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乔不为所动, 并不想归还玉璜, 坚持道:“苏英若见到此物,只怕永安侯府不宁,你收下之前,不该想想后果?”
“这是我送周暨的。xiashucom”元莞气得脑门疼,就不该上了她的马车,简直就像上了贼船一般, 后悔不已,她伸手就要抢回来,元乔紧紧握在手中。
马车一阵颠簸,元乔的面色亦随着冷凝, “你送周暨, 周暨却堂而皇之地挂在腰际,一旦被发现, 苏英若闹,你该如何自处。”
元莞理屈,收下之际, 是念着周暨不开心,哄哄她罢了, 心中也知是不妥的。纵是如此,元乔也不该直接抢去。
“你还我,我还给周暨。”
“我替你去还。”元乔说完,就掀开车帘,唤来孤鹜, 轻声吩咐一番,将玉璜递给他,送还给永安侯,此事也算结束。
元乔做法,愈发令元莞厌恶,她气恼又无可奈何,只能怒目而视。元乔却很淡然,反道:“此事是你不对,何必脏水泼向自己。”
“元乔。”元莞被说得语塞,她最见不得元乔这般故作姿态,气后又平静下来,照旧不去理会她。
元乔不知她气什么,若喜欢周暨,可今日周暨成亲,也不见她露出难过之色。既不喜欢,送玉璜又是何意,她心中放不下,试探道:“你喜欢周暨?”
元莞侧身,不去理会她的话,觉得又不能让她舒心,开口讽刺:“喜欢与否,都是人之常情,陛下盯着我做什么,觉得无事不如去找旁人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喜欢什么样的都可,纯情亦或是妩媚,但凡你露出一丝口风,旁人都会上赶着给你送来。”
元乔不出声了,照旧沉默,知晓元莞嘴巴厉害,也不与她争执。
争吵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元乔沉默,元莞跟着偃旗息鼓。
回宫后,元莞回福宁殿,依旧不出,元乔却换了性子一般,得空就会去福宁殿坐坐,时而带着点心,亦或是精致的小玩意。
点心置于案上,元莞不会去碰,小玩意在元乔走后就被砸了,总之,元乔来前去后,都是一样,从未有哪里变动过。
细细算来,五日来了四次,每每都是坐上片刻,元莞不去理会她,连带着落霞也不同她说话,只沏茶置于案上,默然退出去。
元莞在一侧看书,元乔就静坐,两人静默无声。
一日里,元乔选择在傍晚时过来,乌云密布,风也很大,白日里都是阴沉沉的,到了傍晚,天色就黑得极早。
元乔方坐上片刻,天色就黑了,落霞入内掌灯,见元乔似有久坐之意,询问她可要留膳。
元莞听后,道:“陛下日理万机,你莫要耽搁她的时辰。”
落霞不敢再问,只拿眼睛怯怯地望着元乔,外间起了狂风,若再不走,待到落雪就不好走了。这么多时日以来,落霞也感知出元乔的愧疚,只是元莞不领情,就连眼神都不给,她觉得过意不去,尤其是给皇帝摆脸色,这样大胆的事,她做不来。
元乔望了一眼黑蒙蒙的天色,吩咐人去膳房取膳食,落霞屏息退了出去。
元莞本是多话之人,以前同她在一起时,嘴巴不停,现在改了性子,大半日都能够不说一句话,元乔知晓她有心结,也想解开,奈何她对任何人都不亲近。
她走近元莞,看见她手中的书是游记,想来并非是她所赠,便道:“你想出去看看?”
“不想。”元莞冷言。
元乔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下,翻过她手中的游记,努力寻找话:“以前我也喜欢看游记,总觉得自己困于一方天地里,想要出去看看,认识更多的新事物,可后来我接触朝政,整日忙碌,这份心思淡去了。”
元莞眼皮都不抬,她略有些窘促,低声道:“你若想出去看看,明年出游,巡视之际,可领略下临安城外的风景。”
文宗之际,曾出游两次,巡视地方,到了先帝,就没有出过临安城。元莞读过旧史,知晓这些事。心中不愿理元乔,就没有吭声,起身走到窗边,外间天色黑得厉害,风雨欲来,她忍不住道:“你再不走,就要下雨了。”
元乔习惯性沉默下来,元莞恼道:“你莫不是要留下来歇?”
元乔还是没有说话,翻着游记,元莞瞪了两眼,元乔性子使然,也会做出这般厚脸皮的事来,她走近,将游记自元乔手中抽了出来,语气如外间天气般,冷得渗人:“陛下可曾听到了?”
气势微妙,元莞的语气虽重,更像是蛮不讲理,元乔不生气,吩咐宫人摆膳。元莞阴森森道:“陛下不怕我将晚膳都给砸了?”
“你若任性,我也无奈。”元乔起身走到外间,宫人将晚膳取回,一一摆在食案上,都是元莞寻常爱吃的。
元莞不明她的意思,挥手让落霞带宫人出去,不愿与元乔蹉跎时光,直视道:“陛下是何意?”
她问的是元乔的心意,而不是今晚留宿。
殿外风声呼呼作响,传进耳膜里,似是告诉元乔,风雨欲来,她夹了块鱼肉至自己的碗中,轻轻咬住,清蒸的鱼以生姜去了腥味,很是鲜美。
她慢慢地将整块鱼都吃了,在元莞的不耐中徐徐开口:“我在公主府里留了一座庭院,那时我在想,你应该会喜欢,可是元淮被你杀死,你我都困在这里了。”
“你留庭院是你的想法,可曾想过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跨进公主府?”元莞道,她有些饿了,在食案旁坐了下来,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冷冷一笑:“你想你的,可依旧做了。废帝之前我病了,是给你机会。你若不再废帝,我不杀元淮,可你一意孤行,我不得已才杀了元淮。你故作姿态地来哄我……”
她顿了顿,想起那日元乔将她手里的奏疏拿开,她有多失望,面上温和,私下里要做的一件事都没有改变,“元乔,你因何而愧疚?”
时隔一年多,元莞才问这句话,元乔停箸,手摆在膝盖上,十分拘谨,就像多年前面对先生考问一般,面色发白,紧张不安。
“我也不知因何而愧疚……”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往日里面对朝臣可以随意开口,然而眼下她做不到,脑海里一片空白。
元乔性子内敛,于感情一事看得很淡,元莞本来清楚她的性子,也不再问,吃了些青菜,语气缓和下来:“陛下明日莫要来了。”
“我、我……”元乔欲言又止,元莞抬首凝视她,重复刚才的话:“莫要再来了,我知此处是皇帝才可居住的寝宫,你若觉得不妥,我可搬出去,去冷宫也好,还是择一处寻常宫殿,我都不在意。”
只是她在这里住了八年,习惯福宁殿的每一处。
“我无此意,那对傀儡娃娃、是……”元乔依旧无法启齿,目光带着温软,唇角抿出直线,后半句怎么也说不出来。
元莞被她提醒后,也无甚异样的情绪,嫌弃道:“很丑。”
“嗯。”元乔平静下来,那对傀儡娃娃是她照着做的,没有用丝线圈住四肢与脑袋,就是想告诉元莞,她非是傀儡。
元莞喜欢傀儡娃娃,她才去做。
陡然寂静下来,元莞不大适应,如今面对元乔,她能做到波澜不惊,旧日做下的事就像是笑话,时不时地在脑海里浮现,提醒她曾经有多好笑。
冬日里的菜很容易变冷,两人吃得很慢,直到入口冰冷,元乔才停了下来,踌躇道:“你若喜欢傀儡娃娃,我让人再送些过来。”
“不喜欢。”元莞直接拒绝,以前因为是元乔所送才会爱不释手,傀儡娃娃于她而言不过是个讽刺,她看都不想看一眼。
元乔沉默了,她不知该如何去哄元莞,这么多年她从未有过想令人开心的想法,元莞性子愈发淡薄,居福宁殿一年不出,都不会觉得无趣。
她试探失败后,就起身冒着风雨离开,元莞松了口气。
翌日,元乔当真没有过来。
一连数日,都没有再看见她,反是周暨偷偷摸摸过来,被侍卫司挡在殿外,元莞旧日送她的玉令也失去作用,她担忧不已,去孤鹜处打探。
孤鹜为难,之前是陛下放周暨入福宁殿,如今陛下不肯了,他也不敢放行,只委婉道:“她一切安好,您方成亲,不如陪陪侯夫人为好。”
周暨嗯了一声,握着玉令落寞回府了。
年底之际,孤鹜往福宁殿送了很多年礼,其中有许多玉石摆设,玉石坚硬,不易砸碎。且凭元莞之力,也搬不起来。
元莞气得踢了两脚,反踢得自己脚疼,瞪了两眼孤鹜。孤鹜笑呵呵道:“您过年可就十九岁了,与陛下置气也该到头了,您何苦与自己过不去。”
“滚出去。”元莞愈发不待见孤鹜,冷眼骂了一句,孤鹜依旧在笑,从内侍手中取出一锦盒,里面摆着一对傀儡娃娃,依旧没有绑丝线,还是一样的丑。
孤鹜捧着手中,极为珍惜,送至元莞面前:“这是陛下送您的。”
元莞一眼瞧过,过往的经历涌上心口,伸手就去夺来,孤鹜侧身避过,唯恐她又丢到炭盆里,低声道:“这是陛下自己做的,熬了几夜,您不能直接丢火里。”
“那你就带回去,我不喜欢。”元莞眼底闪过惊讶,这对娃娃与之前那对颇为相似,丑归丑,可见是出自一人手中。
孤鹜面露苦涩,劝道:“您说您这样与陛下耗着,有何意思,陛下有意与您和解,您就点点头,皆大欢喜。”
元莞推开他:“我为何与她皆大欢喜。”
孤鹜跟着元乔许久,猜透几分心思,这么久以来,元乔得空就会来福宁殿坐坐,旧日跟随元莞的臣僚也好生相待,肯重用他,想来是因为元莞之故。
废帝与新帝之间,历来难以和睦相处,废帝不被赐死已是万幸,哪里会像元乔这般费心去讨一废帝欢心。他隐隐猜测出些许缘由,不敢去深想,皇帝的心思,猜透一半就成。
女子相爱并非是罕见的大事,元乔的心思藏得深,但细枝末节中依旧可见,他震惊之余,只能办好每趟差事,将皇帝秘事藏入心口。
元莞这般抵触,让孤鹜不敢将傀儡娃娃送到她手里,哀求道:“您烧了,就没了。”
“烧了自然就没了,你还指望火盆里再还你。”元莞不去理会,看着那些碍眼的玉石摆设,踢又踢不动,搬又搬不走,咬牙切齿地将元乔又骂了一顿。
孤鹜见她安静下来,凑到她面前:“要不您收下不烧了?”
元莞不搭理,旧日臣僚待她并无恶意,也不想为难,就道:“你拿来给我,我不烧。”
“您想通了是好事,陛下辛苦做了很久,近日事情繁忙,陛下心意难得。”孤鹜谄媚一笑,将匣子奉于元莞面前。
元莞道:“我不为难你,这个破娃娃我收下了,你将那些碍眼的东西都搬出去,哪里来的送去哪里。”
孤鹜嘴角抽了抽,好端端的傀儡娃娃怎地说是破的,好歹收下了,他欢喜应了一声,将剩下的年礼都收了回去。
回垂拱殿复命,遇到豫王在殿外等候,豫王见到那些摆设,以手摸了摸,他心中咯噔一下,就听豫王道:“这是要做什么?”
孤鹜扯谎道:“陛下觉得殿内简单了些,令臣去寻的。”
简而言之,这是皇帝要用的摆设。
豫王看着精致打磨出来的玉石,甚觉满意,“本王明白了。”
孤鹜松了口气,进殿去复命,话未说完,豫王跟着进来,他警惕地闭上嘴巴,而后站在一处。
豫王腰肢挺直,敷衍般地行了半礼,将外间的玉石都夸了一遍,孤鹜就开始头疼了,元乔不为所动,随意道:“豫王喜欢,拿去便是。”
这些玉石看中之际,想的石头坚硬,元莞搬不动也砸不碎,并非稀有之物。
孤鹜后悔了,早知如此,就不该挑这个时候来复命,眼睁睁地看着豫王将那些摆设都抬出宫去,元乔神色如旧,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她待人走了,才问孤鹜:“她收了?”
皇帝语气带着不经意的欢喜,孤鹜察觉后,唏嘘不已,又不敢表露出来,回道:“她收下了,前提是让臣将玉石搬回来。”
“无妨。”元乔摆手,唇角处轻轻呼出气息,面上多了些笑意。
孤鹜观后,觉得不可置信,忙垂首不言。
元乔不再多问,处理完奏疏后,走到福宁殿外,本想进去,又恐元莞见她生气,在殿外站了半个时辰,因胆怯而止步,又回垂拱殿。
去岁除夕宴免了,今年再免就说不过去了,皇帝设宴,重臣都来赴宴,席上君臣和睦,推杯换盏,也是欢欣和乐。
元乔本不欲多饮,奈何朝臣一人一杯,也饮了不少,宴到一半,她就退下了。
孤鹜知晓她要去福宁殿,扶她上车辇,至福宁殿外时,她又不动了。
今日除夕,魏国长公主又来宫里,想要带元莞出宫,这次她直接拒绝了,魏国长公主是好心,亦将元莞当作先帝子嗣,总想着给她择婿,到时半生都有依靠。
她想起魏国大长公主所言:“她十九了,陛下惦记着先帝的情分,悄悄放她出宫,我可保证她不会与你为难,让她同寻常女子般出嫁。你也是她的姑母,难不成看着她被困一生?”
被困一生……元乔陡然被惊得酒醒,扶着宫人的手走下车辇,脚步匆匆地往殿内而去。
至廊下时,看到台阶上的一只傀儡娃娃,宫人将灯火凑近,娃娃的胳膊都坏了,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她好奇,还有一只哪里去了。
迷糊间,落霞走了出来,她开口就问:“怎地就一只?”
落霞不知她醉了,下意识抬首指着高处,那里悬挂着一只娃娃,被绳子吊着,风一吹就跟着晃悠,但手足是好的。
台阶上这只被粘住了,拿不下来,被不小心踩坏了,但高处的那只避免被人踩,挂上一年也会是好的。
一高一低,一好一坏,也亏元莞能想的出来这般损人的办法。
元乔笑了笑,觉得元莞心思又恢复到从前了,单纯中透着坏,她举步踏入殿里,烛火下的人伏在案上,好似在学刺绣。
元莞右手不大灵活,作画都不成,竟想着刺绣,她笑了笑,走过去:“你在绣什么?”
讨人厌的人都是会破坏心情,元莞不理会她,将针穿过牡丹的花蕊,背过身去,元乔耐心地走到她身前,挡住光线。
元莞抬眼:“你可知你这般模样,令人厌烦。”
元乔还是淡淡一笑:“你若气,为何拱手将殿前司让我,若气,为何不离开福宁殿。”
依照元莞的心计,离开宫城,甚至临安城都不是难事,她并非是毫无人脉与权柄,想走也是不难,再者废帝之后,福宁殿外的禁军守的是她的安危,没有禁止她出入。
元乔面色微红,看人的双眸带着迷离,眸色撩人,映着明亮的灯火,元莞陡然反应过来,元乔醉了。
想来也是,今日除夕,群臣赴宴,作为皇帝哪里会不醉。元莞再恼,也不好与醉鬼计较,起身唤来孤鹜:“扶陛下回寝殿。”
孤鹜不应:“陛下自己要来的,臣不敢违逆圣意。”
说完又退了出去,不仅如此,还将跟来的内侍宫人都带走,留落霞一人站在外间。
元莞气得跺脚,恨不得将人唤来打顿板子丢出去,殿内的元乔看着元莞所绣的牡丹,以指尖戳了戳,笑道:“很丑。”
就像她做的傀儡娃娃,很丑。
她低声一笑,揉着酸疼的额头,而后看向走来的人:“我有些头疼。”
元莞恼她,不想说话,将自己绣的牡丹图夺了回来,故作凶狠:“你就该多疼一疼。”
讽刺完就想走,元乔一把拉住她:“疼了之后,你可同我说话?”
元莞拂开她,走了两步又折回去,见她微醺就拿手戳她的心口:“元乔,你这里不疼,我就不会和你说话,你去找先帝说话。”
她并无诅咒之意,元乔心中只有先帝,就该去找先帝说话。
元乔低眸看那只莹白修长的食指,在元莞收回之际,她忙握住,扬首看着指尖的主人:“先帝待我恩重如山。”
一说,元莞就恼了,直接拂开她的手:“滚出福宁殿。”
她生气,元乔就低下头,像是被先生训斥后羞愧得难以抬首,攥着自己的袖口,耳尖都跟着红了。
元莞赶不走她,也不想再说,从柜子里搬了锦被,铺在地上,颐气指使着元乔:“睡觉,再提一句先帝,你就滚出去。”
元乔酒意上涌,头晕得厉害,见到地上就铺了一层锦被,下意识摇首:“地上凉。”
醉了还会挑三拣四。元莞道:“不睡,就去外面睡,那里暖和。”
元乔不说话了,看着屏风后的床榻,半晌不语,元莞挡住她的视线:“我不会让你睡那里的。”
一气之下,元莞就忘了自己的曾经的‘理想’就是将元乔拉上龙床,如今人就在眼前,还是自己愿意的,她反倒不肯了。
元乔被她凶狠的眼神看得不敢抬首,醉意失了理智,她倒真的走向地上的‘床’,又回首看着元莞,不死心道:“地上凉。”
“凉就回你的垂拱殿。”元莞就想看看这人是真醉还是假醉。元乔惯来自持,不轻易饮酒,像今夜这般也是少见,醉得任她欺负,也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
不过元乔这般端庄典雅之人,大概是真的醉了。
她就这般盯着,元乔无路可退,眼巴巴地看了会儿,摇首不睡,她立即道:“那就回垂拱殿。”
元乔还是摇首。
“不回也得回。”元莞直接将殿门打开,唤了两声孤鹜,无人理睬,又令落霞去垂拱殿传陛下贴身宫人来,带陛下回去安寝。
吩咐好后,她再回殿,已经没有人了。
她好奇,在殿内找了一通,在榻上找到阖眸沉睡的人,她惊讶不已,欲骂人,发觉元乔的面色愈发红,想来是酒劲发作了。
这人甚是知觉,元莞气得脑壳疼,想将人拽起来,又怕闹得阖宫不宁,只得泄气般坐在一侧,看着元乔通红的脸色,她伸手去掐了掐。
“元乔,我将你丢到河里,让你去找先帝,好好叙说你的忠心。”
威胁对醉鬼而言是没有用的,不知过了多久,元乔的贴身宫人匆匆而来,她这才舒了口气,指着榻上赖着不走的人:“带你们陛下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元乔之前的那对傀儡娃娃说明她动心了,只是个性决定事态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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