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葵惊得立即游到她面前拦住她,“你说绑架犯是妖主的爹爹?他为什么要绑架龙族?”
墨斐摇了摇头,“那会儿我一年才回来一次,具体也不清楚,估计是她爹闲得无聊吧,想搞个大的,就把灵角仙尊的儿子给绑了。”
章葵:“……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精力旺盛的。”
墨斐瞪了他一眼,“我和她爹都是鲸鱼,肯定比你这只小丑鱼了解。”
章葵很快又发现问题,“诶,怎么都是灵角仙尊啊?”
“世袭呗。”墨斐不以为意,“爹把头衔给儿子又不是什么罕见事。”
“哦~”章葵问,“那后来呢,妖主的父亲没事吗?”
“没啥事吧。”墨斐想了想,“好像他把那条龙在笼子里关了一个多月,在龙族找来之前把他放走了,灵角仙尊也没有追究下来。”
“嘿嘿,妖主爹真有种!”章葵赞美道,忽然表情一滞,“照这么说,妖主和那条龙可能小时候就见过面?”
“嗯,很有可能啊。”墨斐顺着他的话点头。
章葵急了,他虽然不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但知道妖主的父母在三十年前相继去世,想到一个可能,他脸刷的一下都白了。
“墨斐姐姐,你说那条龙把妖主带在身边,会不会是认出她了,要报当年的绑架之仇?!”
墨斐的表情也一下子凝重了,“你在妖主身边呆了几天,有没有发现异常?”
章葵摇摇头,“没有啊。”
他话语一顿:“……可是我都在院子里,妖主和那条龙在屋里发生的事我也不知道啊。”
墨斐啧了一声,“那妖主身上有没有伤?”
“好像没有吧……”章葵越想越心惊,他那个破水缸隔着水啥也看不清,再加上最后和妖主道别时候又匆匆忙忙,他根本没来及仔细看过妖主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他白着脸嗫嚅地说,“我没看清。”
墨斐用尾巴拍他,“你啊,还是太年轻,做事马马虎虎的。”
“不行!”章葵呆不住了,“我得回去找妖主!”
墨斐拦住他,“别盲目去,到时候你又缩在水缸里什么用处都没有,先去十方域找长漓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遮盖妖气,实在不行让他多派几个人过去。”
章葵着急忙慌地点头。
“你也不用太着急。”墨斐安慰他,“那条龙既然已经当上了仙尊,不会轻易伤害凡人的。”
——
常有鱼掉进海里当晚就发了高烧,窝在被子里还冷的直哆嗦。
她晕晕乎乎的下了床,背上蛋,又裹上被子想找点御寒的东西,结果翻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心想这苍唳的地方太寒酸,只能头重脚轻的出门找仙尊。
孙亦寒依旧守在院子里,只不过这里没有能让他安稳呆着的大树,他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看见常有鱼出来,问:“怎么了?”
常有鱼抓紧被子,哆哆嗦嗦地说:“我难受,浑身冷。”
孙亦寒看她泛着红晕的脸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热了。”
但是他也没有药,估计苍唳那里也不会有凡人吃的药,正犯难的时候,仙尊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让她进来。”
常有鱼一听,也不管孙亦寒了,抱着被子挪进了仙尊屋里。
仙尊还没睡觉,坐在外间的桌子边,手边有本书,翻开了几页。
屋里的蜡烛亮堂堂的,他看了眼常有鱼,眼神望向里屋的床铺,“去躺下。”
常有鱼瞪大了眼睛,她没看错吧,仙尊让她躺到他的床上?
是自己高热烧出了幻觉吧。
她没动。
苍珏不耐烦地皱起眉:“让我说几遍?”
居然真的让她睡他的床铺,常有鱼晕晕乎乎的放下背包,脱了鞋袜躺进仙尊的床上,顿时陷了进去。
仙尊的床好软啊,枕头也好软,仿佛软乎乎的棉花把她包裹住,好像躺在云彩里。
鼻尖飘来清凉的木质香气,仔细闻还有一点奶香味,不知怎的让她觉得像娘亲的味道。
好舒服啊。常有鱼幸福地眯起眼睛,她不想离开了。就算仙尊赶她,扣她灵石,她也不会起来。
但仙尊没有赶她,而是让她盖好被子。
常有鱼盖着两层被子,探出脑袋,“仙尊,我还是觉得冷。”
话音刚落,就见仙尊抬起了手掌,一股暖流罩住她的身体,她瞬间仿佛被阳光包裹住全身,从头到脚都泛着暖意,冰冷的身体终于不再哆嗦。
她侧过脑袋,看着仙尊。
仙尊面无表情地问:“还冷吗?”
这下是真暖和了,从里到外都暖和,常有鱼眯起眼睛,“不冷了,仙尊,谢谢您。”
“感谢的话我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苍珏侧开头,“快睡吧。”
常有鱼迷迷糊糊地看见他耳尖好像红了,可能是屋里太热了吧。
温和的力道有规律地拍在她的后背,她知道是仙尊在哄她睡觉,她眼眶有点泛酸,隐约觉得曾经也有人这样哄她睡觉过,不是常有鱼的娘亲,或许是她真正的娘亲。
这么温暖舒适的地方,她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一觉无梦,常有鱼醒来的时候浑身轻松,睡觉前怕冷的症状已经消失了,脑袋也不再发烫,晕晕乎乎,只是刚出过汗,衣服贴在身上有些黏腻。
外面天还没亮,她坐起来,才看见仙尊单手撑着脑袋,就这么坐在外间睡觉。
这样睡多难受啊,常有鱼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但这床她躺过还出了汗,仙尊肯定是不会躺了。
她得给仙尊换个床单。
说干就干,常有鱼翻箱倒柜,找到一套干净的被褥,轻手轻脚的抱到床上。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她不小心发出的声响,仙尊呢喃了一句。
常有鱼停下来,凑过身去听仙尊说了什么,却发现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紧皱着眉头,额头冒了许多汗珠。
这是怎么了?她惊了,试探着叫了两声,仙尊都没有回应。
常有鱼看着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死死绷着,已经暴起了青筋。
应该是做噩梦了吧。
仙尊对她这么好,她也要帮助仙尊。
她小心地抚摸在他的手背,把他紧紧攥起的拳头慢慢舒展开。
仙尊头脑中的画面也蔓延进她的脑袋中,她很快明白了仙尊为什么会这样。
画面中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水泡破裂的声音,远处不知道是什么鱼发出高昂的空灵的鸣叫,带着回响,仿佛能直接震慑魂魄,十分骇人。
她感受到仙尊的手紧紧抓在冰冷的铁柱上,试图破坏眼前的牢笼。
栅栏晃动的声音不断响起,但仅此而已,片刻之后他停了下来。
“不用白费力气。”一个厚实的男声从黑暗中响起,“这是针对你们仙族特制的笼子,你是使不出半点灵力的。”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常有鱼想。
“为什么抓我。”仙尊问。
“问问你父亲吧,他凭什么那么幸福呢?”男声阴沉沉地说,“我只是想让他尝尝不幸的滋味。”
随后画面归于沉寂,连鸣叫声和水流声都听不到了,所能感知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与寂静,时间和空间变得毫无意义,根本无法感受过去了多久。
仙尊最开始还会叫喊挣扎,直到后来也没了声音。
太难受了,常有鱼忍受不了了,手离开了仙尊。
怪不得仙尊讨厌海还怕黑,这样的经历没把人逼疯就算好的了。
仙尊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噩梦中,表情痛苦。
常有鱼想了想,还是拍着他的手安慰他,不知过了多久,仙尊脑海中的画面出现了变化,她看到了一丝光亮从远及近。
仙尊迟钝地抬起头,一条小小的根须慢慢卷进铁栏杆,试探地触摸在他的指尖,见他没什么动静,又吸吮住他的手背。
跟自己曾经在仙尊脑海中看到的根须相似,只是小了好几倍。
常有鱼还想再看,画面中发出极其明亮的白光,刺得人完全睁不开眼睛,随后这道光像是火焰一般把所有的景象燃烧殆尽。
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仙尊从噩梦中挣脱出来了。他的脸色已经重新恢复了莹白,手背上的青筋消失,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常有鱼把他的手放回桌子上,继续铺床去了。
等铺完床,天色已经亮了,她擦了擦汗,回头看见仙尊已经醒了。
仙尊估计是没睡好,脸上略带倦意,“一大早上折腾什么?”
“我想让您来床上睡会。”她说。
“不必了。”苍珏直起身子,“我已经休息好了。”
其实做了一晚上噩梦,常有鱼没拆穿他,“我去给您准备沐浴的水。”
“现在不觉得冷了?”苍珏没好气地说,“叫苍唳的侍卫来做。”
虽然语气很差,但是是在关心自己,常有鱼分辨得出来,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抱着自己的被子走出了屋子。
她背影消失在门外,苍珏慢慢垂下眼睑,黑羽似的眼睫在他金色的瞳孔上投下一层阴影。
又梦到被绑架时候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昨天又黑又冷的海水,他其实早就要忘记这件事了。
十五岁那年他被妖族绑走,关了月余,回来后一直高烧不退,恢复后那段记忆变得支离破碎,只记得自己被关在深海中黑色的密闭的笼子里,听不见看不见任何东西。
至于其他发生过什么,他怎么离开笼子的,已经全然忘记。
所以梦里出现的光亮是怎么回事?那时候他遇到了除绑架犯以外的人了吗?
苍珏站起身,活动了几下身体。
忘记就忘记吧,想必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他遇到的还能是谁,不是绑架犯也一定是共犯,都是不重要的事了。
哼哼,今天的仙尊是男妈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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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