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深与红蜂缠斗的时候,牧南霄有机会逃出去。
他看着白深手一挥,那些红蜂就落地的场景,十分震惊。
这个魔修的修为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怎能如此轻松就将元婴修士都无法奈何的灵兽给击灭,仅仅用了一招。
便是这份陷入绝对实力的震惊,让牧南霄错失了逃跑的机会。
白深看到人还在结界中,十分欣慰道:“真听话。”
得了夸奖的牧南霄点点头,坦然接受。
红蜂脖颈处有着一圈“围巾”,围巾十分柔软,适合做衣料。
白深找了人给牧南霄用红蜂的“围巾”做了一身红袍,穿在身上格外喜庆。
牧南霄得了新衣裳,还是用如此珍贵的材质制成的衣裳,心中高兴。
虽然不喜欢如此高调的颜色,还是穿在了身上,听到白深说“好看”时,便更高兴了。
他看着白深也穿着红色的衣裳,和自己身上这件有些相似,心中突然有一点小气泡升起、又炸开,麻麻痒痒的。
他约莫是魔怔了,这可是个魔修,给自己买了一点东西,又给自己做了一件新的衣裳就想收买自己?
牧南霄连忙摇摇头,高兴散去后,他又绷着一张脸。
正魔两道,本就不容。
就算这个魔修不伤自己,还给自己这么多好东西,他依旧是魔修,而牧南霄依旧是正道的修士。
“在镇子里休息几日,便去下一个秘境。”白深似是没有发现牧南霄的失落,笑着说,“这世间广阔,可有的你走的。”
牧南霄点头。
*
白深带着牧南霄进了不少的秘境,得了不少的宝物。
牧南霄也有着十足的进步,在与一次魔兽进行战斗的时候,迈过了元婴的门槛。
白深及时将魔兽赶走,让牧南霄有一个合适的突破环境。
金丹与元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牧南霄神识遍布更广,闭着眼睛也能用神识感受世界。
就比如……这个魔修竟然爬到了树上,对着树上的鸟窝感兴趣,伸手将鸟窝里的蛋掏了出来。
这种时候,白深就不像一个魔修。
牧南霄笑了笑。
“嗯?南霄笑起来也极好看。”
他唇角不过刚刚勾起,在树上掏鸟窝的人就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献宝一般将几个鸟蛋放在了他的面前。
牧南霄立刻收敛笑容:“万物皆有灵……”
“万物皆有灵,本尊瞧着你在秘境中击杀魔兽的时候也没手软。”
被白深堵到说不出话,他视线从躺在地上的洁白鸟蛋移开,落在了白深脸上。
到了元婴期,他依旧感受不出魔修的修为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
“罢了,不与你争。”白深摇了摇头,将鸟蛋又放回了鸟窝中,扬声道,“既然到了元婴期,将你的元婴放出来叫本尊看看。”
牧南霄自是不肯。
“元婴乃是我的命门,不可轻易示人。”
白深道了一声无趣,也没继续强求。
到了元婴期后,将这次秘境迅速扫荡,两人准备去附近的镇中。
“你可听说了?魔修掳走了天生灵体,这可是想断我们正道修士的命.根啊!”
“覆水山藏了个天生灵体,竟是没人知道。等人被魔修发现后,他们才找大宗门寻求帮助……”
“如此珍贵的天生灵体,听闻不过十八便到了金丹巅峰,离元婴仅是一线,当今仙尊也没有这个实力吧。”
两人走在小道上,耳边传来赶路人的交谈。
牧南霄眼神闪烁,覆水山的天生灵体,不就是他吗?
师尊这可是去找人来救自己了?
他得知这个消息,心里第一反应竟不是高兴。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身边的白深,有些忐忑。
这个镇子离覆水山很远,消息都传到了这里,魔修怕是已经被正道修士注意到了。
魔修会有事吗?
“怎么不走了?”白深也停下脚步,问着牧南霄,语气依旧温和。
牧南霄清醒,他连忙摇头,跟上白深的脚步,继续走着。
魔修现在已经不揽他的腰了,而是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紧紧抓着,不让他走。
牧南霄不明白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白深的手温度有些高,握久了总是有些烫皮肤,就像是要将他的体温传过来一样。
开始的时候他还不适应,现在倒是有些习惯这样的温度了。
两人游历了这么久,牧南霄已经习惯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若是白深被正道修士发现……
他又无法逃避的担忧起了白深。
牧南霄心里装着事,听到那几位赶路人说的话,便一直沉着脸,没带过一点笑意。
牧南霄跟着白深来到镇子口。
向来没有任何防卫的镇子口如今站了两个人,一旁还挂着画像,是牧南霄的画像,并没有白深的画像。
他松了一口气,现在看来,正道修士还不知道白深长什么样子。
“真难看。”白深突然开口道。
牧南霄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走到了镇子口,如今就停留在那副画像前。
白深细细打量,脸上满是嫌弃。
周围人来人往,不少人进进出出,竟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镇子口的两个人身上还有着灵力波动,是两个修士,都不能发现这里还站着两个人。
没人能发现魔修,也就不会有正道高人过来抓人。
牧南霄安心了。
他跟白深走进镇子,没有任何人能将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
白深还在想着镇子口挂着的画,又说了一句:“真丑。”
牧南霄的好心情在白深这句话下如坠冰窖。
画像上画的可是他,如今魔修当着他的面说丑,可不就是在说他丑?
若是嫌弃他长得难看,又为何处处照顾自己。
牧南霄心情复杂,胸膛下的心脏仿佛有钩子在拉扯,不疼,但是难受。
“我家南霄那么好看,怎能画成这副模样?连我家南霄小指头的美都没画出来。”白深又嘟囔了一句。
牧南霄的心情总是大起大落,听到白深的话,心情又好了不少。
“过奖。”他说。
白深:“本尊倒是没见过脸皮子比你还厚的人,怎么得了夸奖也不知谦逊几分。”
牧南霄不回答。
他们进了客栈,定了一间上房,依旧是只有一张床。
牧南霄如今已经能十分自如与白深躺在同一张床上,闭上眼睛陷入睡眠,甚至熟睡后还会贪恋他的温度,朝他怀中靠上几分。
早上清醒后便又会逃得远远的,不给白深抱。
又会在心中谴责自己晚上的行为,为何如此……
他想不出词,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就像是有个人时时刻刻都在勾着他的视线,总是要将注意力放在那人的身上。
在房里稍稍安顿,白深便带着牧南霄下了楼。
他总会在镇子里给牧南霄搜刮好吃的,各种投喂,将牧南霄养出了一些肉,抱着也不是硌人的骨头。
白深总说现在的牧南霄抱着软软的。
每次听到这话,牧南霄总会不自在别过头,不想听这人在此胡言乱语。
他们今日便是在一家新开的酒楼吃的饭,还点了一壶酒。
牧南霄支着耳朵听着周围食客谈论。
酒楼向来是搜集消息的好地方,茶余饭后总有不少人在此谈论事情,江湖传闻、儿女情长、哪国君王又请了哪个大宗门的仙人去当国师……
像正道修士出来围剿白深的事情,一定是大事。
“覆水山那位天灵之体还没找到,被魔修带走,估摸着已经凶多吉少咯。”
“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他们还在寻人,魔修虽然厉害,咋们正道修士也不是盖的。”
“听闻这事将仙尊都给惊动了,要去魔渊找魔尊要个说法。”
“大战来临,受苦的还是我们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他们的话一字不落进了牧南霄的耳中。
面前的美食瞬间没了吸引力,就连美酒也失去的香气。
师尊常说,正魔两道水火不容,这世界只能存正道或者魔道。
他说魔修作恶多端,手中无辜性命无数,我们剿灭魔修乃是为天除害。
若是引起了正道修士与魔修的战火……这些普通人会成为牺牲品。
烧杀抢掠,甚至美好的镇子能在一瞬间变为战场。
修为搞一点的修士,手里的一点灵力星子,都能将镇子摧毁。
正道和魔修不能打起来!
牧南霄主动拉着白深的衣角,询问:“你可曾杀过人?”
他抓着衣角的手都在颤抖。
白深疑惑偏了偏头,片刻露出瑰丽无比的笑容:“当然杀过,本尊可是魔修。”
“那我为何在这几月未曾见你……”牧南霄没说完。
他还看见过白深将掏出来的鸟蛋放回了鸟巢中。
魔修真的一定是坏的吗?
他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白深理所当然回答:“本尊可还没遇上仇家,为何要杀人?他们若是偷了抢了本尊的东西,若是辱了南霄,杀几个人又何妨?”
“你真的是魔修吗?”牧南霄又问。
他心里存在着希冀。
他的实力太弱小了,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看透白深分毫,在两界的战争中甚至无法在其中开口调解。
他要成为万人敬仰的人,佑世间泰平。
首先,他要护住自己面前的人。
若他不是魔修,自己便能带着他理所当然走出去,说这位尊者瞧着自己天资不错,出来闯荡了几个秘境。
但他是魔修……
“当然。”白深道,“本尊修的可是合.欢宗的功法,不知南霄可想试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