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山 第5章 第 5 章

“林还，叫我来藏库做什么？”，凤煌进了藏库，环视一圈却未见一人，只能站在藏库中间高声大喊。

听到了喊声的阿如琢默默移开了盯着林还的视线，推开身旁的小门，伸出手向着凤煌勾了勾。

凤煌听到开门声响，转眼一看，看到阿如琢从门缝中伸出的手，闪身进了小门。

看着林还找寻东西的背影，凤煌试探性地问道，“林还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道，他进藏库后，直奔进了宝库就开始翻找，连我这个管理员都没理睬。”阿如琢眼睛半睁，靠在门边，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这是多久没睡了？”凤煌侧头看向阿如琢，看着她脸上已经快撑不住的倦意，喃喃自语道，“也不能仗着自己是不死民就这样作践身体。”

为了修复好古籍的阿如琢已经三天未曾休息。没有听到凤煌的话便已经靠着墙睡着了。

凤煌轻轻蹭到阿如琢身边，让她将头靠在自己肩上休息一会。

...

“找到了。”林还看着自己终于从宝库的深处翻找出来的一块赤铜。

听到林还的声音，阿如琢一震，迷迷糊糊地直起身。

凤煌看见阿如琢醒了，只能悄悄往一旁挪了一步。

“不可以。”

阿如琢看着林还手中拿着的赤铜，斩钉截铁道，“这是昆吾山的赤铜，用来制刀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你已经有一把赤铜做的刀了，还要赤铜做什么？”

凤煌惊叹，“这可是昆吾山的赤铜，南山不产赤铜，昆吾山的赤铜就更少了，山神大人能同意你用吗？”

林还从容一笑，不答凤煌的疑惑，只是从怀中拿出山神给他的令牌，晃了晃。

凤煌快步上前，一把抢过林还手中的令牌，反复翻看后，错愕道，“山神大人竟然同意让你动用昆吾山的赤铜。”

凤煌转身将令牌交给阿如琢。

阿如琢细看令牌其上的纹路后，把令牌抛回给林还，转身道，“我要歇息了，藏库明日不开，两位请吧。”

出了藏库，凤煌还未反应过来，赤铜已到了自己手上。

林还拍拍凤煌的肩膀，淡定从容地说道，“将赤铜送去锻炉处，请姚家人帮忙打一柄剑，剑身要轻薄如蝉翼。”

凤煌错愕，但还是问道，“为何你不亲自去一趟锻炉？”

林还挪开凤煌肩上的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自然是我今日不宜靠近火了。”

——

“这里便是南山局办事的地方。”林还缓缓推开一道厚重的木门。

林枝一走进大门，便被里面的另一番天地所震撼。从外面看只有一层的古朴典雅的建筑，其内竟是九层高塔。

塔心中空，每一层都有妖族和异人办事走动。

在九层塔的最高处，一条石龙悬挂而下，自天而降，龙身蜿蜒盘曲，龙眼看着入口，审视着每一个真正走进南山局的妖族和人族。

林枝走进南山局的那一刻，里面的妖族和异人都停下了手上的事务，站在原地，看向龙眼。龙眼缓缓展开，眼中有异光缓缓流动，仿若星辰的运转，在探查着她的过去与未来。

龙眼看了林枝许久，又缓缓合上。

静止的妖族和异人看到龙眼合上，才又四散开来。

林枝迟疑地问道，“这条石龙？”

林还主动解释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南山局。南山三位山神法相皆为龙，他们合力在南山局内设下了这条能明辨善恶的石龙，以守护南山局，防止南山局被凶恶之徒入侵。”

林枝看着已合上眼的石龙，笑问道，“那我这是通过了石龙的审判，是一个好妖咯？”

“是啊。“林还附在林枝耳边看向塔顶，温声道，”那么，欢迎来到，真正的南山局。”

林还带着林枝往塔顶走去。

上到二层时，一块巨大的木板吸引了林枝的目光。

林枝走近，慢慢地阅读着木板上的字。

林枝指着木板上挂着的一块块木牌，忍不住好奇道，“为什么这些木牌上写了那么多人族的愿望？”

“菌人散布在人间，人族的愿望会被菌人收集，最终汇聚在这块木板之上，若有妖能帮助人族实现愿望，就可以取下这些小木板。”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缓缓走来，对着林枝耐心解释道。

“见过前辈。”林还见到老人，弯下腰，双手交叠于胸前，行了一个恭敬的鞠躬礼。

林枝见状，赶紧也向面前的老人行礼问好。

“不必不必。”老人托起林还，朗声笑道，“这个女娃娃我在南山局还从未见过。”

林还回道，“她是新来南山局的小妖，林枝。”，转过头又对林枝说道，“这是宣阳前辈，本体是旋龟。”

林枝赶紧道，“林枝见过宣阳前辈。”

“同为妖族，不过多活了一些岁月，当不得前辈二字。”，宣阳摆摆手，洒脱道。

“前辈今日又来接人族的愿望了？”，林还转过话题。

“是啊，人族的长辈常祈求自家子孙能金榜题名、学业有成。老身不才，只能助那些学子耳聪目明，能于学业上更进一步。”

宣阳感慨道，“每每见到帮助过的学子能凭借才学建功立业，老身心里不知道多开心。”

林枝随口问道，“妖族为何要帮助人族实现愿望？”

“这世间偏爱人族，妖族帮助人族不但是为了维系人妖和平，也是为了加快我们的修炼。”，宣阳回道。

林枝还想继续问宣阳人族的愿望，就被林还牵起手。

林还对宣阳行了一礼，道“宣阳前辈，我们还要去见山神大人，就不与您多聊了。”

宣阳摆摆手，“无事无事，快去吧。”

——

上到九层，林还轻敲打开的房门，就带着林枝进去。

林枝一进到房内，便被其内的装饰所震撼。

天虞看着林枝目不转睛地看着房内的装饰，缓缓道，“南山多金玉，所以南山局自然也用金玉装饰点缀。”

林枝回神，急忙向天虞行礼。

天虞朗声笑道，“今日找你前来，不过是想让你看一眼真正的南山局。既然收了南山局的令牌，就归属南山局了，日后遇到别的妖族，不可失了南山局的颜面。”

林枝沉声答道，“必然不负山神大人的期盼。”

闲谈完，天虞转头对林还随口问道，“也到巡山的日子了，凤煌呢？”

“山神大人，不好啦，不好啦，凤煌的羽毛被烧掉啦！”一个菌人像风似地从门外冲进房内，气还未喘匀，“凤煌掉到火神留下的锻炉里了。”

天虞一拍桌案，猛地站起，惊诧地问道，“什么？怎么好端端就掉锻炉里了？”

菌人讷讷回了句，“凤煌大人说原本他是去锻剑，在锻剑之时离锻炉近了些，忽然背后来了一只妖，猛地一撞，将他撞进了锻炉之中。”

天虞似是从菌人这句话中知道了什么，敷衍回道，“知道了，身为大妖还能被推进锻炉中，让凤煌滚回去好好修炼。还有身为凤皇，区区锻炉能烧掉他什么羽毛，不愿去巡山就直说。”

“林还，恐怕今年的巡山要你自己去了。”天虞看着林还幽幽道。

林还俯身回道，“遵命，山神大人。”

——

出了南山局，林枝随口问道，“为何山神大人对凤煌摔进锻炉一事并不上心？”

“凤煌本体乃凤皇，不怕火。”林还随口答道。

林枝追问，“可火神祝融的火，凤凰也不怕吗？”

“那不过是锻炉的火。”

“山神大人说巡山的日子到了，你要与凤煌去巡山。巡山是什么？”林枝好奇问道。

“一些对人间有害，会带来灾难的凶兽，山神大人不准他们轻易下山。但总有妖兽不从禁令，偷跑下山。巡山就是为了探查那些凶兽是否还服从山神大人的禁令，好好呆在山上。”

林枝揪着发辫，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问下去，才能让林还愿意带上自己这个几乎毫无妖力的小妖去巡山。

林还转身看向落在身后林枝，心中暗笑，轻声问道，“不知你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去巡山。”

*

“凤煌？今日怎么有空前来锻炉？”来人赤着上身，一手拿着大锤，一手拿着烧得通红的铁胚，还有四只手各拿着不同的物件。

“姚大哥？”凤煌捧着赤铜凑上前，“看看，昆吾山的赤铜。”

听到昆吾山的赤铜，姚大哥一时来了兴致，回身放下手上的物件，捧起凤煌手上的赤铜细细观摩。

良久才感叹道，“只听闻祖上说过，昆吾山赤铜所锻造的刀剑锋利无比，能削铁如泥。莫说我，连我父亲估计也从未摸过这个赤铜。”

凤煌打趣，“那让姚大哥用这块赤铜打一柄剑，一柄剑身要轻薄如蝉翼的剑，不知能不能做到。”

姚大哥瞪圆双眸，高兴大叫，“爹，昆吾山的赤铜，快来看。”

姚大哥转身对凤煌沉声道，“放心，我家祖上乃巧匠义均，还没有我们打造不出来的刀剑。”

说完，姚大哥捧着赤铜跑到姚大爹身边，两人一同仔细端详起来。

凤煌见两人都围着赤铜在研究，只好看向眼前火神祝融留下的锻炉。

历经千年，但火神祝融留下锻炉仍散发着令人不敢靠近的火焰。虽如此，但凤煌还是不自觉地靠近了锻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