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师闻言声音也在电话那头开始激动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你这次一定是有了!”接着开始哽咽起来,“不容易不容易, 你这日盼夜盼的, 总算把这孩子给盼来了。”
吴老师说的什么许意浓其实已经无暇顾及,只盯着那两根早早孕测试纸看。
她望着那两个异常明显的双杠,双眼一酸便开始热泪盈眶。
后来跟吴老师又说了几句, 她匆匆挂断, 立刻给王骁歧打去一通电话。
王骁歧当时正好在陪领导跟甲方谈事情, 看到是她的电话单独退至一边先接了, 他压低了声线。
“还在谈事情,怎么了?”
许意浓听到他刻意放低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跟着低下声去。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王骁歧往领导那边看看,“应该快了。”又侧过身柔柔一笑,“想我了?”
明明知道她现在看不见,许意浓还在电话的另一端点着头, “嗯, 想, 特别想。”
他耐心哄她, “乖,结束了就回来。”
“等你。”
“好。”
王骁歧收了线重新回到领导身边, 甲方看了他一眼后调笑, “看王总刚刚接电话的架势就知道是家里那位打来的。”
不等王骁歧吭声, 一唯的领导已经顺势接过茬, 笑言,“我们王总可是出了名的好男人,下了班就回家陪老婆。”
王骁歧怕这个话题说起来没完没了, 有心止住,“哪里,别拿我打趣了领导。”
谁知领导还没完,越说越有劲头,“最关键的是,他们夫妻俩啊,还是初恋。”
对方闻言立马向王骁歧投来诧异的目光,“这可非常难得啊。你们是大学同学?”
王骁歧如实否认,“大学异地,初高中同学。”
对方更加震惊,大概在脑海中过滤了一下时间,不由感叹,“初高中同学,十几年的感情了啊,能一路走来到结婚感情还那么好,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分赞赏,“说明王总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啊。”
王骁歧笑了笑,很自然而然道,“倒也谈不上重情重义,只是非她不可罢了。”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微微一怔,随后领导故意抬手指指他,“公共场合禁止秀恩爱啊!下次聚餐你可得自觉地自罚一杯!”
王骁歧颔首,应着,“好,一定。”
处理完公事王骁歧就回了家,还特意在归途中停车给许意浓买了烤红薯。
回到家打开门,他发现家中灯火通明,他发现许意浓坐在客厅盯着茶几上不知什么东西看得出神,连他回来都没察觉。
他把笔记本放在玄关,换好鞋拎着红薯走到她面前,把热乎乎的红薯往她脸上轻轻一贴。
“看什么看那么认真?”
许意浓感觉脸上一热,一个抬眸,这才发现他已经回来了。
一看到他,她再也绷不住了,对着他泪水瞬间唰唰狂流。
王骁歧只当是自己刚刚用红薯贴她脸没注意分寸,烫着她了,立马上前俯身查看。
他捧起她的脸检查,“是不是烫着了?我看看。”
许意浓却抽抽搭搭拉下他的手摇头说,“不是。”
他给她擦眼泪,“那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许意浓手往茶几上一指,“你自己看。”
王骁歧不明所以地顺着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两根试纸,之前许意浓疯狂备孕的时候经常看她用这个测,他知道这是什么。
他拿起来一看,两根上都显示着非常明显的双杠。
他看看试纸再看看她,许意浓朝他点点头默认。
那一刻,他如同丧失了语言般不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与情绪,他的大脑也头一次进入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宕机状态。
许意浓看他愣在原地,搂抱着他的腰郑重地告诉他,“老公,我们终于成功了,你要当爸爸了,我们有自己的宝宝了。”
王骁歧还没缓过劲来,但眼角生理性地止不住地开始湿润,他手搭在许意浓身上,与她相互依偎,而后低首亲吻她的额,开口时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
他低语,“辛苦了,老婆。”
两人温存了会儿,许意浓还是不大放心,她担心地说,“我们去趟医院吧,我不太放心,怕是炸胡,想最终确认一下。”
王骁歧让她放松点,“别紧张,你已经用了两个试纸,总不会两个都出现了异样,你晚饭还没吃,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再陪你去医院。”
“可是……”
“听话。”
话是乖乖听了,但许意浓这一晚都心神不宁,在网上查七查八,尤其看到说孕早早期能测出阳性,只能说明说精子卵子结合了,并不代表受精卵会着床成功,也有可能出现着床失败的情况,医学上叫生化妊娠。
这么一看,再加上网上的各种案例,许意浓一夜辗转反侧,彻底睡不着了。
她睡不着王骁歧就更别想睡了,他支起身子把她手机一收。
“前几天有人还一本正经跟我说的网上的东西不能看,这会儿自己倒看得起劲。”把她手机往自己床头柜上一搁,“快睡觉。”
许意浓试图再挣扎一下想抢回来,“我再看一会儿。”
王骁歧扣住她蠢蠢欲动的手,“你查这些是为了谁?”
许意浓说,“为了宝宝啊。”
“那你觉得这么晚了还熬夜看手机对宝宝好吗?”
许意浓支吾了,王骁歧拉开抽屉把她手机往里一扔。
“所以,从现在开始睡觉对宝宝才是最好的,其他的明天等去了医院看过医生再说,每个人的体质和情况都不一样,不是所有人的症状都可以拿来参考的,你看了除了越来越焦虑还能给你带来什么?”
许意浓抠抠被子,说出实话,“我就是怕我以前又是抑郁服药又是抽烟的。”她心虚地声音越来越弱,“万一胚胎质量不好……”
王骁歧用被子将她裹紧,“烟都戒了这么久了,那个药的事我们也查过你身体了,医生说可以正常受孕,后来我们还一起健身,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我认为是没问题的,再说胚胎好不好也不是你现在胡思乱想就能定夺的,有的夫妻即使健健康康,正好碰到了那个小概率事件,也没办法,但是医院没去医院前,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我始终保持一个观点,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是我们的就一定会是,不是我们的,也不强求,一切随缘。”
许意浓反看他,叹了口气后从被中张开双手要他抱,“那你抱着我睡。”
王骁歧其实每天都抱着她睡,只是现在的她更敏感脆弱,需要他的陪伴。
他就紧紧抱着她,缓下声安抚,“你要相信自己,相信宝宝。”
许意浓点点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也渐渐归于平静。
翌日一早,两人都请了假去了医院妇产科。
经过抽血化验,医生看过化验单后确诊了许意浓怀孕的事,还询问了她末次月经,推算了一下她的预产期。
被确诊的许意浓紧握着王骁歧的手情绪难免激动,她一下问了医生很多问题。
“医生,那我经期那两天出了点血有没有事?应该不会是宫外孕吧?还有什么时候能确认宝宝的胎心胎芽?之后我要注意点什么?”
医生看她紧张那样,再打量一下王骁歧,也一副紧绷的姿态,问了声,“你们这是头胎?”
许意浓点头。
医生边上病历本上笔划,一边告诉她,“我每个人体质的原因,早早孕症状都不一样,前期出血是妊娠月经,只要肚子没有特别的不舒服就没事,看你这指标不像宫外孕的样子,你可以下周再来抽个血检查一下,看下hcg有没有翻倍,通常72小时翻一倍,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在家用试纸两天测一次,看阳性状态是不是逐步变深的,如果变淡了就要及时来医院。我们按照末次月经的第一天来计算孕周,胎心胎芽差不多到第七周就能来做B超看到了,在此之前注意多休息,不要做剧烈运动,人别太疲累,如果期间有异常,及时来医院。”医生说完合上病历本递还给许意浓。
许意浓听得一知半解,总觉得心里还玄玄乎乎不踏实,想再多问一些,但具体又不知道还能问点儿什么了,只得道了谢先出去了。
出医院的路上她跟王骁歧都心照不宣地没说话,只紧紧牵着手,难以分离。
到了车上,许意浓就开始犯困,她揉着眼睛嘟囔了一句,“难怪之前总觉得困,不够睡似的,原来就是怀孕了。”
王骁歧倾靠过来给她系安全带,“困了就睡,到家了我叫你。”
许意浓看他低头认真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样子,问了声,“老公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王骁歧不假思索,“你生的,我都爱。”
许意浓捏他脸,“现在油嘴滑舌的,以前你要是这么会说话多好。”
王骁歧就着姿势亲了亲她的掌心,许意浓刚要凑过去吻他,手机响了,一看是吴老师。
她知道他们一早要去医院,算算时间觉得看诊也差不多了,便第一时间打来电话问她情况。
“怎么样?确诊了没?”
许意浓嗯了一声。
吴老师喜不自胜,“我就说吧!你昨天还不信!”
电话里还传来老许的声音,“让我跟闺女说几句。”
但被吴老师嫌弃地推开,“我还没跟闺女说完呢。”再跟许意浓继续说话,带着叮嘱,“前三个月一定要当心,人不要太累了,要是骁歧太忙的话,我也可以周末过来照顾照顾你。”
许意浓说,“不用,你跑来跑去的折腾,也就前期敏感些要注意,后面胎稳了就好了。”
吴老师连连说是,“那你可得照顾好自己,后头我跟你爸有时间就过来A市看你。”
“嗯。”
母女俩说了会儿电话就被老许急不可耐地抢去,其实跟吴老师说的也大差不差,许意浓最后越听越困,那头怕她累着,又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
王骁歧开着车,看到她收了线连打了两个哈欠,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浓浓,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
许意浓迷朦着眼“嗯?”了一声。
正好碰到一个红灯,王骁歧把车停了下来。
“我想,孩子出生后跟你姓许。”
许意浓一个愣神,前一秒还睡意朦胧,下一秒立刻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