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家都严阵以待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消息,香香回来了。
选择在这个时间回来的香香,引起了所有人的怀疑,甚至有些人认为香香此次回来是要做一个说客,让族长把青石亲自交给哲朗。
大家都不知道香香此行的目的,沈清同样好奇。
沈清和程宁决定去找香香,亲自寻一个答案。
夜晚,两个人扣开了族长家的门,看见是沈清和程宁,族长心照不宣地带着二人朝着香香的屋子走去,香香正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看见是沈清和程宁,香香的脸上满是欣喜,但转瞬间又变成了深深的忧虑。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哲朗他又是怎么回事啊?”沈清有太多的问题问香香。
“上次回去之后,哲朗说有朋友邀请他去外地,他走了之后,迟迟没有回来。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哲朗在外地有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想回来看看,果然这里出事了。”
“你是怎么上山的?哲朗他们应该是把山脚围住了吧?”
“我说我来劝阿妈,让阿妈主动交出青石。”
“就这么简单?”
“嗯,他很果断的放我过来了,”香香的眼泪突然间喷涌而出,积攒了很久的委屈此刻全部宣泄出来了“哲朗好像是变了一个人,眼中一点感情都没有。我们当时就不应该救下他,我就不应该跟他走,如今这个局面,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是个罪人。”香香声泪俱下,一遍遍重复着自己是罪人这句话。
“他们早有准备,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如果说是救他,我和程宁也帮了忙。我们没有办法预知未来。”沈清说道。
“重要的是,接下来,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沈清将目光投向族长。
“村子的防备已经准备了,大家会尽力一搏,我们一定要保证这块青石没有落到他们手上,那样的话才是后患无穷。”
这一场争斗在劫难逃。
此时,三天的期限还有最后一天。
香香郁郁寡欢,脸上布满阴云,她承认自己成为了罪人,同时恨哲朗为什么欺骗自己。她决定去找哲朗问个清楚,如果事情果真如她所想,那她便能彻底死心。
沈清和程宁看着香香的身子越发的不方便,劝阻未成,只好跟着香香一起下山。
香香的脸上毫无波澜,但是内心早已破碎不堪,如同清晨的朝露,折射出一身斑斓的色彩,以为是永远,却不知这色彩不过一个清晨。
香香下山的路走的很慢,也走的很艰难,沈清实在想象不出,她自己一个人是怀着怎样破碎的心情走上这条蜿蜒的山路,路本就崎岖,更何况是心情呢?香香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为什么哲朗成为如今这样。
等到三个人走到林家洞一行人“安营扎寨”的地方,门口的守卫一点都不担心香香和同行的两个人会造成什么威胁,大大方方地放行,并且将三人引至哲朗的帐子前,他们自信且高傲。
一个快要临盆的孕妇,一个身量纤细的少女,还有一个远不如他们强壮的少年,确实是构不成什么威胁。
沈清这才后悔,早知道这么轻松就进来了,他们哪怕是拿点泻药下来呢?
程宁率先掀开门帘。
哲朗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里,双脚交叠放在桌面上,脸上满是不屑一顾和玩世不恭。
这与他们印象中的哲朗完全不是一个人。
看见三个人走进来,他既没有起身相迎,也没有表现出对自己妻子的眷念,眼神中除了冷漠,还渗透着凉意,仿佛在看敌人。
沈清和程宁都能看到哲朗眼神中的寒意,而香香更是最早就感受到的人,她的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说话的声音中也有抑制不住的怒意。
“哲朗,为什么,那些人接纳你,救过你的命,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你是将刀子对准了自己的恩人!”
香香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但偏偏对方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道德的无赖,面对香香的质问,并没有唤起他内心的的感激之情。
“救过我的命?你是说救过尔郎那个蠢货的命吧?”
什么叫尔郎那个蠢货,难道还有人会骂自己是蠢货吗?
又或者这人并不是尔郎,而是尔郎那个哥哥,这个念头同时在三个人的心中升起,沈清和程宁不约而同看向香香。
香香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表情,眼神也没有一丝光彩,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沈清暗中扶住了香香。
“我不是你们的好朋友尔郎,他此时应该都喝完孟婆汤了,当然作为他的哥哥,他的孩子我也会视如己出的,毕竟我们也曾做过一段时间的枕边人。不知道尔郎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我的名字,我叫尔翰。”
“对自己的亲弟弟下狠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沈清大声地质问着。
尔翰看到香香惨白的面色,浑身颤抖的身体,禁不住放声大笑。同样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还有沈清和程宁,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叫尔翰的人竟然对自己的弟弟下狠手,怪不得他们觉得哲朗陌生,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哲朗,这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嗜杀怪物而已。
“香香!”沈清感到香香正在从自己的手臂下滑,瘫坐在地上
“什么时候,他现在在哪里?”香香的声音细若游丝,面颊上有大颗大颗的汗珠落下来。
“这我怎么会记得,一个没什么用的废人,谁会记得他是什么时间死掉又死在哪里的?”
香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搀扶着走出了尔翰的帐子,只是走着走着突然没了力气,一摸脸,眼泪已经湿了一脸。
心里非常痛。
“香香,你难受就哭出来呀?说句话好不好?”沈清看着仿佛是个半死人的香香,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自从从尔翰的帐子出来之后,香香一句话没有,也没有什么表情。
程宁和沈清搀扶着香香,他们一路沉默。
走到半山腰,香香才终于感受到累,感受到心痛,放声大哭。
哭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这座山与她同悲,这个在山中长大的姑娘,如精灵一般澄澈,却又同琉璃一样耀眼,它愿意为这个姑娘承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