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混日子但被迫认真了 第4章 无限空间

入眼是在抽动着身体的烛火，一帧一帧。明明在燃烧着散发热量，却抵不住顺着尾椎骨一路攀升的阴寒。通道偶尔滴下水，滴答滴答的声音直直敲在人心头。

倏尔，一股熟悉的恐惧感攀上天灵盖，恰如前日梦中所感，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陈免停下脚步，犹豫了。又产生了那种“非我”的感觉，实在令人心神不宁。回头望，门帘已不见，徒留一扇房门。

奇怪？明明门帘在这个房间近在咫尺，难不成是一恍神未注意，早已走远？她快步向身后走去，猛地推开房门……

又是一间房，前面又立着一道门。

陈免在心中暗骂一句命运，总是把她当成皮球一样往前踢。可真是好奇心害死猫，若是曾经的自己，做什么都有可迂回的余地，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不堪，被无形的大手逗弄着往前走。

呼出一口浊气，回头，正如她所料，前方的房间也发生了变化。

这个空间，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落子无悔的意思吗？”陈免用五指感受墙上的湿度。嘀嗒声并不是心中恐惧的投射，而是这个浴场确实存在漏水问题。她拿开手，墙上留下五个指痕。

“如果选择进入这个空间，是找不到回头路的。或许这里压根就不是作为通道而存在的，另有用处。我们要在这里的主人现身前找到脱身的方法，我压根不知道这个浴场挂羊头卖的是什么狗肉。”

陈免弹掉粘在手上的墙皮，地上留下一段星星点点的痕迹。

“你这个小家伙能听懂这些话吗？”陈免嘴角拉起一段自嘲的弧度，“我可没有别人脑子那么灵光，只有说出来才能让思维活络一点。”

“唯一的活路就是在不断变化的房间中找到唯一的不变—一定会有原本属于这个空间的因素。”

继续摩挲了几个房间后，陈免发现漏水的区域多分布在房间中段，不像是普通漏水导致的不明所以蔓延的水痕。

左转，右转，前进，后退，七拐八绕。

然后进入眼帘的是她留下的五个手指印，她长叹一口气，在这陌生的地方看见熟悉的指印竟也能成为一种慰籍了。

等等，地上的散落的墙皮被踩乱了。来不及庆幸自己的明智之举，伸手欲贴近墙角，却摸到了散发着温度的……

□□？

“我可没有用刀。”陈免松了一口气，嬉皮笑脸地杵着头等待着，因为它或许不喜欢别人看到它的脸，还是少知为妙。

脖颈上的却感到液体划过，粘连汗毛的感觉。

陈免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有话好好说嘛。我不动刀，你却能？”

言语间，她抽出藏在口袋里的刀，转身狠狠刺过去。

“出刀却不看对手？没有伤人的决心还是不要做这种引人发笑的小把戏了。吓不到人的。”

睁开眼，便只能看到锋利的下颚线，再抬眸，入目的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陈免自认为身高170厘米算是高挑，可在她面前却差小半个头。

面前的女人是瘦削的，但又不是弱不禁风，像一棵柏树铮铮地立在面前。纵使年纪不大，浑身却透露出沧桑的浑厚感。直视她的眼睛，极黑的眸子，不似不争不抢的气势，光是看着就会被贯穿看透。

穿着正装，衣着配件上金色的闪光不俗，高级，给她增添足以蔑视他人的高贵。扣子随意散开几颗，挽着袖子，可见其独处时的随性，反而增添一丝平易近人。

或许是判断这个刚对她挥刀的小姑娘无威胁，她就只是站在原处，细细地打量起来。

头发不长，扎了一个小揪，年纪还小，面颊上一股子单纯的气息。眼里传来对外的警惕，纵使隐藏了一部分，高二德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到。有些肉，若是能好好锻炼，将成为出色的体格。刚想开口问这样弱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但转念一想说不准此人有所长。

可惜不像她猜测的那般，陈免的确无所长，只不过硬撑着和眼前人对视，不愿示弱罢了。

陈免本就对和这种看起来是大佬的人同行不抱希望，再说自己来干什么都不知道，和有明确目的的人走在一起怕是麻烦多。是敌是友压根无法分辨。

殊不知下一秒眼前女人的话打破了沉寂的氛围：“一起走吗？”

她指指自己：“高二德。你呢？”

“陈免。”

她长长地哦了声，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陈免不语，忽视了她伸出的手，转头就走。却没想到高二德对冷脸贴热屁股毫不在意，也转头跟了过来。

真是不像看起来那样。看起来还以为此人很高冷呢。

一路上无话，陈免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各个房间乱窜，高二德也不厌其烦其烦跟着乱窜。

正欲开口问这个空间到底有何机关，只是恐有暴露的风险。回头对上高二德饶有兴致的挑眉，陈免更是选择沉默，脚上的步子倒越走越快，恰有一种不走到别人开口就不停的气势。

走着走着，身体逐渐变得火热。是错觉吗？整个空间一改之前的阴冷，变得闷热起来，一走动便能带起一阵水汽，直往人面上扑。若是再多走几步，怕是连毛孔都盛满了水吧。

许是环境所导致的。停下脚步，陈免终于还是变得不耐烦了。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我便也要做什么。”高二德只是站在那盯着，就能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陈免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这话照常理不应该是她问自己答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空气里的湿度越来越大，挥挥手不能带走一片云彩，倒能带走一片水汽了。

好罢好罢，以不变应万变，干脆立在这不走罢。看你能如何，尽情猜去吧。

一站定可就不得了，全世界的水汽都往身上涌。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不断往人身上撞。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在地上拖沓的声音。

有什么要来了。

陈免握紧拳头希望镇定，而高二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饶有兴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