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顾清月好奇地问道。
“周老师的女儿原本也是我们班的学生,但是在一次回家的路上发生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呢。”旁边有同学好心解释道。
“这和邢岸有什么关系?”叶诗远不满,“她阴阳怪气地给谁看?”
那人没再说话,只是隐晦地看了一眼邢岸,悄悄努了努嘴,意思再明显不过。
顾清月顿时就猜到了,小心地看了一眼邢岸:“她不会是认为她女儿出事是因为邢岸吧?”
“呃,是的。”那人应了一句,嘴角微微往下撇,说实话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听说他是周老师的女儿出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虽然只是擦肩而过,但两人当时的距离可是在一米以内呢。
几乎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但凡靠近校草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认定邢岸是罪魁祸首的主要原因。
“胡说八道!”叶诗远一脸不忿,“什么乱七八糟的锅都能甩邢岸身上,巴拉巴拉……”
看着眼前这个竭力为自己辩解的女孩,邢岸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从小到大,因为体质的原因,他受到了太多不公正的对待。
刚开始他还会解释,后来发现人们其实并不在意他有没有做错事,他们只是好奇,又害怕他背负的霉气会影响他们。于是将他视为异类,想方设法地排挤他。
除了师父,她是唯一一个毫无芥蒂靠近他的人,就连风澈也不敢如此近距离地挨着他。
邢岸低头,视线在手背上停留了片刻,再次抬头时眼里多了一丝温度。
……
周露香气冲冲地回到办公室,把书一扔,冲对面的人发起了牢骚:“黄老师,今天转去我们班的那个包子头是你们班的学生吗?”
黄文斌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包子头?你说的该不会是叶诗远吧?就扎两个丸子头的那个女生。”
“就是她,她也太没有教养了,课堂上都敢跟我顶嘴,简直不像话!”周露香喝了一口水,重重地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以表明她的愤怒。
坐在她斜对面的曾昕妤闻言皱眉:“叶大——叶同学不是这样的……”
“噢,那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是我的不对了?”周露香黑着一张脸,“我好心让她离那个灾星远一点,她不领情就算了,还敢跟我顶嘴。呸!不要脸,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了!这样的人以后出了社会肯定是去卖的!”
“周老师!”黄文斌拍了一下桌子,猛的一下站了起来,黑着脸道,“你说这话太过分了吧!这是身为一个老师可以说的话吗?”
曾昕妤也是一脸愤怒地看着她,毫不留情地指责:“周老师,你这是迁怒!你女儿出事,八成原因在你自己身上,如果不是你一直逼迫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羞辱她,她怎么会心神恍惚到出车祸?”
这话一出,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
周露香被揭了伤疤,气得全身发抖:“你、你们又知道什么?少在这里一唱一和的!就你们高尚,就你们是好老师,会维护学生行了吧!”
说罢还抹了下眼角,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见他们吵起来,教研组长跳出来当和事佬:“好了,大家都是同事,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少说两句吧。”
“组长,不是我挑事,是有人说话太难听了!这要是让学生听了去会怎么看我们?”曾昕妤说完冷漠地坐下,黄文斌也撇看脸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周露香扫了一眼周围的同事,虽然他们都没有说什么,但她知道这些人都在看她的笑话,生性好强的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砰的一声摔碎了杯子,捂着脸夺门而去。
听见声响的众人抬头,只看见她怒气冲冲地离去,低头和邻座的同事小声交流了几句。
“啧,周老师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更年期来了呗,你瞧瞧她刚才说的话,像样吗?”
教研组长看向曾昕妤,一脸不赞同:“唉,小曾你也是,那件事本来就是老周心中的痛,你做什么拿出来刺激她呢?”
“可她也不能一直迁怒人家邢岸吧?现在居然还骂叶大——”曾昕妤及时改口,“叶同学就是说话直了点,人还是很好的,这事肯定是周老师先挑事。”
组长好奇地看着她:“文斌老师帮她说话就算了,毕竟她之前是他班上的学生,怎么你也这么维护她?”
“她帮过我一个忙。”曾昕妤含糊道,别的就没再说了。
组长却若有所思。
——
放学后,叶诗远一行四人结伴出校门,在门口和黑着脸的周露香碰上了,对方也看到了他们,瞬间加快了脚步。
看着她避瘟神一样的动作,叶诗远的脸色黑了下来,随即在看到她身后的灰雾时又幸灾乐祸地笑了。
“怎么了?”顾清月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那个老女人嘴上没积德要倒霉了。”
“啊?”
顾清月疑惑地望过去。只见前方的周露香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当场“哎哟”了一声,捂着腰直叫唤。
“周老师!”有学生上前去扶她,“你没事吧?”
周老师倒吸了一口凉气:“嘶——摔到腰了,你轻点,别动我。”
“我去!你这嘴巴是开过光吗?”风澈惊讶地看着她道。
叶诗远哼了一声:“你等着看吧,她要不改掉她这个嘴臭的毛病,以后有她好受的。”
顾清月凑近了她小声问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啊?”
叶诗远撇了她一眼,神色不满道:“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跟邢岸也无关,是她自身的原因,不是所有的倒霉事都跟邢岸有关。”
邢岸闻言看向她,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顾清月愣了一下:“你生气了?对不起,诗远,我说错话了,但我不是那个意思。”
风澈狐疑地看向她们:“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叶诗远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快步追上了邢岸的步伐,“邢岸,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你。”
“不用了,我今天回家吃。”
“回家啊。”叶诗远眼珠子转了转,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你家住在哪啊?”
邢岸本来不想说的,但嘴唇却先脑子一步动了,“安居小区。”
叶诗远咧开嘴笑了,顿时有了主意,打算这周六就去安居小区买房,最好是能和邢岸家挨在一起,那样等他们熟悉后就可以一起修炼了,想想就很美。
——
周老师这次摔得有些严重,腰上都磕青了,几个学生把她送到了医院,医生给她用药酒推了一下才缓过劲来。
“露香,你这是怎么了?”
周露香抬起头,就看见她前夫站在女儿的病房门口,臭着一张脸说:“在校门口摔了一跤,刚刚从医生那里过来。”
“没事吧?”
周露香撑着腰,语气不好:“没事,还死不了。你怎么过来了?不用陪你的娇妻?”
男人蹙眉:“我来看看萍萍。”
男人没再管她,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安静地仿佛沉睡中的公主。
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平静了一下起伏的情绪,就要把黄符贴在女儿的脑门上,被周露香的一声厉喝阻止了:“你在干什么?你手里拿着的什么东西?”
“这是我从清月酒店的顾老板那里买的祛病符,据说很有效的,我想给萍萍试试。”
“你疯了吗?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用?多少钱买的?”周露香一脸“你疯了吗”的表情看着他。
“五万元一张。”
周露香脸更黑了,破口大骂:“你是钱多烧口袋是吧!有这闲钱你还不如给萍萍留着!”
“这符真的有用,顾老板都卖了这么多张了,我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总之,先给萍萍试试吧。”男人道。
“我不许!”周露香一把夺过前夫手里的黄符,“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害啊,你可别再害萍萍了!”
男人气急:“到底是谁在害萍萍啊?要不是你这么霸道强势,她会出事吗?你根本就不配当妈!快把符给我!”
周露香彻底被激怒:“你个王八蛋,明明是你抛弃了我们娘俩,还有脸在这指责我不配当妈!你不是想要这符吗,好啊,我还给你!”
周露香一气之下把黄符撕成了两半,狠狠地朝前夫甩过去,其中一半飘飘洒洒地往下落,正好落在床上周娟萍的身上,一道黯淡的金光闪过,周娟萍的手指动了动,这一幕刚好被周露香看到。
男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半黄符,气得想扇死眼前这个女人,冷冷地道:“萍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有你这么一个妈!”
周露香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哽咽:“我刚刚、看见萍萍的手动了一下。”
“什么?”
周露香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女儿,余光瞥见那一半符纸变暗了,突然意识到什么,再次从他手上抢过符纸,快速地放到女儿的额头上。
黯淡的金光闪过,周娟萍的眼皮动了动,但是没有醒过来,可这足够让两人欣喜。
周露香喜极而泣:“真的有用!你在哪里买的,还有没有,快给女儿贴上!”
周露香上前就要搜他的身,男人拨开她的手,“没有了,就一张。”
“那就再去买啊!”周露香大喊道,“肯定是因为符纸被撕碎了,所以效果减弱,要是再来一张,萍萍说不定就能醒过来了!”
“那还不是你造的孽!”
周露香闻言十分后悔,恨不得掐死刚才的自己。
男人虽然恨她坏事,但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他不可能见死不救,道:“我现在去找顾老板,你留在这里守着萍萍。”
周露香忙不迭地点头:“好,你快去!”
另一边,和邢岸分开的叶诗远接到贴膜大叔的电话,说上次那个大户又来了,求她救命。
“你让他来学校接我。”叶诗远道,她懒得过去。
“好嘞!”大叔愉快地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个穿着黑西装,手提公文包的男人出现在校门口,那冲天的怨气让叶诗远都忍不住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