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小猫顺利在家里住了下来,没有现成的猫窝,唐灵临时找了个纸箱,放了些柔软干净的旧衣物进去,就算是小猫的临时住所了。
当然,她转头就在网上下单了一个猫窝,特地选了非常柔和的鹅黄色。那是因为据说猫咪眼中只能看到黄、绿、蓝、紫这几种颜色,其他颜色在它们眼中一概都是灰色的。
煤球凑过来在纸箱上嗅了嗅,黑溜溜的眼睛温柔的看着她,尾巴轻轻的晃了晃。
唐灵蹲下抱住狗子的脑袋揉了揉,歉疚的说:“抱歉啊煤球,我之前居然都没想起来要给你准备一个狗窝。”
煤球可是在他们家生活了好多年的老伙计了,它都没有用上买来的狗窝,倒是才刚来的小猫崽子即将得到这一殊荣,唐灵觉得自己仿佛就是小说和戏文里喜新厌旧的渣男一样。
煤球摇着尾巴,轻快的“汪”了一声。
一个纸箱而已,还这么小,看着都觉得憋屈,它的窝可比这宽敞多了,还能挡风遮雨呢!
煤球的狗窝是一口倒扣过来的腌菜缸,上面切出了一个可以供狗子进出的拱形门口,里面是奶奶用破褥子旧棉絮之类淘汰下来的东西做的窝。煤球对自己的狗窝非常满意,遮风挡雨温暖舒适,它才看不上小猫崽子的纸箱子呢!
乡下地方,养狗都是为了看家护院的,自然不可能像养宠物狗一样让睡在屋里,煤球的狗屋是在院子里的。
“我亲手给你做个漂亮的狗屋!比买来的还要坚固精巧的!”唐灵rua着狗子的耳朵,充满豪情壮志的说,完全忘记了自己手工作业永远在及格线上下晃荡的事实。
新来的小猫崽还没有名字,唐灵查了查,这样黑背白腹白手套的小猫还有个特别的称呼,叫乌云盖雪,听着就特别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唐灵索性偷懒,直接从中截了俩字,就叫它乌云了。
“......应该是盖雪更加形象吧?”傅谨行目光一言难尽的看过来,乌云?是指对方黑漆漆的一团吗?倒是跟煤球挺有共同语言的,都是黑!
“就叫乌云!”唐灵从花盆里把淘气捣蛋的小猫抱了出来,小家伙挺亲人的,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跟她混熟了,咪咪的叫着往她怀里蹭,是个小甜包:“盖雪什么的,总觉得跟我这地方不搭。”
乌云是个心大的孩子,在院子里疯玩一阵后,小奶猫精神有些疲惫了,很快就在简陋版猫窝里团成一团打起了小呼噜。
晚饭唐灵煮了蔬菜瘦肉粥,主食是水煮的玉米。玉米是糯种的,今天才新掰下来的,煮熟后那香味简直了,唐灵一边嘟囔着要节食减肥,一边面不改色的啃了仨,还喝了一碗粥!
就这?就这你居然跟我说是在节食减肥?!
傅谨行看看自己手里的玉米,再看看唐灵面前啃得干干净净的玉米芯,沉默了。
女人,真是一种难懂的生物,不分年龄阶段。
回到熟悉的家里,唐灵难得的身心放松,沾枕头就睡了。半夜里却感觉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脸颊边蹭来蹭去,她睡的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乌云睡饱了跑过来淘气了,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摸到个小小的热乎乎的毛绒团子。
咦?乌云变小了?满月后的猫崽子没这么小吧?
不是乌云?那就是——
“老鼠!”唐灵简直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激灵惨叫一声,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楼上傅谨行猛然睁开了眼睛,鞋都没穿三两步冲下楼来撞开了门:“唐灵?!”
“啪”一声轻响,灯被打开了,裹着被子神色惊恐的唐灵就坐在地上,除了脸色不好看之外,不像是受到了什么伤害的样子。
傅谨行犀利的目光在室内一扫,瞬间僵硬。
那只肥鸟!是什么时候溜到这边来的?他明明已经给它关机了!这还带定时开机功能的吗?!
男人犹如天降的及时出现,成功让唐灵从恐惧之中清醒过来,定睛一看:“不、不是老鼠?”因为幼时的经历,她对老鼠这种生物有着极端的畏惧之情。
这只忽然出现的毛绒绒看着有点眼熟啊!尤其是脑袋上竖起来,像王冠一样的翎羽,或者说是呆毛,这不是下午祸害她家樱桃的那只小鸟吗?
这是白天被驱赶了,心怀恨意,趁着晚上来复仇来了?不是说鸟类大都夜盲吗?它是怎么摸黑找过来的?
小肥啾在枕头上蹦跶了几下,歪着小脑袋卖萌,翅膀一扇刚要起飞,后面就探过来一只猫爪,“啪”的一下把肥啾拍在了枕头上。
精神奕奕的乌云不知何时悄悄地爬上了床,带着肉垫的脚爪走起路来轻盈无声,消费就全无防备之下,猎人猫笑到了最后。
“乌云!”唐灵慌忙抱起猫:“不可以这样!”虽然小肥啾大晚上搞突然袭击把她吓了一跳,但是就这样看着啾命丧猫爪,她还是不忍心的。
猫崽儿不甘心的扒拉着爪子试图把肥啾抓起来,碍于主人的阻止功亏一篑,两只爪子搭在唐灵手臂上,拉长了声音“喵~~”
充满撒娇意味的小奶音,糖分值严重超标了!
小肥啾躺在枕头上一动不动,两只脚爪直挺挺的伸着,毛绒绒的胸脯也毫无起伏,看起来像是被乌云一爪子给拍死了。
但乌云只是一只才满月没几天的奶猫,那点力气真的能一爪拍死一只鸟吗?这只鸟还这么胖!
傅谨行眼尖的看到肥啾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禁不住扶额,菲利克斯到底给这机械鸟设定了些什么奇葩程序?
在唐灵怀疑中不乏担忧的注视下,挺尸中的肥啾忽然爪爪一蹬翅膀一扑棱,飞到了床头柜上的台灯上,抖了抖神气的翎羽,冲着乌云就是一阵啾啾啾。
翻译一下,大概可能也许……是在骂人,不,骂猫。
这还是一只暴脾气啾啾。
“只是只鸟,”傅谨行是无法理解唐灵居然会被这样的小东西吓到:“你怕的话,我给你把它赶走,你记得关上窗户。”免得贼啾再悄摸回来。
“不用,”唐灵抱着乌云,被肉垫给治愈了:“我怕的不是它……黑夜里摸到一小团绒毛,我还以为有老鼠。”
唐灵跟老鼠的渊源要追溯到小学时候,她那时候晚上睡觉不老实,老爱把胳膊露在外面。后来有天就觉得腋下有点疼,就像是伤口沾了盐水那样的刺疼感,对着镜子才发现居然有个牙印儿在那儿。
那地方总不可能是她做梦时自己咬的,难度大不提,痕迹也对不上。算来算去,家里边唯一可能的就是老鼠!
那时可把奶奶给吓坏了,急急忙忙就带她去了县医院,唯恐患上什么出血热。好在检查结果还是好的,但也打了一个星期的吊瓶才算完。
她那时候不懂事,挺没心没肺的,奶奶急的上火一嘴大燎泡,她还高兴不用上学还能天天有好吃的。
不过心里对老鼠的恐惧却从此埋了根儿,大概就像被狗咬过的人见了狗就会远远避开一样,她见了老鼠第一反应就是惊慌躲避,完全不像以前一样敢冲上去拿拖鞋抽它。
唐灵想着抱紧了乌云,唐萍说乌云的母亲抓老鼠特别厉害,有它在,她家和左邻右舍家全都没有老鼠的困扰。
有这样优秀的基因,唐灵相信乌云将来肯定也能震慑群鼠,成为她的保护神的!
小奶猫舔着爪爪,完全感受不到主人的殷殷期待。
尽管唐灵表示不介意,傅谨行还是把惹事的小肥啾给赶了出去。醒着说没关系,睡熟了还能记得多少?说不定又会把鸟当鼠再吓一跳。
他顺便把窗户给关好了:“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出去他就把肥鸟的能源给断了!
“谢谢,麻烦你了。”傅谨行只穿着背心和短裤,鞋都没穿,明显是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唐灵领情:“你快回房去睡吧!早饭我做葱油饼怎么样?”
话题到底是怎么拐到了早饭上面来的?傅谨行眼神困惑的看她,暗道女人果然是难以理解的生物,点头:“可以。”
他不挑食,只要食物好吃就行。
次日一早,唐灵依言做了葱油饼。傅谨行还没起床就闻到了香味儿,等他洗漱完成,唐灵已经把外酥里嫩层层分明的葱油饼切好装盘了。
傅谨行一尝就知道,关于擅长面食这一点唐灵是完全没说谎的。刚烙好的饼葱香四溢酥到掉渣,一口咬下去都能听到轻微的“咔嚓”声。
除了葱油饼,唐灵还煮了鸡蛋,熬了小米粥,还有一碟配粥吃的腌黄瓜条。
傅谨行默默拿出了通讯器,给面前这简单却美味的早餐拍了张照,发给了远方的损友。
最佳损友菲利克斯看到傅谨行发来的照片,照片中简单朴实的食物仿佛自带美颜光环,光是看着就觉得好吃。
菲利克斯:忽然就觉得手里最新口味的营养液不香了!
唐灵早饭还没吃完,就听外面喧闹起来:“涨水啦!涨水啦!都离河岸边远着点儿,上头开闸泄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