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洞下次的进攻不会再给三天的期限了。
尔翰和母亲在帐子**同议事,尔翰为自己此次的大意悔恨不已。
“本以为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没想到三天的时间居然就建了这么像样的防御,真是小看了他们。”
“他们族人世代守护者青石,经历过大事小事,自然是有一些本事在身上的,否则,这块青石也不会好好地攥在他们的手上。”
“不过母亲,他们没有支援,我想我们也不用大动干戈,围他们,他们粮食断绝之后还能不束手就擒吗?”
尔翰的表情又是胜券在握,林家洞的掌事人,也就是尔翰的母亲,面容冷峻,听见尔翰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嫌恶之情毫无遮掩地流露出来。
“蠢,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支援,我们一定要尽快得到青石,如果一味地拖延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难办!”林母的声音狠狠地砸向尔翰。
“是,母亲。”尔翰怯懦地回答着,脸上胜券在握的表情消失不见,像是一个做错事被责骂的孩子。
“你和那个贱女人一样愚蠢。”
林母说完这句话,起身便离开了尔翰的帐子
帐中的尔翰,面无表情的盯着母亲离去的方向,袖中的拳头却紧紧地攥着,暗中蓄力,一切的矛头似乎都指向了香香谷的众人,尤其是那个族长,“擒贼先擒王”,尔翰心中已有决断。
族长也知道,林家洞下次的进攻一定是没有预先通知的,所以巡逻守卫的人手增多了,族中的青年都轮番把守。
族长知道只是防守不是长久之计,早日撤退才能保全大家,于是召集族人商议撤退的办法。
“我们做两手准备,如果,如果真的遭遇不测,我们也有族人能够继续守护青石,完成我们世代的使命”族长对着祠堂内的长者们说道。
“如果真的遇到突发的情况,没有当值的人就负责带领您和族人从后山的小道出逃,当值的人就战斗到最后一刻,为逃亡的人争取更多的时间。”一位年轻人说
这条路通往哪里,谁都不清楚,但是已有的困境面前,它就代表着希望。
安静的夜晚,却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
在族长的房间中,香香的脸伏在阿妈的膝盖上,族长抚摸着自己女儿秀泽的长发,若有所思。
“如果,如果我没有办法随着你们一起走,你就把青石交给阿林,她是能够净化青石的人,你一定要保护好她,这样也算是保全了我们全族。”
“阿妈,什么是你没有办法和我们一起走?”香香满脸惊恐,从阿妈的膝盖上抬起头来。
“我既然是族长,那么就要与族人奋战到底,就算阿林不在,青石也会交给你,你带着众族人离开。”
族长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把青石从自己的颈项间摘了下来。
香香同母亲一起,就着光看着这块被族人守护着的青石。
“阿妈?为什么这块青石被净化之后,里面的黑线比我小时候看到的还要多?”
族长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你能看见几条?”
“一、二,有三条,这是怎么回事”
香香抬头看向阿妈,想要从阿妈的眼神中寻找一个答案,却撞上阿妈略带震惊的眼神。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间能够看清了?”
族长明明记得自己的女儿净化能力有限,只能够看清青石里面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游丝般的黑线,难道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吗?她腹中的孩子或许帮助香香增加了净化青石的能力。
“它里面一直有三条黑线,只不过曾经的你没有办法看清,但是现在你既然能够看清了,以后青石就要由你净化了。”
“但是阿妈......”
“香香,你一定要带领族人活下去,青石也一定要继续净化下去。阿妈相信你能够完成这个任务。”
香香的话还没哟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阿妈的话压了下去。
但是香香对自己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她真的能够带领族人顺利的出逃吗?带着这块青石,带领着族人找到下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
她真的可以吗?
“阿妈,我可以的!”沈清对着自己的阿妈说
丹婶看着自己女儿的脸,依稀还能看到阿林阿爸的影子,如果阿林的阿爸还活着,一定会守卫族人到最后。
女儿的眼眸中闪着泪光,在烛火的映照之下,如同一汪泉眼。
“阿妈,如果这个村子真的守不住了,你一定要跟我走,我肯定能够保护你的”
丹婶对自己的女儿说,自己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自己心爱的人,也就是阿林的阿爸。
“够了,看着你如今长大成人,能够照顾自己,已经足够了,我已经不奢求太多了。”丹婶手轻轻的抚摸着沈清柔软顺滑的长发,黑缎一般在火光下闪耀着自然柔亮的光泽。
丹婶看着阿林的脸,看着看着,眼泪却止不住的留下来。
“阿林和你太不一样了,阿林娇纵任性,身边没有朋友,但是你阳光明媚,与所有人都是和善的,从你醒来的那一天我隐隐感觉到你不是阿林,我的阿林想必已经去往一个美好的地方了。”
丹婶的话如同一道霹雳在沈清的心中炸开。
“但是我很感谢你,能够以阿林的身份陪在我身边,不管你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来到这里,想必你也有家人,心中也是有牵挂的。我心中已然没有牵挂了,我挂念的人都长眠在这里,他们的魂魄也在这里等着我老去的那一天,我们再结伴前往生命的下一个节点。”
沈清的脸上,眼泪簌簌而下。
“孩子,看这个形式,大家都知道这个村子已经是守不住了,到时候你就和大家一起逃走,不用管我,这也是我们一场母女的情分了。”
沈清已经泣不成声,丹婶的眼泪更如决堤的闸口。
“好”沈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该谢谢丹婶一直以来的照顾,也本该说一些临别的话,但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伏在丹婶的膝头不停的哭
头上的银簪,随着沈清的起伏,发出沉闷的声音,失去了往昔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