
行云撇了一眼楚希仁,反问向任听泉。
“还未问及……”不等行云说完,任听泉便接了过去。
“任听泉,任凌风吹过,我于不动声色之间听泉水滔滔不息。”任听泉看着叶行云,语气轻缓。
“莫要管他人如何做事,做好自己便可。”叶行云喃喃道。
“故人为我取名之时,便如此说道。”
叶行云再次头痛,她缓缓蹲下,抱着脑袋低头。她只觉眼前的画面割裂开来,脑海中一直闪过细碎的片段,却无法连在一起。
此刻的她身处另一个世界,叶行云靠着墙,她听不见周遭的一切,她的记忆在产生激烈的碰撞。
“你到底在做什么?”楚希仁持剑对向任听泉。
任听泉丝毫不躲,看着楚希仁。
“拔出剑鞘,别用剑鞘指着我啊!你该用剑锋划开我的胸口,方才不就是这般说的吗?你快这样做啊!”任听泉的语气中带着逼迫。
“你是她的二师兄,我不会伤你,你们的事由她决定。”楚希仁对着任听泉的目光,视线没有丝毫变动。
“二师兄,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未当过这个二师兄。”任听泉喃喃道。
他反手拔出了楚希仁的剑鞘,直直撞了上去。剑刃划破了任听泉的胸口,血浸染了白衣。他胸口处晕染开了一片,楚希仁想要收剑,任听泉用手握住如愿。
“你疯了吗?”楚希仁怒喝。
“我只是想知道,剑划破胸膛到底疼不疼。”任听泉的语气带着被刺之后的虚弱。
楚希仁用了几分力气,他阻止了任听泉接着用胸口撞剑的行为。
任听泉在楚希仁的目光中,凄然一笑。他借着墙向后一撤,在楚希仁不解的目光中,将如愿拔出。
血留一地,溅到了行云的衣角上。任听泉伸手想帮行云擦拭一番,却控制不住力气向后倒去。
楚希仁见状,恶狠狠道:“你是不是想让她以为是我杀了你!”
行云再睁眼时,抬头便看到楚希仁守着她。
“我这是怎么了?”行云问道,她头痛的厉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楚希仁见状急忙将行云扶了起来,回道:“你并无大碍,只是记忆还未完全恢复。”
他斟酌着用词。
“金羽呢?”叶行云问道,她的记忆停留在他们一起在平安道阁楼之上。怎得现在下瞧不见金羽?
“它出去兜风了。”楚希仁淡淡道。
“咳……咳……”一道声音传来。
叶行云抬头,竟是任听泉,他不是在通天道吗?
“你不是在通天道吗?”行云直接问出,她的目光发着冷。通天道诸事繁多,任听泉怎会出现在重剑城?
“我瞧着你不错,把她培养了起来,她现在是代理城主。”任听泉胸口包了纱布,行动之际扯到了伤口,伤口再次渗出了血。
“徒弟?”行云拧着眉。
“方菲芜。”任听泉回道。
任听泉把事情都甩给了方菲芜,这才几日他便不干了,简直胡闹。
“你既不当通天道之主,便把剑还我。”行云冷冷说道。
“我好歹劳心劳力的做了几年,你还想要回去!追忆也只认我为主。”任听泉寻了椅子坐下。
“几年?”不过几天而已,还来几年!
“通天道与重剑城流速不同啊!”任听泉解释道。
“大师兄是不是你伤的?”壁画之上萦绕在叶行云的心间,她现在对任听泉的情感极其复杂。
“是又如何。”任听泉冷笑。
“那我杀了你。”叶行云持剑上前,刺向任听泉。
任听泉剑伤未愈,他也并未躲闪。剑刃离他一寸之际,他伸出手指夹住了行云的剑刃。
“我若说我没伤你信不信?”任听泉与叶行云对视,那是恩与仇的交汇。
“任听泉,青天玉林之事究竟为何?你一五一十地与我说清楚我便信你。”叶行云郑重说道。
“大师兄去找你了,事情交给我了。”任听泉两句话说完。
“没了?”
“没了。”
叶行云瞥见了任听泉胸前的伤,目光中带着一丝痛意。
“谁伤的?”行云问道。
“楚希仁。”任听泉答。
“他自己。”楚希仁答。
行云扫了一眼,楚希仁看着叶行云眼中满是无奈,而一旁的任听泉目光中带着戏谑。
谁的问题?一目了然。
叶行云只觉任听泉病得不轻,当下便把他赶了出去。
“希仁,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叶行云看向楚希仁。
叶行云醒来之后楚希仁就很不对劲,包括金羽也不在,她知晓一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