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远这才放下叉子,抬起头奇怪地看着他:“你一直在讲你的悲惨经历,是想让我同情你吗?先不说这些话里有多少掺杂了你的个人情感,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温聿有一瞬间的怔愣,“什么?”
“我‘妈’是因为被孟秋萍换了药水才导致病情加重去世的,我已经把人送进监狱了,法官也判了她死刑,你凭什么指责我没为她报仇?”
叶诗远神情不悦,她是在原主死后才进入这具身体的,本身就不欠她,而且她给了原主幸福安稳的下一世,也帮原主母亲报了仇,早已结清和原主母女的因果。
温聿的经历听上去是很惨,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天底下比他可怜的人多了去了,难道她都要管?
更何况温聿根本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叶诗远有一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她能清晰地看到萦绕在温聿身边的因果,他并不无辜。
再说叶家和苏家,他们对于叶诗远来说一直都是陌生人,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她,她是不会主动和他们纠缠在一起的。
还是那句话,她不是原主,体会不到原主的情感,更不会代替原主原谅或是憎恨某个人。
那没必要,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是她,原主是原主,这一点叶诗远分的很清楚。
听闻是她把孟秋萍送进了监狱,温聿很惊讶:“原来那个端了人贩子老窝的人是你!可是你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
温聿神色不明地看着她,疑虑顿生。这些年他虽然没在她眼前出现过,但时不时会来学校看她。
印象中那是一个十分沉默甚至自卑的女孩子,和当年活泼开朗的苏茉完全不像,长相上倒像了七八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见她的原因,一个和昔日恋人像又不像的人,还是情敌的女儿,见了只会让他难受
叶诗远轻哼了一声:“我的本事可大了去了,没必要让你们知道。而且我妈都去世十多年了,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成年这天来找我,说明你另有所图!”
温聿沉默了一瞬,很快调整好心情:“抱歉,我貌似说了多余的话,今天找你确实有其他的事。”
叶诗远一脸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说吧。”
温聿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银行开茉茉留下的保险柜。”
叶诗远疑惑:“什么保险柜?”
温聿摇头,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钥匙:“茉茉没说,她只是让我在你成年那天和你一起到银行取。这是保险柜的钥匙,你那里也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吧?”
叶诗远看着那把精致的钥匙,点了点头,那是原主最珍视的东西之一,所以在叶诗远回叶家的第一晚,就被她烧掉了。
“我问过银行的工作人员了,只有我们两个同时在场,他们才会让我们取走保险柜里的东西。”温聿道。
什么东西要成年了才能取?叶诗远疑惑,难道是苏茉留给原主的遗产?她立了遗嘱?
“你现在有时间吗?。”
叶诗远点了下头。
“那走吧。”温聿招手示意身后的保镖推他走。
叶诗远把盘子里最后一块甜品吃完,擦了擦嘴,抱着恋恋不舍的小银离开了。
上了车,小银兴奋地道:“原来这就是人类的车子啊,坐着好舒服啊!”
人类?温聿敏感地注意到这个词,狐疑地看向他,见他还戴着帽子,便说:“车上不冷,小银,是叫这个名字吧?把帽子摘下来吧。”
小银顿时警惕地看着他,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要抓他去切片,吓得连忙抱住脑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冷!”
“他头上长脓包了,不能见风。”两人异口同声道。
温聿眼中的怀疑更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很不对劲。
小银害怕地往叶诗远身边挪了挪,男人的目光吓得他快要哭出来,结结巴巴道:“我、我冷,还、还长、长脓包,不摘帽子!”
附身在玩具熊身上的小美警惕地看着温聿,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死死地瞪着他,大有他敢动手就灭了他的架势。
温聿突然觉得脊背发凉,视线一转,竟然看到玩具熊的眼睛在转,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一震:“这熊的眼睛会动!”
叶诗远拍了一下玩具熊,面无表情道:“你看错了,玩具的眼睛怎么会动。”
温聿也不相信,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却一切正常,顿时松了口气:“大概真是我看错了吧。”说罢偏头望向窗外。
小银和小美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一路,小银都很老实,紧紧地挨着叶诗远,小手攥着她的衣角,生怕温聿发现他是小妖怪,然后把他抓走。
今天是周六,出行的车辆比平时多了许多,原本十几分钟的车程愣是开出了一个小时,期间小银大气都不敢喘。
终于到地方了,小银迫不及待地催着叶诗远下车,远离温聿。
“走吧。”温聿在保镖的帮助下重新坐上轮椅,调整好心情让他推着进了银行。
在他离开后,小银贴着叶诗远的耳朵,害怕地问道:“姐姐怎么办,这个人是不是怀疑上我了?”
“你这么胆小干什么,怀疑就怀疑,他又没证据。”叶诗远不以为然道,“打起精神来别露馅。”
小银哦了一声,紧紧地拉着帽子。
银行里,温聿联系了工作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朝叶诗远招了招手,“诗远,把你的身份证拿过来。”
叶诗远把手伸进书包里,从零食堆里掏了掏,取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确定了她的身份和年龄,右手向前一伸,“两位请跟我来。”
工作人员把两人带到一个保险柜前,“这个就是苏茉女士租的保险柜。”
温聿把钥匙递给叶诗远,“你来开吧。”
叶诗远看了一眼他的腿,也没拒绝,直接打开了保险柜,里面是两个文件袋,上面分别写着叶诗远和温聿的名字。
“喏,这是你的。”叶诗远把写着温聿名字的那份给了他,打开了属于原主的那份,里面放着的是几本房产证,还有两张股份转让书。
叶诗远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其中一张是叶氏地产的股份转让,当年原主爷爷送给苏茉的聘礼。另一张则是苏家的,是苏茉的妈妈留给她的嫁妆。转让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她名下的股份将全由女儿叶诗远继承。
“嘭!”温聿突然重重地捶了一下面前的保险柜,手上青筋暴起,一张泛黄的信纸被他捏成了一团,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把他刺激成这样。
“先生,请不要破坏我们的保险柜。”工作人员提醒道。
“抱歉。”温聿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全是压抑的情绪。
“两位,东西已经拿到了,请从这边离开。”
叶诗远看了他一眼,率先离开,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温聿也被保镖推着出了银行。
“好了,东西拿到了,我就先走了。”叶诗远道。
“等等。”温聿回过神来叫住了她,瞥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道,“茉茉的财产当年就被叶苏两家瓜分了,他们以为茉茉没有立遗嘱,恬不知耻地分走了她所有的东西。你把股份转让书复印一份给我,我去帮你把这些年被他们吞的钱连本带利地追回来!”
叶诗远乐得轻松,在附近找了个复印店把两份转让书各复印了一份交给他。
“你等我的消息,我会尽快处理的。”温聿留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温聿的行动力十分强大,叶建仁和苏家众人很快就收到了他寄来的律师函。
“哐当!”苏家现任家主苏博涵愤怒地把杯子扫在地上,铁青着脸看着手里的律师函,“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他没想到向来没什么心眼的小妹,居然会在结婚前把彩礼和嫁妆都偷偷地进行了公证,变成了她的私人财产,还把名下的财产全部留给了她的女儿和温聿那个混账。
苏博远皱眉:“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妹?这些年本来就是你霸占了属于诗远的东西,现在只不过是让你还回去罢了。”
苏博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是还回去的问题吗?温聿就是头嗜血的狼,他不会轻易放过苏家的!”
“爸,这事都怪你!当初就不应该给她那么多嫁妆,还给了她百分之五的股份!”苏博涵把矛头对准了一旁沉默不语的苏老爷子,“你知道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十几年来产生的红利有多少吗?温聿那个混蛋居然要我们全部还回去,他做梦!那本来就是我苏家的!”
苏老爷子也没想到女儿居然这么恨他,立了遗嘱却不让他知道,一瞒瞒了十几年。
这是在防着苏家啊,生怕他们知道了会因此对她女儿下手。她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她的血肉亲人,这叫他如何不伤心?
另一边,叶建仁也收到了温聿寄去的律师函,气得他当场破口大骂:“这个贱人!”
两家人都气愤不已,纷纷找到了叶诗远,手段尽出,目的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要她撤诉。
叶诗远一概不理,将他们通通挡在了门外,被他们惹得烦了干脆把小美放了出去招呼他们,把他们吓了个半死。
叶建仁和苏博涵拒不返还这十多年来吞掉的钱,他们不是拿不出来,而是数额太过庞大,舍不得。
温聿早料到他们不答应,一纸诉状把他们告上了法庭。
在确凿的证据下,结果显而易见,他们败诉了。
温聿成功地替叶诗远讨回了她应得的钱,瞬间让她成为了富婆,拥有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这些原本是原主的,只可惜她一分都没花到。叶诗远虽然爱钱,但她是个有原则的人,所以她做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