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英疑惑地摸摸脸颊,道:“我这样子,有何不妥?”荼姚无语急急拉着少英回到房间,从袖中变出一把镜子来。镜中人虽穿着打扮是一男散修,那道袍下窈窕有致地身材却很难让人相信。且尽管少英简单绾了个道士髻子,原本在额前地绒绒胎发却变得服帖了,更显得眉目明艳。眉心原本空无一物,此刻却隐约有云纹闪光。一双圆眼因为眼角地上挑显出一分媚态,若不是因为突然失去婴儿肥而露出的颌角中和了风情的气息,乍一看,这倒不是个散修,更像个披着道袍的妖了。
“这……这……”少英显然被镜中人吓了一跳,向后一蹿,绊倒床脚就要摔倒,被荼姚一手稳住。站稳后才发现,自己连体型都变了,几乎与荼姚同高。
“别慌,你之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荼姚半扶半拖着少英到榻边坐下。
少英平息了一会儿,才睁着无辜的双眼看向荼姚,道:“几百年前,我从婴孩化成成人大概是这样,可是面容却不似此次般……”说着,眼中竟涌起雾气:“我这副模样若是被师父看到,可怎么才好啊。”
荼姚毕竟是族长嫡女,见识比小神君广些,心中大概清楚小神君是心智成熟了,且混沌灵大概与平常仙人不同,形状受神识影响更大些:“你昨天,可有想些什么有的没的?”荼姚不管小神君惨状,一双凤眼咄咄逼人。
“这……”小神君心中一个激灵,想起昨夜神识不清时,大概也许可能嫉妒过凤凰压倒性的身材优势,脸色赧然。
“哼哼。”凤凰得意地从嗓子里笑了一声,伸手捏捏小神君的脸,虽然不如之前有婴儿肥时趁手,却也细腻顺滑。让她忍不住又用手背蹭蹭。少英满脑子都是回太虚幻境要怎么跟师父和师兄师姐交待,没太搭理凤凰毛躁的爪子。
无论如何,一天后二人还是要离开义阳城,前去告别城主前,荼姚让少英勉强用化形术变成之前模样,幸好少英法力随心智增长,倒是没让人看出破绽。
回到太虚幻境,只有临秀一人斜靠在树下读一卷书。看到少英的模样,倒是没太吃惊,脸上一副了然神色。少英被她打量地不好意思,只好将从凡间带地绣花团扇双手奉上,顺便打探师父和另外两位地行踪。
临秀手中拿着团扇轻轻摇晃,有些不以为然地讲道:“师父闭关了,不知多久才能出来。闭关前师父还给你留了个锦囊,喏。”反手变出锦囊,在少英眼前晃晃。少英接过,又问梓芬洛霖二人,临秀道:“自是与你一样,斩妖除魔,顺便谈情说爱去喽。”少英被说得脸红心跳,只好推说回居所看锦囊连忙告辞了。
说是居所,实际上仍是一处山洞,内部格局和少室山的洞居大致相同,至于名字,小神君懒得用脑,便提笔写了几个不同书体的云字挂在门口。坐在洞内地竹椅上,少英有些紧张地打开锦囊,发现里面只有一张字条,上书四字:潜龙在渊。少英不知为何,心中乱了一下,仿佛谁强行用仙术让仙心突然停跳了。
回到太虚幻境后,时间再次凝滞了,师父闭关,师兄师姐下界去了,少英倒也懒得趁机作乱,只和临秀日复一日地修行而已,功法却是增进不少。只不过少英几次跑去鸟族找凤凰荼姚,都被侍女推说荼姚身体不适拒之门外了。这天,少英回房,恰巧看到窗前一瓶梓芬为自己插地兰草,一根火红的凤凰尾羽混在中间毫不突兀,少英拔出羽毛,端详一会儿,就又腾云向鸟族飞去了。
荼姚作为凰女住的自然不似少英随意,一路上多有把守,这次看到少英来竟没有拦截,少英舒了一口气,直到荼姚寝前,才被一贴身侍女拦住:“仙子来得可不巧了,公主才睡下。”脸上虽然带笑,语气却是送客。
“流萤,我起了,迎少英仙子进来做吧。”荼姚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少英听了都觉得后脖子一凉。流萤脸上勉强撑着笑接少英进屋,荼姚仅着里衣,披着件流云锦的猩红斗篷,衬得脸上无丝毫血色。少英急忙上前扶住她,连声问:“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可是当初簌离那珠子……”
荼姚微笑着摇摇头,然后对旁使了个眼色,一众仙侍便纷纷下去了,留下二人在屋里,荼姚拉着少英的手在床边坐下。
“凤凰,你……”少英话说不完就先红了眼圈。
“小神君倒还是个爱哭鼻子的性子,以前端的没看出来。”荼姚打趣少英。
“我还道是你父君发现了你我凡间之事,故不让你与我相见,没想到你是真的病了,黄岐仙官怎么说,要吃的药都能求到吗?”少英忍住泪意,仍是心焦地问荼姚。
“这病倒也奇怪,黄岐仙官竟也瞧不出端倪。”荼姚叹了口气,“不过他说太上老君处有一丹唤九转金丹……”
“我读到过这一味丹,只是炼成所需地玄穹之光不知在何人手里,凤凰,你放心,我上天入地,寻遍六界也要为你寻来。”少英说着就要出门。
荼姚伸手拉住她:“云儿,我之前一直担心你稚子之心,待我并非我想的那种方式,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少英此时才明白过来,半是气恼,半是心酸道:“你这鸟,可当真是……”语气一转,又道,“那你的病到底是何病因?“
荼姚复又拉回少英坐到自己身旁:“不过是我父君执意要我嫁与帝长子太微,我一时想不开,与他赌气罢了。”
少英松开荼姚的手,退开几步:“那你现在可是相通了?”
“到这时你还不信我我可真没法子了,”荼姚紧逼上前:“知晓你的心意,我便更有气力与父君抗争到底了,到时候大不了你也不做你的小神君,我也不做我的凰女,我们一同逃到凡间做两个散修罢了。”
少英少有神情正经:“凤凰,我定不会负了你的心意,若是帝子强行娶你,我便带我师兄师姐和便宜老爹一同打上九重天抢婚。”
荼姚这许多天来首次露出笑意:“那倒也不至于,你还记得当初打伤我的那颗珠子?那是火灵珠,是只有凰鸟一族才有的密宝,威力巨大,若非当时簌离灵力衰微且水族与火属性秘宝相克,我怕不是魂飞魄散也是半身不遂了。这珠子只有两颗,现有一颗在我这,也因为当初的一击散失大半灵力;另一颗当初被我父君当作订亲之礼献给帝君了,所以那疯龙鱼和帝子定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我拿这一桩便可占上风。”
荼姚恢复了几分傲娇的嫡女样子,抬眼看少英却一脸纠结状,遂抬起一边眉毛询问。
“你和帝子有过婚约?”
荼姚嗤笑一声:“不过是两边家长的一厢情愿罢了,并未结成灵契。”
少英松了口气:“那就好,随便打破灵契可是要被反噬的,看你现在这弱不禁风的德性,也知道你受不住。”
荼姚看少英这个时候仍只关心自己的安危,忍不住凑上前去啄了啄云彩,云彩瞬间变成一朵赤霞,凤凰笑着推少英到榻上厮磨了一会儿。临走前,荼姚递给少英一块橙黄琉璃玉佩,精致小巧,只有二指大小,上刻有凤凰流云的图样:“云儿,这玉佩上我施了法术,无论我们分别在哪儿,都能通过玉佩感受到彼此,若是你有急事,也可往玉佩里灌注灵力,不过这玩意儿对灵力消耗极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此方法。”隔着玉佩,少英也感觉到了荼姚温热的掌心,她认真看着荼姚的眼睛点了点头。
回到太虚幻境,少英有些不太自在地整理了下衣领,好在临秀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没看到少英红着脸低头傻笑地蠢样。回想今天对荼姚说的话,少英心中难以平静,索性飞回少室山去找老爹坦白,若是真的到抢婚地地步也好让老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还没落到地上就看到老爹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少英一脸幸福地心说没想到老爹和我这么有默契,待站稳才发现兜卢愁眉不展的。
“乖女,你这么快就接到我的信了?怎么我的信使刚走你就过来了?”
“什么信?”少英一头雾水。“出什么事儿了?老头?”
兜卢摇摇头,又掏出一封信给少英,如果老山参此刻在的话,他就会告诉少英此刻兜卢脸庞紫的发绿的颜色和几百年前斗姆元君说要把少英留在少室山时一模一样。
少英展信一看,信上竟空无一字,少顷信纸突然曝出蓝光,吓得少英差点把信丢到一旁。信上写着:
“少英仙君亲启,当日不告而别是妾之错,然不出所料,天庭果真派人相对我母子二人赶尽杀绝,仙君当日应我不会伤害无辜小儿,今妾不胜惶恐,将小儿鲤儿托付给仙君,他真身乃一应龙,仙君若不想招致杀身之祸,万万不可将此暴露。妾已无路可走,只得将小儿托付给仙君,念仙君心怀仁善而已,仙君是杀是留,便看小儿福分了。若小儿苟且得仙君怜悯,妾来日定结草衔环,与仙君再度**。龙鱼簌离”
少英紧锁眉头,心中百转千回,殊不知簌离以秘法施于信纸上,旁人只能看到最后一句而已。故而抬起头时,兜卢满脸悲戚地说:“我送你去斗姆元君那儿是望你能学好,谁想到你竟日日想着胡作非为之事,盗取秘法,酿成如此大错,早知如此,我便把你强留再少室山了!”
少英从思绪中回神,一脸空白,兜卢已经要上捆仙索上山法了,少英连忙大喊:“爹饶命啊!听我解释!”一边向山头跑,兜卢拿着鞭子再后面追,山上精怪看得乐在其中,仿佛几百年时光不过弹指一挥间,从未流逝。
我对lyx的爱快要烧光了,剩下的只有我对我的读者的爱了,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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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师父收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