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白骨向前延伸,一直到他们视线的尽头,姿势扭曲,被烈火焚烧的时候他们经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死后的状态也不安宁,仿佛还在挣扎着。
沈清和程宁循着白骨延伸的方向向前搜索着,希望他们的运气足够好,这么多年过去了,青石没有离开香香。
他们尽力在空隙走,但是难免还是会踩到人骨,脚下出来“咔”的声音,沈清总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们仿佛行走在乱葬岗,沈清越向前走越害怕,但是她在强忍着,如果她不小心因为害怕叫出来,那程宁的勇气也会泄掉一半吧。
“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我们还活在人间对吧?”程宁问沈清
“是的”
“这......”程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总觉得两个人在这里太安静的话,总觉的阴森森的。他想找点话题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但大脑也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打破死寂。
“我们应该很快就会找到的。”沈清与其说是和程宁说,倒不如说是给自己的加油打气。
“是的”
两个人又开始低着头在地上搜循着。
随着随走越深入,他们两个人的恐惧也渐渐消失,人的骨头看多了,也不过是骨头,程宁更是捡起了一根细长的骨头当做木棍,扒拉着一些隐秘的缝隙。
沈清虽然没有那么怕了,但是也不敢像程宁这样随手拾起一根骨头就当木棍使用。
两个人快要走到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体格更为娇小的尸骨,又似乎又莹莹的光点在阳光下闪耀着。
沈清快步向前,弯腰拾取
“找到了,真的是青石!”沈清举着青石给程宁看。
程宁也凑近前,但是他没有用手触碰,他记得这个石头别人不能轻易触碰。果然和梦中见到的一样,只不过在他的眼中,这就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像是一块青色的玉石,莹润饱满。
“你能看见什么?”程宁好奇的问沈清,
“两条黑线在里面不停地游动着。”沈清突然想起了什么,“少了一条。”
“想必香香死后,她的魂魄一直在净化着青石,现在她已经没有能力净化了,所以不得不找到你。”程宁若有所思的说道。
“有很大的可能是这样,可是这两条黑线是不是需要净化很久呢?有一天我也会死掉的,那这个?”
“剩下的也许自有安排,我们快走吧,这里也不是久留的地方。”程宁说
“说的是,走吧”沈清将青石戴上,轻轻地对香香说“谢谢你,不过我要走啦。”随即转身跟上程宁。
沈清一转身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她愣怔在原地。
怎么回事?不是和程宁一起回民宿吗?
沈清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之中,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燥热。
“程宁??程宁!”她大声呼喊着,但是没有人回应她,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她试着向前跑几步,但是这广袤的黑暗紧紧的跟随他,她不论朝着哪个方向前进,都是无边无尽的黑暗。
她突然感到灼热,这是才发现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火苗在向她围拢而来,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梦境中的场景,难道,难道自己也要被这大火吞噬吗?
“哈哈”阴森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沈清慌张的四下回顾,但是没有发现人影,这声音像是从地狱而来。
“谁也别想拿走青石”这时候有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慢慢显现,沈清惊恐的看着出现的人影,不断地后退着,手中死死攥着青石。
那个黑影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是尔翰!!
尔翰面容狰狞,一步步朝着沈清逼近。
“你是谁?尔翰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已经说出来了”尔翰歪歪头,眼神越发的凌厉。
他一步步逼近,沈清一步步倒退。突然尔翰俯身冲了过来,沈清朝着右方快递跑过去,尔翰扑了个空,没有给沈清半分喘息的时间又冲了过来。这次沈清没能逃过。
尔翰死死的掐着沈清的脖子,沈清这才看清了尔翰的脸,他的脸上像是干涸的土地一样布满裂纹,眼神灰暗而狠厉,像是一个恶鬼。
“把青石放下,我就放了你。”
“你不是仁慈的人,如果杀了我能让青石回到原处,你一定会杀了我,可是你连碰都不敢碰青石,你很怕这块石头吧”沈清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尔翰如果能碰青石,一定不会给沈清挣扎的机会,他会直接杀掉沈清,然后拿到青石,但是他不敢。
“被你看出来了”尔翰被识破之后并没有惊慌,反而笑了出来“虽然我不能拿走青石,也不能杀掉你,但是我能把你困在这个黑暗中,永远在这里。如果你放下青石,我就放你出去。”
尔翰放开了沈清,沈清俯身狠狠的咳嗽。
“你为什么一定要青石?”沈清问道。
“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得到青石,现在这块石头就在这里,就算是我不能碰,但是任何人都不能从我的手中抢走它,它只能是我的!”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拥有它?你杀死自己的亲弟弟,杀了族人,你有什么资格拥有青石,无恶不赦的人就应该下地狱,尔翰,你应该下地狱”沈清对尔翰狠狠地说。
“地狱?我一个人多没意思,不过你来了就有意思了”尔翰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你就在这里尝尽孤独和绝望的苦吧,和我一起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谁让你善良呢?”
说完尔翰就消失了,沈清再度陷入黑暗之中,恐惧和绝望的感觉包围了她。
她喊救命,并没有人回应她,渐渐地,她觉得越来越冷了,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她抬头看,不知道从哪里降下来漫天的霜雪,鹅毛般的大雪落了下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积了厚厚的一层。
越来越冷,沈清的睫毛上结了冰晶。她穿着是单薄的登山服,温度越来低,她蜷缩着蹲在地上,浑身发抖,身体渐渐地麻木,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沈清再也支撑不住了,她倒在了厚厚的雪地中,渐渐失去意识。
“沈清,沈清!”
细而远的声音遥遥传过来,沈清听到了,但是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