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 常相见 第2章 再遇故人已然眼红

翌日

“锦汀。”白霓裳喊道。

“霓裳，你怎么来我这了？今天有案子我得去看看”锦汀说道。

白霓裳把锦汀手上的东西放下，附耳说道“公主说想见你，让你去司菱楼。”

锦汀面色暗沉，攥着拳，心想“这张脸与她不过一面之缘，她为何会找上我？她莫不是真猜到我身份了，那她若是告诉她的父皇……”但不过片刻，她打消了这个怀疑且不说江月离自小是先皇认定的长公主，她手上的筹码可比皇帝多，再者，她是江月离。

白霓裳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诶，锦汀，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锦汀道

白霓裳将笑容收起来，将匕首塞在她手上，低声道“锦汀，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九祁司永远是你的后盾，夜色渐晚，早些回来”

锦汀应声道“好。”

司菱楼

司菱楼是倾州最大商楼，往来的人多是达官显贵。

锦汀看向二楼天字号厢房门口，江月离抬手示意她上来。

“锦汀见过长公主。”锦汀抬手行礼

“不必如此，我们是朋友”江月离看着眼前的锦汀，心中难免有些感触。

“不知公主找锦汀何事？”锦汀道

江月离看向锦汀，笑了笑，道“今天我想带一个人来见你。”

锦汀顿了顿，道“不知公主带的人为何要见我？”

“来人，请花魁现身”江月离声音压低“按原先的计划。”

“是”

花魁现身，所有人欢呼，当锦汀看清花魁的脸时，她震惊，脸色沉了下去。

喃喃道“是……她”她舞的陆家军的武功天下也只有陆家的人才能认出来这是陆家的武功。

“这就是想要见你的人，锦汀姑娘可认识？”江月离试探道。

锦汀攥拳，颤了颤“并不相识”随后眼圈泛红，眼角泛泪，低声喃喃道“怎么会，她竟然还活着。”

江月离看向锦汀，低头良久，道“锦汀姑娘不妨同这位符昙姑娘好好聊聊，宫中还有事，我便先行告辞了。”随后转身下楼，下楼时她看向锦汀。

“对不起，可我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相见。”抬手嘱咐“安排一间厢房，让她们二人聊聊”

“是”

江月离想如果锦汀愿意，豁出这条性命，也会永远留在皇朝赎罪。

“锦汀 月离对不住你，但我们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锦汀坐在房中久久不敢回想。

门打开了，一双红色绣鞋出现，女子身着红色舞服，轻纱妩媚，她看向锦汀，满眼含泪，霎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她动了动唇，含着哭腔，道“姑娘。”

锦汀手心冒汗，抬眸潸然泪下望她“符昙……”

符昙上前抱住她“姑娘，十二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您的眉眼果然还是同当年一样好看。”

锦汀顿时不知所措，她轻轻拍她的背安慰她。

符昙将她轻按下坐着，笑了笑，道“姑娘，十五年了，符昙终于见到你了。”

锦汀问道“十二年来，你是如何生存的”

符昙苦笑，从头说起

“十二年前，陆家满门被抄，就让我以为我会死的时候，有一个蒙面女子救了我，她教我医术，教我人情世故，可就在我以为我会和她济世救人一生的时候，她死了，死在我的面前，死相凄惨，几处骨折，还被人……凌辱，后来，就在我以为我必死无疑的时候，江姑娘出现了，那个时候，她刚从西北回来，正好路过，就把我救下，到了上京之后，她见我有医术又有舞技，就让我到这司菱楼来做舞技，一做便是四年。”

“你说的江姑娘就是江月离是吧”锦汀道

“是，当年她请旨陛下前去西北平叛，一去便是三年，她救我的时候，才十八岁”符昙道

锦汀攥拳，想“她莫非，早已知道我的身份”

符昙拉住她攥拳的手，心疼道“总之你没事便好，这些年，你不但没瘦，还变的成熟许多”继续道“幸好陆家军当年没有回到帝上京。姑娘，我们一定要为陆家沉冤昭雪。”

“我明白，我已然见过了柳姨，之后的事，我们再想办法”锦汀道“你好好照顾自己，之后的事，我再来找你商议，我便先走了”

符昙嘱咐“已经夜深了，小心”

“好”

晚上的街道未免有些渗人，路上行人渐少，锦汀察觉有人盯着她，将其引入长街中，那条街无商铺，寂静的很，锦汀停下脚步“出来吧”

几个黑衣人从后出来，拿着长刀，锦汀见状，冷哼一声道“原来是蛮族人，这么多年，蛮族之人潜入我大离朝不计其数，不是为了进入皇宫打探消息，要么就是刺杀朝廷官员，如今来刺杀我，是为了什么？”

为首的黑衣男人道“受人所托，取陆小姐的命来祭奠我蛮族太子”

锦汀嗤笑“陆小姐？你们怕是认错了人”

忽而转念一想“原来，你们是戈尔木的旧部，既然如此，那就请诸位死在这里了”

几个黑衣人被惹怒，提刀朝锦汀刺去，锦汀拔出匕首，向几人扔去，一个黑衣人中刀，其它黑衣人见状，越战越勇。

一黑衣人提刀砍向锦汀，锦汀起身回旋，单腿将两个黑衣人打倒在地，不等她喘息，又一个黑衣人刺来，虽然锦汀手疾眼快躲开，但还是被刺到了手背鲜血直流。

锦汀看向还有的五个黑衣人，她轻盈一纵，踢向一个瘦小的黑衣人，他被踢的倒地，片刻没了气息，锦汀看着手背的血，意识些许模糊，见还有四人朝锦汀冲过来。

空中射下一支箭，一人中箭倒地，三人望向射来那支箭的地方，锦汀也望向后方。

只见一男子身着一身黑，带着白色面具 ，手执一把银色长弓，他直勾勾的望向三个黑衣人，一双嗜血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温情，仿佛要将他们吞噬。

霎时，三箭齐发，三人中箭，他纵身一跃，伸手扶住她。

她瘫坐在地上，倚在她身侧，脸色苍白，唇齿毫无血色，她低声说道“你怎么才来”

萧瑾似低嘲一声“我教了你七年的武功，你连这几个人都打不过”

锦汀吐血，语气有些不悦“七年，你教了我武功又不让我打，能打成这样你也有责任”

“好。”萧瑾似轻声道“我也有责任。”

他眼睫垂下，望向她的伤和满手的血，顿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见她晕了过去，哑声道“护了七年还是受了伤。”他将她抱起来，让她安心在怀中，白衣有了血色，让人心疼

九祁司

“她怎么了”萧沐云打开药箱

“她手背上的刀伤有毒。”萧瑾似道

萧沐云一顿，将酒精与纱布拿出来，心疼问道“为何会中刀伤”

“蛮族”萧瑾似吐出两个字，这两个字，他念的很重，萧沐云知道，他生气了。

李禹提着桂花糕进来，撞见昏迷的锦汀，放下桂花糕，走上前来“怎么回事。”

萧沐云包扎完伤口“她中了蛮族的刀伤，幸好刀上的毒性不大，她明早应该就会醒了”

李禹声音提高几分“什么，蛮族为何要杀锦汀”

萧瑾似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像藏了冰一样“李禹，你带人去司菱楼旁的长街把尸体带回来，我要仔细验验。”

“我明白了”李禹

萧瑾似看着锦汀的手和她微微冒汗的额间，顿时话哽咽在喉中。

暗室

萧瑾似看着数十具尸体。

手指抬起把玩着那把刺伤锦汀手背，手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指尖微微泛红，

李禹严肃道“这些人你要如何处理”

萧瑾似将刀扔在地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只是一群签了死契的暗卫”

李禹明白，他们伤了锦汀，萧瑾似要他们数倍奉还，他声音低沉“把他们所有人的手都砍上一刀，之后丢入乱葬岗”

李禹正色道“是”

第二日

锦汀微微张眼，一男子的声音传来，他声调很冷，她扭头，见萧瑾似喝着茶看向她，她起身“公子？你在我屋中干什么”

萧瑾似眸子微动，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向她，调侃道“我整夜没睡守在你房中你要如何感激我？”

锦汀反问“你在屋顶看着我受伤才来救我，又如何向我解释？”

萧瑾似眉头微挑，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道“那你想如何？”

锦汀话锋一转“反正公子也没什么事，陪我下一局棋如何？”

萧瑾似勾勾唇“只下一局棋？”

锦汀问道“公子还想让锦汀提要求？”

“应你便是”

“不知公子昨日去了哪？”她执棋等他反应

“我说，我是特意去救你的，你信吗？”萧瑾似抬手放棋

“公子，我是你养大的没错，你了解我，同样，我也了解你，但你明明知道其中原由为何不愿告诉我，十年前不愿告诉我，十年后，依旧不愿告诉我吗？”她有些怒气，质问道“你昨日是去了一个不能让我知道的地方吧”

他抬眸看向她，将手里的棋子紧紧握住

沉默了良久。

她开口“落棋无悔，公子，你今日状态不佳，怕是无心与锦汀下棋，下次吧”她起身“不论如何，我不该插手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但你不能让我察觉出来你在调查什么，可公子，我也是人，你把我教的再好，保护的再好，如果我不报仇，我早在十二年前就该死了”

萧瑾似看着这盘棋，若有所思，如果告诉她，她的决定会是什么。

锦汀走进萧沐云院中，见她收拾药材，轻声道“霓裳。”

白霓裳见状，将药材收拾好“你怎么来了”见她心情不好，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找你聊聊”锦汀道

萧沐云道“公子怎么你了？”

锦汀抿唇笑了笑，道“本来没有我的事，我就不应插手，只是感觉心里有块石头一直压着”

白霓裳拉着她的手“没事，我给你泡茶，这是我新研究的，你尝尝看”萧沐云将茶杯递给锦汀

锦汀喝了口“不错，但是有点苦”

“当然了，我在山野里采的药材经过了很多步骤才制成这些细茶”

锦汀虽不懂茶道，但还是点点头

白霓裳道“明日是你生辰，我们去逛逛吧，你也好久没逛过了”

“好”

翌日

白霓裳到锦汀的房中，将准备好的衣裳递给锦汀“我知你喜红，又生于冬，今日大雪，你穿上合适”

“好”

一刻钟后

绯红的衣服映入眼帘，精致的脸加上绯红的衣服，衣服不算贵重更不算简约，这种上品的衣裳，怕是名门世族的姑娘都穿不了几回

整件衣裳通体绯红，腰间珍珠闪烁，再加上一张精致无比的脸与银色的头饰，显得格外耀眼。

白霓裳道“本来呢，给你准备的是金色的头饰，但是公子说你偏喜银色，我便特意让铺子的人打造了这些银饰，你看看满不满意，如果这些你不喜欢，我还准备了一套让你挑挑”

“生辰罢了，无需如此”锦汀倒是不以为然

“这怎能行，每年生辰你都推脱，如今公子在，你莫要如此推脱，反正这些银饰都由公子给银子”白霓裳解释道

锦汀听后一顿萧瑾似居然这么有钱，萧家二少爷真有能耐啊

“你觉得我这样……如何”锦汀弱弱一声

“漂亮，今日，你便是这全帝都最美的女娇娘”

“真的？”锦汀道

“真的”萧沐云道

晚上

白霓裳递给锦汀一块玉牌，就在锦汀还在疑惑时，白霓裳解释“这是九祁司的玉牌，之前你没有看到过很正常，因为没有皇室之人见过你，但你见过江月离，那这玉牌，你就得拿着了”继续道“江月离即使没有参与当年陆家灭门之事，但她依旧是当今陛下的亲生女儿”

“好”锦汀接过令牌

“那我们走吧”白霓裳拉她上马车

“锦汀，你觉得你放得下仇恨吗？”萧沐云将手放在身后，手心冒汗，抿唇小心问道

她心想萧瑾似为何一定要问她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无疑是在揭她的痛

锦汀望向她，考量她，随后苦笑一声“公子让你问的？”她没想过她会回答。

自己讲述起了往事“沐云，陆家是名门望族，是百年世家，陆家世代祖辈无一人是奸臣，大多都是为帝王而死，直到十五年前，我看着那道旨念下，陆家满门抄斩，片刻……白茫茫的雪上铺满了鲜血，雪红的渗人，那些男丁被当场斩杀，女眷被凌辱，他们为了不被弄脏身子，选择自戕而死的时候，我恨不得当场杀了他们，但理智告诉我不行，就算杀了他们也没用，要杀，我的最终目的就是皇帝，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来祭奠我陆家满门，是他，害我陆家满门被杀，让我一夜无亲。”

她哽咽道“我必须要他亲眼看着，他是被谁亲手杀的，我要让我陆家蒙冤受难的七十条人命沉冤昭雪”

白霓裳抬手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白霓裳不明白为何萧瑾似要让她试探锦汀的态度.

“到了，下车吧”

白霓裳见站在暗处的萧瑾似“锦汀，你先在这逛逛，我有点事”

“好”

锦汀瞟了眼白霓裳走去的方向，她看到了站在远处的萧瑾似，她止步了。

“公子，好狠的心。”

“哥哥，她说……为了陆家能够沉冤昭雪她……终究会做一个天下人都不敢做的事，”白霓裳沉声道。

“好，我知道了。”他低声道，满眼望向四处张望的锦汀。

白霓裳问道“哥哥，你为何要问她……你明明知道她”

萧瑾似道“我要她绝对的态度，只要这样，我才能保证到那个时候她不会心软，她若是想报仇，何时不是机会。”

“……我明白了”白霓裳道“那我便过去了”

“好”

萧瑾似在远处看着锦汀，不禁握拳

若是有朝一日，真能报仇，锦汀，你可一定不能手软。

“霓裳，你说，若是我陆家满门还活着，是不是他们也可以看到这漫天烟火。”锦汀不禁慨叹。

“生辰快乐锦汀”萧沐云朝天喊道。

“落棋无悔，公子，看来公子今日是无心下棋”

其实在锦汀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想过萧瑾似可能会告诉她，但是他没有开口，可能会让锦汀觉得，在萧瑾似心里，那件事会让她冲动，那有可能的就是陆家的灭门惨案，她只能让自己克制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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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遇故人已然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