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有幸在人生中第一次见到了人型哈士奇,当然陶青并不知道什么是哈士奇,他只是觉得此时的卢栖好像是不大聪明的样子,若是卢栖身后有条尾巴,可能已经摇出了残影,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看见骨头的小型犬。
叶胥见到卢栖这般的欢喜模样,都没忍心告诉他那个残酷的事实:自己可能在书舍中住不了多久就要搬走了。与同窗相比,他选娇娇软软的小夫郎同住。
当卢栖听到叶胥同意自己与他同住的意愿,恨不得当即抱住叶胥转几圈,人们常常因为卢栖长的一副细皮嫩肉的大家公子模样而不知在这精致的外表下面是一颗糙汉子般的心,卢父也是很纳闷,自己与夫人都是细致讲究的人家,也不知为何生出来的儿子为何与他二人完全相反,这般的不拘小节、一副得过且过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大户人家公子的模样。卢父不知道的是在现代有个名词叫做隔代遗传。
卢栖也知道像叶胥这般清冷的人,肯定不会同意自己抱着他转圈圈的奇怪要求,再者说,两个大男人抱着一起说不出来的奇怪。更何况叶兄的夫郎还在旁边,虽然卢栖极力忍住心中的激动,但是,他一开口就出卖了他此时激动的心情:“叶兄这是要进学堂吗?正好,我将行李先搬进你住的地方。”
卢栖想给夫子来一手先斩后奏,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叶胥所居住的房间里至今都没有学子居住。
不得不说,卢栖在眼力见这点上是一点都没有继承到他父亲作为商人该有的眼力,人家小两口正在这难分难舍的,两人还都很珍惜这短暂的时光,结果他上来就是一顿输出,之后还直接拉走叶胥。
陶青心中也知到了夫君进学堂的时间,但是心里还是舍不得,还想在与夫君多待一刻。
叶胥见卢栖这么说,也知晓要进学堂了,于是叶胥转身对着自家小夫郎说道:“青儿,为夫先走了,若是青儿有空的话,可以来学堂寻我。”
叶胥之所以没有说小夫郎想念自己时来寻找自己,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直接挑明哥儿家的思念自己的夫君,这样是会被他人说笑的,为了陶青着想,叶胥把锅全揽到自己的身上,说是自己离不开自家小夫郎。
叶胥看着陶青的眼眶隐隐的有要变红的趋势,也不顾旁边卢栖的目光,将陶青揽在怀中,用手轻轻地拍打了下陶青的背,以此来安抚陶青。在陶青的耳边安慰道:“青儿一定要来看我,若不然,为夫定会想念青儿想的夜不能寐。”
陶青听到夫君这般说话,悄悄红了耳尖,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定会来学堂看望夫君的。
夫子也是从书生那个时代过来的,也知晓书生的不易,对家属来看学子这件事,也并没有像平常的书院那般苛刻。
因着夫子知晓书生们在学堂中要集中学习小半个月,夫子是对家属来探望的行为也是准许的,但是有前提的:不能占用学习的时间。那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即使是不在书舍住宿,中午还是时不时有人来看望。
叶胥让陶青先去寻叶姆他们,陶青转身离开,叶胥就站在那看着自家小夫郎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看不到一丝丝陶青的身影,叶胥才转身和卢栖一同进了学堂。
卢栖还是第一次见到叶胥的柔情模样,虽然是对着他的夫郎。在学堂的叶胥与这完全相反。整天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模样,整天冷着一张脸,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使得卢栖每次想和叶胥说句话,拉进拉进关系时,看见他那张冷脸都是望而却步,无一不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现在看着叶胥与他夫郎两人之间的拉拉扯扯的不舍模样,卢栖心中好奇:难道这就是爱情使人盲目,爱情还能改变一个人吗?卢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那天马行空的想象。
那要是自己也娶了夫郎是不是也会稳重些,你说为什么不娶姑娘家的,叶胥娶的都是哥儿,那可是叶胥,是他们学堂的传说,跟着他准没错。
当卢母将自家儿子想娶夫郎的想法告诉卢父时,卢父气的胡子都快飞了起来,叉着腰骂卢栖想一出是一出,书都读不好,还想着娶夫郎,卢父还叫嚣着卢栖要是读不出了名堂来,这辈子都别想娶夫郎,就做一辈子的光棍吧!
卢栖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兴起,竟然惹得老爹如此暴躁模样,吓得卢栖一个月没敢回家,就怕回到家之后,被老爹逮住揍一顿,至于为何卢栖这么大岁数,还在挨揍,还不是卢栖太皮,起初的卢父是准备走慈父路线来教导儿子,发誓自己不能像自己的老爹一样不着调,他要树立起做父亲的威严,但是后来卢父发现慈父这条路根本不可能教育好卢栖,所以卢栖是从小到大都在吃自家老爹的鸡毛毯子。
于是卢府的下人常常能听到自家少爷的狼哭鬼叫,鬼哭狼嚎之后便是一个新的鸡毛掸子便摆在大厅,所以这十几年来,卢府消费最多的不是扫把,而是鸡毛掸子。
在叶胥与卢栖一同去书舍的路上,卢栖就像是一个BB机一样,一点都不消停,对着叶胥问东问西的,叶胥都心疼他的嗓子,心中不得不佩服卢栖还是有做BB机的潜质的,说了一路,也没见卢栖口渴或者是嗓子有什么不适之状。
叶胥也是对着卢栖的问题是知无不言的,毕竟卢栖也算是帮助过自己的,礼尚往来,再者就是卢栖一路上问的全部都是关于在功课上的内容,叶胥别的不行,就学习经验多。叶胥结合他之前学习以及清醒过来之后的这些天的学习经验告诉卢栖的。
当卢栖听到叶胥说“学习要劳逸结合,不能读死书,要理解着学习”之后,卢栖对叶胥的崇拜之情都溢出了眼底了,卢栖没想到像叶胥这样的大学子竟然会说出劳逸结合这种话,他每次见叶胥不是在看书就是在温习功课,他就没有见过叶胥有休息的时候。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叶胥的口中听到劳逸结合这种话,他一直以为叶胥是读死书的书呆子,因为每次夫子讲课时,叶胥都是一副认真听讲的乖巧学子的形象,每当卢栖开小差,抬头就见叶胥在按照夫子的要求在温习夫子所讲解的内容。
每次散学之后,叶胥都是在拉着夫子探讨一些什么他听不懂的东西,卢栖是那类看见夫子就掉头跑的人,所以,每当看到叶胥拉着夫子一脸请教的情况,卢栖心中就对叶胥的勇敢表现佩服的五体投地,简直就是人间楷模啊!不愧是夫子的心头肉啊。
像他这种看见夫子就腿软的人是永远达不到叶胥这个等级的,卢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二人这样边走边交流学习的心得,主要是叶胥说学习的经验,卢栖在旁边担当气氛组,一脸的惊奇和佩服。
通过一路上的交流,卢栖对叶胥的佩服之情又有了新高度。
二人穿过竹林时,远远的就看见了坐在亭子里对弈的夫子,卢栖看见夫子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跑,但是又看见夫子看向了这边,卢栖吓得双腿直抖,还是卢栖急忙之下抓住了叶胥的胳膊,才勉强维持住了体面。
夫子往这边看时,叶胥就与夫子对视上了,叶胥心想这次的问候是逃不掉了,于是,迈着步子朝着夫子的方向走去,为了照顾腿软的卢栖,叶胥走得缓慢,生怕走快一点,卢栖就颤颤巍巍的摔倒了。
就算是走得再慢,路也是有走尽的那刻。
叶胥与卢栖并排的对着夫子行了一个学生礼,夫子摆摆手,叶胥见夫子正与一老者对弈,心想不便打扰他们,便想着告辞,那老者全程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老者的眼神完全的粘在那棋盘上的棋子上面,叶胥见夫子允许他们离开后,同卢栖一起走出了竹林。
等二人离开后,那老者开口了,对着夫子说道:“这便是你的得意门生,倒是有些礼貌,也有读书人该有的气质,倒是不知这人品如何?”
“舒老还不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吗?我这学生读书用功,人品倒也不错。”
那老者听完夫子的话,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远处,一书童打扮的人,正捧着用油纸包裹好的糕点往这边赶,那书童奔跑的方向正好与叶胥离开的方向相反,书童跑的忙不择路,差一点就撞到叶胥,还是叶胥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书童,这才避免了一场意外的发生。
那书童只是一心的想邀功,心里想的都是他寻到了一样这镇上人人都赞不绝口的糕点,书童想着舒老尝了定会食欲大开。书童的脑中都是舒老对着糕点的满意的神色,况且这竹林一般都是没什么人来的,至少这几天没人来,所以那书童就没有注意眼前有人。
等叶胥安抚住书童后,发现一直被书童护在怀中的正是自家的糕点,因他们家独特的包装手法,即使只露出了一角,叶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家的产的东西。
那书童也是极其的有礼貌,对叶胥道谢过之后才离去。
等叶胥与卢栖走远后,卢栖才开口:“叶兄知道与夫子对弈的那老者是谁吗?我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精神矍铄的老人,虽然没有看到脸,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非同一般。”
叶胥听到卢栖这般说,有些好笑,又不是修仙世界,还气息与众不同。却还是中规中矩的回道:“我也是第一次见那老者,并不知晓那老者的身份。”
卢栖惊讶叶胥竟不知那老者的身份,他还以为叶胥经常到夫子的住处去请教,还以为叶胥知道些什么呢,没想到叶胥也不知。
叶胥见卢栖还一脸好奇的神色往竹林的方向看,也没说什么,反正那老者是什么身份都与他们无关。
竹林这边,书童冒冒失失的走到了那老者身边,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惊喜:“舒老,这是这镇上口碑最好的糕点,您尝尝,听说老少皆宜,对老人也是极其适合的。”
那老者看着书童冒冒失失的模样,也没说什么,反正他说了这书童也不改,次数多了,老者就不再苦口婆心的要求书童稳重些了,这书童也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他也不好拘着他的天性。
夫子见着书童还是那般的活泼,笑着对书童说:“你这性子还没改掉呢?也就舒老能忍受的了你。”
书童也只是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上的两个小角角,没有说什么。
调笑间,那老者已经打开了那包装,手拿起了模样并不太出众的糕点。这糕点的上方还点缀着红枣碎,味道闻起来也是从未过有的香甜,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糕点上面冒着热气。
老者将糕点放入口中,细细的品尝了起来。
浅浅的留个痕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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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