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天择停下亲吻,静静地抱了乔沅汀一会儿,在她耳边说:“沅汀, 我喜欢你。jiuzuowen”
声音很轻, 却无比坚定。
乔沅汀早已猜到。
可亲耳听到顾天择说喜欢, 乔沅汀还是整个人都木了, 连呼吸都忘记。
顾天择被乔沅汀的奇怪脑洞折磨出阴影了,见她一言不发,双眼空洞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赶紧再添几句:“我的意思是,谢谢你那天的表白,我很开心, 很愿意……不不, 应该是我向你表白, 沅汀, 我喜欢你, 请你正式和我交往,做我的女朋友……”
乔沅汀还没回过神来,把头靠在他胸前, 愣愣地说:“我……我还以为, 你会生我气呢……”
“我舍不得生你气,”顾天择轻柔地顺了顺她的头发,眷恋深情, “可是,你别再不理我了,这段时间,我天天想你,心里很难受。”
乔沅汀乖乖点头,又小声说:“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讲大道理呢……”
顾天择沉默片刻,苦笑:“我的确是应该跟你讲大道理的,比如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可况我教过你整整一年,我们之间,不应该发展师生以外的关系。”
“比如说,学生和老师,地位并不对等,你在仰视我,给我添了很多光环,我追求你,跟你在一起,是在欺负你。”
“比如说,你或许不是真的喜欢我,或许只是移情,或许只是崇拜,或许只是一时的迷恋,随时会清醒过来。”
“比如说,你其实有更合适的选择,你放下这份感情,离开我,或许会离幸福更近……”
“可是……可是啊,沅汀,我爱你。”
“我已经不想说那些大道理了,只想自私的跟你在一起。”
乔沅汀鼻子一酸,热泪盈眶:“顾老师,我是真的喜欢你,好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好多年,都放不下,走不出来……”
乔沅汀还想再说,腰上一紧,他的吻又印到她唇上,火热滚烫。
“我知道了,我也喜欢你,”顾天择先是清清楚楚地回应了乔沅汀,然后,歉疚地亲了亲她的眼睛,低声说,“沅汀,对不起。”
乔沅汀一震。
顾天择跟她说“对不起”。
其实,他并没有对不起她。
并不是每份感情,都应该得到回应。
就算他一辈子不回应她,也不需要道歉。
可是,他现在回应了她,抱紧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温柔诚恳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乔沅汀突然觉得,长久以来的辛酸苦楚,都被他一下子抚平了。
这段时间,她像疯了似的,毫无理智地处处为难他。
其实,是因为,她爱得那么辛苦,忍得那么辛苦,在无望的黑暗中走了那么久,终于终于,她察觉到,顾天择爱上她了。
于是,她无法自控地作天作地。
这一切,只为补偿自己受过的苦。
现在,听到他主动说“对不起”……
他不需要道歉,可他道歉了,她内心深处那个伤痕累累的小女孩,就得到了救赎。
原来,那个小女孩想要的,只是一句“对不起”。
乔沅汀把脸埋在顾天择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泪水串串落下,打湿了他的衣襟。
顾天择搂着乔沅汀,握紧她的手,又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早点察觉你的感情。
对不起,曾让你痛苦难受。
对不起,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你,无法自拔。
对不起,一直逃避着这份感情。
对不起,想紧紧地抱着你,直到永永远远。
对不起……
顾天择轻柔地梳理乔沅汀的头发,低头亲吻她。
就算这份感情,是错误,是罪孽,他也无力更正了。
他已彻底沦陷,舍不得放手。
------
两人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后,一起坐到沙发上,顾天择把乔沅汀抱在怀里,耐心听她絮絮叨叨。
“顾老师,你今天真的很忙吗?这么晚才来看我。”乔沅汀问。
顾天择微笑:“我是担心来早了,会影响你工作,今天这活动,对你挺重要的吧?”
“嗯……原来你是为我着想,的确啊,我致辞的时候,你要是在场,我肯定没办法表现得那么好,就算把你当萝卜了,还是会很紧张的。”乔沅汀感叹。
顾天择奇怪:“为什么要把我当萝卜?”
“因为萝卜的身材比南瓜好。”乔沅汀解释。
顾天择:“???”
“总之,呜呜呜我好感动。”乔沅汀像只小猫似的,把脑袋贴在顾天择身上,小小地转了两个圈。
顾天择忍了忍:“……你别这样……乖一点……”
乔沅汀抬头,一脸问号:“我这样不乖吗?”
顾天择沉默片刻,想着强吻这种事他都干过了,在她面前,再端着也没意义了,就低声警告:“沅汀,你再这样,我会忍不住……嗯……像一开始那样吻你……”
乔沅汀脸上发热,乖乖埋在他怀里没动,过了一会儿,小小声地问:“你刚刚,不怕我再咬你吗?”
顾天择笑:“怕,但没办法,太久没见你,今天忍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忍到和你单独相处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算要再被你咬一口,我也认了。”
“我一般不咬人的,我长这么大,只咬过你一个人,只咬过那一次,所以那真的是意外,不是我的本性。”乔沅汀赶紧表明清白,一脸单纯无辜。
“好吧,好吧,能被你咬,是我的荣幸。”顾天择宠溺地笑,顺她的毛。
乔沅汀很不好意思,就傲娇起来:“既然是意外,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要把那段记忆彻底删除掉,以后都不可以再提了。”
“会咬人的名门千金,太珍稀了,我想整个北城找不到第二个出来,要删除那段记忆,有点难。”顾天择逗她。
乔沅汀脸上挂不住,恼了:“那你删不删嘛?”
顾天择突然意识到,这是他跟乔沅汀正式交往后,她提出的第一个要求,赶紧答应她:“我删,以后都不会再提起那件事了。”
乔沅汀很满意,窝在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怀里,一边玩他的领带,一边继续问奇奇怪怪的问题。
“你为什么老送我红玫瑰啊?你真的没有别的什么玫瑰?”乔沅汀翻旧账。
“真没有,我只有你一个,”顾天择叹气,“送你红玫瑰,是因为,你拍雨戏生病住院那次,跟我说过的,要是喜欢你,就应该送你红玫瑰。”
“我说过这话吗?”乔沅汀惊讶。
“嗯,当时曲风来探班,送花给你,你说如果他喜欢你,就该送红玫瑰,可他送的是百合,白色的百合花,代表的是你们纯洁的友情。”顾天择说。
乔沅汀想了想,好像是有这回事。
“沅汀,对不起,你早就解释过你跟曲风的关系了,可我没有相信你。”顾天择歉疚。
“其实不怪你,是我故意诱导……”惊觉自己说漏嘴了,乔沅汀赶紧住口。
顾天择默默地看着她。
乔沅汀看天看地。
顾天择继续默默地看着她,面无表情。
乔沅汀顶不住这无形的压力了,可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该怎么把话圆回来,索性耍赖,低下头,用脑袋一下一下地磨他蹭他,可怜巴巴地撒娇:“顾老师,我好喜欢你哦,好喜欢好喜欢。”
顾天择叹气,把他的小女朋友从怀里捞出来,严肃警告:“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你不许再故意气我了。”
乔沅汀一脸真诚:“嗯嗯,顾老师,我保证会很乖的。”
她都把他拐到手了,还气他干嘛。
哦呵呵呵呵,革命阶段性成功,同志们可以庆祝一下啦。
顾天择知道乔沅汀最擅长装乖,她的保证可信度不高,可刚被她撩拨狠了,沉下脸警告完后,忍不住伸手托着她后脑勺,俯身亲她。
乔沅汀乖乖任他拥抱亲吻,感受到最最喜欢的人对自己的爱与渴望,幸福得想冒泡。
亲密缠.绵许久,顾天择扶稳乔沅汀,两人整理好仪容,就一起出了休息室。
乔沅汀想起顾天择之前那句威胁,好奇地问:“如果,我刚刚不肯跟你‘聊聊’,你真的会当众向我表白吗?”
“我会,甚至会当众吻你。”顾天择答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迟疑。
乔沅汀吓了一跳。
今夜乔氏集团举办的晚宴,名流云集,A大的校长,化学学院的院长,大半的教授副教授,还有很多北城世家的重要人物,包括顾天择的父母亲属,都出席了。
顾天择要是干出当众表白强吻这种事,搞不好就名声扫地了。
顾天择一向温润儒雅,言行举止极有分寸,乔沅汀不敢相信他会疯成那样,就“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说:“顾老师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你要是继续躲着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顾天择说,神情决绝。
乔沅汀眨眨眼睛。
原来,她真的把这个讲究礼仪风度的男人,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了啊。
感觉……嗯……有点刺激呢……
她忍不住笑,掩饰不住的得意。
顾天择无奈,他的小女朋友,身为名门望族的千金,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可心里住着一只小恶魔。
他有什么办法?宠着吧。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豪华的宴会厅。
晚宴早已散场,服务员们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
乔沅汀正跟顾天择讲今天的种种情形,教学楼有多漂亮啦,认识了谁谁谁啦,喝了多少杯酒啦,突然,顾天择停下脚步。
乔沅汀惊讶,顺着他的视线一看。
额……
宴会厅角落处,乔临君拿着她的爱马仕定制款包包,一脸憋屈地站起身,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