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日暴 第6章 陈楠

杰西卡没坐过豪车，在她的人生中，只有人挤人的地铁，和满是汗臭味的公交，早上赶着去工作，嘴巴里嚼着的冷硬面包。

一切都像她一样，又硬又涩。

上车后，车内很高科技，杰西卡估计了下，就算她成年了，也不可能买到起它。

兰博基尼Svj车身低，是跑车。

卓羿系好安全带，看向旁边的人，提醒道：“安全带。”

杰西卡也看着她，眼睛很平静。

卓羿了然，把自己刚系好的安全带松开，微微屈身，弯腰越过她身体两侧，把安全带拉下，又扣上。

完毕之后，他坐回座位上。

启动，随后车就猛烈地冲出去，有一段下玻路，卓羿一点减速的意识都没有，车身疾速地飞奔在公路上，下山的路陡，他技术高超，弯弯绕绕的路也不影响他。

相反，杰西卡苍白着脸瞪着他，好像在说他怎么开这么快。

当事人不明所以：“你晕车嘛？”

杰西卡点头，头好痛。

卓羿把车窗开到最大，清新的空气吸入鼻腔，杰西卡才感觉自己好点了，胃里那点翻腾也被压下去。

车终于开到平地，沿海公路有不少女孩聚在一起，她们戴着帽子，举着自拍杆，拍照打卡。

这里不是湘西，是东南沿海地区最重要的经济，交通，文化中心，临海市。

临海是港口城市，一线中的佼佼者。

卓羿是土生土长的临海人，对这再熟悉不过，杰西卡在这里定居了一年，因为工作的原因，醒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回了临海，所以叫他送自己回市中心。

两人默默无言。

卓羿先开了口问：“你什么时候学的中文，是刚来这里嘛。”

很平常的一个问题，不算冒犯。

杰西卡手时撑在窗上，淡淡地说：“没有，是小时候来过，就学会了。”

卓羿手打转着方向盘，拐了一个弯，问：“那天你去白塔是找什么东西嘛。”

杰西卡知道他会问这个，毫不意外：“我去那是因为我感应到，白塔有一股强大的磁场，很可能暴炸也是因为磁场导致的。”

卓羿想：他们终于想到一起了。他问道：“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你见过他嘛。”

杰西卡摇头。卓羿又问道：“你姓沃尔曼这件事你跟谁提过嘛。”

杰西卡转过头，深深地看着他，说：“停车吧。”

卓羿：“什么？”

杰西卡：“我说，停车。”

卓羿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睛很冷，只好在一旁停车，这里离市中心还有20分钟的路程。

杰西卡解下安全带，立马开门要下车，卓羿拉住她的手腕，不解地看着她，她立马挣开，已经下了车，站在地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想套我话，回答你的问题是因为你救了我，但就这样到此为止吧，我们是陌生人，以后也不会碰见了，你走你的路，少来打听我的事，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再见。”

说完再见，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等卓羿再望去，她的身影已经掩没在人群中。

商场人海潮涌,红绿灯底下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杰西卡被人群拥挤着，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她一个人往回走。高楼耸立在两旁。

是兰博基尼太惹眼，路边无所事事的行人拿着手机狂拍，在信息化的时代里，出现一个小火苗，往堆成山的干草一丢，雄雄大火燃起。

杰西卡手上没有零钱，没有手机，没有包，她徒步走回出租屋。

外套帽子拉上，盖住头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到那都低着头，视线辩别前面有没有人，有人的话就绕开，人很多的话也会绕开，周围路过的人细细碎碎，笑声，打闹声，玩耍声都和她无过。

杰西卡默默地想：或许她应该出门之前带个耳机出来，这样就会安静很多。

走到下一个路口拐弯，再走一个红路灯，再左拐，就到了。

她想，杰西卡租的地方是一个老城区，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到了，路灯破败，树很高，在树荫底下往上看，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是老城区，墙面斑痕，上面到处是风吹雨打的刮痕，两座婑楼之前路很窄，只容得下两辆电瓶车行走。

杰西卡绕到一处楼下面，摘了帽子，上楼梯，停在一扇红棕木门面前，翻了翻地毯，找到钥匙，开锁进去。

门打开就一阵吱呀声，这是杰西卡在一座陌生的城市第一个定下来的住所，它花光了她身上所有的积蓄。

屋子很小，一个房间，厨房进去就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吃饭的桌子在床旁边，还好这座屋子朝南，阳光照的到。

她打开手机，开机，等了3秒，屏幕上面一闪一闪的消息，还有未接来电。

微信第一个是美团骑手管理员一长条的艾特，后面紧接着餐厅店长喊她出来干活，她打了店长的电话。

对方要她马上出门来上班，杰西卡连连抱歉，说自己回了老家，马上来。

店长没说什么，距离她出门已经第四天，她没打电话给美团的管理员，因为他下一句话就是踢她出群，并且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给了她。

杰西卡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脸，算算卡里的工资的话，一共发了2500，除去这个月房租650，还有水电费150，还有1700，1000可以存起来，然后700元可以买点好吃的。

她拿出手指头算，可以去超市买点打折的水果吃，可以网购几件衣服，还可以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每天吃饭其实很容易饱，对吃的不怎么挑，餐厅其实每天都有麻烦的午餐吃，一日三餐都可以吃免费的，不用花自己的钱。

运气好点的话，她就可以存下买房子的首付了，虽然离她现在很遥远。

但是没关系。

杰西卡换了一件连帽开衫卫衣，和灰色休闲裤，梳了头发，往兜里塞了手机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店面离她出租屋很近，往胡同里走近路就到了。

餐厅在十字路口旁边，不在市中心，但也在旁边，旁边都是楼盘，大多数都是急匆匆来上班的人，餐厅窗外停着几辆汽车，旁边是咖啡厅，人流量不少，但也不会很多。

杰西卡推门走进去，这时候店里人不多，只有一个在拖地的店员，她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她，笑着打招呼：“小卡！你回来了！”

杰西卡眯着眼对她打招呼，浅笑道：“我回了一趟老家，手机被偷了，就没来得及和你们说来着。”

店员年纪和小，摆摆手：“没事没事，这几天也不忙。”

杰西卡扫了周围一圈，空荡荡对，问：“店长呢？”

按照平常店长会在店里的，这时候却没见到人。

园园指了指后门，小声地说：“在后门呢，刚才送菜的人来，店长发来好大一通火，把他们都骂得狗血淋头的。”

杰西卡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人就走到后面，推开门栓，餐厅后面有湖，栽着几棵柳树，一个女人站在湖边抽烟。

她手里夹着一根抽到一半的烟，烟卷带着薄荷味，杰西卡走近就闻到了。

看她走过来，陈楠就把烟掐了。

“没必要把烟灭了，你给我一根就好了。”

“所以呢，让一个未成年抽烟嘛？”

“除了身份证上面的日期，我跟成年人也没什么区别。”

“那你也收敛点吧，别小小年纪就学些不好的。”

陈楠像她的家长一样在劝她。

杰西卡捂了捂衣服，初春还是有点冷。

湖边没长草，四周萧条，刚严寒过去，风掠过杰西卡的脸颊，头发吹得凌乱。

她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柳树枝，鸟和人类一样，都不爱出门，枝丫上面只停着一两只鸟。

陈楠的风衣已经快抵不住外面的风了，说：“既然回来了，就进去干活吧。”

她没问杰西卡去哪里了，她的谎言太假了，她哪有老家啊。

杰西卡点头，乌云快要遮敝住了初日。

……

一周后。

凉山别墅，晚上12:00

别墅内火热朝天，众人打闹声，狂欢声响个不停，进入感应门，巨大的浴池内，躺椅上面有3个男人，腰腹处被穿着比基尼妖艳魅姬，水蛇腰狠狠缠住。

蓝多进来的时候，耳膜声都要被震聋，内外都放着英文歌，starboy，她想着。

她穿着一身黄色卫衣，脖子上挂着头戴式耳机，染成蓝色的短发卷成羊毛卷，半成品的卷发像被屁崩了一样，唐泊森反正是怎么认为的，他穿着一身花色衬衫，风流无比，戴着价值百方的眼镜，手一横，把蓝多手上的手机夺过来。

他不怀好意地笑道：“哎，这里怎么有小孩子啊。”看了看四周，扮鬼脸又道：“看来这里是要门口写着小学生禁止进入啊。”

说完在他俩身上比划身高。

蓝多顿感无语，叹了一口无奈的气，随后对他有礼貌的笑了笑，但仅限于笑，冷冷地说：“够了嘛，唐泊森，把手机还给我。”

唐泊森：“哇，网瘾少女真是一天都离不了手机啊。”掂了掂手机的重量，看它的机型，不可思议道：“这又是最新版吧，你还真是够会买啊，还有你的头发，不要告诉我，这是要追求一个完美的网瘾少女的发型。”他手指了指她新染的颜色。

他表示对她的发型颜色表示非常的不解。

蓝多才不会和他解释这么多。

“随便你怎么想，你快点把手机还给我。”

“不给又怎样。”

“这本来就是我的手机。”

“我这是帮你戒网瘾，好嘛！。”

“才不用你…快还给我。”蓝多的身高只有158，只到他的胸膛，唐泊森把手机稍微一举，她就够不到了，在两人叨叨念念时，手机被抽走了。

站背后的两个男人，高大英俊。

蓝多看着其中一个，乖乖地叫人：“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