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丽的琉璃宫殿离去,戴妮推着我,走着旧灯和大理石的径路上,无月的夜空朦胧,微微的风温柔的吹拂着脸颊。
一路有些冷清,我和她都默契的不出声,都是随着愈来愈靠近会场,宾客也多了起来。
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紫短发女孩迎面走了过来,“晚上好,戴妮,在这干嘛呢。”
“晚上好,菲露姐姐。” 戴妮脚步停下,随和的说着。
“戴妮,这位小姐是?”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鬼家的小姐,鬼响。”
“你好…”,咳咳,我说话显得无力轻柔。
“好阿,哎呀,鬼小姐这是受伤了吗,明明是怎么好看的女孩子,可惜了……” 菲露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额,嗯。” 我说。
“好,还有事,不多说了啊。” 菲露告别转身。
“ 菲露,请问,什么事情这么急呢?”
“嗯,这个家族的事情,不好说。”
“好吧。”
“那先拜拜啦。”
金碧辉煌的会场上,坐满了宾客。我抬头看向戴妮,“戴妮你不用去主持会场吗?”
“这,不用我,族里的辈分我最小的呢。”
“哦……,那我们现在是去前厅吧。”
“可以。”
去前厅的路上,“戴妮,亲爱的戴妮。”后面传来急促刚柔的女声。
这时她站在我和戴妮的面前,少女穿着一身古典式的需要层层裙撑才能隆起的淡黄礼服,围着带毛的黑白围脖,绑着长长的双马尾辫,发色是亮眼的橙,黄色的眼眸灵动。
“嗨。”少女的手搭在戴妮的肩。“戴妮,这位可爱的小姐是……” 她细声对戴妮说,最后低眸看向我。
“鬼响……”,咳咳,我说。
“你好你好,鬼响,我是戴妮在侑奈高校里的同位,我叫黛丽丝,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
“你受伤了吗?”她看着我的样子,举止轻柔带着微笑,“话说,你好像歌剧人偶啊,”
“嗯?啊这。”
“哈哈哈,鬼响,戴妮你们打算去哪?”
“前厅。”
“这样阿。”黛丽丝继续轻声回应,“戴妮,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那我们走吧。”
“额,嗯……”
前厅,放满了色味俱佳的佳肴,放着古典的音乐,三三两两宾客聚集享用食物,古典式桌子前面面寒暄。
“嗨,响你回来啦。”椿看向我,说后又咬下了一块牛排。
这时椿的旁边还坐着另一个人,蓝白的外套和衬袖,银白头发修长,俊俏的面容加上深黑色的双瞳,他正在大口朵颐。
“额,你这是?” 我指了指他们桌前已经叠得老高的餐盘。
椿嘴里吞咽着食物,话语有一些不清,“哦,你说这个啊,我们在比谁吃的多。对了,这位是我以前的老伙计,希格”
“你好” 希格也边吃边对我说着。
“你好……”
“鬼响,你的朋友还真是豪迈,哈哈。” 身后的黛丽丝说。
“额,有点……”咳咳,我苦笑看着。
“你好,叫我椿就行,对了,你也要吃吗?” 椿举着带肉的叉子,看着黛丽丝。
“不,不用了。”她婉拒了。
“椿小姐,这位是黛丽丝。”戴妮在一旁介绍道。
“黛丽丝,你好你好。”
“哎呀,响,话说你换了一条衣服啊,难道说你……” 椿停下吃肉,用肘顶了顶我的肩膀,坏笑的说着。
“额,你想多了。”
之后,戴妮把我放回椿的对桌,“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她便转身走了。
“戴妮走了,那我也走啦,响还有各位,等会的舞会记得来啊。”说后黛丽丝也紧随其后的离开。
“嗯,拜拜……”
“哎,响,和她这趟出去怎么样。”,待她们都走远后,椿问。
“没什么。”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嗯,不过我是不是好像忘了什么呢。”我继续回想她们说过的话,“等等,什么,舞会???”
当椿推着我,再次回到会场的时候,音乐已经换成轻快的协和乐,灯光多色柔和,场面变得活跃起来,坐着的边吃寒暄谈笑,舞池里年轻客人盛装结伴舞蹈,优雅端庄。
“响,你会那个舞蹈吗?” 椿看着舞池对我发出了疑问。
“额,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体状况。”
“哎呀,也是,所以我们还是去吃东西吧。”
“额,你还没吃饱吗?”
“还没呢,对吧,希格我们走。”
“那我也去吧……” 我说。
“好嘞。” 说后椿就推着我来到了餐饮区,“响,你看这些东西都是些分量少的,你想吃些什么?”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好吧,希格让我们来大干一场吧。”他们两个又开始了大快朵颐。
“额……” 我看着几乎一个模样吃相的他们两个,和文雅的其他宴客大相径庭,显得无奈。
“鬼响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属于少女的悦耳声音响起。
转身一看,是先前在径路上见过的那位少女,这时的她身穿黑色的纱边长裙,皮革质感的灰色高筒靴加黑色长袜,紫短不齐平的短发上发夹夹起,发饰看起来宛若一个抖翅飞翔的绿紫蝴蝶,明澈无秽的浅紫色眼眸,加上这套恰当的穿搭,反而显得更加深邃了。
“你好……”
“好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菲露.道森。”
“嗯嗯。”
“对了,我可以邀请你当舞伴,然后一起来一支舞吗?”
“额,不用了,我就安静的待会吧。”
“是哦,你的身体,抱歉……”
“没事。”我冷冷的说。
坐在对桌的菲露沉思了一会,抬眸,目光重新看向了我,“鬼小姐,你对以后有什么展望吗?”
“我吗?没有,像我这种什么都做不到的家伙,或许只有妥协吧。”
“一直这样下去吗?”
“目前看来是的……”,我自叹道。
“噢……你知道吗,真正沉迷过黑暗的吸血鬼,就已经逃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到了经历多些事情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你指的是什么?”
菲露的身影忽然贴近,她冷着脸色,“好好度过这个环境吧,以后的事情就不一定了,再或者说,明天就醒不来了呢……”
我强缓着气息,怼上去,“会吗?说不定会是解脱呢。”
“哈哈哈,你果然是有趣的吸血鬼呢。”
“哦……”
“不说这些了,你要吃什么吗?”
“不用了。”
“那拜拜了?”,之后,她给了我一个软袋吸口的桃红液体,“送给你了,味道很不错的。”
“谢谢。” 这时她还没走只是变得安静,我打开喝了一小口,那是血液和浆果的混合味道。喝下后还有一种清新的感觉传来。
“浆果味的,自己弄的吗?”我擒起微笑说。
“没错没错,为博少女一笑,它也是值了,哈哈。”菲鲁也笑着答道。
“额额……”,她好像有点可爱。
“哈哈哈,不过我这次真的走了,拜拜。”说完她便转身离去,嘴角还带着少女的笑意。
“拜拜……” 我低头又继续喝了一口。
会场结束后,宾客少了起来,低树旧灯斜影,脚步上渐渐变少,轮毂引擎声发动行远。
椿推着轮椅,与之并行的还有希格。他们两个的腹部都微微隆起,显然都是吃撑了。
“希格,不错啊,容量居然已经比得上我了,不过呢,速度还是我第一,哈哈嗝。”
“好,那下次再比试试?”
“好啊,我等着。”
说着聊着他们都笑了,我却更像一个无关的人一样。我低下了头,不再去看他们。
这时候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鬼响小姐,你的药忘记拿了。”
戴妮走近我,把装着药的玻璃瓶子递给了我。
“谢谢你,戴妮小姐。”
“不客气,毕竟我之前冒失了,就和。。那身衣服就当送给你啦。”
“哦,谢谢……”
“嗯,拜拜啦。” 戴妮的表情真挚亲切,对着我们挥手告别。
“戴妮小姐,你家前厅的菜很好吃哦,拜拜。” 椿说。
“感谢夸奖……”
推着轮椅的椿和希格并行的身影愈发走远,只留下戴妮还在原地,此时她脸上温和的笑容已经消失,现在反而像换了个人,一脸冷漠的看着离去的方向,表情显得阴郁。
直到看不清人影后,戴妮才毫无感情的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