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虚幻境休养了几日又与临秀耍了耍贫嘴,少英决定再去天界一次,探查鲤儿的情况。临秀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赖在少英的洞府里不肯走。她抱怨说梓芬洛霖二人在少英闭关百年间本就鲜少回太虚幻境,一回来二人又十有**在冷战,搞得她也不敢闹这二人。想当年他们四个终日围在一起推牌九的日子多快活,现在无聊透了。
少英给临秀倒了杯茶,苦口婆心地劝说:“师姐可以趁我不在时修炼修炼,这样下界历练也可多有些作为,一来二去,天宫给你也封了神职,不就有事做了。”
临秀端起茶杯嗤了一声:“谁稀罕那劳什子神职,我看师兄师姐这感情不和就是因为天天都不在一处,尤其是师兄,满凡间跑,这个湖一条鱼精,那条河一个蚌女的……”
少英出其不意地用手抬了下临秀的杯子,说:“师姐整天嘴里漏风,不如我求师父要几条仙绦帮师姐缝缝吧。”
临秀呛了口水,绕过桌子要打少英,总之就是缠着少英不许她走。少英最后保证不出三日就回来,而且回来教临秀耍一种两个人就能玩的牌九才被放过。
临秀走后,少英先去了趟花界,决定碰碰运气看梓芬在不在,顺便借花界水镜一用,以便自己出窍时不被打扰。到了花界,如临秀所说,梓芬果然外出了,倒是她的仙侍牡丹恭恭敬敬接待了少英,听说少英要借水镜,也没问原因,便带着少英去取了。少英看她一脸少年老成的样子有心逗她,便问道:“你这小仙子如此不谨慎,若是我心存歹意,你们花界这些芍药月季的早就保不住了。不行,我得向我师姐告上一状。”
牡丹面色不变,仍是恭恭敬敬说:“花神殿下吩咐过了,若是少英仙子来借取东西,无论什么都可借与,不必通报。”
少英心里一暖,也就不再捉弄牡丹,和和气气地取了水镜,在梓芬为自己留地一处小院内盘腿坐起来,便元神出了窍。飞到九重天上璇玑宫外,少英趴在墙上看,润玉正坐在院内手里握着一卷书,看封皮正是少英少时爱读的那本《山海异志》。少英看到润玉便心中欢喜,用云气结成一团团白色云球,扔在润玉脚边,没想到润玉沉浸在书中竟并未察觉,少英见状也不再闹他,安安静静等着鲤儿有意放下书卷才又迅速团了块云仍在猎人眼前。
那团云打在润玉衣襟上又弹到一旁的白玉圆桌桌面,跳了两跳,才顽皮地悠悠散开飘走。润玉心里不喜,不知道哪家小仙君又来戏弄自己,偏自己又是不受父君喜爱的,受了折辱也只能往肚子里吞,脸上仍要挂着温柔笑容。
他抬头一看,少英从墙上露出个脑袋,向润玉笑了一下。润玉表情立即严肃起来。之前从正殿回来后,捆仙绳便孤单地躺在角落里,那逃跑地人甚至将其盘好,打了结放在一边。就这样放任一个可能对自己心有歹意的人在外实在不太明智,但又不知此人是何身份,若是禀明父君母后查出什么不该查的,到时候被反咬一口反而得不偿失了,奈何自己手中又无人可用……现下这人用出现了,正好探探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只希望她不要像上次那般又哭又闹就好了。
少英此次没按照画本子里娇花的样子捏壳子,况且她也实在记不住上次捏的是个什么样的壳子了,于是这次出现的仙子便成了个圆脸圆眼的模样,没想到润玉只一眼便确定了来人。
润玉笑道:“没想到我不去寻你,你倒自投罗网来了。”明明说的是威胁的话,那笑容却深及眼底,还带着些许未曾褪尽的少年意气。
少英继续上次给自己设定的本子道:“小仙一日不见仙君,便生不如死,若不是趁我家主人与仙友今日喝的酩酊大醉,还没空子可钻来寻仙君呢。”说这话,她一手支着翻到墙内来。
润玉嘴角抽搐,自己这璇玑宫可真是守卫森严,什么人都想进就进了。还幸亏自己是个不受待见的,不然不知死了多少回,可谓是天无绝人之路了。
少英站在墙边,大大方方看着润玉:“仙君读的那本书我都读过百十遍了,里面说的人鬼精怪的,我也……跟随主人见了大半,书中记载有些失了精准,仙君可愿听我为仙君细细道来?”
润玉向后退了一步,又自在地坐在白玉桌边,心中确实捏了把汗,这不知是妖是仙的女子连捆仙绳都能挣脱,来路定不简单,不知为何接二连三纠缠自己,自己不过修行几百年,若她要索命定然逃不脱了,现下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再看她究竟有何打算。
于是他用眼神示意对面玉凳,道:“那有劳仙子了。”
少英心里责怪润玉的不谨慎,一边规规矩矩走过去坐了,然后自然地拿起手边书卷。她翻了翻,书页是崭新的,想来给这天帝长子用的东西也不敢含糊。少英却摇摇头,道:“可惜可惜,这山海异志乃空空道人在仍是一散仙之前游遍六界所做,只不过那时他资历尚浅,许多地方不敢深入,只潦草数笔带过。他飞升至九重天后,后世一火狼妖按照他的记载重新游走,对其笔记多有补充点评,这注解才是书的精华所在。”然后她一手将书扣在桌上,说,“虽然这注解版的因为多有秘辛后来成为禁术,但这天宫里还是有的,竟然也不给大殿下找来看看,用这二等品以次充好。”
润玉道:“仙子上次还说自己是一露珠精灵,这次便成了仙娥模样,还知道**之事,仙子真是不简单啊。”
少英笑道:“我自是一露珠精灵,不过跟主人常年呆在忘川河那鱼龙混杂的地方,涨了些见识而已。且我已禀明主人,待这次天宫选人,我便自荐到大殿下殿内服侍,到时候不久成一仙娥了?”
润玉脸色一红,嘴里说着:“我这里不需要人服侍。”心里却有雨霁天晴之感,莫名其妙得让他甚至觉得羞耻。
少英看看润玉发红脸色,不再说玩笑,就着书摊开得一页对润玉讲起来。润玉一开始还存试探之心,奈何小仙娥讲得太引人入胜,况且润玉怎么也不能提起像平常那般警觉,到最后两人一个认真讲,一个仔细听,不知不觉经过了几个时辰。
少英有点口干舌燥,端起茶壶却发现早就没有茶水,于是她舔舔嘴唇,道:“时间不早,主人怕是要找我了,下次我再来看大殿下,顺便给大殿下将那本有注解得《山海异质》召来。
润玉并未再为难少英,只是起身对少英拱了拱手,说:“仙子为我讲解得如此生动有趣,只是润玉想来不爱那些奢侈,并无什么可用来感谢仙子的,只有这些许平常丹药,还望仙子不要嫌弃。“
少英高高兴兴接了药放在锦囊里,便又翻墙出去了。
元神归位,少英收了水镜,院外梓芬正对各芳主训话,她神情严肃,声音也不似平常柔软熨帖,让少英也有点发怵,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等梓芬办完正事。
梓芬训示完果然向少英的小院走来,相比牡丹已经将自己的事详细汇报给了梓芬。一进院子,梓芬的脸上立刻换了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连走路的气势都不似之前凌厉,这便又是少英温温柔柔的师姐了。
拿人手短,少英讨好地给梓芬拉了凳子,又一脸谄媚地给梓芬捏起肩膀。梓芬确实有些疲惫,便任由少英胡闹。
少英道:“师姐辛苦了,这几日都未回太虚幻境了,临秀与我都甚是惦念呢,师姐可是遇到什么棘手之事了?”
梓芬道:“棘手之事倒是没有,只是天界新规各神主若无紧急须几日便上天庭面见天帝,花界向鸟族进粮之事这几日又出了问题,故而须频频上九重天,便无暇回幻境了。”
少英皱眉:“这太微老儿又想什么坏主意了!”
梓芬伸手拍了一下少英正在给她捏肩地手背,道:“慎言,不然问师父要了仙索把你嘴捆上。”
少英撇嘴,心念一转,又想到临秀曾与自己说梓芬洛霖二人失和,想问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得试探性地说:“这几日也未见到大师兄啊。”
梓芬身体一僵,没作声,少英也不好再问下去,只安抚性地拍拍梓芬肩膀。过了一会儿,梓芬才开口说:“少英,我有孕了。”
少英脑袋一空,下意识问:“不是师兄的?”
本来有点悲伤的氛围被少英破坏得彻彻底底,梓芬追着少英给了她百十个爆栗后两人才又坐着好好说起了话。”
梓芬道:“你闭关百年之时我们二人便已出现嫌隙。太微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太湖之前已经有不少宗族惨遭灭门。手段如对付西海大皇子一般。大皇子不依附他,他便联合了二皇子用计一面诬陷太湖与西海勾结,一面趁大皇子与簌离在凡间难舍难分架空他,可谓一石二鸟。”少英这才知道太湖惨案的完整面貌,心中更是戚戚然。
梓芬又说:“我劝洛霖如此一来怕是我们都不得善终。我是不得已才继承花界之神的位置,显现牡丹已被我一手培养起来,不如我们二人双双退隐,我让位牡丹,天界也不会忌惮一个毫无身份的花界精灵为首领,既保全我花界,又可远离这些纷纷扰扰。
少英问:“师兄可是不同意?”
梓芬点头,脸色平静只有些许辛酸,仿佛已经从那令人伤心的回忆走了出来,她说:“我们大吵一架,不,应该说是我向他大发了一通脾气,他却始终像对待不谙世事的孩童一样待我,宽厚地对我笑,包容我,真实讨厌透了。”
少英道:“师兄也是向为你们将来多添一份筹码。”
梓芬说:“是啊,这才是我为何在那此之后仍同他在一起,大不了我们二人双双陨灭了。可长期混迹这权力泥潭中,谁不会沾染些许恶习呢?少英,他太听太微地话了,让我害怕。况且,我陨灭了无妨,太湖一事已经伤到你了,他连你都护不了,他这水神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少英也不知谁对谁错,只说:“谁都不会陨灭,师姐不要瞎说,师姐若不想与师兄一处,孩子生下来,我帮你养也是行得通的。”
梓芬终于露出笑容:“就知道你靠谱,我有孕之事并未告诉洛霖,我不想我的孩子也同我和他一样陷入这泥水里,带我将她生下来,就只当她是个普通精灵,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的。”
少英心里虽然有点异样,但顾及梓芬心情,也只说:“师姐想怎样都好,我的嘴是最严的了。”脑子里却想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谁知道孩子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
我凭借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在十二点之前把这章写完了,大家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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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师父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