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呢喃 第2章 Chapter2

乔知荷在闺蜜群里把冯婉茜找她的事说了一遍，群里立刻炸了锅。

可可爱爱小葵花：狗日的季阳，他怎么这么贱！

可可爱爱小葵花：出轨就算了，还要姓冯的来你面前耀武扬威？

可可爱爱小葵花：这俩狗男女今晚biss。

乔知荷：算了。

可可爱爱小葵花：怎么就算了？凭什么算了？啊啊啊啊啊啊！

乔知荷：我已经收拾过她了。

敲下这几个字，乔知荷心里有几分后悔，她点燃一支烟，茫然地想起冯婉茜惊恐的表情。

做得有点过分。

不过真的挺爽的。

不管了。

提示音响起，黎雨回消息了。

slang：怎么收拾的？

乔知荷：没怎么。

总不能说自己把人打了吧，哪怕她该打。

slang：那婚礼……

乔知荷：去呗。

可可爱爱小葵花：嘤嘤嘤，宝宝，别去了，干嘛委屈自己，去了受欺负，你信不信我找几个人去砸场子。

slang：你别胡来，乔乔有分寸的。

可可爱爱小葵花：呵，胡来就胡来，妈的，人模狗样的东西，还去教堂结婚，主有叫她做小三吗？也不臊得慌。

乔知荷看到这话，忍不住笑起来，烟都不想抽了，往烟灰缸里碾了碾。

乔知荷：明天陪我出去。

可可爱爱小葵花：去那儿？

乔知荷：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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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禾路PRONOVIAS婚纱店。

导购员把衣服摆成一排，供乔知荷挑选。

“小姐，您看这条，抹胸长尾设计，很称您的身材。”

“缎面有点老气。”

“那这件蕾丝的？”

“漏太多了，从侧乳到小腿，”乔知荷的利眼从上扫到下，笑了笑，“又不是真的要结婚。”

“这款，连体裤型。”

“我不是很喜欢坎肩，硬朗过头了。”

“那——”

乔知荷大早上就来了，挑来挑去，挑不到中意的。

隆重的哗众取宠，简单的又太朴素，性感的太性感，保守的太保守，

路葵用肩膀顶了顶乔知荷：“挑这么久都没挑好，要不换一家？”

导购员脸色脸色微变，比吞了苍蝇还难看，连忙说：“我们还有几款，您要不要看看？”

乔知荷对上导购员紧张的表情，微微点头。

“再看看吧，都麻烦人家这么久了。”

导购员松了口气，挂上营业微笑：“我再给您拿几条来。”

又看了几款，乔知荷都累了。

两个人刷着手机，路葵灵机一动：“要不我叫余熙来看看？他是男生，能给点意见。”

乔知荷果断拒绝：“不要。”

“他眼光很好的，我们学校高中成人礼的衣服就是他帮我挑的，都说好看。”

“都说不要了。”乔知荷头都不抬。

路葵噘着嘴：“他下午临时放假，就想来看看我，你不会这么残忍吧……”

余熙军校研究生在读，平时挺忙的，学校也管得严，小两口聚少离多，好不容易有见面的机会，路葵当然舍不得。

乔知荷瞥她一眼：“那你先走吧。”

“我没那么没义气，你为什么不让他来，好几年没见了，一起吃顿饭也好啊。”路葵有点心动，但还在挣扎。

乔知荷：“我他妈恐谈恋爱的时候有第三个人在场。”

路葵羞涩一笑：“说得好像我俩在谈恋爱一样。”

乔知荷：“……”

“那你愿意甩了余熙跟我吗？”乔知荷问她。

路葵：“你慢慢挑，我先走了。”

“不送。”

导购员拿了衣服出来，看见就就剩乔知荷一个人，不禁有点惴惴。

总觉得这单要飞。

不料乔知荷抬手指了指，挑了两件最贵的。

“就这两件吧。”

导购员喜出望外，跑去库房拿新衣。

结账的时候嘴巴相当甜：“小姐，您人这么好看，穿什么都漂亮，这两件尤其衬您。”

“谢谢，”乔知荷笑笑，扫了眼纸袋，发现多了个包装，“是不是弄错了？多了一件。”

导购员脸上乐开花。

“有位先生说您这款也很适合您，让我包给您的。”

乔知荷拿出来看了眼，是条露锁骨的一字领蕾丝裙，里面是内衬，外面是珠花刺绣，裙摆将将遮到膝盖，妥帖又带点小性感。

不错。

乔知荷：“刚才怎么没拿出来？”

“这款是去年的旧款，”导购员赔笑道，“我怕您看不中。”

“挺适合的，多少钱？”

“那位先生已经付过了。”

乔知荷愣住，也对，没付钱，导购也不敢直接给她包起来。

“裙子我要了。”

“诶，好的。”

“不过你先帮我退货，我重新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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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没到饭点，索昂百货三楼的吉祥馄饨馆的生意却不错，几乎满座。

馄饨馆的一角，有个男人正在低头吃东西，剑眉星目，神色疏朗，身材高大强悍，让人一看就脸红心跳，哪怕安静地坐着，也引得周围的女生频频回望。

段朗没滋没味地看着他，舀了舀碗里的清汤寡水。

“瞿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帮你这么大忙，你就请我吃馄饨，就这，我们家旺财都不吃。”

男人眼皮微掀，漆黑沉静的眼眸让人心慌：“说谁狗呢？”

段朗怂了，笑嘻嘻的：“说我呢，我经常跟旺财抢吃的，抢着吃，倍儿香。”

男人低下头，淡淡道：“要吃吃，不吃滚。”

段朗故作扭捏地撒个娇：“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吗？我不滚，我要留下看嫂子。”

男人：“段朗，我看你是皮痒了。”

段朗有点委屈：“一个女人而已，看看怎么了，我女朋友，哪个没给你看过？”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

嘈杂的喧闹中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你好，请问现在还有空位吗？”

段朗抬眼，正好看见站在门口跟服务员说话的乔知荷。

白衬衣，黑西裤，秀发微盘，那叫一个飒。

他眼睛乍亮，像看到什么奇闻似的，激动地搡了搡背对着门口的男人：“诶哥，哥，人来了诶哥，人来了！”

裴向瞿沉默着垂眼，任由他搡着。

一手拿筷,一手拿勺，有点不耐烦地磨了磨牙。

“闭嘴。”

他有点后悔叫这货帮忙了。

要不是他有个当百货公司老总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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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荷从大学开始，每到索昂百货，都会来这家吉祥馄饨吃饭。

吃的就久了，都成了习惯，她在寄存处存了购物袋，然后信步走过去。

没想到今天来得不巧，店里居然客满了。

零星几张桌子上有空位，但桌上的人都是成对的，占据着四人桌的外侧，她也不好叫人起来给她让位。

正要离开时，角落里有个客人突然起身，匆匆地离开了馄饨店。

原本有两个人的四人桌，就剩下一个人了。

运气有点好。

乔知荷走过去，坐到了靠墙的那边，把包放下。

“美女，您吃点什么？”

乔知荷照例点了单。

“大虾馄饨，特辣，然后一杯冰的金桔柠檬。”

“好的，一共38块。”

乔知荷扫了桌上的二维码付款，眸光掠过桌面，忽然被一只手吸引了注意力。

不同于主流审美里的白皙骨感，这是一双整洁干净，修长有力的手。

唯一的缺点是无名指骨节处有浅浅的疤痕，是被利刃划过的。

充满故事的手。

她划着手机看八卦，但忍不住去看看这双手的主人。

目光小心而谨慎地上移。

从搭在碗沿的手指，到不带一丝赘肉的手腕，到修长结实的手臂，再到颈项、下巴、嘴巴，鼻梁。

然后撞进一双漆黑桀骜的眼睛里。

像是掉进一个难以预测的深渊。

对方正直直地看着她。

早就发现了她的窥视。

乔知荷的思想和身体僵化了一秒，随即飞快地垂下眼，饶是看上去脸不红心不跳，但其实已经有点慌了。

呼吸不畅，麻麻的热意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这种被人抓个正着的感觉实在太尴尬了。

季阳出轨的时候，她都没这么难堪。

默然地坐了几分钟，她的馄饨好了。

服务员把食物端给她，她低着头，飞快地把桌边的大碗挪到自己面前，从筷筒里抽了双筷子无意识地搅了搅。

清汤寡水的一碗馄饨。

让人很没食欲。

乔知荷忍不住抬头：“那个，是不是上错了，我点的是特辣……”

服务员微笑着解释：“我们现在辣椒是自取的，您可以按照口味自行添加。”

乔知荷觉得自己要石化了，她不着痕迹地咬着唇，挤出一个微笑。

“哦……好的。”

丢脸的感觉成倍增长，她只想快点吃完离开。

这时，对面的人默不作声地推了瓶辣椒油过来。

乔知荷：“……”

她觉得自己就像那瓶被推动的辣椒油，背上炸起了噼里啪啦的火花。

“谢谢。”

她心情复杂地说。

“不客气。”那个男人回她。

声音沉而不哑，音色非常好听。

乔知荷很想再看一眼他长什么模样，但没好意思抬头，吃完馄饨，就匆忙离开了。

她一走，原本候在门口的段朗赶紧跑进来，苦巴巴地支付宝的转账信息给裴向瞿看。

“哥，那小导购转了笔钱过来，说是那个女的付的，”他有点郁闷，“人家没承你的情啊，白送的衣服还不要。”

裴向瞿看了一眼，低头吃东西：“猜得到。”

乔知荷就是这样的个性，她不肯让别人欠她的，自己也不肯欠人情，花钱来买才是她的行事风格。

不过这都无伤大雅，他本来也只是觉得她穿那条裙子好看而已，有机会看她穿上，就很好了。

段朗是个**，还在急赤白赖地批评他：“我说刚才多好的机会呀，你们俩坐一块吃顿饭，要是我，我就跟人家聊聊天，然后手到擒来。”

“天是这么好聊的吗？”

“这有什么难的，聊聊生活，聊聊兴趣，然后……”

“然后人家姑娘就把你扭送警察局。”

“……”段朗无语，“我有那么差吗？”

裴向瞿没回答，给了个自己体会的表情。

毕竟，乔知荷真的做得出把人扭送警察局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