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 第12章 第 12 章

两个人以前还能不分伯仲，现在直接就是成王败寇了。

舒窈之前一直不太在意排名分数和差距这回事，她不太爱和别人比较，也没有一个不得不比的人在身边。

现在有了，这件事情完全就是被动接收。

此刻舒窈脑海里回荡的都是江知月之前冷漠对她的场景。

什么不用，没兴趣，我不要。还有第一天晚自习感觉江知月说话时内心在大翻白眼的“你没事做？”。

舒窈叹了口气，觉得可能从此以后都没底气跟这人对峙，因为容易有一种是自己在碰瓷的感觉。

无知真好，以前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无所畏惧地讨厌那些看起来哪哪都比自己强的人。

现在知道了，就很难顶。

这种难顶的感觉在英语老师说这卷子太简单了不讲评，和年段长来把物理和化学的答题卡一起分下来的时候达到最高峰。

一直以来凭借着很骄傲的物理和化学成绩，跟江知月比起来好像也不过如此。

舒窈的心情一些一言难尽。

好在江知月还算是个人，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口安慰道：“以后好好学吧。”

乍一听其实有点像讽刺，毕竟两人分数差距在这。但舒窈这会不太提得起劲，也特敷衍地跟人回了一句：“废话啊。”

舒窈知道人一旦开始拥有刻板印象就很难矫正，但她不知道就连江知月也不例外。

舒窈只觉得这句话说完之后，气氛好像稍微不对了点。她仔细想了想她刚才那话，她确实没带上恶意，但好像是有点容易让人不舒服。

她忽然想起开学第一天，本想跟江知月讲的，但是被孟蓓打断的那句话：“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不讨厌你了，就是忍不住。”

欠打的嚣张，她就是这性格的人。只是此时此景已经讲不出来了，甚至还反省了一下。

舒窈挠了挠脑袋问：“我性格是不是该改改了？”

江知月不知道舒窈突然问这一句是要干什么。

“可是这件事情也不是我好决定的，人生中每一步都有可能把我的性格转变，但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也不是我想选择的。”舒窈往椅背上靠去，颇有放弃挣扎的意思，接着说。

我不想低到尘埃里，所以我要叛逆生长。

她的语气吊儿郎当，忽然和同学抒情很奇怪，她尽量说得无所谓，说完还自嘲地笑了笑。

江知月却感觉她的心猝了一下。

好像能懂。

“你现在……”江知月不确定这是不是昧着良心，“挺好的。”

“诶，”舒窈没跟人矫情，“那就好。”

江知月从抽屉里重新拿出答题卡，把错题订正后，推到舒窈的桌前。

“我圈起来的，我还不确定正确答案，其他都是对的。”

舒窈“哟”了一声，坐正身子，说：“班长人还是这么好。”

江知月初中是她们班班长，有时候老师放答案在江知月那里，让江知月用晚自习时间投影给大家对答案。

舒窈眼神不好，一开始就总从江知月那顺，后来江知月干脆一在投影仪上锁定画面，就拿下来直接给舒窈。

江知月抿了抿唇，耳根子又泛红，没说话。

晚自习一下课英语老师就走了，她一般只来一节，后面就不会再出现了。

孟蓓转过来向江知月借答题卡。

江知月指了指身边看答案看得认真的舒窈，说：“在她那。”

“三科都在吗？”

江知月点了点头。

舒窈这会才反应过来，两个人的对话牵扯到她，从最底下随便抽了张递给孟蓓：“诺。”

舒窈给完有点好奇，问她：“你不好奇我们成绩吗？”

孟蓓有点忸怩地笑了下：“超级好奇，但是知月不喜欢我老问……反正我过两天看排名也是一样的。”

“确实。”

舒窈扯了下嘴角，转眼去看江知月，“你的迷妹还挺死忠。”

江知月：“……”

为什么感觉被凶了？

第二天下了课，几个人又去操场训练，老样子，只是晚上还有晚自习训练的时间会短一点。

江知月和孟蓓在操场上忙活，舒窈支着胳膊坐在台阶上，想了想去超市帮江知月买了瓶矿泉水。

好歹一路同桌好几年，江知月都喝什么水她还是知道的。今天学校超市虽然开了，但是人也不少，待会训练完还得走去费时间。

舒窈想着，还觉得自己挺善良的。

在台阶边上坐着无聊，依岚去上厕所了，舒窈一个人满操场找江知月和孟蓓的身影。

人还没找到，先看到一个傻逼。

姜琛走到舒窈的身边坐下：“一个人？”

舒窈抱起两瓶水，连起身都懒得起身：“等人。”

“等谁？”

“你又不认识。”

姜琛笑：“可以现磕。”

舒窈白了他一眼：“海王离我远点。”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姜琛有点想抖腿，抖了两下又停下来了，“还有，我真的不是海王。”

舒窈冷声，逐渐开始不耐烦：“没有一个海王会说自己是海王。”

她的本意真的不是想跟这个人讨论什么海不海王的问题，但实在懒得多说。

“但我真的不是海王。”姜琛用力的解释，“你是不是因为觉得我是海王才讨厌我？”

舒窈一个白眼忍在眼眶里，想着要怎么能不动的同时把人赶走，边回答说：“原因多着呢。”

舒窈忽然觉得讨厌真的有层次之分，她以前最讨厌江知月的时候也没这样。

姜琛往舒窈那挪了点：“怎么说？”

舒窈：“懒得说。”

“行吧，”姜琛又侧头盯着舒窈看，他刚刚已经打量过好几回了，这一次有点痴了，不过很快就回过神，说，“你两瓶水是给谁买的？”

舒窈忽然笑了一下。

姜琛看得愣了愣。

舒窈把怀里地水往前伸，笑说：“买给你的。”

江知月脸上汗还在淌着，她今天干脆拿了条毛巾来擦，但刚跑完步一停下来汗就流不停。她接过水，神色淡淡地看了姜琛一眼，往舒窈边上坐下说：“谢谢。”

舒窈有些不适应地看了眼江知月：“今天坐得这么近？”

江知月握着矿泉水瓶的手颤了一下，说：“还好吧。”

舒窈勾了勾唇，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转头对姜琛说：“你可以走了。”

“别这样。”姜琛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让我陪你坐会。”

舒窈“靠”了一声：“你别恶心我。”

江知月跟着：“有被恶心到。”

江知月的声音轻，平淡地叙述，在这会听着特别舒服带感。

舒窈甚至挑了挑眉。

后来干脆直接不理姜琛，两人顺着聊了起来，江知月还挺配合，都接上了。

“依岚不知道去哪了。”舒窈一直没见依岚回来。

江知月扬了个下巴：“操场上，我刚刚看见她了，她看了我们一眼，就直接去操场了。”

舒窈：“啊？为什么？”

“可能……”江知月不知道怎么想起修罗场这个词，叹了口气，“没什么，随她。”

舒窈眯了眯眸子，懒懒地：“那孟蓓呢？”

“还在训练。”

“那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舒窈才察觉，“你平时不是都泡在训练场上吗？哎，感觉你干什么都要干到极致，好累哦。”

江知月听着，没什么表情，双手撑在身后，向后靠去。她今天的座位真的离舒窈很近，远比平时近得多，两个人聊天时，还能听到彼此发出的气息声。舒窈喜欢看着人讲话，那会鼻息就会相扑。

显得亲近。

江知月只回她最后半句：“还行吧。”

刚刚在操场上，江知月猜想过两个人万一是你情我愿，两个人任意一方想要玩暧昧都不是没有可能，但后来江知月停下来借着熙涌人群看了会，舒窈一直东看西看就是没看姜琛一眼。

江知月皱了个眉，正想和孟蓓说点什么时，忽然和舒窈对视了一眼。

很难说为什么，那一刻突然就感受到了。

她就直接跟孟蓓说，她先去休息会。

也是莫名其妙的。

天开始渐渐暗下来，天际的火云烧了半边天。

舒窈思维发散，眯着眼眸看天，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比如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江知月这样的人。不过想了会就放弃了，两个人不是一个性格的人，她就喜欢开心，及时满足及时快乐，只有感觉舒服才乐意做好。

“嗐，把孟蓓和依岚喊回来吧，我们去吃饭。”舒窈站起来说。

姜琛在边上做了半天透明人，这会见缝插针，在江知月回话前先说道：“那我呢？”

“你？”舒窈嗤笑一声，“吃屎。”

江知月下意识地抖了抖，有种梦回初中的错觉，还好不是在骂她。

“这么不待见我？”姜琛也站起来，“算了，今天一天也能顶前面几天了够了，我们……”

“神经病。”舒窈甩手就走。

姜琛在后头把话补完：“我们有缘自会相见，我下次见你我一定要亲自要到你的联系方式。”

江知月回头瞪了眼，转回来时，把水递给舒窈。

舒窈推了回去：“没拿你当挡箭牌，本来就是给你的，没开过，可以喝。”

江知月“哦”了一声，低着头，声音很小：“开过也没事。”

舒窈没注意：“什么？”

“没。”江知月说，“他还没要到你联系方式吗？”

“不知道。”

“你们……”

“没可能！”

江知月带了点笑：“那就好。”

……

关于那就好：

舒窈问：“怎么说？”

江知月眼睛也不眨：“他是个海王。”

舒窈点了点头：“朕也觉得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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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