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芜川堂历练的这两周可谓是收获颇多。
回到宗门后的不识和秋毫,总结起了此番学到的功法技艺,这让两人的法力都提升了不少。
在之后每一次与俞天久的训练交战中都基本能够撑过三炷香的时间了。
“不错不错,倒是可以安心度过一个愉快的新年了。”俞天久宣布年前最后一次对战结束了。
“终于……”不识和秋毫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临近新年,在俞府修炼的其他弟子早就全部休沐回家了,也只有这两个可怜的少年每日还坚持在对战场上。
师徒三人欢天喜地走出对战场,返回了张灯结彩的大厅中。
新春气息渐浓烈,原本阴暗色调的俞府总算是装饰上一些丰富的颜色了。
但修炼者的正月总是转瞬即逝的,他们没有特别可以庆祝的东西,他们更愿意将时间花费在修炼提升上。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文府中。
顺利完成了第二次噬日石传承仪式的文络影正和叶忖度在一块修炼。
“忖度哥哥,你的法力又提升了不少。”络影惊喜地说道。
忖度收回了刚释放出去的盈曦之力,然后回答道:“可我每一次与你交手,都输了。”
“那是因为我有噬日石的帮助,如果离开了噬日石,我肯定不会是忖度哥哥的对手。”络影连忙安慰道。
“影儿说的没错,忖度一直都很优秀,如今已经达到了五年前我给你制定的目标了。”这时,文勋智走了过来。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忖度激动地问道。
“当然,明日我便会备好马车,分派士兵护送你回家,这一次你回去后,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多谢文宗主,忖度不甚感激。”忖度连忙拜谢。
“爹爹,我可以陪忖度一块儿去吗?”络影问道,她的脸颊不知怎的突然红了起来。
“不行,影儿,外面很危险,你必须留在盈光城内。”文勋智否定道。
“可是爹爹,我长这么大,却从来没有走出去过,况且我都快要成年了。”络影有些失望。
“你是文家的希望,在你的法力还未达到我的期望前,你都不能离开文家太远。”
“可我有噬日石的保护,不会有危险的。”
“如今驻扎在浮星山下得盈光宗士兵都已经撤离了,你一旦离开盈光城,就很少有士兵能保护你了。”
“可是……好吧,我听爹爹的。”络影只能无奈妥协了。
“放心吧,络影,我就回家几天,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的。”叶忖度肯定地说道。
“那络影就在文府等忖度哥哥回来。”络影说道,脸颊更红了。
忖度看着络影羞涩的样子,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意,于是赶紧转过身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股热浪在心头翻涌。他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害怕被络影发现自己羞涩的样子。
络影偷偷地在心里笑了笑,然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文勋智一人待在原地,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在干什么。
到了第二天,忖度一早就醒了,他怕络影会舍不得,于是趁着她还没有醒便坐上了马车。来到城门后,忖度在一群早就等候着的士兵的拥护下离开了盈光城。
马车行驶到一半,突然一个颠簸,惊扰了车上的忖度,同时不知怎么的,一封信从马车坐垫下的夹层里甩了出来。
忖度捡起了那封信,上面写着“忖度哥哥收”四个大字,忖度立刻明白了这是络影写给他的信。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摊开信纸后,看见信封上只写了一行字——忖度哥哥,我一定会努力修炼,早日达到父亲期望,然后陪你到更广阔的地方探险。
明明只有短短一行的文字,可络影稚嫩童真的声音却似乎在忖度的耳边想起了。
忖度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似乎更加确定了络影的心意,于是他将信纸小心翼翼地重新叠好,又小心翼翼地塞回了信封中,从包裹中找出一个盒子来,整整齐齐地放了进去。
***
马车行驶了大约两个时辰后,忖度回到了村子里,一下马车,他便跑回了家里。
推开门一看,发现母亲正在用针线缝补着什么。
“娘,忖度回来了。”忖度激动地跑了过去,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忖度,娘终于盼到你回来了。”柳嫂紧紧拥住了自己五年未见的儿子,喜极而泣。
“娘,如今我已经得到了文宗主的许可,以后我们就不用再分别那么长的时间了。”忖度立马将这个好消息讲给柳嫂听。
“真的?那太好了!”柳嫂顿时激动地落泪。
母子两甜蜜地拥抱过后,柳嫂便开始询问忖度这五年来的情况。
忖度也高兴地给自己的娘亲讲述起他这五年来的收获。
***
“这下放心了吧,娘,我这五年过得很好,文家人都很照顾我。对了娘,这些包裹是我特地从光盈宗带来的,娘一定会喜欢的,还有那些,是络影一家的一点心意,他们知道我要回家,便特地准备了这些想要送给您。不过,五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娘的喜欢了。”
“这也怨娘,谁叫娘不识字呢?你每次送来的信,娘根本看不懂。”柳嫂无奈地摇了摇头。
“娘,虽然这五年来爹爹也没有时间回家,但你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墨池弟弟和阿英阿姨啊,小时候,阿英阿姨经常教我和墨池弟弟认字,比文府教得都好。对了,墨池弟弟和阿英阿姨,他们都还好吧?”忖度问道。
“他们啊……”柳嫂一听到忖度提及了不识和俞英,心里疙瘩一声,陷入了沉默,她在纠结该不该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忖度,可一旦忖度知道了不识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感到很失望,毕竟明暗两宗如今水火不容。况且,忖度的父亲叶将军正是杀害了俞英的凶手,如果忖度知道了,不知道又该怎么办呢?
想了好久,柳嫂还是决定用谎言来解决问题。
“娘,你怎么了?墨池弟弟和阿英呢?”忖度着急地问道。
“哦!他们母子两啊,已经离开村子,去别的地方了。”柳嫂随意编了一个谎言,心里祈祷忖度可以相信。
“去别的地方了?为什么?”忖度不敢相信。
“这,我也不知道。”柳嫂实在编不下去了。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忖度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试探地问道。
“没有,娘怎么可能会骗你呢?”柳嫂紧张得浑身冒汗。
“娘,您怎么满头是汗啊?而且我也没有说您在骗人啊?”
“这……”柳嫂心里闪过了一丝不好的念头,看来这谎言是要被戳穿了。
“娘,您就直接告诉我,墨池弟弟和阿英阿姨,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忖度果然看破了柳嫂的谎言。
“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啊。”柳嫂咽了口口水,然后继续说道,“五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墨池和阿英他们家的房子,我赶到的时候,房子已经倒塌了,墨池和阿英他们……他们也在这场大火中丧生了。”
柳嫂没有完全告诉忖度真相,只能借大火来骗过忖度。
“他们……怎么可能?”忖度不敢相信。
“娘没有骗你,墨池和阿英都已经不在了。”
说着说着,柳嫂眼角便涌上泪水来,当年的哀痛又再一次侵袭。
“我不信,爹爹明明告诉过我,他们活得好好的。墨池弟弟和阿英阿姨,怎么会这样?”
“你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看他们的房子。”无论如何,柳嫂都必须让忖度接受这个事实。
于是她便带着忖度来到了那座已经化为废墟的房子旁。
看着眼前的残破景象,忖度跪在了地上,柳嫂想要过去扶他,可当她看见忖度满脸痛苦的表情,刚准备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
“怎么会这样?墨池弟弟,阿英阿姨,你们真的就这么离开我们了?”忖度满脸悲哀。
柳嫂看了看周围,并没有村民经过,于是放心地让忖度继续沉浸在哀痛的情绪中。
过了一会儿,忖度从悲伤中清醒过来,他站了起来,然后对着眼前的废墟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命运吧!墨池弟弟,阿英阿姨,你们都是那么善良的人,请一路走好!”
柳嫂担心继续呆在这里,会遇上别的村民,戳穿自己的谎言,于是赶紧拉着忖度,提醒他赶紧回家。
忖度拜了三拜后,抹去眼泪,跟着柳嫂回到了家里。
“娘,您说墨池弟弟和阿英阿姨,他们都是那么善良的人,为什么命运要如此针对他们?”
“是啊,他们明明那么无辜,根本没有犯错,命运为什么要对他们充满敌意呢?”柳嫂自言自语说道。
忖度似乎也感受到母亲内心的痛苦,于是没有再提不识和俞夫人的事情了。
***
这一天夜晚,忖度在房间里翻来覆去,根本没有心思睡觉。到了早上,他和母亲吃饭早饭后,收拾了行李,接着便打算告别,返回文府了。
柳嫂明白忖度此刻内心的沉重,虽然两人相聚还不到一天,但柳嫂还是让忖度回去了。
忖度打包好了柳嫂为他准备的一些衣裳——都是平日里柳嫂自己亲手缝的,将它们小心翼翼地装进包裹后,便坐上了马车,挥手跟柳嫂道别。
***
另一边年后的俞府中。
“不是吧舅舅,您最新制定的修炼计划也太……。”不识看着手中一纸的修炼安排,十分惊讶,竟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词可以形容。
“接下来的每一天,你都必须按照安排来修炼。”俞天久说道,接着他便收回了不识手中的修炼安排,加了一层防护法术,然后交还给了不识。这样,就可以防止这个傻孩子,随意更改上面的内容或是毁掉了。
“可我刚从芜川堂回来没多久,再加上这些天和您的交战,我怕我身体会吃不消。”不识反驳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这上面的所有计划都是我按照你的实际情况制定的,绝对不会超出你的体能范围。况且,你都经历过芜川堂的训练了,还会害怕这个?”
“可是……”
“行了,不容商量。”俞天久打断了不识的话,“另一份,你等会送给秋毫,让他也务必按照上面的计划修炼,不许偷懒,你们两人修炼的全过程,我都会监督并检验成果的。”
不识接过了秋毫的修炼安排,发现上面的修炼内容比自己的轻松了不少。
“这不公平,为什么秋毫的安排这么少?”不识抱怨道。
“你也说了,这些修炼很耗体力,秋毫没有祭月石的帮助,玄青之力有限,所以我的要求也就少了一些。”俞天久解释道。
“好吧。”不识无奈地回应道。
“不识,你要知道,如今盈光宗不断壮大,即使文勋智还没有恢复全部的法力,可那文络影的实力仍然比你强大了不少,毕竟她比你大了五岁,如果你不加快修炼脚步,那我们暗影宗是真的要没落了。”俞天久抚摸着不识的脑袋,然后说道,“而且,你如果要跟文络影一块进行灵祭的话,那绝对是越快越好,你就不怕到时候说服不了人家,还被人家嫌弃你实力太差?”
听了俞天久的一番激将的话语后,不识一下子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他攥紧手中的修炼安排,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便去往秋毫的房间了。
***
来到房间后的不识将秋毫从睡熟中叫醒。
“这才几点,你就把我叫醒了?”秋毫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还没有完全亮的天,“这……好像还没有到我们修炼的时间吧。”
秋毫正要翻个身继续睡觉,可不识硬生生地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起床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讲。”不识不停地晃动着秋毫的手臂,试图让他清醒。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我睡觉重要。”秋毫挣脱不识,又躺了下去。
“真的?那你就一个人留在俞府吧,我陪舅舅去其他宗门玩喽。”不识故意将声音放大,然后准备离去。
“等等!”听到这个消息的秋毫立马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鞋都不穿,就冲到了不识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要去别的宗门玩?”
看着两眼放光的秋毫,不识诡异一笑,然后说道:“你现在赶紧换好衣服,穿上鞋子,我们在院子里聊。”
“好!你等我一下,就一下。”
秋毫连忙从柜子里随意地抽出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急匆匆地穿好了鞋子,连头发都没有梳,就狼狈地跟随不识来到了院子里。
“现在可以讲了吧?”秋毫的脸都快要贴到不识身上了。
不识嫌弃地推开了秋毫,然后将手中秋毫的那份修炼安排塞到了他的手上。
秋毫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中的纸条,瞥了一眼后,立马嫌弃地揉成一团,丢到了地上。
“这算哪门子去玩啊?分明就是想累死我们。”秋毫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劝你还是赶快把纸条捡起来吧,这可是你父亲亲自为你制定的修炼计划呢。”不识用异样的语气说道。
“说的也是哈。”秋毫慌忙捡起被自己揉成一团的纸条,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展开,又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可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你的已经算是轻松了,再看看我的。”不识将自己的修炼安排展示给了秋毫看。
秋毫听了不识的修炼安排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不识,你的修炼时间貌似是我的两倍吧!”秋毫笑得捂住了肚子。
“谁让祭月石在我手上呢。”不识表示很无奈。
“按照我父亲的计划,我们每隔四个月都会去到冥玄宗的其中一个宗门,修炼冥玄各宗的绝学,时长不限。”
“不仅如此,每次修炼完毕返还俞府后,我舅舅还会每天检验我们的修炼成果,直到他满意为止。”
“再加上这些恐怖的体能练习。我怕不是每天都要腰酸背痛了。”秋毫实在无法想象这未来几年,他该有多么劳累啊!
“而且我们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接受了。”
“我父亲这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吧。”
“没办法,谁叫如今的盈光宗实力太强,威胁到了冥玄宗呢。”
“算了,还是往好处想吧!正好有些暗影宗门我还没有去过呢,就当做是旅游参观了。”秋毫调侃说道。
“就当做是一次开阔眼见的机会吧!我正好有些修炼上的瓶颈,或许其他的冥玄宗主能够为我解答。”不识也自我安慰道。
“说来,我今天这么早起床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
“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吧。”
于是两人各自收好各自的修炼安排,然后去大厅吃早饭。
***
饭后,两人便被俞天久叫去修炼了。
“想必你们两个已经熟悉我给你们制定的修炼计划安排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便是绝对服从,只有按照我的计划,你们才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提升,拥有能够对抗盈光宗的能力。”俞天久大声宣布道。
不识和秋毫互相看了一眼,坚定地点了点头。
“下面我简单地介绍一下我们冥玄各宗及其绝学。”
“俞府和芜川堂,你们已经熟悉了,我就不多讲了。接下来,按照排名,第三名,明有月,宗主其月明,宗门绝学为鬼影遁梭,这你们也熟悉,我在俞府中也教过你们其中的几招,在芜川堂时,我听林宗主说她也给你们展示过其中的一招。你们此次前去明有月,要学习的便是完整的鬼影遁梭。”
“第四名,魔龙坛,宗主龙冥,宗门绝学为魔龙之吟,可对对手造成大范围的精神伤害。”
“第五名,鬼渊,宗主云灭,宗门绝学为暗灵诅咒,可暂时消除一定范围内所有对手的法力,让对手无法使用任何法术技能。”
“第六名,箜鸣山,宗主侯冥,宗门绝学为鬼刃,这招学起来并不难。”
“第七名,释行,宗主洛子书,宗门绝学为斗转星移。”
“……”
俞天久将剩下的冥玄宗的全部信息都告诉了不识和秋毫。
“以上这些,都是接下来你们要学习的。”
“都是?”不识和秋毫瞠目结舌。
“当然,学习这些宗门绝学只是修炼计划的其中一部分,还有另外一些安排,我到时候会结合实际情况,再做出详细规划的。”
“啊?还有?”
不识和秋毫震惊得快要晕厥过去。
“当年清时宗主也是修炼了冥玄十二宗的全部绝学,如今你们只要再修炼其中的九门绝学就行了,为何还要抱怨?”俞天久有些不满,“如今冥玄宗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这一辈身上了,你们可要为宗门争口气啊。”
既然俞天久都已经这么说了,不识和秋毫也不好意思再抱怨了,两人乖巧地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觉得迷茫,但总归还是按照俞天久的安排比较好,或许这真的是挽救冥玄宗局面的唯一途径了。
“你们在俞府也休息够了,明日我们便启程前往明有月。”俞天久说完后转身离去。
看见俞天久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不识和秋毫这才松懈下来,两人坐在石凳上,脑子一片空白。
***
第二天一早,两人按照俞天久制定的计划安排,在他的带领下,前往明有月。
这一次的修炼十分顺利,两人在明有月又碰上了其月泉,于是三人结伴而行,一起修炼。
这一趟,不识和秋毫都成功练就了完整的鬼影遁梭。
***
于是,在接下来的七年时间里,不识和秋毫奔波在冥玄宗各个宗门之间,修炼着各种各样的绝学法术,两人实力也在飞速提升。
同时伴随着不识去到的宗门越多,他的身份也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有关于不识的消息传播得也越来越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