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寻千山 第53章 卖常勒的小栖川

圣诞夜的大街上，人潮熙攘，雪花纷扬。周围商铺争相播放圣诞歌烘托气氛，整条街巷弥漫着浓烈的节日气息。

天气太冷，常年住在炎热的栖川难免不适应，戴上了围巾和兜帽。她攥紧手中的常勒，鼓起勇气叫喊道：“卖常勒的头了，有人要买常勒的头吗？”

常勒的脑袋被她抓在手里，脸上的表情十分不满：“谁会想要我的头啊？你怕不是失心疯了。”

栖川叹息道：“可是我真的急用钱，阿婆知道我领工资是要用来和姐姐约会，就说想要钱就去黑诊所卖器官。”

常勒更是不解：“她不是临煞渊管钱的吗？”

栖川仍是叹息：“正常的用钱和拿钱打水漂是有区别的。”

常勒瞪眼道：“你没有钱也不用拿我的头沿街叫卖吧？”

“你有那么多头，是你自己说随便拿来用的。”栖川一脸严肃地说，“我就先卖一个试试水，毕竟会说话的脑袋不可多得，应该会有人愿意收下的。”

她说着，正好有两个人往这边走过来，栖川立即欣喜道：“有客人来了。二位，有兴趣买常勒的头吗？”

那两人半信半疑地走近了，其中一个道：“这是真人的头，还是只是简单的对话机器人？”

常勒立即搅局：“我可是从真人的头上摘下来的。”

“不是的，她身上安装了真人芯片，能说能做的都和常人没有区别。”栖川把常勒的脑袋捧起来，说，“你叫她小勒小勒，她就会应答了。”

“小勒？小勒小勒？”那人笑着在常勒面前招招手，常勒不理她，她又抬头对栖川道，“她怎么不答我的话？”

栖川强行解释道：“比较害羞嘛。”

另一人看着挺感兴趣，问：“这个是怎么玩的？”

栖川讲解道：“就和电影里一样，把手伸到她嘴巴里，不过最推荐的还是放到嘴巴面前。”

那人依照栖川所说的照办了，栖川说：“模仿电影里的剧情，由这位小姐问您一个问题。”

将手放到常勒面前的人爽快道：“你问吧。”

另一人说：“你搬来我家住，是不是因为喜欢我家楼下那个送外卖的？”

“没有啊——”那人话音刚落，常勒就狠狠一口咬下去，疼得那人尖叫起来，连解释都顾不上了。

另一人眼见如此，怒扇被常勒咬住那人一耳光，捂着脸跑走了。栖川讲解道：“说真话会被咬。”

那人捂着通红的半边脸怒不可遏：“怎么跟电影里不一样！电影里不是说假话才会被咬吗？”

栖川心虚地笑了笑：“是您记错了吧，不如我再问您一个问题。”

那人想把手从常勒口中拽出来，不管使了多大力气都没能得逞，只好认命。栖川道：“您是不是很喜欢刚才打你的那位女士的母亲？”

那人几乎是想也不想，当即答道：“不是。”

常勒大吼一声，咬得更紧。那人崩溃道：“怎么还咬我！”

栖川冷静地说：“说真话也会被咬。”

那人气血上头，用力将手拔出来：“照这么说，无论说话是真是假都会被咬，那我买你这颗头回去有什么意义？”

栖川惋惜地摇摇头，说：“是你心术不正。常勒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不纯洁关系勘探仪，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她都能一眼看穿你的谎言。”

那人懒得跟她废话，用袖子裹了裹咬痕就走了。栖川又开始叹气，常勒道：“你到底在为什么烦心？”

栖川难过地说：“你的头陷入滞销，我怕没钱给姐姐买圣诞礼物。”

常勒不屑道：“我敢打赌，晚月也没有给你准备圣诞礼物。擎华那家伙越到假期就越是泯灭人性，晚月和天音现在肯定在天问宫忙着加班，做PPT做到手软。”

降雪似乎小了些，栖川摘下兜帽，望着夜空说：“姐姐已经给我准备好了圣诞礼物，而且她说她马上就会变有钱，给我买更好的。”

常勒白眼道：“我才不信她有赚钱的门道呢。你想挣钱，有的是机会呀。”

栖川好奇地问：“什么机会？”

常勒往对面大厦上的大屏幕眨眨眼，示意道：“看那个吧。”

栖川抬头望去，那是时下最流行的选秀节目《三界101》，无论种族年龄，皆可以参加。因为投票公开透明，一时间风靡三界，成了如今最佳的下饭节目。

今天这一期的主持人是擎华，天问宫的主人亲临现场，恐怕收视率又要翻上一番。只见擎华打扮严肃，手拿话筒，以与平常如出一辙的高分贝说：“《三界101》，无论您是魔族还是人类，无论您身在人界还是九重阙，只要您会唱会跳，能说能笑，《三界101》将永远为您敞开胸怀！”

她说得极其投入，越来越大声：“您是否还在因明珠蒙尘而苦恼，您是否还在因偶失龙头望而愤懑？收起您的踟躇和自卑，拿出您的笑容和才艺，三界大舞台，有胆你就来！”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几天不见，我想死你们啦。要问我为什么没死，因为我是神仙呀，哈哈。”擎华没心没肺地大笑几声，抓着话筒说，“欢迎大家在圣诞假期里抽空收看我们三界联播的《三界101》，虽然我本人不过洋节，不过各大电商平台的都已经坐不住了吧？”

栖川表示无法理解：“她这么说，真不怕被暗杀吗？”

“谁敢暗杀她呀。”常勒觉得她是杞人忧天，好笑道，“要不是你把我带出来了，我今天还能上电视呢。”

栖川扭头看她：“你还能上电视？”

“这个节目的特邀嘉宾就是我，”常勒很是哀怨地看她一眼，无比惋惜地说，“如果没有被你拿到大街上叫卖，或许电视里那个常脖子上的就是我了。”

果不其然，电视里的擎华高举两手，迎接即将出场的特邀来宾：“接下来请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第一位评委老师，来自临煞渊百斩堂的金牌制作人——常勒女士！”

伴随着音乐和掌声，常勒面带微笑走上舞台。擎华非常兴奋，还没等她在评委席上坐稳，就急急忙忙递上话筒：“请问常勒女士有什么要对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说的？”

常勒虚虚握住她递过来的话筒，一脸沉着地说：“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活就活吧，还能死咋地。”

台下掌声雷动，站在落雪的街道上的栖川和常勒的脑袋对视一眼，常勒的脑袋闭眼感叹道：“好羡慕，我也想上电视。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变成会这样。”

栖川看不得她这样，超大声地嚷起来：“卖头了！有谁要卖常勒的头吗？”

演播室里掌声终于平息，擎华也恢复了正常。她依旧热情高涨，高声说：“请出第一位评委老师，迎接第二位评委老师的掌声还能再热烈一点吗？”

台下众人很给面子，爆发出一阵更热烈的掌声。擎华犹嫌不够，没事找事道：“这样就足够了吗？没有更热烈的掌声了吗？还有没有更多？”

台下人卯足了劲儿，总算让她满意。

常勒尴尬症犯了，不解地问：“她到底在追求些什么啊？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舞台效果？”

栖川无视她的疑问，继续大喊道：“卖常勒的头了！有谁要买常勒的头吗？”

掌声又响起来了，常勒眯起眼睛，严格地审视着屏幕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排场，值得擎华这样烘托气氛。”

伴随着轻松优雅的乐曲，刚在九重阙劳动监狱刑满释放的天音款款现身。周围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叫好，天音冷静沉着地应对着，在评委席上坐下。

擎华抓着话筒大为激动：“没想到节目组竟然找来了名震九重阙的老艺术家前辈天音女士！虽然前些日子因为非法盈利非法投毒创办营建黑心工厂而被刑拘，但今天依然是容光焕发，风姿依旧！”

天音疲惫地笑了笑，擎华连忙递上话筒。天音冷淡地说：“我的人生格言是——小心你身边的朋友，你永远想不到她们会用什么办法害你。”

擎华做贼心虚，还不等天音说完就把话筒收回去了。她似乎也感觉到观众席上对自己的不信任，于是超大声地说：“二位评委老师的开场白真是惊世骇俗，那么现在就让我们请出第一位上台逐梦的选手！”

在电闪雷鸣般的舞台灯的照耀下，擎华几乎睁不开眼。她紧闭眼睛，握着话筒使劲全身力气念道：“那就是来自人界清渌门的门生——帘明小姐。”

演播室的大门缓缓打开，在众人的欢呼声和鼓掌声中，帘明的身影从后台的昏暗中显现。场外围观的栖川差点惊掉下巴，扭头问身边的常勒的头：“怎么回事？”

“是我给她的灵感。不是说想成为神仙，最重要的就是爱嘛。”常勒一脸你不懂的欠揍表情，“帘明那种笨蛋当然不会爱别人，所以只好让别人来爱她啰。”

栖川怀疑道：“让帘明当偶像……这样也可以？”

“虽然修仙准则上没说可以，但也没说过不可以呀。”常勒倒是看得很开，“试一试又不会怎样，让她在舞台上唱唱跳跳，总比让她在临煞渊打打杀杀好。”

这么听来倒有几分道理，栖川继续看屏幕。帘明精心打扮一番，显然是做足了准备。她先是向天音鞠了一躬，恭敬地说：“主持人好，评委老师好。”

天音道：“介绍一下你自己。”

“我是来自清渌门的帘明，特长是收集电力。”帘明看上去有几分紧张，她低着头不敢看天音，小声说，“我给皮○丘做过技术指导和职业替身，很有表演天赋。”

常勒打量她几眼，客观评价道：“嗯，是挺可爱的，拎着鼓槌是想做什么呢？”

听见常勒说话，帘明当场暴起，抽出鼓槌就是要打：“你这个魔族，休想对我评头论足！”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擎华赶忙上前拉住她，提醒道：“我们这是现场直播，不想弄出放送事故啊。你就先忍忍吧，来之前准备了什么才艺要展示的，快些拿出来吧。”

帘明在她手里挣扎几下，终于妥协道：“好吧，既然擎华前辈这么说了，我也不再追究这个魔族的事情。我今天参加《三界101》，准备的节目是架子鼓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