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气闷热。
叶胥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感到头部疼痛,下意识地想抬起手臂按摩一下缓解头痛,却发现手臂酸痛,惊的他猛然睁开了双眼。映入双目的并不是他的中式吊灯,而是青砖和木头。
叶胥忍着酸痛坐了起来。不同于他卧室的灰色墙纸,入目的房间很是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个衣柜,连个小板凳都没有。
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身处何地时,只见有一人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叶胥根据身形,能隐隐约约判断出是个男孩子。
刚入门就看见自家夫君醒来的陶青非常激动,把药碗放到桌子上就转身跑出门外喊道:“阿姆,父亲,夫君醒了!夫君醒了!”语气极其激动,仿佛是发生了极大的喜事。”
“男孩口中的夫君该不会是自己吧。”叶胥心想。随即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叶胥下意识地揉了揉头。
随即,叶胥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阿胥,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阿姆有多担心你!”叶胥看见一个约么三十多岁的男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叶胥此时头很懵,没有精力弄清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只知道脑子快要炸开了一样。
此刻男子一旁的人说话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刚进来的年轻男子安慰自称阿姆的人:“阿姆,夫君醒了,这是好事。”
“对对对,这是好事,阿姆是太激动了,阿胥现在想吃什么啊,阿姆去给你做。”说完就用一双泪碌碌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叶胥。
此时的叶胥已经被头部的疼痛折磨的不行了。感受到眼前人热情的眼神,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随后大脑的剧烈疼痛已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了,随即晕了过去。幸好陶青一直在关注着自家夫君的状况,在叶胥晕过去时,及时的接住了他,也避免了叶胥头部的二次伤害。
看到自家儿子又晕了过去,钟芹又哭了起来,叶鸿辉眼里也是一片担忧。
看到自己儿子醒了起来,他还想说些什么呢,结果又晕了过去。看着被儿媳抱着的儿子,微微叹息:“阿胥这不是醒过来了吗?王大夫不是说,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
安慰了自家夫郎一通,叶鸿辉就带着自家夫郎去准备晚饭了。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叶胥烧了三天,一家人连着三天都没有吃好饭。现在叶胥醒了,一颗颗悬空的心,也就安稳的落地了。
晚饭时叶胥不出所料的没有醒,仿佛刚才叶胥醒来是一场梦。而此时的叶胥走马观花的以一个第三方视角看完了这具身体的主人的前半生。
等到叶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此时的五感也慢慢的开始工作了。他感觉到嘴里微微发苦。想必应该是有人给这具身子喂药了。头也不痛了。
此时的他才有精力重新的打量了原身房间的布局。昨日因头痛欲裂没有仔细观察。观看了好一会,叶胥坐在床上发呆。
原来真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回不去了。叶胥眉眼低垂,又像是在悼念着什么似的,神情虔诚。许是在感慨回不去的故乡,也可能是在为原身哀悼。
毕竟刚考上了秀才,有五十亩的土地免税权。每个月能去官府领一两白银,一天有一升的大米,偶尔还会有鱼肉,油、盐等福利的原主。
竟然因为在去考上秀才的庆功宴上,因过量饮酒发烧,医治身亡,就很荒唐。夏季的晨光不似中午的阳光强烈,此时的晨光透过微开的窗户星星点点照到了房间的地面上。
陶青普一进门,就欣赏到了一幅美人初醒图,只感觉心脏微微发颤,脸颊也跟着热了起来。
外人视角的叶胥是:头发披散在肩上,少数零落在胸前,眼眸低垂,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棉布里衣,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睫毛微翘。也许是感受到有人进来,微微地转过头来望着你,脸上微微发红,当真是秀色可餐。
陶青此时端着药碗进来,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拿起勺子想喂药给叶胥。直到此刻,叶胥才是真真正正的看清了他以后夫郎的容貌。
圆圆的一张脸蛋,有巴掌的大小,挺巧的小鼻子,鼻尖上还有一颗红痣,依原身的记忆来看,这红痣似乎是区分男子和哥儿的象征。还有红润的嘴唇。此刻嘴唇微微上扬,象征着主人的好心情。
原身倒是一心扑到了读书上,对这位小夫郎最深的印象就是说话细声细气的。因叶胥的阿姆与陶青阿姆是手帕之交,关系极好。
在陶青出生百天举办酒席时,原身阿姆带原身去看望这位小姐妹,原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又这么可爱的小人,一时之间,看入了迷,连自家阿姆叫自己都没有听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人,床上的小人,白白嫩嫩的,也在回看着他。
见此情况,叶陶二姆一商量,干脆定下了娃娃亲。毕竟是自家人,知根知底的,也都放心。这个时代的哥儿和女子的地位相当,按理说一个哥儿的出生,应当是不会办理百天宴。
但是架不住陶姆在嫁娶三年后才生了这么一个小哥儿,给陶父喜爱的不行。硬要办一场酒席。
在这三年中,村里人指指点点的,都劝陶父另娶一个,要是不愿意,纳个小妾也行,反正他家的条件好,也能养的起,更过分的是,还有的人眼红陶家生活富裕,直接上门说要嫁给陶父,可给陶父气坏了,自己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他怎么可能做出让人戳脊梁骨的事。
这次陶青的出生,可算是让陶父出了一口恶气。势必要让全村人,知道自己夫郎的厉害。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哥儿。
等到了叶胥该娶亲的年纪,陶青就进了门。陶青进门的时候,家里已经不像原来那般富裕了。要供养一个书生,光是种地是远远不够的。
但是,陶青的嫁妆在村里也是相当丰厚的,因此,婚礼也是极其风光的。到现在也是村里人的饭后谈资。
毕竟村里人说是嫁娶,用骡子娶亲就算是很风光的了,陶青嫁进来的时候,可是坐的轿子,轿子不仅要付租轿子的钱,还有轿夫的钱也是另给的,这十里八村的,坐轿子出门的,陶青是独一份了。
因是定了娃娃亲,钟芹就常常让陶青住在自己院子里,还说是提前培养培养夫妻感情,因两家的家庭条件都还不错,也有再养一张嘴的实力。陶姆也就同意了,结果,夫妻感情没有培养多少,婆媳感情倒是提升了不少。
说是培养夫妻感情,两家也就当是个玩笑看,结果这小陶青就爱跟在原身身后,整天像个小黏糕一样,胥哥哥,胥哥哥的叫,声音又软又甜。
结果,全叫给了聋子听,原身硬生生的没有给半分回应。整天抱着他的几本书看。
陶青此刻已从心跳加速的状态中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发现自己夫君好像是在发呆,就一动不动,眼睛也一眨不眨,就这么直直的望着自己。看着叶胥直勾勾地眼神,陶青愣了愣。
随即便恢复正常,心底纳闷,夫君这是怎么了。但该喝的药是跑不掉的。“夫君,该吃药了。”
叶胥愣了一下,才想到,自己这副身体还在生病,应当是该吃药的。但感受到嘴里犹存的苦味。他突然觉得,这副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于是,他默默的反抗道:“我觉得我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应当是不需要吃药了。”但是,叶胥的反抗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
“王大夫原话是:‘即便是你家儿郎醒了,也是要把药吃完才行。’”陶青模仿的惟妙惟肖。声音不似少年声音的动听,听来也算是别有风味。
叶胥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还挺活泼。
“王大夫还说了,夫君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夫君要谨遵医嘱。你都是大人了,不能闹小脾气”
声音是软软的,仿佛甜到了人心里,很动听。但是这内容怎么就那么糟心呢。看着陶青红润的小嘴上下不停的张张合合,
叶胥垂眸心想:长得那么漂亮的男孩子,以后竟是自己的夫郎。心中隐隐的有些悸动。陶晴看到自己的夫君又在低头发呆,还以为他是发烧还没好。就伸手去感受叶胥额头的温度。
此时的叶胥正在想着以后自己也算是有对象的人了,心里正美滋滋的呢。忽然间,面前就投下了一片阴影。一股属于花草的清香,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耸了耸鼻尖。
一只柔软的小手,轻放在他的额头上,等待片刻,便移开了。此时的叶胥还在感受来自额头的温度,却突然觉得面前的阴影不复存在了。抬头便看到自家夫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错,就是自家夫郎,长得软糯可口,他能一口十个。陶青现在可不知道,自家夫君脑子里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此时他还在纳闷,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这也不烧了,怎么老是发呆呢?该不会是烧三天烧傻了吧!”
最后一句声音,猛然增高,吓了叶胥一跳。这自家小夫郎,看着软软糯糯、白白净净的,性子咋咋咋呼呼的。叶胥心底一阵叹息,“没烧糊涂,你把药给我,我喝。”
看来这一顿药是逃不掉了。与其逃避,不如接受吧。“我还是喂夫君吧,夫君大病初愈,还需要慢慢恢复。”
叶胥眼神幽怨的看着陶青,一勺一勺的喂,他还能活过今天吗?别再是又死一次吧,还是被苦死的。
“不必,一碗药,为夫还是能端的住的。”但陶青还是不愿将药碗递给叶胥。叶胥看着陶青的眼神更加幽怨了。似乎是被这幽怨的眼神整破防了。
陶青最终还是把药碗递了过去,但是双眼确是紧紧的盯着药碗。怕药碗被打翻,随时准备着。
小攻:hi,老婆
陶小青:“该不会是傻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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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