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先生开车时相当平稳,坐在后座的歌崎爱良几乎感受不到车辆在行驶过程中产生的震动感。
她靠在车后座上昏昏欲睡。
因为要去东京检查身体,所以歌崎爱良不得不早起准备,起床的时间比平时上学时要早的多。
从宫城县到东京,开车的话足足要开五个多小时,即使是新干线也要坐两个小时左右;但在家里有条件的情况下,管家渡边女士自然不愿意将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所以歌崎爱良得先坐车去机场,她的私人飞机就停在机场里,只等她抵达机场就能起飞。
东京的顶级医院有最好的医生和最好的设备,本来渡边女士是想在她发烧的第二天就请假去东京进行身体检查的,但私人飞机想要起飞必须提前申请航线,所以检查身体的时间不得不放在了周末。
掌心握着的手机突然发出了轻微的震颤声,在安静的车厢内部格外明显,立刻便惊醒了闭着眼睛补觉的歌崎爱良。
她看了一眼因为消息提示音而自动变亮的屏幕,消息弹窗中显示发来消息的人是“日向翔阳”。
这几个字瞬间驱散了歌崎爱良的睡意,她点进Line,去看日向翔阳发来的消息。
[日向翔阳:歌崎同学早安!]
[日向翔阳:(图片.jpg)]
他附上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云际线因升起的朝阳而镀上了璨烂的金光,金色的日轮将云雾染成耀眼的暖色,让耸立的深灰色建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这是一场磅礴的日出。
[歌崎爱良:日向君早安]
[歌崎爱良:是在晨练时拍的吗?日出很漂亮!没想到日向君拍照片也很好看。而且每天都能这么早起床真是太厉害了……换我的话绝对做不到。(叹气.jpg)]
日向翔阳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她。
[日向翔阳:是早上出门时看到的,觉得日出很好看,所以就想拍下来让歌崎同学也看到]
想让你也看到我所见的美景——虽然日向翔阳没有意识到这层含义,但他的直觉和下意识让他自然而然地便这么做了。
“你这两天很不对劲。”影山飞雄喝了一口水,握着水杯瞟了一眼日向翔阳。
日向翔阳蹲在排球场的边上,他头上盖着用来擦汗的毛巾,汗水沿着下颌线的轮廓滴落在木质地板上,晕成一片深色。
但他没去注意落下的汗水,神情专注地握着手机打字。
他后知后觉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影山飞雄是在跟他说话,于是像猫一样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什么?”
“你最近总是一有空就去看手机,”影山飞雄神色严肃,“明明之前不这样的。”
影山飞雄一副“手机活像个吸你精气的妖怪”的表情。
“啊……”日向翔阳愣了一下。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影山飞雄指出,他才明悟——原来自从加了歌崎爱良的Line好友后,他就总是忍不住去打开手机,去看有没有收到歌崎爱良给他发来的新消息。
即使没有收到歌崎爱良发来的消息,当他看到新奇的、觉得美好的事物时,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发过去,和歌崎爱良一起分享这份快乐朝气的心情。
早晨上学时看到的绮丽景色,中午尝试新品面包觉得不太好吃,下午上课时不慎被数学老师发现上课睡觉,夜晚结束训练时抬头看到了繁星满空……想和她分享所有的一切。
不知不觉的时候,歌崎爱良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除了排球以外的所有情绪,似乎都由名为“歌崎爱良”的少女填满了。
站在一边喝水的菅原孝支盖上瓶盖,经过影山飞雄走去放下水杯时,他抬手拍了拍影山飞雄的肩。
“日向那是特殊情况,反正又没有妨碍训练,就让他多看两眼好了。”他意味不明地说,“总之,影山,你不懂的。”
影山飞雄转过头去迷惑地看他:“?”
*
当然,坐在车上的歌崎爱良并不知道这些。
她在收到日向翔阳的消息后立刻便回复了。
[歌崎爱良:我很少早起所以都没见过几次日出呢,多亏日向君拍下来我才能看到这么难的的美丽景色呀。]
[歌崎爱良:日向君还在训练中吗?周末还要训练真的是很辛苦。]
[日向翔阳:因为快要比赛了嘛!前辈们都很努力,那我就要更努力才可以!]
[日向翔阳:而且已经习惯这个时间起床练习,所以也不会觉得累。]
[日向翔阳:歌崎同学的话还是多休息吧,保持充足的睡眠对健康来说很重要哦!]
乌野的男子排球部即使是在周末也会进行训练,不仅是因为和音驹的练习赛近在眼前,还有正在逼近的IH预选赛。
时间对于他们而言是不可被浪费的东西,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歌崎爱良看暂时没有消息继续发来,于是退出了Line,打开手机的摄像头,对窗外拍了一张照片。
她没有打开车窗,隔着明净的窗玻璃能看到窗外因为行驶而显得有些模糊的景色,世界绚丽的色彩因此而拖出光般的尾迹。
她将照片发送给了日向翔阳。
[歌崎同学:因为日向君给我发了照片,所以我也拍了一张]
[歌崎爱良:不过我是随手拍的,虽然拍得不怎么样,但是也想让日向君看一看我见到的景色]
当在意一个人的时候,最明显的反应就是——克制不住的分享欲。
想要将见到的、经历的一切都告诉对方,想要把任何觉得新奇、好厉害的事情都向对方诉说,就连早餐吃了最普通的牛奶配面包都要兴致勃勃地发消息给对方看。
很显然,日向翔阳正在经历这一个环节。
欢欣的情绪蔓延开来,歌崎爱良模糊中觉得从唇齿中尝到了甜味,连心脏的跳动似乎都甜蜜而雀跃。
不过日向翔阳没能立刻就回复她——上午的训练还在继续,歌崎爱良发出消息时,日向翔阳已经在继续训练了。
只有被放在水杯旁的手机因为接收到消息而发出了振动的声音,屏幕亮了几秒,最终又熄屏了。
手机提示的动静与狠狠被扣杀砸到地板上的排球发出的声音相比,很显然是排球更加引人注目。
*
因为是私人飞机,所以歌崎爱良倒不用候机。她抵达了机场之后,很快便通过VIP通道进入了贵宾室,片刻没停又直接上了飞机。
飞机在云层中飞行的时间并不久,歌崎爱良只在飞机上待了数十分钟,便在轰鸣声和失重感中降落在了成田机场。
来机场接她的是迹部家的司机。
歌崎爱良前脚刚踏出机场贵宾室的大门,后脚便有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扫了一眼车牌号,确认了这就是迹部家的车。
接着这辆车的后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长相用华丽二字形容也丝毫不为过的脸,有着紫灰发色的少年眼下还有一颗漂亮的泪痣。
这张脸的主人毋庸置疑——正是歌崎爱良血缘上的真表哥,行动上的伪父亲,迹部景吾。
歌崎爱良在看到迹部景吾的那一刻便神色一僵,呼吸一窒。
迹部景吾也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他就安安静静地和歌崎爱良对视——最后歌崎爱良没撑过一分钟便败退了,躲闪地撇开了视线。
“……愣着干什么。”迹部景吾开口了,“上车。”
察觉到迹部景吾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样的态度,歌崎爱良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在司机打开车门后便乖巧地坐到了迹部景吾的身侧。
迹部景吾开口:“渡边女士跟我说,你前几天发烧了?”
歌崎爱良心下一紧,心说这架势像是要兴师问罪啊,渡边婆婆总不能是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吧?
“没记错的话,两个星期前你才向我保证过会照顾好自己,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你就又把自己折腾病了?”迹部景吾从鼻腔深处发出了轻哼声,“还在东京的时候,你的身体也没这么差。”
有伞不打要去蹭日向翔阳的伞,有车不坐非要走路回家,衣服湿了一半还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按照歌崎爱良低于正常人的免疫力和抵抗力,要是能抗住那才叫令人吃惊。
歌崎爱良想了想,觉得渡边女士虽然在某些方面出卖了她,但似乎又没完全出卖她……至少迹部景吾听起来好像完全不知道日向翔阳这号人的存在。
和世界上所有的兄长(父亲)一样,迹部景吾对一切接近妹妹(女儿)的雄性生物都怀抱有警惕之心;虽然十六年没有恋爱过有一部分是因为歌崎爱良自己没兴趣,但不可否认,迹部景吾在歌崎爱良空白的恋爱经历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换季的时候才更容易生病嘛,这怎么能是我的问题呢?”歌崎爱良撇了下嘴,“我也不想生病的呀……生病很难受的。”
她换上了无往不利的撒娇语气。
“既然知道生病很难受,那就尽量保护好自己。”迹部景吾果然没再说什么,他抬起手,在歌崎爱良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家里给你准备的那些预防类的药物不是让你用来看的,家庭医生也不是摆设。”
“我知道啦,以后一定会好好注意身体的。”歌崎爱良心虚地试图转移话题,“在冰帝上学连周末都得穿制服吗?”
她是指迹部景吾的穿着——并不是平时的休闲装扮,他穿着白衬衫,一丝不苟地打着领带,驼色西服外套胸口的位置有着精致的冰帝校徽刺绣。
迹部景吾说用手指指腹抵住眉心按了按:“学生会最近很忙,冰帝这几个月的各种活动很多……必须连周末的时间也用上。”
迹部景吾思考了两秒,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检查完之后和我一起回家吧。父亲说他很久没见到你了。”
记录一下,今天凌晨一点和基友江枝亚罗相约码字,聊天聊到凌晨两点半,她写了38个字,我写了44个字
总结: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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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