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顽徒 第十四章 傻笑出来的年度票房季军

《精装靓女仔》夜场试映，观众反响热烈。xinghuozuowen无脑流、异装癖、有明星、有靓女，最主要可以享受智商方面的优越感，图新鲜也会去看个热闹。

第二天，天天日报娱乐版特别推出影片跟踪报道，登载了许冠杰的授权声明，并发表了现场采访夜场观众的观影体验。全部受访的观众都觉得整部片子演员都是癫的，好像没有脑子一样，但却笑得让人喷饭。

《精装靓女仔》的购票人数大增，邵氏本就在放映老片，等着22号《豪侠》接档。见到观众追捧，于是改为16家影院全线放映，将老片改到午夜场放映。

到了晚上，《精装靓女仔》的首日票房让人大吃一惊，居然超过40万。随后，诚哥发表了一句名言：观众不可能犯错，市场永远是对的，英雄不问出处，成功无需理由。

于是邵氏改变策略，借用TVB小小宣传了一下《精装靓女仔》的观影热潮，并让肥姐在电视上描述了一翻她对癫笑喜剧的理解。肥姐客串是为了还人情。拍《楚留香传奇》时，秋官劳累过度在化妆间晕倒，是洛俊颜及时发现并陪护到医院，照顾到凌晨才离开。

army姐是在21号返回香江的，当晚她独自进到影院，这还是她作为出品公司老板第一次看到自己公司制作出的第一部片子。当她看到洛俊颜泳装决赛之后，更加羞愧自卑得不敢向阿诗表达爱意，窝在自己的小床上，内心独白一样的个人表演桥段，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这一段洛俊颜演技确实超常发挥，小小寮屋床铺的空间，一个人的独角戏，将那种自卑、失落、挣扎又滑稽幼稚的状态演得形神具备。

army姐走出影院时已是深夜，她连看了两场。此刻首周票房应该已经确定，也许没人会相信，这部人物逻辑混乱的超小成本片子的首周票房是302万。

22号，刘松仁主演的《豪侠》上映，《精装靓女仔》上画影院数量缩减到上座率依旧保持高位的8家。直到27号《精装靓女仔》全线下画，持续上映13天，远超邵氏的预期，最终票房466万，成为今年邵氏院线上映影片中，票房排名第一的片子。

天天日报载文，1979年，由聚合娱乐出品的《精装靓女仔》无疑成为香江电影市场中的一匹黑马。不出意外的话，其466万的票房成绩，将仅次于丰年影业出品，成龙首部自导自演的影片《笑拳怪招》544万，缤纷电影出品，新浪潮代表性影片《墙内墙外》480万，而名列年度票房季军。

方逸华放下报纸，抬头看着一起喝早茶的army姐，微笑着说道：“小妮，恭喜你了。你今年真是财星高照，算上宣传费用才不过45万的成本，票房居然卖到466万。”

方逸华喝口茶，轻摇着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army姐笑得容光焕发，说道：“那还不是被你逼着签下这么个只会扮丑搞怪的靓妹仔？六婶，我还是以前的意思，邵氏想要收购聚合娱乐，随时都可以，我的精力有限，顾不过来的。”

方逸华说道：“小妮，有财不聚，运势就没了。我呢，还没小气到眼红自家小辈的运势，而且我对你也很放心。这也是六叔的意思，他对你是越来越满意。”

army姐皱眉说道：“六婶，你这么一说，我的压力反倒大了。升职到总监助理还不到两个月，我足足痩了5斤，你和六叔可要多教我。”

方逸华笑着说道：“行啦，邵氏想要买断《精装靓女仔》的外埠放映版权。你这个小老板出个价格，让下面人去签合同。”

army姐想了想，说道：“六婶，那就100万吧。”

南洋是邵氏的主要票仓，外加台湾，按照《精装靓女仔》的本港票房成绩，买断价格300万应该都有得谈。1979年，卖座的片源还属于紧俏商品，亚洲电影市场总体上还处于买方市场的阶段，而且引进电影可以逃税的。

方逸华想了一下，说道：“200万吧，顺便先把票房分成结给你，毕竟你要在公司里树立老板的威信。但是聚合娱乐下一部电影想要引进投资的话，先要拿给邵氏来谈。”

army姐扶着额头，仰天说道：“老天爷开恩了。”

方逸华笑骂道：“鬼丫头，老人家你也要晃点。”

诚哥和洛俊颜终于在聚合娱乐总部办公室见到老板了。

army姐坐在老板椅上，看了一圈简陋的办公室，说道：“《精装靓女仔》大卖，是二位辛苦努力的结果，作为老板，我表示衷心的感谢。诚哥，庆功宴的准备工作交给你，时间定在周末，我宴请剧组所有人员，不必为我省钱。”

诚哥笑呵呵的说道：“老板英明。”

army姐点点头，接着说道：“诚哥，你介绍一下《精装靓女仔》的收支情况。”

诚哥清了清嗓子，说道：“《精装靓女仔》制作加宣传成本一共是44.8万港币，详细的支出清单已经提交给董事长。《精装靓女仔》本港最终票房是466.8万港币，邵氏已经将票房分成打入公司账户，共233.4万港币。另外邵氏买断外埠放映版权，需一次性支付200万港币，也已经到账。《精装靓女仔》合计营收433.4万港币，预计总投资55万港币，目前专项账户内剩余10.2万港币。”

诚哥瞄了一眼army姐，停住话头。army姐淡然的问道：“有什么问题？”

诚哥说道：“army，我们个人也有投资，你也有投资，但你这投资算是外部投资人的行为还是公司的行为？投资又没有花光。我作为总经理，心里也还没个章程，不能占公司便宜，又不能让员工寒心，不太好平衡。”

army姐玩着笔，说道：“那就从现在开始立规矩。此次我投资的45万也算作外部投资，按照投资占比计算收益所得，公司账户截留约定比例的制作和发行服务费，这笔费用以后就作为公司的流动资金。至于专项账户里剩余的投资资金，按比例退还给投资人。”

诚哥说道：“这就全清楚了，那我抓紧把投资人和公司的收益情况汇报一下。首先，三位投资人，army投资占比82%，四舍五入了，阿俊投资占比9%，我本人投资占比9%。按照总营收433.4万港币，按照事先约定，公司截留30%作为运营收益，公司账户留存资金为130万港币，剩余303.4万港币为《精装靓女仔》的票房利润。其中扣除票房利润的5%，也就是15.17万港币作为阿俊的票房分成，剩余288.23万为票房纯利润，作为投资人收益按比例转入投资人个人账户。其中army获得投资收益为236.35万，阿俊和我分别获得投资收益25.94万。专项账户剩余10.2万元投资款，army退还8.36万元，阿俊和我分别退还0.92万。”

诚哥汇报完毕，淡定的喝了口茶水。

洛俊颜紧张得很，不时瞥一眼毫无表情的army姐。毕竟在他眼中，这次的收益不算小了，可别被卸磨杀驴。

army姐问道：“诚哥，以后如果以公司自有资金投资拍片，或者与其他公司合资拍片，那怎么计算公司和投资人的收益？”

诚哥说道：“是这样。我个人的想法是，如果是公司独资拍片，那就不存在运营收益的问题了，票房营收减掉投资额就可以视作票房利润。如果是合资拍片，公司按照实际投资额计算投资比例，外部投资人按照实际投资额的70%计算投资比例，盈亏自负。”

army姐笑了笑，说道：“诚哥，我知道你是在为公司考虑。不过在香江，如果提出这样的条件，没有任何一家投资方会与我们合作拍片。我们首先要保障外部投资人的利益，而不是开始就让人家感觉受到了威胁，所以公司要承担最大的风险，不再设立运营收益的选项。”

洛俊颜不解的问道：“army姐，那这次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

army姐没有回答，而是转向诚哥，问道：“诚哥，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诚哥说道：“我明白。army你自己的钱和公司的钱要分清楚，这次截留130万的运营收益就相当于公司的初始资本金。那你看我刚才的分配方案？”

army姐说道：“我会派驻会计师到公司，诚哥，你自己招聘一位前台文员。会计师到岗后再整理一次账目，没问题的话，就按照你的方案执行。”

诚哥和洛俊颜都松了口气，army姐看着他们，说道：“我多说一句，聚合娱乐我个人不会再追加投资，是亏是赚要靠你们自己的能力。另外，阿俊，我给你一次选择，你要票房分成还是公司股份？这次票房分成可以作价为5%的公司股份，如果你成了股东，以后你为公司拍片子只能收取片酬。现在就需要决定。”

洛俊颜没想到army姐来了这么一出，脑子计算130万的5%才不过6万多块，而自己要放弃本次的票房分成有15万多，以后也拿不到票房分成。

他觉得不合算啊，但army姐没理由把自己当个傻子来晃点才对啊，难道又是不走寻常路？狠狠心说道：“army姐，那我要股份。”

诚哥一直保持老僧入定的状态，心里却想着，这特么缺心眼儿的孩子，拿现钱买房也能赚回来。

army姐笑着，伸出手跟他握了握，说道：“阿俊，你的身份是公司股东，以后就是老板之一，恭喜你。”

洛俊颜傻乐呵，诚哥也赶忙跟他握手，说道：“这么快就赶上你师父了，了不得啊。”

等army姐离开，洛俊颜才问道：“师父，army姐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要股份有没有错？”

诚哥说道：“阿俊，我问你如果我们这部片子扑街了，army会怎么处理？”

洛俊颜想了想，说道：“开除我们？”

诚哥点着根烟，说道：“最近的事还看不出来吗？人家根本就没看好我们。army这小丫头是花钱买乐子呢，顺道榨取我们的剩余价值。片子真扑街了，我们俩就成了人家的私人藏品，不一定在哪个地窖关着呢，估计后路她是早就计划好了，以后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洛俊颜皱眉说道：“要不我不要股份了？”

诚哥说道：“看你那点出息。我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正好以后我们可以在董事会里紧密的联系在一起，避免一言堂，保证决策的合理性。只要公司能够继续盈利，就不用担心这小丫头有什么阴谋诡计。”

洛俊颜说道：“师父，我只想赚钱，不想管那么多啊。”

诚哥斜了他一眼，说道：“三个人聚在一起就会产生政治。阿俊啊，师父是高处不胜寒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