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姑她千娇百媚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昭玉拉着祁楚回前院时，明心已忙得没了影。

她还记得自个以前在王府住这么大的院子，平日都该四五人伺候，如今全靠她娘亲一人打理。

偏偏明心脸上竟还瞧不出什么疲倦之意，比以前在霞云庵时那副凝重的模样好了不知多少。

难道真是因为她？昭玉攥住袖口，盯着清扫西院落叶的明心，一时连上去将唤人的胆子都提不起来。

“算了…还是先不说了……”

她心底生了退怯之意，仰起头小声说了一句。

闻言，祁楚拧着的眉头缓缓松开，他轻拍了拍昭玉后背，俯下身温声道：“那就不说，待明日江平眠来了就当是个惊喜。”

他顿了顿，又压低了几分嗓音，“也没什么可帮的，当做不认识他也成。”

昭玉绞着衣裳，呆愣愣点头应下。

她轻轻咬住下唇，有点后悔自个儿先前强行要过来。

见明心视线朝她这儿望过来，她急忙垂下脑袋，踢了踢祁楚脚踝，细声抱怨道：

“若是楚哥哥早将那些事告诉我…我兴许就不想过来了……”

以前娘亲讨厌她，庵里风言风语不少，她也一直当做是自己不够乖巧，事情做的不够好。

没想到跟她半点关系也没。

祁楚轻声回道：“日子久了，不论如何昭玉也会想着过来。”

他当时没继续拦下去，便是想着这些，依着昭玉的性子，日子久了，她定然也会想着过来，不管是偷偷摸摸，还是光明正大。

与其到时候得不停提防着，倒还不如先将人带来，将这事解决了。

他动作极轻柔地对着昭玉后背推了下，又缓声宽慰道：“明心大师这会儿不是还愿意将你留在身旁？她对你，也并非那样厌恶。”

昭玉定住身子不敢上前，抬起小脸委屈巴巴地盯着人，“也只有三日……”

“若是昭玉不想待着，连夜赶下山也不是不……”

祁楚话音未落，昭玉耷拉下的眉毛立刻皱了皱，而后便小跑着到了明心身侧。

眼光朝他这儿瞥了几回，才壮着胆子转过脑袋对明心轻声问道：“娘……我想帮你一块儿干活成吗？”

“你能干成何事？”明心侧过脸问道。

“我……”昭玉正要说什么，却猛然闭了嘴。

这院子里干干净净，也瞧不出什么脏活累活能给她干，那些细致的活，她大概都是干不成的。

这会儿暮色以至，她却也不会做饭。

原本明心是想叫她学的，可她去了庵里的后厨几回，半点儿没学会，明心训了她几次，便也放弃了。

视线在院子内扫视了一圈，她才垂下眼眸，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娘屋子里的书好像有些乱…我能帮着娘理一理……”

明心正将落叶倾倒入一个竹筐之内，闻声动作顿了顿，沉默一小会儿才点了点头，“你去吧。”

昭玉得了令，转身迈着步子往明心的那间卧房走去。

明心在原地盯着她的身影看了会，才拎着小竹筐往厨房走去。

那屋子里的经书，昭玉头回进屋时便瞧见了，堆在那个连阳光也照不进的角落，下面是放置行李的木头箱子。

走近了瞧，上面不仅落了层灰，贴着墙角那处还有层薄薄的蛛网。

显然是搬到这处，将所有的行李取出之后，再没有动过。

昭玉拾起最上面那本，白嫩的十根指头便沾上不少灰尘，吹开封皮上落下的灰，她才发觉，这本经书，是她几年前一字一笔手抄下来的。

余下的十几本，有几本印刷出的，但大部分，亦是她手抄出来的。

卷翘的眼睫颤了颤，昭玉努力将泪珠子撤回去，用袖子将几本经书擦拭干净，认认真真摆放在屋里窗子正对的那张小桌上。

她想问问为何明心偏就带了那几本她抄下的经书。

几本印刷的，是她不曾抄写过的。

可一直到夜幕笼罩，她也没胆子问出声。

明心冰凉的神色比以往尤甚，用晚膳时，她都只敢挨着祁楚。

山里的条件比她赶路时还要差上几分，连沐浴都只有一小盆子热水。

身子还未洗干净，水已凉了个彻底，她只能去披衣裳。

却被明心倏地喊住：“你……”

明心刚出声，昭玉便停下动作，回眸眼巴巴盯着人。

她秀眉颦蹙，最后还是对昭玉摆了摆手，“先将衣裳穿好，去床上躺下吧。”

而后，便捧着铁盆出去了。

原先，她瞧见昭玉如今的身子，想问问她与祁楚如何，话到唇边，才发觉没什么可问的。

她将昭玉送给祁楚，自然晓得该是什么后果。祁楚自然不可能真将昭玉当做妹妹看待。

只是，躺上床榻，望着边上装睡的昭玉，她仍是没耐住问道：“你那楚哥哥可有碰过你的身子了？”

昭玉顿时不装了，睁开那双澄澈的眼眸，往她身边靠了靠，眨巴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什么？”

明心敛下眸子顿了顿，半晌微微抬起，“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了？还乐意跟他在一起？”

“楚哥哥待我很好。”昭玉轻轻点了点头，耳朵在枕头上缓缓蹭过。

明心低笑了声，“待你好有何用？他往后身边会有其他女子，兴许个个都会和你昭言师姐一般，处处寻借口害你被训。”

昭玉眨了眨眼，小心翼翼试探两下，忽地伸手环抱住明心：

“娘亲知道是昭言故意害我的？”

明心微微怔住，没接话。

昭玉又兀自道：“可是后来昭言师姐待我也很好……况且…楚哥哥说他只会娶我一个人，要我以后当他王府的女主人。”

闻言，明心顿了下，又笑了声，不似刚才不掺感情的笑意，这回还弯了弯唇角，“那你要以什么身份嫁给你楚哥哥？”

昭玉绷着唇，目光紧盯明心，隔了好一会儿才莫名出声问道：

“娘……你讨厌我吗？”

明心又愣了下，想点头，望着昭玉在黑夜里微亮的眸子，能蛊惑人心一般，令她缓缓摇头否认。

“不讨厌。”

昭玉这般，她又怎么讨厌的起来。

她伸手捏了捏昭玉软柔的小脸。

真要说起来，昭玉的眉眼只与她有些相似，却比她更加柔和，瞧着面容便能令人心生好感。

到现在，她都没法子想象昭玉是怎么长成现在这模样的。

她阖上眸子，握住昭玉环住她的手臂，轻轻拉着推了回去。

“只是我望见你就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昭玉两只白嫩的小手交握在一起，樱唇抖了抖。

她能想象出来那种滋味儿，但还是带着一点儿期盼，极小声问道：

“若是…若是娘能喜欢上别人，还会这样讨厌看见我吗？”

若非黑夜静谧，她这声，明心甚至不一定能听见。

她紧锁眉头，抬手用力揉着太阳穴，厉声道：

“胡说些什么？”

昭玉被吓得身子一颤，将脑袋往被褥里一埋，不敢再出声。

明心却自个儿回答她道：“我与他近二十年未见，你看感情可曾削减半分？”

昭玉闷在被里，细弱蚊蚋地回了一声“没有”。

她是不敢再提起江平眠了，甚至还明白了为何祁楚要她装作不认得江平眠。

明心知她被吓得不轻，深吸了口气，张了张嘴，又立刻闭上。

隔了许久才缓缓道：“我既让你留下，这几日我会暂且忘却一些事，但下了山，你记着别再来了。”

昭玉不敢答话，在被窝里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明心待她一直冷冷淡淡，即便是受罚，也是极淡然的开口，鲜少生气，可刚才那声，着实将她吓到了。

可真熟睡以后，她又是胆子极大的往明心身上靠了过去，恨不能直接黏上去。

明心蹙了蹙眉，身侧多了个人，的确有些睡不惯。

到了第二日，火炉熄灭，她才发觉，昭玉暖洋洋的身子其实还不错。

“娘在梦里唤了我的名字。”昭玉见人睁开眸子，立刻贴着人，小声说道。

即便是命她是抄写经书，那也是梦见她了。

明心挣脱出身子，边穿衣裳边沉声问道：“说什么了？”

昭玉攥紧被褥，转了转眼珠，挣扎了会，待见着明心穿好衣裳要出去，才道：“说…说要昭玉往后都陪着娘亲一块儿睡……”

“你如今还俗倒是能肆意撒谎骗人了？”明心回眸望着她轻哼一声，转身出了屋。

昭玉艰难地从床榻上起身，先前的喜悦半点儿没减。

娘亲不仅不讨厌她，心里头亦是有她的。

*

只清晨听见梦话这事，昭玉便拉着祁楚念叨了许久。

祁楚倒是带着十足的耐心听她一遍又一遍分析着。

最后也只得出结论，若是明心能忘了她那坏透了的爹，便不会厌恶见到她了。

话音落下，昭玉立刻憋着嘴，小脸浸满委屈。

就是这事她不知该怎么做。

“我…我去后院替娘亲将鸡喂了。”

说罢，她就要走，还没迈动步子，又被祁楚握住手臂。

没等她反应过来，祁楚已对着厨房高声提醒道：“明心大师，有客人来了。”

昭玉眨了眨眼睛抬眸，瞧见人，才惊醒过来，来人是昨日与他们说好的江平眠。

昨夜过后便被她抛在了脑袋。

明心闻声，从厨房走出，乍一瞧见江平眠，蹙起眉头问道：

“何人？”

“我……”江平眠顿了顿，“我是来寻您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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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